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 假情真做(更新至VIP58章) 作者:夏末秋 文案: 一句话介绍: 笑面虎遭遇腹黑女王,她喜算计,他擅压倒 都说白家女儿温善如水,他却觉得这女人狡猾胜狐,有意思的是这只小狐狸居然把他当成了大肥羊 沈牧梵看完面前的协议书,讶异地问,“你做了那么多,不是想嫁给我?” 白之音摇头,“NO,我只想做个挂名沈太太。” 挂名?沈牧梵勾了勾唇,“你忘了?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文案无能,大家直接戳第一章吧。 男强,女强,1vs1,不虐(放心这本男女主角都不会生病),结局绝壁是he 女主性格偏腹黑,有点小狠戾。玻璃心、喜欢圣母善良温柔的妹纸慎入 另此文天雷滚滚、狗血翻飞,考究党、较真党请绕道 最后,谢绝扒榜……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牧梵、白之音 ┃ 配角:尹妍熙,严征 ┃ 其它: ☆、争宝   秋夜,香港会展中心,灯火辉煌,远近驰名的佳士得秋拍即将拉开帷幕。   展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一位年轻的女子冷眼望着入口处热闹的人潮,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玻璃。   哒哒的声响叩得前排的男人一阵心慌,“三小姐,快到点了,你确定他会来吗?”   “当然。”女子答得异常坚定。这可是她为他量身打造的,他要是不来,自己这三年多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见她胸有成竹,男子不敢再质疑,可眼见门口越来越冷清,憋不住又问,“万一他不来呢?”   敲击的动作蓦地一滞,女子蹙眉盯着窗外,似乎是第一次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然而下一瞬便笑颜如花,“连朗,没有万一,因为他已经来了。”   被唤作连朗的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望见了白色宾利上下来的男子,沈牧梵,沈氏集团掌舵人,商场上人称笑面虎,也是他们家小姐在等的人。   女子抬手瞧了瞧腕表,7点50,离拍卖会开始还有10分钟,从入口到会场大约需要5分钟,等他跟相熟的人打完招呼入座,应该正好开场。看来,这男人还真如资料所说,习惯有条不紊地掌控一切。   前排的连朗见沈牧梵步入展馆,回过头,难掩兴奋地说,“三小姐,咱们也进去吧?”   “不急。”女子从手袋里取出口红,慢腾腾地补了妆,再对着镜子整了整身上的配饰,确定妆容俱佳后才绽出一抹明丽的笑,“走吧,该咱们登场了。”   连朗被那抹明亮的笑晃得失了神,清醒过来发现她已下了车。他赶紧锁好车跟上去,踏进会展中心那一刻,从不信鬼神的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三小姐能如愿以偿。   **   一步入会场,沈牧梵就见到贵宾席上朝他招手的严征,他微微颔首,缓步走过去,一路上又跟几个相熟的朋友打了招呼,待坐定,主持人正好宣布拍卖开始。   不早不晚,刚刚好。让一旁的严征不禁感叹,“你还真准时。”   沈牧梵笑而不语,拿起座位上的目录翻阅起来。受金融危机席影响,近年来不少富商资产急据缩减,可靠“有钱人”养活的收藏品市场却逆势发展,特别是内地富豪的异军突起,让苏富比、佳士拍卖会上频频拍出天价,而最让藏家和拍卖行惊喜的是,不仅交易额没受到影响,就连藏品也越发珍贵,就像今天的目录上就出现了两件臻品,一件是毕加索的油画,另一件是清雍正粉彩盘。   见他视线落在粉彩那页,严征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今晚冲着它来的可不少。”   “正常。”沈牧梵合上目录,不疾不徐地说,“黑白两市寻了那么多年的宝贝,谁都想来见见它的真面目。”   “不见得。”严征推了推金边眼镜,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依我看,都是想来争宝,再来个奇货可居,坐地起价。”   严征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吧,自从佳士得公开目录,这破盘子在外面已经炒到1800万了。”   “这叫雍正粉彩,不是破盘子。”沈牧梵挑眉纠正道,“同类藏品现存只有一件在美国博物馆。”   严征跟他是挚友,知道他钟爱雍正粉彩,不过听他如此严肃认真,仍旧啧啧两声,“你还真是痴迷到家。”   沈牧梵不置可否,双手交叠在腿上,耐心等着拍卖按步进行。   虽然在场多数人是冲着粉彩盘来,但能出现在佳士得秋拍上的其他东西也价值不菲,上半场齐白石书画和宋代青铜均拍出了高价,下半场严征则以2800万港币摘下毕加索油画,把拍卖会推向高-潮,在拍卖师宣布拍品归属后,他照规矩站起来接受其他嘉宾祝贺。刚坐下,就听到沈牧梵揶揄地问,“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油画也有兴趣。”   “没兴趣。”他面上保持着微笑,声音里却有不耐烦,“买来哄老丈人的。”   “真下血本。”沈牧梵轻笑,“就是不知道林董承不承情。”   “不承也送啊。”严征无奈地耸肩,“谁叫我想娶人家女儿呢。”   “想娶还不容易,直接飞去拉斯维加斯找个小教堂注册,我可以自掏机票帮你们做鉴证人。”   “我倒是想,可人家是超级孝女,一定要他爸同意才肯注册。”说起思想古板的女友,严征一肚子火,“有时候真不晓得她是那个朝代穿越过来的,怎么那么保守,就连婚前那啥也不同意,非说要留在结婚夜。”   “不满意就换一个呗。”沈牧梵故意说,“反正凭你鸿泰集团董事主席的身份,有的是女人想跳上你的床。”   严征切了声,“要是遇到能换的,早就换了。”   他和林因的感情,沈牧梵比谁都清楚,在心底里也觉得两人不合适,偏偏严征一头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喝几顿闷酒,听他发发闹骚,至于劝?算了吧,他自己都剪不断,又拿什么立场去劝兄弟?再说,人家好歹还有个未婚夫的身份,他?顶多算比朋友多一点比恋人少一点而已。   两个被情所困的男人各自陷入沉思,直到主持人报出,“今天竞拍的最后一件藏品是雍正粉彩富贵平安盘,编号C781277……”才唤回他们的注意力,抬头欣赏起台上的彩盘来。   灯光下,彩盘被转盘托住做360度展示,盘上牡丹鹌鹑栩栩如生,盘边天竹寿石细腻入微,吉祥纹饰尽收一盘,釉色通透饱满,一看便知是雍正官窑的精品,连对瓷器一窍不通的严征都止不住赞叹,“真漂亮。”   然而,当拍卖师报出这件珍品的起价时,包括严征在内的藏家愕然得险些掉了下巴。   “200万港币,出家是不知行情还是脑子进水了。”严征奚落道,“他以为卖白菜啊,整个一傻蛋。”   “我倒觉得他挺聪明。”沈牧梵缓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底价低,举牌的人自然多,价格想不高都难。”   果然如沈牧梵所料,竞拍一开始,场上牌子便像打地鼠游戏里的老鼠,不断冒起,不到五分钟,价格就被叫到1500万港币,直逼黑市价。   眼见价格节节攀升,沈牧梵却一直不举牌,严征着急得不行,“你怎么还稳如泰山啊,赶紧出价啊。”   “不急。”沈牧梵轻轻转动脖子,慢悠悠地说,“该我的,跑不掉。”   又过了几分钟,价格已升到1800万,此时举牌的人也所剩无几。毕竟从收藏角度讲,这价格已超出同类藏品十几倍,而如果要倒卖,市场叫价是1800万,万一放话的藏家不肯多出,拍下来岂不是当冤大头。   在一位买家叫出1900万后,刚才咬得很紧的几位藏家开始犹豫要不要再加价,看久久无人报价,拍卖师只好照规矩唱道,“1900万一次……”环视会场,没人举牌,他再唱,“1900万……2次……”   这一次他有意拖长音,希望能给犹豫的买家多一点考虑时间,要知道他们是靠成交价抽佣,能多拍一点,佣金也高点。奈何他语速慢如蜗牛,现场依旧无人举牌。轻叹口气,他安慰自己,算了,1900万也不错了,哪知刚扬起手准备落锤,贵宾席里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2000万。”   拍卖师眼睛一亮,其余人也纷纷把头转向贵宾席,看清叫价者时,一部分人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羡慕嫉妒恨,表情精彩纷呈。   拍卖师是认识沈牧梵的,看他出价便估摸这藏品该归他了,不过出于专业,还是照例问了句,“这位先生叫价2000万,还有人加……”   那知话未落,一记明亮的女声便从靠门的角落里传过来,“2200万。”   哗,人群里爆发出轰声,全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角落。一个身穿白色小礼服,相貌美得让人男人移不开眼,女人嫉妒得直咬牙的女子映入大家眼帘。会场静默了片刻,下一刻,又嘈杂起来,“那女的是谁啊?”   大部分人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少数见过她的给出了答案。   “白之音,百叶集团的公关经理,白飞扬是她爷爷,不过……”严征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她是白乐匀的私生女。”   沈牧梵眸色一暗,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他转过身,朝白之音的方向看去,正好迎上对方略带挑衅的目光。他勾唇轻哼了声,左手懒懒地举起,“2500万。”   轰,全场再次爆发出惊叹,只是这次没等大伙儿把目光转向沈牧梵,白之音清脆的嗓音已豁然响起,“2700万。”   沈牧梵皱了皱眉,快速思忖白之音的来意。对于白飞扬和百叶集团,他知道的比外人多一点,白家看似做的是贸易生意,暗地里却操纵着全港文物贩卖的脉络。他们一向专注黑市交易,现在来拍卖行参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下家订了货,而且价格绝对惊人,才让白家不惜代价要抢到。   只是,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想要这件宝贝?   严征见他蹙着剑眉,一瞬不瞬地盯着白之音,忙不迭用手戳他,“牧梵,我觉得这价太高,不值得。”   与其同时,白之音身旁的连朗也紧张得发抖,“三小姐,咱们没那么多钱。”   白之音但笑不语,就连拍卖师唱完“2700万第二次”后,她依然面不改色地注视着沈牧梵,当拍卖师第三次说出2700这个数字时,她对着沈牧梵莞尔一笑,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承让”。   只不过,后者显然并不想让她。就在拍卖师举锤的瞬间,那道熟悉的男音再次响起,“3700万。”   纵是经历过无数场拍卖会,拍卖师仍然被这个加价惊得合不拢嘴,一次加一千万,沈牧梵对这件藏品志在必得的决心昭然若是,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想要,谁都抢不走。   比起众人的惊叹,白之音的表情相当镇定,让几个老商人不住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丫头估计还不晓得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了呢。”   震惊过后,拍卖师迅速找回自己位置,他重复了一遍沈牧梵的叫价,再侧头问白之音,“这位小姐还要加价吗?”   白之音拧紧眉,像是在努力考虑,过了好会儿,就在大家以为她要放弃时,她突然抬起头,朗声说,“4000万。”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了,嘿嘿,还算如期。   白姑娘和沈boss第一次见面就很不和谐,你们猜接下来会和谐吗?这个故事构思的时候,秋各种热血沸腾,狗血翻飞,但保证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烂俗桥段,另外,这本秋摸着胸口拉链担保,绝不会再有男女主角生病啥的。   虐?用你们觉得虐的强占和医冠来衡量,不虐,真不虐(艾玛,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   rou?jj凶猛,套用两会新闻发言人答案,就是你们懂的,能rou一定给吃,别担心哦   结局?肯定是he啊,这不用怀疑的啦。   更新速度?这个、这个、这个……那啥,那啥,悲催地告诉你们,我存稿少得可怜,所以日更啥的,只能尽力,但坑品是杠杠的,所以不要大意地跳坑吧   喜欢的亲,记得收藏哦   鲜花啥的,来得凶猛点吧,秋身板硬,砸不死的,hoho   希望能在下面看到你们的身影,爱你们 ☆、胜负   这女人,是决定跟他抢到底吗?   沈牧梵浅抿着薄唇,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几米开外的女人,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嫩,五官精致却不失大气,双目含水,很干净、很漂亮,也很能引发男人的保护欲。想必白飞扬那只老狐狸选她做公关经理,看中的就是这张脸吧。   发现他一直盯着白之音,严征笑着打趣,“你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人家,别把姑娘吓到了。”   沈牧梵递给他一记白眼,“不是谁都跟你未婚妻一样。”   “那倒是。”说起林因的胆小,严征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转眼再看白之音,却发现她已垂下头,耳朵红得像烧了起来。严征不由失笑,很没仪态地勾过沈牧梵的肩膀,“你看、你看,你把人家看得脸都红了。”   沈牧梵瞥了眼白之音红彤彤的耳朵,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更欣赏刚才那个不惧不畏,敢跟他抢宝的女人,而现在的她,不过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子罢了。   拍卖师站得远,自然无法洞悉他们之间的暗波,不过见沈牧梵只顾盯着白之音,便提醒道,“沈先生,您还要加价吗?”   “可以让我想一下吗?”他问拍卖师,眼睛注视的却是白之音,任谁都明白,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从交易守则来说,沈牧梵的要求无疑是越矩,但考虑到竞拍者只剩下他和白之音,藏品价格又净翻了20倍,拍卖师觉得可以通融下,便问白之音,“这位小姐,你看可以吗?”   白之音低着头,但依然能感觉到无数道灼热的视线,不用猜,其中一道肯定是沈牧梵,想到这儿,她把脑袋埋得更低,下巴都快贴着胸口了,一双耳朵红得发紫,那模样像是不敢开口否决,惹人生怜。   这么个又漂亮又娇弱的小可怜,让会场许多男人油然生出保护欲,尽管沈牧梵身份摆在那儿,还是有人不怕死地替她伸张“正义”,“这不合规矩吧?”   其余人虽不敢明目张胆质疑,但也窃窃私语地附和,“就是,竞拍讲的就是瞬间决定,哪有想半天的道理?”   严征被那些频频射来的鄙视目光弄得心烦,“诶,我说你干脆让给她算了,反正你家也不缺这么个盘子。”   其实,依沈牧梵的脾气,换作别的东西或者别的人跟他抢拍,即使严征不说,他或许也会让一让,可这富贵平安盘他寻了太多年,加上白之音的特殊背景,他不会让,也不敢让。   白家肯出4000万来买,想必下家一定跟他一样,不惜重金也要拿到手,如果让出去,那绝对就找不回来了。   这绅士,他做不起;因为这东西,他势在必得。况且,他也想看看,藏在白家背后的人到底能下血本到什么程度?   不顾严征的鄙视,沈牧梵举起手,扬声喊出,“5000万。”   拍卖师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地重复,“5000万?”   沈牧梵点头,淡淡勾起一抹笑,“我可以给那位小姐时间考虑。”   这话听着绅士范儿十足,却相当打脸,臊得刚才叫嚣的几个人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白之音埋着脑袋,让人看不清表情,周围好心人见她面生,怕她不知沈牧梵底细,忙小声劝道,“小姐,那人是沈家大老板,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可别再赌气加价。”   “是呀,三小姐。”连朗扯了扯她的袖子,用只有两人听得懂的话说道,“你拍这么贵,老爷看到会生气的。”   对于旁人的劝导,白之音没有回应,只是从手袋里摸出手机,摁了个号码,再拿手掩住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5000万还要吗?”   此话一出,大伙立即明白她背后原来还有真正的老板,难怪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儿敢跟沈牧梵抢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众人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不过都是些商场里摸爬滚打的人精,见她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只重重说了个嗯字,便了然,这东西怕是要被沈牧梵摘走了。   果不其然,白之音一放下电话就对着拍卖师难为情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她的声音低低软软,乍听还带着一分哽咽,让人不禁联想刚才在电话里她是不是被老板骂了。   拍卖师同情地望着她,心里竟没有半点抽到高佣金的开心,反倒有些埋怨沈牧梵,觉得他为了赌口气,故意抬高价格,让小姑娘完不成任务。   然而再怎么抱不平,他也不能把这彩盘偷偷给那姑娘,只能带着怨念宣布藏品归属。   现场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而白之音也在这时站了起来,垂着头匆匆走出会场,不知是走太快,还是打击太大,快出门口时,她往前一个趔趄,好在身后的连朗眼疾手快扶住她,才幸免与地板亲密接触。   于是乎,包括拍卖师在内的男人对沈牧梵更不满了。   严征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愤恨目光,感叹道,“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白之音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么多男人甘愿为她讨厌你。”   沈牧梵睨了他一眼,“莫非你也被迷住了?”   “那倒没有。”严征顿了顿,又认真补充道,“不过,她长得的确很漂亮。”鸿泰跟百叶集团有生意来往,他在白家的宴会上见过白之音几次,虽然每次她都是在背后做后勤服务,但在云鬓环绕的宾客里,她仍然出众得扎眼。想来,如果不是碍于她的身份,相信上门提亲的人,能踏烂白家门槛。   想到这儿,严征不由长叹口气,“哎,可惜了。”   沈牧梵被他叹得莫名其妙,问:“什么可惜?”   “可惜她是……”想起沈牧梵的身世,严征硬是把私生女三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可惜再漂亮,都入不了你法眼。”   沈牧梵不置可否,从包里拿出支票簿,龙飞凤舞地签上金额和姓名,递给工作人员,可就在严征认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沉默到底时,却突然听到他很随意地说,“是很漂亮。”   严征睁大眼,不敢相信地注视他,好会儿才夸张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容易、不容易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夸Candy以外的女人漂亮,太不容易了。”   “她的确很漂亮,不过……”沈牧梵回忆了下那张精致的脸,补充道,“跟Candy比,少了点气场。”   “切,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白之音挺有味道的。”严征想了想,“有点像林妹妹。”   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的确有几分林黛玉的味道,可惜,他沈牧梵喜欢的女人,绝不会是娇弱似水的林妹妹。   **   “林妹妹”白之音几乎是以跑的方式离开展馆,连朗大步跟在后面,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三小姐,你走这么快干嘛?”   “赶着回家看电视。”白之音笑嘻嘻地说。   连朗啊了声,更迷惑了,“可是,咱们还没跟沈总打招呼呢。”   “不是打过了。”白之音拉开车门,一钻进去,就踢掉了脚上的恨天高。   “打过了?”连朗站在车边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啊?”他从进去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小姐压根就没离开过座位,哪有去打招呼。   白之音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连朗,你跟连曦真的是亲兄弟吗?”   “那当然。”连朗答得掷地有声,“一个爹妈的,如假包换。”   白之音杵着下巴,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你爹妈真不公平,把智慧全给你哥了。”   连朗费了好大劲才听懂白之音是在说他笨,却没有恼,反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哥是比我聪明一点,不过,我妈说傻人有傻福。”   “对,傻人有傻福。你看,我挺聪明的吧,却一点都不幸福。”白之音深有体会地感叹。   “三小姐,你别这么说,你一定……”   “我知道,我一定会幸福的嘛。”白之音莞尔一笑,打断连朗十年不变的安慰,“好了,回去吧,小天还在等我看电视呢。”   连朗一看手表,都快10点了,难怪三小姐急着跑出来,再晚小少爷又该闹了。   **   连朗一路疾驰到了半山。和从前一样,在离白家大宅不远的一条小路上把白之音放了下来,随后从副驾驶座位下拎出一双鞋,“三小姐,我哥叫你穿这双走路。”   白之音看了眼他手上的软底平跟鞋,灿然一笑,“还是你哥想得周到。”   她脱下脚上八寸高的细跟凉鞋,换好后在原地蹦了两下,别说,连曦挑的尺寸还真合适。   把换下的高跟鞋递给连朗,她交待道,“别扔了,这可是Rv限量款,有钱都买不到的。”   连朗一听,果真跟捧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把鞋子放进鞋盒,看得白之音呵呵直笑,“行了,你回去吧。”   “不行。”连朗一口拒绝,“我哥交待过,一定要看到你进去,我才能走。”   白之音知道连曦是处于安全考虑,也不再多说,挎好包,背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一路小跑回了家,而连朗则是听到电闸门关上的声音后,才把车子开走。   穿过院子,白之音刚走进客厅,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利的谩骂,“你个小白痴,怎么不去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的花花哦   看到你们都喜欢白女王,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终于敢继续欢快的撒狗血了,可能会超越你们的想象和极限哦,一定要hold住,哈哈   留心看标签的亲可能会发现,这本主男配是严征,so,他会不时出来冒泡的,但是,会以你们想不到的故事   关于更新,本文定在晚八点更,一般超过还没更,基本那天就不更了。但秋会有会尽量提前在微博或文案公告栏说明。   好了,继续鲜花吧。   最后,谢谢亲们扔的雷哦,让你们破费了,鞠躬   微笑的魚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4 23:25:34   凝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 20:08:25   林中蝴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 20:16:17   等雨来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 20:36:20   等雨来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 20:36:31   清风0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 20:43:08 ☆、摆局   白之音脑袋嗡地一响,连鞋子都没脱便飞一般冲上楼,到三楼楼梯口,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回廊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白天。   她的心蓦地抽紧,往前一个箭步,一把推开正用手戳白天脑袋的白筱薇,再将白天搂起来护在身后。   白筱薇被推得跌了个狗吃屎,疼得哇哇叫,待转头看清是谁推自己时,气得破口大骂,“白之音,你敢推我?”   “我警告过你,不准欺负我弟弟。”白之音狠狠地瞪着她,眼神肃杀,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她撕得粉碎,让白筱薇后背窜起一股凉意。不过,白家二小姐,向来输人不输阵,更何况要她被白之音这个野-种欺负,做梦都别想。   于是,她眼睛一转,身子往前一扑,趴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快来人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尖锐的哭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白家的长辈都住在二楼,三楼全是孙子一辈,白筱薇这一叫唤,首先冲出来的是白韦林和他老婆苏蕊,那速度快得就像他们老早站在门后,就等着白筱薇“呼救”了。   看见倒在地上的白筱薇,苏蕊夸张地大叫道,“天啊,筱薇,你怎么躺在地上?”   白筱薇用手指着白之音,“她推我。”   “你说之音推你?”苏蕊提高嗓门,“她无缘无故干嘛推你啊?”   “谁知道她发什么疯。”白筱薇愤愤地说。   白之音瞥了眼演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嘲讽地撇了撇嘴,正想带着白天回屋里,一直沉默的白韦林突然高声叫了起来,“之音啊,你怎么能打筱薇呢?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二姐啊。”   打?白之音侧耳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暗暗一笑。她这堂哥不但耳朵灵,偷换概念的功夫也一流,才一转眼,就把推变成了打,而他这一嗓子,无外乎是故意吼给正在上楼的人听。   果不其然,白韦林话刚落,楼梯口便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大晚上的,都在吵什么?”   “爷爷?”白韦林像是刚发现他一般,快步上前搀着他,很是关切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起来了?”   “你们也知道很晚了?”白飞扬剐了他一眼,“那还在屋子里大声嚷嚷?”   “我们也是被吵醒的。”白韦林委屈地看了眼还躺着地上的堂妹,“这不是听到筱薇叫,才起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吗。”   听见提到自己,白筱薇立即扯出哭腔,“爷爷,之音她打我……”   白之音挑眉,心叹白筱薇还挺上道,这么快就借用了白韦林定义的打。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这群人就不能来点新桥段吗?搞来搞去不就是上演让人觉得她恶毒凶残的戏码?他们不腻,她都烦了。   听到孙女的指控,白飞扬侧眸看向白之音,语气有些严肃,“怎么回事?”   白之音死死咬着下唇,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我……”接着什么都不肯再说,只是视线在白筱薇和白天之间转了又转,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里很快蕴满了水汽。切,论演技,他们再回去练个十年吧。   她虽一言未发,但白飞扬是个聪明人,一看便清楚到底谁欺负谁。扫了眼一脸期待看好戏的白筱薇和白韦林,他暗叹口气,想他白飞扬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后代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两个儿子成天吃喝玩乐,指望不上就算了,到了孙子辈,依旧只会玩勾心斗角小把戏,好不容易出了两个能力好的,一个死也不肯进公司,另一个却是拿不出手的私生女,害他一把年龄了,还得坚持撑下去。   白飞扬怒其不争,越想越气,侧头发现白筱薇还躺在地上,不由火大地朝苏蕊吼道,“傻站着干嘛?还不把你妹妹扶起来?”   老爷子发火,苏蕊哪敢反驳,连忙弯腰扶起白筱薇,心底里却恨得牙痒痒,看来老爷子今晚也是准备维护白之音了。   苏蕊看得明白,白筱薇却不依不饶,“爷爷,她打我你都不罚她吗?”   白飞扬横了她一眼,“她打你?她为什么打你?要不要我让保卫把监控调出来查个清楚?”   白筱薇本就理亏,哪敢让调监控,只得告诉自己先忍下这口气,以后再找机会算账。   看孙女一脸不服气,白飞扬又不痒不痛地说了白之音,“你也是,再怎么都是姐妹,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吵吵闹闹的,不像话。”   白之音垂着头,一副千般悔恨、万分羞愧的样子,让白飞扬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都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白之音嗯了声,白韦林依旧不忘拍马屁,“爷爷,我送你回房间。”   看白飞扬离开,白筱薇愤愤地瞪着白之音,“你给我记着,今天的账,改日我会加倍讨回来。”   随时奉陪,白之音在心底应道,脸上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看白筱薇拂袖离开,苏蕊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呵,狐狸精生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老的小的都被迷得团团转。”说完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走廊尽头。   白之音顺着苏蕊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倚门而立的白韦德,她习惯性地扯了个微笑,不料他却像看见厌恶东西似的,很不悦地拧紧眉,接着嘭地摔上了门。   白之音撇了撇嘴,腹诽白家还真是一群神经病。回身抬起白天的脸,她有些不高兴地问,“小天,姐姐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便出房间吗?”   “我想等你。”白天又低下头,手指无措地绞来绞去。   白之音明白今晚的事不能怪他,便软了几分语气,“都是姐姐不好,迟到了,让小天等我。”   白天猛摇头,“不是,是天天笨。”   “谁说你笨了,我们家天天最聪明了。”白之音压住喉头的酸涩,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回去看铁甲战士,看完你帮姐姐拼超人,好不好?”   听到自己喜欢的动画人物,白天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可回房间路上,手还是死死拽着白之音的胳膊,走得格外小心。   看完电视,白之音又陪着白天拼了模型,直到把他哄睡才回到卧室。身子贴上床垫时,她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可想到连曦还在等她通视讯,立即一个鱼跃坐起,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快速拨号。   聊天窗口只闪了一下即被接通,连曦冷峻硬朗的帅脸出现在屏幕上。   “不好意思,小天刚睡。”白之音解释迟到的原因。   “没事,我也刚忙完。”连曦脸上没有半分不耐,反而关切地问,“你要不要先去泡个澡?”   “不用。”虽然她的确很想泡澡,但谈正事要紧,“拍卖行已经联系你了吧?”   连曦嗯了声,“钱明天会转到我摩根的账号,扣掉佣金和税大概还有4100万左右。”   “不错,比咱们预期的高了很多。”白之音高兴地说。   “是高挺多。”连曦悠悠地说,“有人故意抬价,能不高吗?”   白之音吐了吐舌头,“你都知道了?”   “阿朗全都告诉我了。”连曦板起脸,“你胆子可真大,竟然跑去跟他抢拍,还喊出4000万,万一他不要,你准备拿什么付钱?”   “他怎么会不要?”白之音胸有成竹地说,“他在黑白两市寻了那么多年,今天还亲自去拍卖会现场,这东西对他肯定有特殊意义,依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放弃。”   “那你也不应该一直抬。”连曦责备道,“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你这么一闹,万一被他看出端倪,那咱们的计划就功亏于溃了。”   “可我要是不抬那么高,怎么能确定他会入局呢?”白之音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得看看,他到底有多想要。”   “就算你想试探他,也该让别人去。”连曦还是不赞同她亲自上场的做法。   “别人去,他说不定还真不要了。”白之音对连曦分析道。沈牧梵之所以肯出这么高价,是顾忌她白家三小姐的身份,白家背后的勾当他一定很清楚,而她赌的正是他不敢让藏品落入白家手的心理,当然晚上取胜还有一个重要筹码,那就是在沈牧梵眼里,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很娇弱的女人,他笃定她绝不会跟他耍心眼。   连曦觉得她分析再理,可难免担忧,“你千万不能轻敌,沈牧梵可不是一般人。”   “他要是一般人,我还不挑他了呢。”白之音笑盈盈地打消他的顾虑,“好了,连曦,不会有事的。而且今晚我这么一抢,等消息一出,他保证对我感兴趣。”   “你表现得如此高调,想忽视都难。”连曦没好气地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你今晚那么高调,白飞扬那边肯定会知道,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   “就说想买呗。”白之音轻松地说,“我就告诉她,台湾那边有人要,我准备拍下待价而沽,这全都是想为白家赚钱。”   “他会信你?”连曦觉着这理由太牵强。   “他不一定信我。”白之音冷笑道,“但他坚信自己养的狗绝不会咬他。”   “他迟早会为今天的愚钝付出代价。”连曦脸上闪过一抹阴狠,桌下的手青筋尽露。   “行了,不说他。”白之音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上次我叫你帮我查的事,进展怎么样?”   “派去的人已经查到点眉目了。”连曦皱起眉,犹豫道,“音音,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我已经在做了,不是吗?”白之音泯了抿唇,无力一笑,“连曦,我等待了18年,准备了3年,这样的决心还不够吗?”   够,当然够,可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如此义无反顾,他怕有一天,当她撞得头破血流时,她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可这些年,他早就熟悉她的性格,知道再劝也没用,他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时时做好提醒,“沈牧梵很聪明,你以后在他面前要小心,别让他看出马脚。”   “看出就看出呗。”白之音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在他面前装一辈子的小白花。”   **   深夜,中环公寓内,沈牧梵听着下属报来的消息,眉头慢慢拧紧,“你说,另一个盘子在白之音手上?”   “对,我已经找人证实过,的确是以她的名义保存在银行。”属下略停,说出打探来另一个消息,“而且,据说这事儿白老爷子并不知情。”   “哦?”沈牧梵把玩着手上的蜜蜡串珠,黝黑的眸子里有兴味。   白飞扬不知道?那这东西是她私藏?那她还敢明目张胆地出来跟她抢拍,莫非她想买下凑成一对去白飞扬面前邀功?还是白飞扬用她做障眼法,企图哄他入局?又或者是,那丫头傻得不顾被发现的危险,故意抬高价格,好让另一个高价出手,大赚一笔?   下属在那头听他半天没吱声,小声试探道,“老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凝视着桌上刚拍回来的富贵平安盘,且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既然对方已经摆好了棋局,他怎么也得赏脸去看看,至于落不落子,哪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唇角微微勾起,沈牧梵缓道,“帮我约白之音,就说我想欣赏另一只富贵平安盘。”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写的时候没感觉,修的时候,发现这两货简直是太各种腹黑了啊   沈大boss啊,人不可貌相,你看到评论里的声音了吗?你迟早要被愚见害得掉光裤子哦……O(∩_∩)O哈哈~(一想到,习惯被掌控的他被白女王压在身下,各种调戏,为嘛我有种热血蹭蹭冒上头,血压升高的趋势呢,hold住,一定要hold住)   看到有亲说喜欢白女王超过唐糖,虽然都是我亲生的,但这评价我看了还是高兴的,毕竟这是我新塑造的人物,你们能喜欢,我很满足   最后,让鲜花、评论来得更猛烈吧,给点日更动力三………… ☆、斗法   听到阿木汇报白之音拒绝会面,沈牧梵轻蔑地撇了撇嘴,这丫头想跟她玩欲擒故纵,道行还是浅了点。   “她说盘子不在她手上?”沈牧梵问。   阿木点头,“是的。她说消息是假的,还叫你不要听信谣言。”   谣言?沈牧梵黑眸里亮起兴味,“她说得对,是不能轻信。”   阿木不敢置信地望着沈牧梵,“你信她的话?”连他都看得出,白家目的是吊他们的胃口,想坐地起价。   “信不信无所谓。”沈牧梵噙着笑,“但既然白家不想跟我交易,咱们也不能强求,是吧?”   “那我们就不要了?”阿木有些着急,“咱们找了这么多年,才凑到一对呢。”   “哪有怎样?”沈牧梵收起笑,“她不卖,我就不买,我沈牧梵从不做强迫的买卖。”   “可是……”阿木依旧担心,“万一被别人买走怎么办?”   “那就让别人不敢买。”沈牧梵沉声吩咐,“放出消息,沈氏昨晚拍得的富贵平安盘遭窃。”   阿木一怔,心叹大少爷果然足智多谋。外界没人知道富贵平安盘是一对。消息一出,白家手上的那只盘子就成为可疑物,白家为了自证清白,要么否认到底,说东西不在他们身上,这样一来,就算找到下家也会被默认为脏品,想卖高价天方夜谭。   再者,便是白家拿出证据说富贵平安盘有两只,自己的是另一只,且不说大家信不信,单凭白家的底细,这东西的来源恐怕就说不清,这样一来,那盘子便成了烫手山芋,到时候就不是他们去求见白之音,而是白家来求他们赶紧买走。   大少爷这招釜底抽薪比白家的欲擒故纵,高明多了!   **   白之音听着连曦回禀的消息,柳眉微微蹙起,他说得没错,沈牧梵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能想出这招,反将她一军。   “要不我主动再联系他们?”连曦也没想到,才拒绝了一次,沈牧梵就失去耐心,出招逼他们就烦。   “不用。”白之音慢慢转动脖子,“咱们刚说东西不在我手上,现在又去求见,不是自打耳光吗,而且他也不一定肯见我们。”   “那怎么办?”连曦问。   白之音停了动作,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等。”   “等?”   “对,等。”白之音眯起眼,“等他再次想见我。”   “他放这消息明显是想逼你去找他。”连曦一针见血,“他不可能再来找你。”   “那就制造点理由,让他非见我不可。”白之音缓缓睁开眼,“给连朗订一张下周飞台北的机票,让他帮我带点东西给妍熙。”   连曦眼睛一亮,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想让他以为咱们找沈乔做下家?”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即使所有人都认定我手上的是脏品,也会有人买,而且是他的对手。”白之音莞尔一笑,既然沈牧梵给她挖了坑,她就将计就计。   “你让他以为沈乔一定会买?”连曦挑眉,“他能信吗?”   “能。”白之音解释,“因为但凡是沈牧梵的东西,沈乔都感兴趣。”   “可也不代表沈牧梵会想跟沈乔抢。”连曦提醒她,“资料表明,他对外公那边的人一向温和。”   “那就得看这东西值不值得他抢。”白之音胸有成竹地说,“这对盘子,他势在必得。”   “你怎么知道?”   白之音扬唇一笑,“直觉。”   直觉这玩意儿说不清道不明,但有时候奇异的准。连曦叹口气,不忘警示她,“不能玩太过火,毕竟咱们的目的不是惹怒沈牧梵。”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白之音娇俏一笑,“我还得跟他有进一步发展呢。”   两人正说着,白之音办公室的内线突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号码,对着连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按下免提,“爷爷。”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白飞扬的声音透着不悦。   白之音放低声音,佯装颤颤巍巍地说,“有什么事吗?”   “过来再说。”白飞扬啪地摁断电话。   连曦听到嘟嘟声,知道电话已经挂断,可不敢贸然出声,只好打过来三个字,“老头子?”   白之音嗯了声,“应该是问富贵平安盘的事。”   “不会有事吧?”虽然清楚白之音的本事,连曦还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不会的。”白之音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我还有点用,他不会对我怎样。”   **   乘电梯到了顶楼,进门前,白之音先在双颊狠狠捏了一把,她皮肤嫩薄,一捏瞬时泛红。   白飞扬见她红着一张脸进来,那对倒挂的眉毛霍地松开,这丫头,还是嫩了点,一慌就脸红的毛病丝毫没变。   沉下脸,他把桌上的照片摔到她面前,“说吧,这怎么回事?”   白之音瞥了眼,是她在拍卖行的照片,看来白飞扬先问的是她去拍卖行的事。   见她垂着头不吭声,白飞扬冷笑道,“怎么,照片里的不是你?”   “是我。”白之音低不可闻地承认。   白飞扬一挑眉,“你去哪里干嘛?我不记得有叫你去拍过这盘子。”   “我……”   看她吞吞吐吐,白飞扬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胆子越来越大,竟敢背着我搞私藏?”   “我没有。”白之音急忙否认,“我没有私藏。”   “那你去干嘛?”白飞扬质问。   “我……”白之音下巴贴着锁骨,绞着衣服的下摆,“有人出价5000万想买这个盘子。”   “谁?”   “一个台湾人,叫沈乔。”白之音忙不迭倒出“实情”:“拍卖会前他让秘书找到我,说不管我用多少钱拍下来,他都给我5000万。”   “这么多机构,他为什么找到你?”   “他的秘书跟我是大学室友。”白之音如倒豆子似的说道,“她说老板想找个面生的人去,我们说好拍下来后,赚的钱三七分,她七我三。”   “为什么没告诉我?”白飞扬逼问。   白之音抿着唇,头深深低着,“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听她认错,白飞扬决定点到即止,“你想赚钱,无可厚非,但是背着我干私活就不行。”   白之音哽咽道,“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下不为例。”白飞扬挥挥手,“下去吧。”   白之音嗯了声,抬手擦干眼泪,刚准备下去,就听到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尹妍熙。”   白飞扬点点头,吩咐道,“以后可以跟她多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机会打通台湾市场。”   “好。”白之音听话应答,“我会加强联系的。”   **   待她离开办公室,白飞扬身边的权叔才问,“老爷,您信她说的?”   “她不敢骗我。”白飞扬笃定地说,“她要是想背着我搞私藏,就不会傻乎乎跑去拍卖会现场。”   “可她干私活,你就这么原谅她?你就不怕她胆子大了,以后……”   “她没那胆子。”白飞扬打断权叔的话,“她是我一手调教的,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而且,只要那个傻子在我手上,她就永远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您怎么不问问另一只盘子的事呢?”权叔不明白,这才是最关键的啊,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富贵平安盘有两只,一只就在白之音手上。   白飞扬呵了声,“东西不可能在她手上。”   “为什么?”权叔问。   “你还真相信这世上有两只一模一样的富贵平安盘?”白飞扬甩给他一个白眼。   “难道没有?”权叔更迷惑了,“外面不是都在传。”   “不过时沈牧梵玩的小把戏。”白飞扬一脸的了然通透,“先传东西在之音手上,接着又说盘子丢了,这不是故意让人怀疑是之音抢拍不成,使人偷了盘子?”   经白飞扬一分析,权叔恍然明白,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要是真有两个,就算他们没查到,那拍卖行和藏品界难道都不知道,沈牧梵这一招,肯定是想报白之音抬价让他多出钱的仇。   “不过,这样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权叔怕被人泼污水。   “只要盘子不在我们手上,就没影响。”白飞扬缓缓说,“再说,大家也不是傻子,沈牧梵要是个盘子都看不住,那沈家早该下台了。”   看权叔终于弄懂,白飞扬才吩咐另一件事,“你去查下这个尹妍熙,再去通讯公司把她和之音的通话记录调出来。”   权说讶异,“您不是说相信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白飞扬阴险一笑,没说出口的是,他从不信任何人,包括权叔,他只信自己有办法让他们尽忠。   **   一周后,沈氏集团的主席办公室内,沈牧梵望着台湾传来的照片,慢慢眯起狭长的双眸。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男的他前几日刚见过,是跟在白之音身边的男人,女的他也认识,尹妍熙,沈乔的私人助理,而沈乔,是他的表弟,台湾雲生集团的CEO,也是除了他和外公以外,雲生的第三大股东。   白之音居然能联系上他,看来是他小看了她或者白飞扬。唇角浅浅勾起,他摁下内线,“帮我再约白小姐,就说我想请她共进晚餐。”   沈牧梵以为白之音玩过一次欲擒故纵的游戏,被他反将一军后会学乖,却不料这女人还玩上了瘾,他连着预约了一周,她都不肯应约。   在第十次被拒绝后,阿木的脸色很难看,“老板,该不会东西真不在白家手上吧?”直到现在,他们仍然坚定,这事儿背后主谋是白飞扬,而不是弱不禁风的白之音。   “如果不在,他们去找沈乔做什么?”沈牧梵问。   “也是。”阿木转念一想,“难道是他们已经卖给沈乔了?”   “不会。”沈牧梵摇头,“沈乔要是拿到,外公早就告诉我了。”   “那是为什么?”阿木搞不懂白家唱的是哪出?既然联系了沈乔又没卖,无非是想吊着两边,待价而沽,那干嘛不肯见他们。   沈牧梵浅笑,“这恐怕得问白小姐。”   “可她不肯跟我们见面啊。”阿木想起这些天遭受的冷言,就窝火,“我看,干脆直接约白飞扬吧。”   “没用。”沈牧梵摸着下巴说,“他把白之音推出来,就是不肯染这事。”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让沈乔把东西当大少爷的“失物”抢走?那样老板苦心多年的心血不是白白荒废。   看阿木急得不行,沈牧梵从容得安抚道,“别急,白小姐只说不应约,可没说不能巧遇。”   作者有话要说:  好纠结,智商很低,偏偏要写这么斗智斗勇的戏,好累啊,脑细胞完全不够用,好忧伤,如果有硬伤,大家原谅啊。   今天是妇女节,妇女同胞们,节日快乐哦,少女们,就别对号入座了   这几章全是男女主隔空斗法的,斗心的,下章两人就面对面了,而后面的剧情,绝对让你们大出意料哦。   其实吧,我第一次写这种真正的强强,好担心不够精彩,你们不喜欢,请大家多提建议哦 ☆、谋局   周五的晚上,白之音从美容院出来,一抬眼便看见靠在自己车边的沈牧梵,她脚步一滞,嘴角弯起不经意的弧度。   看来她直觉没错,这两只富贵平安盘对他意义非凡,才能让他屈尊降贵来找她,只是他也太没耐心,这才几天就等不及了。   抑住心中的窃喜,白之音神态自若地踱步过去,开口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先生,你挡住我的车门了。”   瞧她如此作态,沈牧梵剑眉略略一抬,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讽刺,“白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半个月前,咱们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还抢过东西呢。”   被他不留情面的戳穿谎言,白之音一点不见困窘,反而倒打一耙,“沈先生记性这么好,怎么不记得我拒绝了你的邀约?”   沈牧梵注视着白之音,黑眸中的讽刺被浓浓的兴味取代。这女人挺有意思,寻常人被戳破扯谎就算不脸红,也难免会尴尬,她却丝毫不见羞愧,还振振有词地追究起他的冒失,显得他多无礼似的。   只不过,论打太极,他自诩还过得去。眼中闪烁笑意,他悠闲地回答,“正巧路过。”   白之音哦了声,歪头瞧了瞧他身后的车,“那你现在是正巧挡住我的车,再正巧碰见我下来?”   沈牧梵笑望着她,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令白之音哭笑不得,“行了,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找。”他噙着笑纠正,“是巧遇。”   “行,巧遇。”白之音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那你总不会巧得走不了路,要一直靠在我车上吧?”   对她的揶揄,沈牧梵并不恼,而是面带微笑指了指她的车胎,“走不了路的是你。”   白之音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才发现原本好好的车胎全瘪了气,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捣的鬼。她抬起头,嘲讽地盯着他,“想不到沈总居然会干这么掉档的事?”   对她的指控,沈牧梵没有急着否认,而是抬手指向街边一家店铺门口的摄像头,“那里有监控,另外,我可以替白小姐报警。”   白之音横了他一眼,“不用了。”   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戳轮胎这种事沈牧梵肯定不会亲自上阵,再说谁不晓得这条街是沈氏的产业,要是她没猜错,那摄像头要么关着,要么就是没装记忆储存卡。   白之音愤愤地转到另一边,看四个轮胎全扁了,想想备胎不够换,只好摸出电话打给车房,报上地址和情况,叫他们拖去维修。   放下电话,见沈牧梵双手插兜斜倚在车边,仍旧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她不由嗔瞪了他一眼,“沈先生还不走,难不成正巧也在等拖车公司?”   “那倒不是。”沈牧梵微笑着说,“我只是觉得,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那么巧让我碰见白小姐的车坏了,我当然得发扬下绅士风格,送你回去。”   “不用。”白之音想也没想就回答,“不敢劳烦沈先生。”   “不麻烦。”沈牧梵带着笑,拉开旁边一辆车的车门,“希望白小姐给我这个机会。”   他说得很恭谦,邀请的动作看似轻松,却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不敢置喙。   白之音柳眉微调,略作沉吟,抬脚上了车。   **   一上车,白之音便双手环胸,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直到发现沈牧梵把车开向了荃湾,她才侧头瞄了他一眼,可很快就回过头,靠着头枕,还闭上了眼。   沈牧梵见状,黑眸里难得的流露出讶异,“白小姐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有什么好问的。”白之音眼皮都懒得抬,“反正肯定不是回我家。”   “的确不是回你家。”沈牧梵大方承认,眼底的兴味深了几许,“不过,白小姐不都不怕吗?”   “怕什么?”白之音缓缓睁开眼,“怕你劫财劫色?”   沈牧梵嘴角一弯,“有什么不可能?”   白之音侧眸睨了他一眼,“如果那样,我更不该怕。”   “哦,怎么讲?”   “如果你是劫财,我身上值钱的东西不会超过5万港币,丢了就丢了。至于劫色……”白之音笑着调侃道,“全港想劫沈总色的女人估计能组成一个加强连,能被你反劫色,该是我荣幸。”   “白小姐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沈牧梵嘴角噙着笑。   白之音递给他一记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说服自己,跟你在一起,是安全的。”   沈牧梵怔了一秒,莞尔的轻笑转为畅快的大笑,“白小姐真是有趣。”   白之音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心底却不断泛起欢悦的泡泡,她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让沈牧梵对她有兴趣,现在看来,计划非常顺利。   **   车子一路向西,最后开进了东荟城附近的一处私家会所。   “听说这儿普洱不错,我想请白小姐尝尝看。”沈牧梵把车熄了火,不等白之音拒绝便径自下车,替她拉开车门,那架势摆明了她没有说NO的机会。   这男人果然强势,白之音暗叹口气,一边拎着小包下车,一边告诫自己今后行事要充分考虑这一点。   会所的侍应生一见到他们,便迎了上来,恭敬地打招呼,“沈先生好。”接着,不等他开口,便在前带路,因他们进了朝南最里面的一间包房。   进去后,沈牧梵亲手替白之音拉开凳子,再坐回自己座位,然后接过侍应生手上的餐单,递给白之音,“白小姐看看,想喝点什么?”   “普洱吧,你不是说这儿普洱不错。”   沈牧梵勾唇一笑,“那就来一壶普洱茶,另外再配几样清淡的点心。”   “好,马上就来。”侍应生点头应答。   **   茶点很快就上来,沈牧梵扬手挥退侍应生,亲自冲起了功夫茶,他的手指白净修长,洗茶汤杯一套动作被他做得行云流水,有种说不出的熨帖和舒服。   泡好茶,沈牧梵用镊子夹了一杯递给她,“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白之音接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很香。”   “这是福元昌号的陈年普洱,白小姐要是喜欢,晚点可以带些茶叶回去。”   “沈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无功无收录,而且……”她略顿,浅抿了口茶,“沈总找我不会真是想喝茶吧?”   她捅破窗户纸,沈牧梵也决定不再兜圈子,“我想要白小姐手上的富贵平安盘。”   白之音放下茶杯,唇角扬起一抹笑,“沈总不会真信谣言吧?”   “信。”   沈牧梵答得太干脆,倒让白之音一时不晓得怎么接嘴,好在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她纠缠,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正题,“白小姐开个价吧。”   白之音也没打算跟他装一辈子糊涂,于是回答道,“东西是在我这儿,不过不能卖给沈总。”   “哦?”沈牧梵扬眉,“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不想有钱赚,没命花。”白之音往椅背上一靠,“实不相瞒,这东西是我的私藏,我爷爷并不知情。”   不等沈牧梵开口问,她继续说道,“相信沈总应该知道我是白家的私生女,但你可能不知道,白家私底下的生意也是我在打理。”   “你爷爷很器重你。”沈牧梵保持浅浅的微笑,不显露半分讶异。   “器重?”白之音苦涩一笑,“如果有得选,我宁愿被他忽视。”   注视着她苦涩的表情,沈牧梵忽然明白了一切。白飞扬会把白家最重要的生意交给一个从未公开承认的私生子,不是看中她多有能耐,而是用她做挡箭牌,这样即使遇到麻烦,白家其他人也可以撇的干干净净,这一招真是够阴狠。   想到她被白飞扬利用得渣渣都不剩,沈牧梵不悦地蹙起眉,心里有种很异样的不舒服,另一面又有些怨怪她的软弱,“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不做。”   白之音抿着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眼角眉梢强忍的无奈已说明她的身不由己。沉默了半晌,她突然扯起一抹笑,“好了,沈先生已经知道我的难处,还希望不要再为难我。”   沈牧梵既没有同意,也没反对,只是问她,“你既然怕他,为什么还敢私藏?”   “为了钱。”白之音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我想买套房子,带着我弟弟自己住,可我现在每月工资是6千块,即使不吃不喝也要10年才能存够首付。”   沈牧梵没料到白飞扬居然会对她如此苛刻,她顶着公关经理的头衔,领的却是连沈氏集团保安都不如的薪水,难怪她会起异心。只是,他不明白她既然起了险中求富贵的心,为何事到临头又担心没命花,最让他费解的是,卖给他和卖给沈乔区别在哪里?   “为什么单单不能不卖给我?”他单刀直入地问。   “不仅是你,谁都不能卖,至少这几年不行。”白之音淡淡地说。   沈牧梵挑眉,“不卖你干嘛去找沈乔?”   “还不是因为你。”白之音嗔怒地斜了他一眼,把忽悠白飞扬的说辞换了一下,变成老头子接到沈乔委托去拍富贵平安盘,不想被他拍走,老头子雷霆大怒,命令她去台湾向沈乔亲自赔罪,哪晓得沈乔根本不愿意见她,她只得让助手去做沈乔助理工作,希望能见上一面。   她说得无懈可击,让人不得不信,但沈牧梵还是有疑问,“你手上有盘子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怎么你一拍到手,消息就流了出去。”   她边说边拿眼睛瞟他,让沈牧梵哭笑不得,“你不会以为是我?”   “我没这么说。”她懒懒地撇嘴,“不过,你丢了藏品的消息是假的吧?”   看他没否认,白之音嘟起嘴,埋怨道,“你这消息可把我害惨了,本来我还想趁老头子没查实前赶紧把东西卖出去。结果你这么一闹,我再拿出来就成了赃物,压根没人敢要。”   “既然是我的责任,就让我负责吧。”沈牧梵趁机提条件,“6000万,你看如何?”   白之音叹口气,“沈总,真的不是我不想卖,或者故意吊你胃口,坐地起价,是这东西我不能卖。”   “现在外界都传我手上有藏品,要是你或者任何人买到,就证明传言属实,老头子会放过我吗?”   “我可以保密。”沈牧梵保证,“这两件东西绝对不会再流通市场,或者说,没有人会知道富贵平安盘有两个。”   “没用的,现在老头子已经怀疑我,即使你不说,我突然多出这么大一笔钱,他肯定会联想到这个上去。”白之音长吁口气,和盘托出她原先的计划,“我本来是想卖了这盘子后就以朋友名义买套房子,再让他冒充我男友,倒时就说是他送给我的。”   “现在,就算你给我钱,我都不敢花。”白之音说着又叹了口气,“况且,依照老头子的性格,说不定已经派人在查我,今晚我跟你在这儿见面的事,他怕是也知道了,我还得想想回去跟他怎么解释呢。”   听她长吁短叹,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又害怕那个,沈牧梵心里就像塞了团发酵的面包,胀得难受,破天荒就想当回好人,帮帮她。   蹙眉思忖片刻,沈牧梵沉吟道,“拍卖会上我被白小姐吸引,所以约你喝茶,你看这个借口充分吗?”   白之音一愣,心赞沈牧梵真是太上道了,她半真半假把自己说得多么可怜,就是想让沈牧梵明白,她特别想卖掉盘子来买房,无奈找不到合理借口向白飞扬解释钱的来源,说什么想假装成是男友送的房子,也是为了给后面的提议铺路,没想她还没提,他却先说了。   压住心中狂喜,白之音佯装思考了很久,然后猛地拍了下桌子,“有了,我知道怎么能把东西卖给你,我又不会被怀疑了。”   “什么法子?”沈牧梵语气有难得急迫。   “你可以追求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亲反应看得云里雾里,关于这问题,小秋可以提前剧透下,其实,所有一切都是白女王精心布置的一个局,就像文案说的,准备捕获的正是沈大boss   关于冲突,有亲说太大,感觉有些突兀,这点可能是前面开章,秋一直在埋线,所以让一部分亲觉得看起来冲突很大,特别是角色之间的冲突,让有的人感觉在看角斗,有些不习惯。不过,大家尽可放心,秋是写小言的,绝对不会,也没那水平写角斗,所以等前面几章过后,后面的肯定走的是言情路线,该有的都会有。   只是,希望大家知道,这是一个充满预谋和设计的故事,所以女主难免会各种心计和手段,看得时候难免会费点脑细胞,但秋秋每写一章都会反复推敲逻辑,尽量用人物独白来解释一些行为,就是希望不会写成一团乱,云里雾里。   不过,本文绝对不会是悬疑,所有隐线在男女主碰面后都会很快揭开,so,实在觉得看不懂的亲,请耐心等待下哦。 ☆、试探   沈牧梵心中一凛,嘴角慢慢泛起淡雅的笑容。关心则乱,他差点因为他们相同的身世对她起了怜悯之心,听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她的说辞一环扣一环,无懈可击,可正因为太完美才令人生疑。虽然暂时搞不清她提出要假意交往的真实目的,但他能肯定这女人绝对不是外表所呈现的娇弱被动和无助。   见沈牧梵一直沉默地端详自己,白之音心中就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然而多年经验告诉她,越是这时候越要镇定。她一边警戒自己敌不动我不动,一边又被他深沉难测目光弄得心里直打鼓,最后终于敌不过他的目光,率先败下阵来,斟酌着开了口,“沈总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白小姐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人追求。”沈牧梵眼里有戏谑,既没说愿意,也没说不。   白之音放在桌布下的手紧了紧,明白他这是跟自己打太极呢,想来应该是对她的用意产生了怀疑。哎,也怪她得意忘形,太过急躁,没等两人再混熟些就贸然提出“交往”请求,让他起了疑心,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方有一线生机。   暗吸口气,白之音抬起长长的睫毛,一针见血地问道,“沈总是在怀疑我的动机吧?”   沈牧梵轻挑了下眉,越发觉得她不简单,且不管她直接挑明的动机是什么,单是这份沉稳与勇气就很可嘉。   没听到他接话,白之音微微颔首,“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言落,不等沈牧梵开口,径自补充道,“你猜得没错,我是别有目的。”   沈牧梵浅笑着哦了声,示意她说下去。   “我的目的是想名利双收。”白之音说得格外坦荡,“除了卖盘子,我还想借沈总的名头抬抬身价,给自己觅个适婚对象。”   沈牧梵抬眸望着他,目光幽深无比,“这话怎么讲?”   白之音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手在桌上无意识地画拨着,过了半晌抬头问,“沈先生觉得我长相如何?”   “很漂亮。”沈牧梵如实说。   “我也觉得自己很漂亮。”   沈牧梵还没来得及感慨她的大言不惭,就听她话锋一转,“可惜漂亮有什么用,我的身份摆在那儿,别说是名门望族,就是普通家庭,怕是也会有所顾忌。”   “你说得不假,这些年倒是有不少追过我,可想娶我当老婆的……呵”白之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算了,我自己就这价,怪不得别人轻看。”   上流社会男人的心理,沈牧梵自然清楚,对她这样一个没身份的美女,养在屋子里玩玩没关系,取来做老婆?那又是另一番话。不过,听到她轻贱贬低自己,他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而且他也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追了你,就能改变这局面?”   “凭你沈氏集团主席的身份。”白之音微微咬着粉唇,缓道:“我在白家,说好听点是三小姐,难听的话就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会找我,真正上流社会的聚会就跟我无关了。”   “我二姐比我大半岁,老爷子从她成年起就带她出入各种宴会,给她寻觅适婚对象,可我今年已经28了,别说帮我找对象,就是想出门旅行都不批准。”白之音冷嘲道,“我现在被困在家和公司,想交个朋友都难,更别说嫁出去了。”   听他没吭声,白之音一鼓作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被老头子压榨了这么多年,不想到最后,连丈夫也是他随随便便塞给我一个。”   “让你追我,一是借你的名气增加我的曝光度,二是想沾沾你的光,让别人觉得你沈牧梵都能追的人,一定差不到那里去;第三嘛,主要还是想借你的平台,多认识点青年才俊,调金龟婿就不必了,至少让我找个真心待我的。”   她一口气说完,见沈牧梵黑眸深敛,藏着难解的幽光,不禁难为情地抿了抿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很龌龊?”   沈牧梵摇头,“不,很正常。”   “真的吗?”她雀跃地追问,“你不觉得我很急功近利?”   “有点……”他略顿,见她小脸垮下来,一脸挫败,不由勾起嘴角,“但我很理解。”   于是,她的表情瞬间又活了过来,满眼期待地望着他,“那你会……”   “不会。”沈牧梵一口否决她的试探,“我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白小姐刚才说了那么多,全是你从我这儿得到的好处,我找不出可以答应你演这场追求戏的理由。”   果然老奸巨猾,她本想抛出底牌,玩一招攻心计,没想他还是不为所动。好处是吧?   “富贵平安盘,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她主动退步,“5000万怎么样?”   沈牧梵眯眼,“高了。”   “你拍另一只也是5000万。”白之音据理力争,“而且,我这只没曝光过,收藏价值更高。”   “那可不一定,换在别人手里的确是奇货可居,可到了你这儿……”他笑了笑,慢慢吐出五个字,“是烫手山芋。”   他的话正中靶心,气得唐糖直咬牙,“那你出多少?”   沈牧梵笑而不语,竖起了2个手指。   “2000万?”白之音扬声。   沈牧梵摇了摇头,再次晃了晃手指。   白之音一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200万?”   “当初拍卖行的起价也只有200万。”沈牧梵收回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如果你答应,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同时明天全港几大报纸就会出现沈氏集团主席倾心百叶集团公关经理的头条。”   对白之音而言,这条件很诱人,她做那么多,本就不是为钱,只是想一步步接近沈牧梵,所以只要他肯同意跟她假交往,哪怕是把盘子白送给他,她都愿意。   可是就在她心动的一刹那,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沈牧梵说不定是在试探自己,是为了应证她名利双收这番话的可信度,当然也可能他真的是个奸商,趁火打劫要压她的价。   眼下,在看不清他底细前,她只能凭着本能赌一把。   白之音握紧拳头,深吸口气,“你以为我这盘子是捡来的?”   “我条件已经开了,卖不卖随你。”沈牧梵说得无所谓。   “不、卖。”白之音蹭地站起来,愤愤地说,“我就算扔海里,也不会亏本卖给你。”   说完,一把推开椅子,拎起小包气冲冲地走了。她脚步踩得很重,像是很生气,可天知道她每走一步都是虚的,她在等着沈牧梵叫留步。然而,直到她走出会所大门,也没听到他的挽留。难道她真的猜错了,沈牧梵不是在试探,而只是想压价?   站在会所门口,白之音回头看了眼大门,挣扎着要不要进去说自己后悔了,但骨子里的傲气却不允许她妥协和认输,何况她这会儿进去,越发显得她的提议有鬼。   算了,还是先回去,找连曦从长计议吧。   荃湾这带没有中环热闹,十点不到街上就冷清清的,她站在街边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出租车,只好往地铁口走去,一路走一路后悔不该优柔寡断、想东想西让大好的机会擦肩而过。   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她气得狠狠踢了下路边的易拉罐。哪知道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一脚没踢到易拉罐,反而被罐子崴了一下,重心一歪,屁股就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疼得她半天站不起来。   秋天的夜晚已有了凉意,她从美容院出来时只穿了件短袖,这会儿坐在地上被风一吹顿时冷飕飕的,再一想到筹谋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不仅凉从心来,眼泪猝不及防就涌了出来。   几米开外的转角处,沈牧梵坐在车内望着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的白之音,心底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发胀。   晚上他故意踏低价格是为了试探她,如果她一口答应,那她显然是在说谎,而在她拒绝后,他之所以没叫住她,也是为了进一步试探她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想卖。   原本他想过了今晚,再测测她的反应,却不想开车出来就见到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纤细的身影看起来很单薄,让他鬼使神差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笨笨地摔下去,看着她把头埋进膝盖,那样的姿势让他想起了某个女人,那年她也是这样,在甲板上把自己蜷成一团,偷偷掉眼泪。   想起唐糖,沈牧梵胸口漫起苦味,待回神抬头再看白之音,才发现她竟被两个男人围着,他心头一紧,猛地踩下脚油,车子向箭一样飞了过去。   再说两个小混混刚才在街头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本以为能占个便宜,哪知还没来得及调戏她,便被一道刺目的车灯晃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就看见一个表情阴鸷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那样子像是要弑人一般,吓得两人哪敢久留,撒腿就跑。   白之音也被车灯照得抬起头,待看清来人时,立即背转身用手抹掉眼泪,开口的声音却泛着沙哑,“怎么是你?”   她不在人前示弱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唐糖,让沈牧梵的心中某个位置微微蛰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踝,“摔到哪里了?”   白之音哭得太累,聪明的脑袋竟忽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摔了的线索,只是吸了吸鼻子,逞强道,“我没……啊。”   那个事字被脚踝处突如其来的剧痛扯断,她本能想缩回腿,却被沈牧梵牢牢钳住,“别动,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他边说边用手去捏已经肿起的脚踝,一阵钻心的刺痛迅速蔓延全身,令她整个人都缩起来,咬着双唇直抽气。   看她明明疼得额头都冒汗了却不肯吭一声,某种难以辨别的情绪蓦地涌上沈牧梵心头,他下手的动作不由轻柔了许多,“骨头没大碍,应该只是伤了韧带,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你走吧,我会叫人来接我。”白之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眼下这么大好的机会她不把握就算了,还赶他走,真是脑子进水了。不过,在此刻,她就是不想见到沈牧梵,更不想他看见自己狼狈脆弱的模样。   沈牧梵告诉自己既然她不领情,就不用多管闲事,可当她哆嗦着摸出电话时,他心底那股别样的情绪迅速燃成了一片无名邪火,烧得他想也没想就伸手夺下她的手机,摁断刚接通的号码,然后在她带着怨恨和不满的眼光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秋:小音音,被公主抱的感觉如何?   白:没感觉   秋:不可能吧,被沈boss抱怎么会没感觉,你没有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和心跳节奏么?   白:我只感受到自己的脚快肿成馒头了。   秋顿悟:哦,原来是脚太疼,转移注意力了,我就说嘛,我儿子身材那么好,你怎么会没感觉呢。   白:身材很好吗?那我待会儿趁机摸一把。   秋:⊙﹏⊙b汗,你好色,鄙视、唾弃你……   沈突然插-话进来:没事,我喜欢   秋扶额: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儿子们都这副德行? ☆、破冰   沈牧梵径直把她抱到车边,塞进副驾驶,吩咐道,“别乱动。”   白之音瞪了他一眼,伸手拉过安全带扣好,然后把头别向另一边,不再看他。   她负气的模样引得沈牧梵轻轻笑了笑,乌黑的眸子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转身替她关好车门,再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   按照导航提示,沈牧梵把车开向最近的医院,并不时侧眸去瞄白之音,看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安静得连呼吸都特别轻。   密闭的车厢里只有空调吹出的风声,静得让沈牧梵有些不安,趁着等红绿灯的档口,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在生气?”   “没有。”白之音头也不回地答。   “那为什么不说话?”沈牧梵又问。   白之音呼口气,把头靠向车窗玻璃,半晌后才吐出一个字,“累”。   人累,心更累。这么多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可扑腾了那么久,她不过是换了一根绳子,人依旧在水里。   12岁前,母亲指着10平米的公租房咬牙切齿地告诉她,“想要搬出这鬼地方,就在你爸面前给我好好表现。”   于是,她被逼着演戏,给爸爸看最好的考试成绩,装孝女给他洗脚捏背,然后用妈妈教的台词,带泪说出不想当野种,也想住大房子,也想穿公主裙,还违心地说嗜赌成性的母亲为了照顾她和小天多么辛苦。   随着母亲要求的增多,她的演技也越发成熟,他们一家也从公租房搬进了靠海公寓,最后成功住进了母亲口中像城堡一样的白家大宅。   在踏进白家那一刻,她以为从此以后也不用伪装了,却不知自己是从小剧场跌倒了大舞台,而白家也不是宫殿,而是地狱。   那里再大,她和小天也只能缩在三楼的小房间里,日复一日地忍受着白筱薇等人的冷嘲谩骂,时时提防着他们会恶整白天。刚到白家的日子,她不敢大声说话,不敢随心所欲地表达喜怒哀乐,不敢走路发出声音,甚至不敢生病,更不敢离开小天一步。   在母亲知道他们被欺负,反过来告诫她不许惹事,不许惹怒白家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在这里她不能指望任何人,为了自己更为了小天,她必须要在白家立住脚,要让老爷子重用她,这样才能让小天不被欺负。   她默默地观察老爷子的喜好,然后在不经意间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成功引来老爷子的注意,再按照他的意愿,把自己打磨成一个没有脾气,对白家感恩戴德,愿意为他肝脑涂地的一条狗。   白家的其他人背地里都笑她傻,说她愚忠,被老爷子啃得渣渣都不剩,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不装得那么傻,她就没办法顺利通过老头子一次次的试探,就得不到他的重用,也没办法保护小天。   在这世上,小天是她唯一的牵挂,关于这点,白飞扬也很清楚,否则也不会以看护名义,让人24小时守着小天,为了小天的安全,她只能忍,等待逃离的时机。   然而,在白飞扬把文物走私生意交给她时,她终于明白,他不会轻易放走她,要带着白天离开白家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找一个比白家实力更强大的靠山,让白飞扬没法说不,而对她来说,唯一的机会就是嫁人。   沈牧梵就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她看中的不仅是沈氏集团的雄厚的财力,更因为沈家背后的黑色关系让白飞扬不得不忌惮。   她步步为营制造与沈牧梵亲密接触的机会,就是为了让他喜欢上自己,借他的势力带白天离开白家。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没有亲情,现在连爱情都要出卖。   白之音阖上眼帘,长长吁口气,她真的好累,好想脱下所有伪装和面具,好好歇一歇。   看她闭上眼不说话,沈牧梵也不再出声。到了医院,他停好车,绕到她这边想扶她下来,却见她已经推开门,单脚跳了出来,然后扶着车门吃力地站着。   沈牧梵一挑眉,弯腰再次将她打横抱起。   这一次白之音没有抗议,而是从善如流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过从进诊室到上好药,她都没再说一句话,就连做检查时,被疼得直冒冷汗,她也只是咬住下唇轻声嘶气,没发出丁点叫唤,看得沈牧梵直皱眉,恨不得掰开她牙齿,解救被肆虐的唇瓣。   上好药,白之音拒绝再麻烦沈牧梵,“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改天我会打给你,你先走吧,我会叫司机来接我了。”   沈牧梵抬手看了下表,“你家过来起码要一小时,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了。”白之音想也没想就拒绝。   沈牧梵一向不是热心的人,被她连续拒绝,也不想再多劝,只把药递给她,“服用说明写在上面,医生名片也在里面,你如果有不明白,就打他电话。”   白之音嗯了声,把药塞进手袋里。   她冷淡的态度让沈牧梵蓦然心生沮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眉头不悦地蹙起,他握着钥匙,连再见都没说便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走廊,白之音才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医院走廊的玻璃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妍熙知道她一次次赶走沈牧梵,一定会跳起来骂她是笨蛋。   是呀,她的确够笨,放着大好机会不用,硬是任性地赶走了他,估计等明天清醒过来就会悔得肠子都青了,还得花更多的心思和功夫去把他引回来,谁叫她的人生总是掌控在别人手上呢?以前是仰着白飞扬的鼻息而活,现在是全指望沈牧梵带她出苦海。   这样的人生,还真是悲哀。白之音越想越觉得难过,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龙头一个劲往外涌,没多会儿就在地面上晕成了一个水圈。   沈牧梵进门看见的就是低着头,哭得一抽一抽的白之音。捏手机的手一紧,他咬紧后槽牙,大步走过去,从兜里掏出手帕递到她面前。   白之音哭得正伤心,冷不丁眼前出现一条暗纹手帕,抬头一看是沈牧梵,她立即别开脸,慌乱用手背抹掉眼泪。   一个晚上,她两次在他面前掩饰泪水,沈牧梵前后的心境却完全不同。第一次是由她想到了唐糖,这一次他却有种把她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的冲动。   白之音擦干净了眼泪,声音却瓮声瓮气地,“你怎么回来了?”   沈牧梵扬了扬手上的电话,“你手机掉在我车上了。”他把车开出医院,等红绿灯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副驾驶上的电话,本想明天再叫人送给她,可就在绿灯亮起的瞬间,他又把车调了个头,并说服自己,没有电话她就没法打回家叫司机。   白之音拿回手机,道了声谢谢,又不说话了。   沈牧梵望着地上那滩泪水,闷闷地开口,“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家司机也该下班了。”而且,就凭她在白家的地位,还不知道能不能叫动司机呢。   “不用了,我想再坐会儿。”白之音拒绝道。   听着她浓重的鼻音,沈牧梵胸口愈发闷得慌,眉头也皱了起来,“医院有什么好坐的,你要是想坐,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他说话的时候很冲,听起来像是很生气,白之音抬起头,费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在看到她肿得像水蜜桃一样的眼睛时,沈牧梵胸口那股闷气迅速蔓延至全身,然后在他清醒过来时,已经第三次打横抱起了她。   白之音只觉眼前一暗,一道影子欺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腾了空,吓得她本能地揪住沈牧梵的衣襟,急声问道,“你要干嘛?”   没听到他的答案,白之音又使劲拽了拽他的衬衫,想唤来他的注意力,“喂,你先放我下来。”   她的手劲很大,这么一拽,勒得沈牧梵差点喘不过气,刚想叫她放手,就听到撕拉一响,真丝的衬衫被拉开一个小口。   白之音全身力量几乎都在衣襟上,衣服一破,她整个人就惯性地往后仰,吓得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勾住沈牧梵的脖子,才避免掉到地上。   惊魂过后,她垂头看了眼那道裂口,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   “你把它扯破了。”沈牧梵陈述事实。   白之音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呢?”沈牧梵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之音愠怒地瞪着他,“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算了,我懒得跟你说,算我倒霉,我赔给你行了吧。”   “这是南汉真丝,很贵。”沈牧梵勾了勾嘴角,“以你的工资,恐怕有点困难。”   哦哟,听听这是什么话,这是担心她赔不起吗?深呼吸一口,白之音阴阳怪气地哼道,“放心,就算卖血我也会赔给你。”   “你想卖血赔啊?”沈牧梵一本正经计算,“按照现在血价,估计得卖5000毫升才够,我看以你的体重,至少得抽10次以上。”   白之音被他的较真劲被激得说不出话,默了半晌才冷笑道,“沈总不用担心,别说10次,就是100次我也会还,我白之音不会赖账的。”   “我倒是不担心你赖账。”沈牧梵认真地说,“我只是替你分析下还款来源的可行性,而且,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听到这儿,白之音幡然明白沈牧梵这是在逗她玩儿呢。清亮的眸子微微转动,白之音噙着笑摆出一副好学的样子,“既然不可行,那你给我想个可行的呗。”   说完不等沈牧梵回答,她又突然哦了声,“我知道了,还有个法子肯定可行。”   “哦,说来听听。”   “就是……”白之音嫣然一笑,右手食指从他衬衫破掉的那处伸了进去,再若有似无地在他胸口滑了一下,“卖身抵债。”   她的手很凉,触到温热的胸口时,冷得沈牧梵起了个激灵,不过面上看不出丁点异样,声音也是淡淡地,“你觉得这个可行?”   “不知道。”白之音耸耸肩,“关键得看债主愿不愿意。”   她这答案倒是不盲目自信,然而沈牧梵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用富贵平安盘来抵债?”   “我又不是傻子。”白之音嘟起嘴,“你这衣服再贵也值不了5000万吧。”   “我什么时候说出5000万了?”沈牧梵问。   白之音睨了他一眼,反问,“我什么时候说卖给你了?”   沈牧梵一怔,笑意泛上眼角,“除了我,你现在还能找到买家吗?”   “你也说是现在,我不能过几年再出手吗?”白之音毫不退让驳回去。   沈牧梵眯起眼,“你不卖给我,就不怕我告诉你爷爷?”   此话一出白之音还真闭了嘴,她咬着下唇,似乎是在思考他这话的可能性,过了好会儿才扬起一抹笑,“我相信沈大老板不会干这么卑鄙的事。”   对她戴高帽的行为,沈牧梵不予置评,只悠悠地说了四个字,“无奸不商。”   白之音一愣,下一刻气得撑住他的肩膀就跳了下来,只不过脚才刚沾地,就被他拉住胳膊又拽了回去,缠着绷带的脚踝又被撞了一下,疼得她啊地叫出来。   这下,白之音真火了,“沈牧梵,你到底要干嘛?”   看她气得跳脚,沈牧梵嘴角漾起一抹笑,这才对嘛,他就说她不会像外表那样温顺没脾气,看在她这么有趣的份上,他就做回好人,帮她演这场戏吧。   伸手搂住她的腰,沈牧梵虚心求教,“作为追求者,你脚受了伤,我是不是应该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姨妈驾到,秋秋在床上窝了一天,更晚了,抱歉   废话不多说,肚子痛死了,我得继续去窝着。   另外,根据编编的指示,这本名字改成《守到擒来》了,大家收藏时注意哦   好了,明天会早点更,争取再上午吧。 ☆、协议   白之音用了半分钟才弄懂他这话代表的意义,奇怪的是,目的达成的她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相反还有些忐忑和不安。   她怔怔地望着沈牧梵,眼中写满了疑惑,“为什么改变主意,你不是说过,不做亏本买卖?”   沈牧梵懒懒地嗯了声,算是回答。   像是想起什么,白之音拧起柳眉,郑重声明,“200万我是不会卖的。”   “我知道。”瞧她谨慎严肃的样,沈牧梵做出为难的表情,“要不我吃点亏,再加点钱。”   “加多少?”   “你想加多少?”他眼底晕着逗弄的笑,“100万够吗?”   白之音眯起眼,打量起他的表情,很快就得出结论——他在逗她玩,要不以他的性格,哪有闲心在这儿笑嘻嘻地讨价还价?认清了这点,白之音就不慌了,为什么不慌?因为像沈牧梵这种日理万机的人,肯浪费时间来逗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既然这样,那她得再接再厉,让自己更有趣才行。眸子轻转,白之音佯装恼怒地瞪他,“100万?你打发叫花子?”   “打发叫花子给100万,我没白小姐那么大方?”   白之音娇俏地哼了声,“沈老板挖苦我吧?你明知道我薪水微薄。”   “那你有没有跳槽打算?”沈牧梵不答反问,“我给你介绍份薪水更高的职位可好?”凭她的能力,他相信绝对能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可惜,白之音连考虑都没考虑,就一口回绝,“不必”。   沈牧梵不满地挑了下眉毛,“你不愿意离开百叶?”   “做梦都想。”白之音无奈地叹口气,“不过老爷子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沈牧梵略作沉思,“所以你打算借婚姻离开白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爷子绝不会把生意交给一个外人。”白之音如是说。   沈牧梵望着她,若有所思。相比那些把目的遮遮掩掩的人,他倒是更欣赏她的坦诚,人是有贪念的生物,有欲-望和企图并不可怕,真正令人担心的是你看不清她想要的是什么。   白之音被他怔怔的目光看得手足无措,扭着身子想缓解下这种窘迫感,一动才察觉他的手还扶在自己腰上。她的心扑通一乱,一股火辣辣的热度迅速从腰上漫上来,烧热了她的脸。   她刚刚哭过,两个眼皮红得亮晶晶的,这会儿配上桃粉色的皮肤,更是添了一丝娇弱之情,让沈牧梵喉咙一紧,心头涌起一丝莫名的燥热,置于她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紧了几分。   白之音被捏得皱起眉,倒不是痛,而是他的手太烫人,像个烙铁,隔着衣服都把她烧得口干舌燥,为了防止被烧死,她只得轻轻咳嗽,“那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被她一提醒,沈牧梵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搂着她,不过清醒过后仍然没有依言移开手,反而是抿了抿唇,想了想,一弯腰将她再次抱了起来。   一晚上被他抱了四次,白之音再是故意亲近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能走,你……”   “搂好。”沈牧梵打断她的话,使坏掂了掂手,吓得她慌忙抓住他的衣襟。   垂头睨了眼她攥紧衬衫的手,沈牧梵笑着打趣,“你是嫌它不够破?”   “反正你都要我赔了。”白之音故意地扯了扯那道破口,“还不如再扯烂点,泄泄愤。”   “你有钱?”沈牧梵问。   “没有。”白之音答得干脆。   “那怎么赔?”   白之音巧笑,“你给折个旧呗。”   “我这衣服今天第一次穿。”   白之音撇了撇嘴,“那就打个折吧,便宜点?”   “凭什么?”沈牧梵提醒她,“你忘了,我不做亏本生意。”   “没忘。”白之音手指在他纽扣上戳了戳,“可是,我现在不是和你谈生意。”   沈牧梵哦了声,“那是谈什么?”   “谈感情啊。”白之音莞尔一笑,“你既然是我的追求者,不会傻得跟我计较这件衬衫钱吧?”   沈牧梵一副惊讶的表情,“咱们不是就演演戏,做做样子吗?”   “是做样子。所以我没说不赔你,只让你给打个折。”白之音娇嗔地横了他一眼,“合作总要拿出有点诚意吧。”   “诚意?”沈牧梵幡然醒悟地说,“也对,那你也给我打个折吧。”   是她太过盲目吗?这男人哪是对自己有兴趣?半点都吃不得亏,到这会儿还惦记着富贵平安盘。白之音吸口气,愤愤地骂道,“奸商。”   “我承认。”沈牧梵不以为意地耸肩,“不奸不成商。”   白之音懒得跟他计较,想了想报出一个数字,“4500万。”   沈牧梵摇头,“抹个零。”   450万?白之音瞠大眼睛,“你怎么不说连零头也抹了。”   “400万也不错。”沈牧梵一本正经地说,“好歹也翻了一倍。”   白之音长长呼口气,“沈总,这就是你的诚意?”   “白小姐不要只看眼前利益。”他耐心说教,“得想想你的最终目的?是钱?还是什么?如你所说,我的假意追求,能让你找到户好人家嫁个好老公,现在这点蝇头小利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她现在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说那些话是想玩哀兵政策,让沈牧梵同情自己,可同时又把致命处暴露在他面前,让他能稳稳拿捏住自己。   他说得对,她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可是要让她吃那么大亏,她心里就是不服气。   看她皱着眉,气呼呼的嘟起脸,沈牧梵勾起嘴角,笑问:“怎么样?想通了吗?卖不卖?”   “不卖,少了4000万,绝不卖。”白之音咬牙赌气道,“大不了我去给人家做填房,我就不信凭我的样子,还迷不倒一个老头子。”   想到她会去色诱那些糟老头,沈牧梵眉头不由蹙起,箍住她的手臂紧了一瞬,声音也冷得像正月寒冰,“4000万我会打到你的账户。”   咦,什么状况,他会这么快让步?“你都没看到货?”她友情提示。   “你还没胆子给我赝品。”沈牧梵笃定地说。   这话不假,惹怒他比得罪十个白飞扬都可怕。   看她认同地点头,沈牧梵补充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现在别说一个,十个她都会点头的。   “如果有天你看中谁,必须得让我过目。”沈牧梵沉声道。   “为什么?”白之音费解。   沈牧梵扫了她一眼,“因为我沈牧梵追过的女人不能太没品位。”   白之音一想,这话挺有道理,要是她真嫁个歪瓜裂枣,别人一面会挖苦她找得人一个不如一个,另一面也会笑话沈牧梵当初怎么挑了个没眼见的。   “行,我答应了。”她爽快地说,心念反正她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这条件不影响她的计划。   达成协议,白之音就开开心心地让沈牧梵抱着上车,再开车回白家。到门口时,沈牧梵执意要再抱她进去,她连忙阻止,“别,咱们现在是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不适合过度亲密。”   沈牧梵认同她的说法,可担心她的伤,“你的脚行吗?”   “放心吧,我没事。”白之音推开车门,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再弯腰凑到窗边对他说,“能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吗?方便联系。”   “当然。”沈牧梵笑着从中控台摸出名片盒,抽了一张给她,“把号码给追求的小姐,是成功的第一步。”   白之音接了名片,塞到包里,顺着他的话说道,“回去等我电话吧,如果能接到追求者来电,证明你有希望。”   说完,朝他挥了挥手,再扶着墙,一跳一跳地走回家,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沈牧梵才启动车子离开,只是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从刚才到现在,他嘴角一直抿着淡淡的弧度。   **   回到家,白之音先进屋看了白天,帮他收拾好地上的玩具,再替他掖好被角才带门出来。一转头就看见走廊尽头的白韦德,她怔了下,勾起笑朝他点头,就在她以为他会向往常一样,对自己的礼貌视而不见时,白韦德居然拧着眉头走了过来,而且破天荒地开口跟她说话,“怎么回事?”   见他死死盯住自己的脚,白之音忙说明,“不小心扭了一下。”   白韦德的眉毛皱得更紧,好像非常不满意她这答案似的,让白之音很是无措。不知道为什么,她自诩能应对白家的没一个人,偏偏不包括白韦德,因为她压根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在白家,其他人要么是像白筱薇一样对她充满敌意,想尽办法撵走她,要么是像白飞扬利用她,再或者就像她的父亲,对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关爱,唯有白韦德的态度,让她看不清。   说他有敌意吧,他却从不为难她和小天,甚至在白筱薇他们欺负自己时,还会出言阻止;可说他对自己好,又谈不上,因为他每次看到她都是转头就走,仿佛她身上带着致命的病毒,他靠过来就会被毒死,至于像现在这样主动开口询问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白韦德估计有语言障碍,在她回答后就不再吭声,白之音觉得两人这样静默地站着实在太诡异,便清了清喉咙,“大哥,如果没事,我先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在她叫出大哥的时候,她感觉到白韦德的身子僵了一下,她猜,他大概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吧,就像白筱薇从来不准许她叫她二姐。   看他依旧没回应,白之音耸了耸肩,决定先回房。今晚她累得够呛,可没心思跟他在这儿大眼瞪小眼。   扶着墙,她一跳一跳地往房间走,刚走出半米,腰上突然一紧,在腾空的一刹那,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艹,今晚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公主抱?   白韦德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径自进了卫生间,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白之音刚想站起来去看看他搞什么名堂,就看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条毛巾。   “敷下眼睛。”他冷声说。   白之音愣一瞬,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梳妆镜,这才发现自己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一样,难怪她觉得眼皮沉沉的呢。   “谢谢。”她抬起头,回以一抹真诚的笑。却不料刚才还算正常的白韦德又霍地皱起了眉毛,然后一句话没说,扔下她走了出去。   听到远处重重的关门声,白之音吐了吐舌头,“莫名其妙。”   **   不知是不是昨晚达成目的后太放松,第二天白之音居然没听到闹钟响,醒来一看表竟然八点多,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胡乱收拾了下就准备去上班。虽然她拿着微薄的薪水,接受的却是最严格的管理,迟到了照常罚款不说,还会被骂一顿。   她拎着包,一瘸一拐地下楼,刚走到客厅,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声音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人。   她回过头,叫了声,“爷爷早。”   出乎意料地,老头子居然没反驳一句,现在还早吗?而是扫了她的伤脚一眼,“怎么真么不小心?”   白之音当然不敢臆测老爷子是在关心自己,搞不好是要埋怨她弄伤了腿没法上班呢。于是,她咬了咬唇,斟酌道,“昨天做报表做得眼花,出来没看清路,扭了一下。”   老爷子嗯了声,“伤得严重吗?”   “不严重。”白之音赶紧说,“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   “那就在家休息两天吧。”白飞扬淡淡地说,“公司的事,交给你大哥就好。”   白之音震惊地抬起头,“大哥?他不是不肯去百叶的吗?”   显然,老头子对孙子能进集团很开心,虽然装作很平静,但眼底的有藏不住的笑意,“他长大了,白家的生意总是要交给他的。”   至于你,白飞扬在心里笑了笑,看来他得盘算下,要找个什么女婿才能套住她继续为白家洗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今天上午更,晚上就不更了,大家先看哦 ☆、约会   对白韦德突然回百叶集团上班,白之音的反应很平淡,其余人却是幸灾乐祸,特别是白筱薇,还专程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哼,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我大哥肯点头,爷爷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就等着滚蛋吧。”   白之音听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兴致勃勃地翻着杂志。她不会像白筱薇那样乐观,老爷子是日盼夜盼白韦德进公司,但留给他的只会是光鲜的总裁位置,至于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爷子怎么会舍得让娇贵的孙子去冒险,所以即使白韦德进入百叶,她还得继续为白家卖命。   白筱薇嚷了半天,见白之音只是自顾自翻书,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夺走她的书,“喂,我跟你说话呢?”   被抽走书,白之音也不恼,只是慵懒地靠进沙发,“我在听,你继续说。”   白筱薇最恨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没泄掉力气,反添了一肚子的火,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的脸。不过想归想,真让她做,她还真没这胆量,别看白之音瘦瘦小小,发起狠来力量惊人,自己大腿上那条5公分长的疤就是拜她所赐。   手指下意识地摸上那处,白筱薇细长的眼睛里笼上阴狠,等她嫁进王家,她一定会把在白之音哪儿受到的气全讨回来,到时候她也要在她身上,不对,是在脸上留条疤,免得她顶着狐媚子脸去引男人馋。   白筱薇遗传了生母的长相,盘子脸组合单眼皮,说不上丑,但绝对谈不上漂亮,此刻再加上这幅阴鸷的表情,让白之音都为王家少爷鞠一把同情泪,也明白了那男人迟迟不肯上门提亲的原因,毕竟换她也不想找个貌丑又阴毒的老婆。   得不到回应,白筱薇唧唧歪歪地放了几句狠话后摔门而去,听着走廊里咚咚的脚步声,白之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难得能正大光明的休假,她本想好好放松下,偏偏遇上白筱薇发神经,闹得她连补懒觉的心情都没了。   算了,干点其他事吧。拿起手机,她走到露台,摁下尹妍熙的号码。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一记清脆的女声响起,“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用上班吗?”   “今天休息。”   尹妍熙呀了声,“今天挂风球?老狐狸居然会放你休息?”   白之音懒得跟她解释白韦德去公司的事,便告诉她,“我扭了脚。”   “严重吗?”尹妍熙关心道。   “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拉上韧带,休息两天应该就好了。”白之音话锋一转,直入正题,“我上次托你查的事怎么样?”   “正准备把资料给你。”尹妍熙顿了顿,“怎么样,你那边有进展吗?”   白之音点头,把跟沈牧梵达成协议的事大致说了遍,然后问她,“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得看你跟他的发展速度了。”尹妍熙笑了笑,“你加把劲,争取早日俘获君心。”   “然后再找机会把你介绍给严征,是吧?”白之音接过她的话。   “知道就好,我可就指望你了。”尹妍熙笑着说。   白之音翻了个白眼,“行了。不过,你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尹妍熙答得肯定。   白之音叹口气,“妍熙,我怕你会后悔。”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接着响起爽朗的笑声,“得了吧,你别五十步笑百步,咱两谁也别劝谁。”   “也是。”白之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就像连曦说的,咱两都是傻子。”   “是呀,所以白大傻,你得加快脚步把沈公子收服,我才有机会犯傻。”   “我尽力。”白之音难得没有底气。   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肯定,尹妍熙笑着揶揄,“难得啊,我们白女王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被她这么一问,白之音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态度已从最初满满的自信变成了不确定,是因为谦虚?还是沈牧梵表现出的不一般,又或者她害怕了?   甩甩头,白之音敛神命令自己不能犹豫,然后和尹姸熙互相打了通气才结束通话。挂掉电话,她打开电脑接收尹妍熙发送过来的邮件,上面是有关沈牧梵的内容,是妍熙查了很久才搜集到的资料,有一些甚至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就这么盘坐在床上看得入了神,直到床头的电话铃声乍然响起,她才惊觉过来,一看外面西斜的太阳,才恍然自己已看了好几个小时。   压了压发胀的眼眶,她爬到床边拿手机,视线触到屏幕上闪耀的来电姓名时,愣了一瞬才接起来,“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因为你一直不打给我,我只好打给你。”沈牧梵调侃道,“虽然说没接到电话就意味着没希望,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白之音立即反应过来他是引用她昨晚临别时说的那些话,不禁莞尔,“一般情况下,女孩子把这种行为叫做不知趣。”   “男人管这叫坚持不懈。”沈牧梵纠正。   “不是死缠烂打吗?”她问。   “好女怕缠男。”他回。   白之音失笑,不再跟他打嘴仗,“你找我有事?”   “你今天没上班?”他不答反问。   “脚扭了,老爷子让我在家休息。”白之音说完才想起,“你怎么知道我没上班?”   沈牧梵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喟叹了句,“看来你爷爷也没你说得那样苛刻。”   接着不等白之音反驳,他径自问道,“脚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白之音瞥了眼脚上的绷带,“比昨天好一点,估计过两天能消肿。”   沈牧梵哦了声,没再说话,白之音听着彼端没声响,以为是信号有问题,蹙眉喊道,“喂、喂?”   “怎么了?”沈牧梵的声音有些急。   “没事,我以为你那边没声了。”她撇了撇嘴,想起他好像一直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再问了一遍,“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也没什么。”沈牧梵悠悠地说,“就想告诉你东西我拿到了,钱我已经吩咐人转到你指定的账号。”   白之音点头,“我知道,连曦已经跟我说了。”   “原来他叫连曦。”沈牧梵顿了顿,“感觉和上次拍卖会上你边上的男人很像。”   “他们是兄弟。”白之音如实说,也暗自佩服沈牧梵的好记性。   沈牧梵哦了声,又没了声。   白之音握着电话,不耐地蹙了蹙眉,“你找我真的没事?”   “你很希望我有事?”沈牧梵笑着反问。   “那倒不是。”白之音翻了个白眼,“我就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会打电话跟人家闲聊的人。”   沈牧梵一默,随即笑了,“怎么是闲聊,我这不是在泡妞吗?”   白之音噗嗤笑出来,泡妞,还泡菜呢?这种吊儿郎当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违和。   “笑什么?”他的声音里也有笑意。   “我笑你无知。”白之音认真教道,“你以为泡妞就干打打电话?不说送礼物,至少应该请人家吃吃饭、看看电影吧?”   沈牧梵再次哦了声,孺子可教地问道,“那白小姐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晚上?”白之音迟疑了下,“我走路不利索,要不改天吧。”   怕沈牧梵误会她故意拿乔,或玩欲擒故纵,她连忙补充道,“我其实挺想去的,就是脚上有伤,一瘸一拐实在不方便。”   “我来接你。”沈牧梵很自然地接过话,“五点半行吗?”   白之音想了想也不再推辞,“那行吧,你上山时就给我打电话,我好早点出来。”   放下电话,白之音开始翻箱倒柜选衣服,一大堆摊在床上,反复比较哪件更合适,最后千挑万选定了件无袖白色小洋装,选好衣服,她又精心搭配了首饰。化好妆,她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精致得像从海报里走出的女人,柳眉若有所思地拧起,下一刻,她拿起毛巾转身进了浴室。   **   5点半,手机铃声准时响起,沈牧梵通知她,“我到你家门口了。”   白之音啊了声,“你怎么不早点打给我?我好早点下来。”   “没事,不急,你慢慢来。”沈牧梵笑着问,“要我进来接你吗?”   “不用,就在外面等吧。”白之音挂了电话,匆匆交待正趴在地上玩变形金刚的白天,“小天,姐姐现在出去有事,你在家乖乖的,我回来给你带甜品好不好?”   “我要糖不甩。”白天歪头想了想,“还要蜜豆捞渣。”   “好。”白之音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拿着包站起来。   白天朝她挥挥手,很窝心地叮嘱,“姐姐,你要小心脚哦。”   白之音心中一软,朝他温柔地笑了笑,“姐姐知道了。”   从三楼下来,路过客厅时,白之音对管家说,“马婶,我晚上不在家吃饭,不用等我。”   “谁等你啊。”客厅里的白筱薇突然插-进话,“你不在,我们吃得更香。”   白之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径自走到玄关处换鞋,再次被冷处理的白筱薇气得把手中的书猛地摔在茶几上,对着带门离开的白之音吼道,“有本事滚出去就别回来。”   白之音冷冷一笑,她可不就是想永远不回来吗。   一出大门,白之音老远就看见双手插兜,斜靠在车边的沈牧梵,今天的他上身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下面配麻灰色西裤,颀长玉立,落日余晖将他的五官映衬得格外俊雅。   白之音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正想走过去,却见他大步朝自己走来,一手接走她的包,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动作娴熟自然得像是早已做过无数遍似的,她身子一僵,突然不知道该提那只腿走道。   见她木木地站着,沈牧梵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头,告诉自己,他是看她脚有伤才来扶她,虽然扶的位置有点那啥,不过完全出于绅士。   有些僵硬地被他扶上车,白之音刚准备吁口气,忽然觉得一道黑影压下来,吓得她往后一缩,戒备地盯着他,“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干嘛?”沈牧梵脸上晕着笑。   “我怎么知道。”白之音面泛红潮。   沈牧梵笑意更甚,伸手从她肩膀处拉过安全带替她绑好,再揶揄道,“别紧张。”   “谁紧张了?”白之音逞强地扬起下巴,“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看她脸越发红嫩,沈牧梵眼底盛满了笑,不过倒不再跟她争论,只是启动车子问,“想吃什么?”   “随便。”白之音揪住小腹上的安全带,不动声色地调整气息和心跳。   “法国菜?”不等白之音回答,沈牧梵已自我否决,“不行,你有伤不能吃海鲜。”   想了想,他问,“有没有兴趣吃上海菜?”   “上海总会吗?”白之音问。这家会所是港岛有名的上海菜,据说做得很地道,就是采用会员制,一般人吃不到。   “不是,带你去另一家。”沈牧梵笑着说,“没名气,但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白之音撇嘴,“只要好吃就行,随便点啦,我没那么讲究。”   沈牧梵侧眸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是挺不讲究的。”   白之音不解,“什么意思?”   沈牧梵没有立即回答,视线在她身上转了转,反问道,“你约会都穿成这样吗?”   白之音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问题?”   “没问题。”沈牧梵抬眸淡笑,“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都日更了,大家冒冒泡嘛   秋已经开始担心这本是不是要扑了,怎么都没新读者冒泡啊。好惶恐   有姑娘问唐糖啥时候来港,快了快了,已经在路上了哦,不急 ☆、晚餐   “切,谁要你喜欢。”白之音不以为意地扭过头,心里却像算准博彩号码的赌徒,充满胜利的喜悦。   下午,望着镜子里精致妆容的女人,她忽然意识到这样精心的打扮,沈牧梵一眼便能看出她对这次约会的重视,依他谨慎的性格,指不定会对她的目的起疑。   略作思考后,她去浴室卸了妆,再重新换了身衣服,白色工字背心外套了件藏青色拉链连帽卫衣套装,黑色豆豆鞋,长发随意在后面挽了个髻,虽未施粉黛,看起来却更清透,丝毫没有掩住她的优势。   现在看来她是赌对了,比起慎重的装扮,这身简单的装束明显更能获得沈牧梵好感。   偷偷瞄了眼开车的沈牧梵,白之音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为自己充满算计和较量的可悲人生。   **   从山上下来,沈牧梵把车开到尖沙咀,最后在弥敦道一处大厦前停下来。   看他停车熄火,白之音偏头看向车窗外,“到了吗”   沈牧梵淡笑点头,下车绕到她这边拉开车门,再把手伸过去,示意她扶着下来。   跟前几次不同,这一次,白之音没有扭捏,微微一笑便把手搭了上去。下车后,她扫了眼街边琳琅满目的霓虹牌,“你确定在这里?怎么都没看到招牌?”   “好店不需要打招牌。”沈牧梵单手托起她的胳膊,避免她将重心压到脚上,然后带着她走进右手边一幢电梯公寓。   白之音跟着他上到24楼,一出电梯便看见走廊墙上隽永的两个字——沪上,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他们要光顾的上海餐馆。   沈牧梵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进了屋,白之音打量着店里的装修,看得出老板花了不少心思,没想到这公寓楼里还藏着如此别致的店。   坐下后,侍应生送来菜单,沈牧梵却没翻开,而是对白之音说,“看看想吃什么?”   白之音也不翻,只是懒懒地说,“你点吧,我不挑食。”   “那你喜欢什么口味?”沈牧梵问。   “没什么偏好,别太咸就行。”   沈牧梵了然地点点头,扬手叫来服务生开始点菜,“龙井炒虾仁、蟹黄豆腐……”   看他一样样如数家珍,白之音不由好奇,“你会背菜单?”   沈牧梵笑而不语,倒是一旁点好单的侍应生替他做了回答,“沈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你很喜欢上海菜?”白之音讶异,“香港人喜欢糖醋口味的好像不多。”   “其实也谈不上喜欢。”沈牧梵呷了口茶,“可能是习惯吧。”   习惯?白之音心中一凛,脑子里瞬时冒出下午看到的一些内容,根据妍熙查来的资料,沈牧梵曾跟着母亲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估计这就是他习惯上海菜的原因吧。   白之音端起茶,浅浅抿了口,“我对上海菜没感觉,不过上海这个城市倒是挺向往的。”   “你没去过上海?”沈牧梵吃惊。   白之音耸耸肩,“除了美国和香港,其他地方我都没去过。”   “你爷爷不准?”沈牧梵捧着茶问。   “也不全是。”白之音咧嘴苦笑,“就算他准,我也没时间。”   “我平时要负责百叶的公关事务,剩余时间得打理私下生意,每天恨不能分身乏术,而且……”白之音自嘲道,“你知道的,凭我那点工资,也没闲钱去旅游。”   说到工资,沈牧梵不禁想起之前的一个疑惑,“对了,你说没钱,那是怎么买到富贵平安盘的?”   白之音没料到沈牧梵到现在才问这事,不过她早就想好了答案,“机缘巧合,让我捡了个漏。”   “之前黑市上不是一直有人出价在找富贵平安盘吗,老爷子起初也特别留心,但寻了几年都没结果就放弃了,哪知道年初连曦去内地办事,居然在杭州古玩街上见到,便买了回来。”   “原来是在杭州。”沈牧梵若有所思地呢喃,“也对,她是浙江人。”   “什么浙江人?”白之音问。   “没什么?”沈牧梵浅笑摇头,问出另一个疑惑,“你既然知道有人买,为什么没早点拿出来?”   “一是怕我爷爷知道,想先藏一段时间再找机会出手,第二嘛……”白之音狡黠一笑,给他兜了底,“卖盘子给连曦的藏家说这盘子其实是一对,于是我们估摸黑市上的买家之所以高价收购,肯定是想凑齐两只,所以决定捂一捂,等买家急了再抬个好价钱。”   “看来,是我太急了。”沈牧梵自嘲叹气,“挨了你们的杀猪价。”   “行了吧,你别得了便宜卖乖。”白之音嗔瞪他一眼,“你才给我4000万,比你拍卖会还便宜1000万呢。”   “你买来4万都没有吧?”沈牧梵精明地问,“现在转手就翻了1000倍,还不算多?”   “多什么多?”白之音嘟起嘴,“这盘子是我和连曦合伙买的,当初说好不能比拍卖会价格低,你现在耍计让我便宜了一千万,这钱总不能摊给他吧,所以只好从我这份里减500万给他。”   沈牧梵见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嘴撅得老高,不由发笑,“你这是在跟我哭穷?”   “不是哭穷,是真穷。”白之音不满地念叨,“我原本还想拿到钱就在港岛买套房,现在只能住到新界了。”   “听你这么说,我很有愧疚感啊。”沈牧梵夸张地皱起眉头,“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那1000万补给你?”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白之音眼睛倏地发亮,开始替他找理由,“你看,你生意做那么大,也不缺1000万对吧?”   “是不缺。”沈牧梵眼底有笑。   “而且老话说得对,有钱难买心头好,你那么喜欢,根本不必在乎贵不贵,是吧?”白之音又问。   沈牧梵含笑点头,“是不在乎。”   听他承认,白之音长叹着给出结论,“所以呀,你完全可以把1000万补给我。”   “补给你?”沈牧梵问。   见白之音点头如捣蒜,沈牧梵差点没绷着笑,只好用手抵住唇,作势吁了口气,“补给你1000万对我而言的确无所谓……”   没等白之音高兴,他又补上一句,“不过,我这人做生意讲究童叟无欺,要是补给你,那不是坏了规矩。”   见白之音脸已耷拉下来,他端起水杯喝了个水,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虽然之前试探过好几次,但他对白之音的企图仍然不敢确定,怀疑她是借“假追求”想攀上自己,可现在瞧来,她对钱的兴趣明显要大于他,这样他也就更放心跟她演这场戏。   尽管她爱钱爱得市侩了些,不过总比藏着掖着来得自然,何况这种毫不掩饰的态度倒让他觉得跟她在一起没有压力,挺舒服的。   而在另一端,白之音睨了眼玻璃上映出的人影,心底松了口气,她知道刚才那场嗜钱如命的表演,已经让沈牧梵彻底相信了她的目的是钱,是借他平台找户好人家,而不是他。   **   菜陆续上来,白之音的“气”也渐渐消了,开始专心对付起桌上的食物来。   沈牧梵见她埋头吃得起劲,不由想起第一次带唐糖来这里的情景,那丫头也跟她一样,一吃到美食便心无旁骛。   唇角微微勾起,沈牧梵给她夹了一块糖醋鲈鱼,“尝尝这个,是这里的招牌菜。”   “谢谢。”白之音稍稍抬了下头,把鱼肉塞进嘴里,可吃着吃着,眉头倏地拧起来。   看她放下筷子,端起杯子猛灌水,沈牧梵连忙问,“怎么了?”   白之音摆摆手,把头扭向一边,捂着口布用力咳嗽了几下,接着又是一通猛灌水。   这下,沈牧梵明白了,“吞到鱼刺了?”   她点头,两手捂着脖子不住嗯嗯地清嗓子,可那鱼刺就像扎根在喉咙里,不管她咳得多用力,就是纹丝不动,难受得她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沈牧梵见状,赶紧走到她身边,略显急躁地拉下她的手,“别乱用劲,担心伤到喉咙。”   接着托住她的下巴,吩咐道,“张嘴,我看看卡在哪儿了?”   白之音头往后撤,坚决肯定地吐出两个字,“不要。”开玩笑,她是刻意在营造自己不在乎他的感觉,但那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并不是真打算在他面前毫无形象,要她张大嘴巴,给他近距离研究,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沈牧梵见她牢牢捂着嘴,只好招来服务生,“去拿一碗米醋,再让厨房来一份热的麻糍。”   服务生很快就把两样东西端上来,沈牧梵先把醋递给她,“慢慢喝,尽量在喉咙里压一下。”   等她皱着眉喝完小半碗醋,他才把麻糍分成几个小块,喂到她嘴边,“嚼两下就一口吞下去。”   低头看了眼他手上的小团,白之音怀疑,“这有用吗?”   “有用的。”沈牧梵解释道,“我小时候每次吃鱼被卡主,我外婆就用这个方法帮我顺下去。”   白之音将信将疑地吞了两块,正打算嚼第三块时,那处刺刺的痛忽然一松,牵绊的感觉真的没了。她压了压喉咙,再嗯嗯哦哦地清了清嗓子,最后兴奋地叫道,“真的下去了诶。”   “跟你说了有用,你以为我骗你。”沈牧梵重新给她倒了杯热水,没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闹了这么一出,两人都没了胃口,沈牧梵结了账,便带着她离开。到了楼下,白之音想起答应过小天要买甜品回去,便对他说,“你先走吧,我还得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我陪你去。”沈牧梵瞥了眼她的脚。   白之音思忖了下,觉着自己这样的确不方便,就不再推辞,“我要去庙街。”   这个点正是庙街最热闹的时候,沈牧梵的车开不进去,只好停在远处的车位上,考虑到她的脚,他提议道,“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你找不到的。”白之音说着推开车门下来。   沈牧梵知道她主意已定,只好跟着下来,小心扶着她,一路上他用身子帮她挡着人群,不住叮嘱她小心脚,从街口到街中间,不长的一段路,他走得后背全是汗。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白之音在一家名叫陈记的糖水店门口停下来。   “你想吃甜品?”沈牧梵不懂,尖沙咀不是有很多甜品,她至于一瘸一拐跑来庙街吗。   似是看清他的疑惑,白之音侧头朝他笑了笑,“这儿跟普通糖水店不一样。”   他刚想问哪里不一样,白之音忽然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几步。手上一空,沈牧梵眉头轻轻挑起,胸口蹿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好似是不满,又好像有点落空的失望。   他才杵在原地,思忖着要不要跟上去扶住她,没等想明白,店内就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朝着白之音笑嘻嘻地说,“我就说是音音,你陈叔还说不是。”   “三婆。”白之音甜甜地打招呼。   被称作三婆的人拉住白之音的手,嗔怪地问,“还记得我这个三婆啊,你自己说说多久没来了?”   白之音被埋怨,也不解释,只笑着问,“你最近风湿有没有再犯?我上次叫人带给你的药有没有效果?”   没等三婆答话,店门口一个粗狂的男子已接过了话,“效果很好,就是她舍不得用。”   “陈叔。”白之音跟男子打了招呼后,侧头佯装凶巴巴地瞪着三婆,“你不用是想留着生仔?”   “胡说八道。”三婆拍了她一下,“我这是老毛病了,平时不痛就不用吃。”   白之音知道她是心疼钱,不由叹气,“这药要按疗程服用才有效果,你这样痛就吃,不痛就放着,吃再多也没用,只会花更多冤枉钱。”   “这样啊?”三婆想了想,“那好吧,我今天回去就按时吃,不过你不许再给我买了,隔壁张阿姨的儿子也在澳洲读书,我叫他给我买了寄回来。”   “这个药一般药店没有的。”白之音说。   “那我让你陈叔把钱给你,否则我就不要了。”三婆坚持。   见白之音点头,三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拖着她往店里走,哪知刚动了一步,就听白之音啊的叫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倏地欺了上来。   三婆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刚才站在白之音斜后方的男子,她还以为是路人甲呢。   上下打量了沈牧梵一番,三婆侧头小声问白之音,“你们认识?”   白之音借着沈牧梵的力站稳,对三婆点了点头,“嗯,朋友。”   三婆这才发现她一只脚提在空中,急忙弯腰拉高她的裤管,“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一下。”白之音伸手拉起她,在她念叨前,赶紧转移话题,“三婆,还有没有糖不甩和蜜豆捞渣,小天念了好几天,说想吃。”   此话一出,果然成功引走三婆注意力。“当然有,我叫你陈叔帮你打包。”   “你呢,芝麻糊还是杏仁露?”说完,又转头问沈牧梵,“这位先生呢?   白之音回转头,对沈牧梵扬起一抹笑,“三婆家的芝麻糊是庙街一绝。”   “那就来碗芝麻糊吧。”沈牧梵应道。   “那行,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盛。”   等三婆进去,白之音瞄了眼西装革履的沈牧梵,嘴角越翘越高。   沈牧梵被她笑得瘆的慌,还以为自己衣服上沾了什么,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名堂,只好问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白之音莞尔道,“就是在想,如果被狗仔队拍到你在这儿吃糖水,搞不好陈记会火。”   “不止陈记。”沈牧梵抬眸睨了眼不远处探出来的镜头,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喃,“你也会……”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发现沈boss跟白姑娘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啊,很放松,很随意,难道他就没发现么   沈牧梵:“我早发现了。”   秋秋:“那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比如弄假成真?”   沈挑眉:“你不是都把名字改成假情真做了吗?”   秋不安试探:“你有没有觉得书名没以前霸气,略微有点俗?”   沈抬眸:“的确俗了点。”   秋抓狂:“你说什么?”   沈无比淡定扫了眼抓狂的亲妈,“不过,我挺喜欢的。”   秋冒星星眼:“你喜欢?哈哈,看来也不是很俗嘛,那啥,你为什么喜欢呢?大家都表示硝烟更霸气哦。”   沈邪魅一笑,缓道,“我喜欢最后一个字。”   最后一个字?秋冥思,假情真做,真做?做?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居然喜欢做?”   沈扔给秋一个白眼,“我要是不喜欢,你媳妇儿下半生性-福就完蛋了。”   躺着中枪的白之音抢白,“跟我什么关系,我可没你那么下-流。”   沈狡黠一笑,“你这话,是承认你是我媳妇儿吗。”   秋和白同时喷血,秋仰天长叹,“儿子,你关注点能正常点么?假情真做,重点真的不是做啊。”   沈从口袋里摸出N张黑卡在秋面前晃了晃,“你确定?”   秋咽了口口水,笑盈盈地解释,“虽然重点不是做,但焦点是。”   望着欢天喜地拿走卡的亲妈,沈给宋小四发了个短信,“兄弟,你那招很灵,谢了。”   宋小四回想起苦逼的岁月,忍不住发回一句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亲妈捣乱憋死人啊,兄弟,对亲妈一定要好就好肉伺候着,只有伺候好她,你才能裹上幸-福生活。” ☆、火了   第二天,白之音依旧在家养伤。吃过早餐,她拿了几张财经报在客厅看新闻,正读得认真,冷不丁一张报纸迎面摔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之音略略皱了下眉,抬头注视着面前怒气腾腾的白筱薇,不明白她一大早发哪门子神经。   白筱薇手指向茶几上的报纸,咬牙切齿地问,“这女的是不是你?”   白之音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视线落在报纸头版的照片时,怔了一瞬。白筱薇没说错,照片里的女人是她,而男主角是沈牧梵,拍的正是昨天在陈记门口,他侧头伏在她耳边说话的一幕。   不得不说,沈牧梵镜头感真好,这照片既能让人看清他的容貌,又巧妙挡住了她的样子,只露给读者一个侧脸,最重要的是,镜头里两人的角度看起来像是在接吻,难怪编辑给配了个抢眼的标题——沈氏主席庙街约会神秘女友。   报纸是全港发行量最大的生活周刊,这条新闻放在如此醒目的位置,看来不用多久就能应验沈牧梵的话,陈记会火,她恐怕更会火得着起来。   见她面露微笑,白筱薇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照片里的女人果然是她,这让她非常恼火,“你倒有挺有本事,居然能勾搭上沈牧梵?”   “勾搭他有什么稀奇?”白之音抬眸扫了她一眼,“让他来勾搭我才是本事,不是吗?”   “他勾搭你?”白筱薇仰头一笑,“你以为你是谁?他什么女人没见过,需要勾搭你这种见不得光的野-种?”   被骂的白之音轻轻挑了下眉,“你还别说,他或许就是没见过野-种,所以才有兴趣。”   她不以为耻的态度把白筱薇顶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半晌才匀过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不要脸,跟你妈一样下-贱。”   可惜,任凭她骂得再难听,白之音丝毫不见恼火,只见她抬手左右瞧了瞧自己的指甲,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世道贱不可怕,怕的是想贱还没资本。”   白筱薇用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她是暗骂自己丑,气得挥手就想去抓她的脸,却不料还未近身,就被她擒住腕子往前一拖,她只觉身形一晃,人便往前扑下去,下巴重重地磕在了茶几上。   尝到嘴里的血腥味,被摔懵了的白筱薇才呼天抢地嚎起来。偏偏这会儿老爷子他们都去公司了,佣人们躲在墙角观察了下局势,全部聪明地闪回后面,选择集体失聪,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干嚎。   见她嘴角泛出血沫,白之音将茶几上的纸巾盒递给她,故意问,“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白筱薇抢过纸巾盒,甩手扔回来,“少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   白之音身子一偏,灵巧地躲过她的攻击,再接在力地气她,“你错了,你死不死对我来说没影响。”准确的说,除了小天,白家其他人死活对她都没有影响。   打不过,骂不赢,想摔东西又怕爷爷回来责骂,吃了一肚子气的白筱薇最后只能原地跺脚,疯狂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   望着像疯子一样冲上楼的白筱薇,白之音突然觉得其实比起白筱薇,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她知道要抗争,知道只有靠自己才能获得幸福。白筱薇表面虽比她风光,但说穿了不也是靠着娘家和丈夫才能有一席之地吗,过的照旧看人眼色的日子。   摇了摇头,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盒,视线落那副照片时,略思忖了下,便掏出电话给照片的男主角发了条信息,“早知道要被拍,我应该打扮好看点。”   沈牧梵的信息回得很快,“不好看吗?我觉得很漂亮。”   “还可以更漂亮。”白之音噙着笑再补了一条,“而且,我右边侧脸更上照。”   “那下次换右脸。”   盯着屏幕上的字,白之音嘴角翘得更高,正斟酌着回复内容,手机里又进来一条信息,“周末晚上有空吗?有一场舞会,想请你做舞伴。”   他能主动相邀,白之音自然开心,却考虑到实际情况,做了婉拒,“我的脚应该还不能跳舞。”   短信发出去后,很久没收到回复。白之音担心他误解自己欲拒还迎,忙不迭补上一条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吊你胃口,是担心下周头条会变成沈氏主席癖好残障人士。”   **   沈氏集团会议室内正在举行一月一次的项目汇报会。   沈牧梵一边翻阅手上的报告书,一边听着投资部总监汇报有关上海浦东地块的开发进展。桌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侧眸,瞄到屏幕上的内容时,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正在汇报的王康见到大boss发自内心的笑容,以为是对他的报告非常满意,于是更加卖力讲解,就连那些本想带过的小点也一一拎出来,恨不能说出个花。   如果换作平日,依照沈牧梵言简意赅的性格,早就微笑打断他的口若悬河了,不过这会儿他心思全在短信上,耳边虽飘着王康的叨叨声,脑子里浮现的却是白之音发这短信息的样子,一定是眉头微蹙,有些着急。   想到这儿,他唇角笑意更深,拿过手机,打下一串话,“我已经误会了。”   短信很快就回过来,“真的?”   “你觉得我说假话?”他反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智商应该没那么容易误会。”   这话明显是给他挖个坑,他要是坚持说误会,那就说明他智商比她想象的要低,如果说没误会,那就变相承认他在说假话。   勾了勾嘴角,沈牧梵决定把这难题扔回给她,“那依你看,我到底该不该误会?”   这一回,短信过了好会儿才回过来,“当然不该啊,要不我还得想法子哄你。”   沈牧梵嘴一咧,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般小女儿语气的时候。   台上的王康混不自知,瞄到大Boss越笑越开心,兴奋得快飘起来,不过台下其他人显然就冷静得多,几个跟着沈牧梵多年的属下很快就发现,老板的笑容跟王康没半毛钱关系,联想到早上看到的八卦,再配上此刻老板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模样,他们不约而同地得出结论——老板也许真的坠入爱河了。   **   尽管白之音用脚伤做理由,沈牧梵还是坚持要带她参加周末的舞会。   “现在全港媒体都在盯着我,你跟我一起去,就是最好的曝光机会。”他游说道,“你脚上的伤我会叫人透给媒体,说是扭到,而不是伤残。”   “可是第一次见人,我希望能风光些,至少不要连舞池都没法下去。”白之音如实说。   “你站我边上已经是全场最风光的了。” 沈牧梵淡笑,“至于跳舞,放心吧,会有机会的。”   话说到这份,白之音只好答应带伤前往。尽管她嘴上说着丑就丑,可该拾掇的,她一样没少。   周六下午,她正在做美容,沈牧梵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有东西要给她。她报上地址,他一听是美容院,就笑了,“别弄得太漂亮,我会有压力。”   白之音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压力,该紧张的是我才对。”   “怎么?”沈牧梵逗趣道,“你怕别人说你配不上我?”   “不是。”白之音叹气,“我是担心其他男人看不上我。”   沈牧梵一怔,随即想起她的真实目的,想到她精心打扮是为了钓金龟,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别扭的情愫。   看美容师拿来面膜,考虑到待会不能说话,白之音又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沈牧梵默了一刻,回道,“我不过来了。”   “不过来?”白之音挑眉,“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   扫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礼盒,沈牧梵淡淡地说,“不着急,下次给你也一样。”   **   周日的晚上,沈牧梵准时来接白之音。   白筱薇站在阳台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白之音上车,气得直咬牙。   今晚的宴会是政界元老的生日会,据说受邀的全是政商名流,白家在香港只能算二流富商,还没资格受到邀请,而她未婚夫家里靠着沾边的关系,倒是拿到了邀请函,可他公公只想带儿子去拍马屁,哪里会想到她,为这事儿她和王晓鹏闹了几天的别扭,最后还是没去成。   可现在,白之音那个贱人却靠着沈牧梵的关系,大摇大摆地进去,真是越想越恼火。   另一边,怕她应付不了媒体,沈牧梵选择从地下车库直接到宴会场,不过一踏进大门,他们便成功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白之音吸了口气,坦然接受大家的注目礼,她对自己的相貌身段还是有自信的。   由于脚伤关系,她穿的是一双平底浅口芭蕾鞋,再搭配了一袭短款洋装,不够典雅,却透着一股灵气,在满场的摇曳长裙中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更抢眼。   感受着某些不怀好意的打量,沈牧梵微微蹙起眉,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慢点,注意脚下。”   垂头瞧了瞧地毯,白之音一脸茫然不解,话说,她到底要注意什么……她脚下什么也没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卡得厉害,推翻重写n次,最后还是不满意,总觉得节奏和赶脚都不对   很崩溃。   明天暂定不更,让我理一下,争取早日回归肥肥的章节 ☆、舞会   沈牧梵把白之音带到宴会主人身边,给双方做介绍,“这是陈老,今晚的寿星,陈叔,这是白之音。”   听他只说人名,没涉及丁点身份的内容,陈震心里迅速判断出这姑娘家世上不了台面,两人关系也应该没到媒体所谓的男女朋友阶段。不过,依照沈牧梵谨慎低调的性子,能让他带来出席宴会的女伴,即使不是恋人,关系也非比寻常,同样不能怠慢。   “白小姐,很高兴见到你。”陈震保持着和蔼的笑。   “我也是。”白之音笑盈盈地奉上沈牧梵为她准备好的礼物,“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太客气了。”陈震笑着接过礼物,转手交给太太,“白小姐第一次来,你要好好陪她。”   陈太太明白丈夫让她亲自陪客人是代表重视,于是笑眯眯地挽起白之音的胳膊,“走吧,我带你去拿点喝的。”   白之音看了看沈牧梵,等他朝自己点头,才跟着陈太离开,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听见他温声叮嘱,“不要喝酒,你脚上还有伤。”   陈太脚步一滞,回头打趣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说完,又用凑到白之音耳边揶揄,“你看看,他多紧张你?”   “哪有?”白之音低下头,做出娇羞状,惹得陈太又是一阵笑,“还不好意思了……”   **   说是拿饮料,其实是陈太带着她满场转,介绍她认识相熟的名媛富太。白之音跟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保持微笑,并在大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这位是不是沈总的神秘女友”时低头垂眸,用堪比蚊子的声音回答,“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都是人精,一下子就领悟白之音的解释一半是难为情,一半的确出于两人关系未确定。即便如此,大伙儿还是对她格外客气,几个跟沈氏有合作的,还热情邀约她去家里玩。   白之音被她们围着,笑得脸都快僵,直到司仪上台讲话,女客们才开始往前移去找各自一半,她故意落后几步,趁着没人注意弯腰揉了揉酸疼的脚踝。   正考虑要不要躲进卫生间坐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传来醇厚温和的询问,“脚疼了?”   她回头看见是沈牧梵,皱了皱鼻子,“站太久,有点累。”   “去那边坐一下。”沈牧梵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休息区。   坐下后,白之音心虚地忘了眼舞台上正在展示伉俪情深的陈震夫妇,感觉自己在主人致辞时跑到休息区坐着太没礼貌,便提议道,“要不我在这儿,你先过去。”   沈牧梵没有回答,黑眸深敛,藏着难解的幽光,下一刻突然半跪下来,抬起她的脚放在膝盖上。   白之音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想往回缩,却被他箍住,一拉一扯间,疼得她吸了口气。   然而,沈牧梵非但没有怜香惜玉地放开她,还抬眸扫了她一眼,沉声喝令,“别动。”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握住脚,白之音就算再能装也没法淡定,脸颊飞快染上两坨粉红,耳朵更是烫得快烧起来。   相比之下,沈牧梵沉静得多,端着她的脚上下左右捏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不疾不徐地说,“筋络不通,明天我带你去看跌打医生。”   白之音并好腿,拉了拉裙子,努力让声音维持正常,“你还懂跌打骨伤?”   “我家里有中医。”沈牧梵说。   白之音正想问是谁,场上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原本围在舞台的人们慢慢往后退,把中间留出一个圈。灯光暗下来,悠扬的音乐响起,陈震牵着太太滑入舞池,拉开舞会的序幕,一曲过后,其余人也纷纷携伴步入舞池。   抿唇望着翻飞的裙裾,白之音思绪飘到了遥远的美国,想当年她和妍熙可是达特茅斯的舞会女王,学校里多少欧洲帅哥被她们的舞姿吸引,虽然最后她俩连个男朋友都没交,不过想想那段张扬的日子应该是她们最开心的岁月。   白之音正兀自感慨白驹过隙,忽然听到沈牧梵问她,“想跳舞吗?”   她收回飘走的思绪,指了指自己的脚,“跳不动。”   “谁说的?”沈牧梵把她牵起来,带到舞池边,抬眸淡笑,“别紧张,跟着我就行。”   换作从前,白之音当然不会紧张,她的舞是跟着名师学出来的,曾代表学校参加北美拉丁舞大赛,拿了业余组的亚军,冠军是妍熙。但她现在脚有伤,走路虽没问题,可转圈什么实在不敢挑战,更何况刚才沈牧梵还煞有介事地说她筋络不通,她可不想一时尽兴,再落下个病根。   "算了,我……"她话未说完,腰上陡然一紧,已被他搂住滑进了舞池。   白之音轻轻挑眉,在心里叹口气,这男人还真霸道,下定决心的事,压根不容别人拒绝。   许是她血液里曾经沸腾过舞蹈的因子,尽管脚不利索,感觉却慢慢归位,而且几个节拍下来,她发现沈牧梵说得一点没错,只要跟着他,脚伤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舞伴,估计换个真瘸腿的都能翩然自如。   他带着她一连跳了三曲,结束时她额头上蒙了层薄汗,脸粉扑扑的,眼睛格外有神,“我很久没跳舞了。”   “你们家不办舞会?”沈牧梵含笑端详着她,觉得此刻的她跟平时好像有一些不一样,却又讲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办的。"白之音撇嘴,“不过我没资格出席。”   沈牧梵敏锐地察觉她说这话时没一点不甘心或者委屈,反而透着一股不屑,于是试探地问,“你喜欢参加舞会?”   “以前喜欢,后来不喜欢,不过……”她顿了顿,笑道,“今晚还不错。”   “有区别?”沈牧梵问。   白之音耸耸肩,“玩得开心自然喜欢。”   沈牧梵举一反三,“你的意思是今晚很开心?”   白之音偏头睨了他一瞬,笑吟吟地说,“对呀,我还是第一次那么风光呢。”   她笑得很灿烂,眼睛里也有兴奋的光芒,可那笑容让沈牧梵莫名的不舒服,刚刚的好心情一哄而散,“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白之音诧异地看了看腕表,“现在才8点半诶。”   以为她舍不得走,沈牧梵剑眉微挑,语气里有些微不耐,“明早有个会,我要回去看资料。”   尽管明知道这是借口,白之音还是乖觉地说,“那走吧,我也累了。”   回去时,他们照旧走私人通道,避开了记者。可不知道为什么,没几天,她和沈牧梵的照片还是占据了大小报纸的娱乐版,其中一张更是登出了他半跪在她面前的画面,还配上了惊悚的“求婚”字眼,让人浮现联翩。   白之音拿着报纸,正感叹沈牧梵真会摆角度,手机乍然作响,来电人是尹妍熙,她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喂,那边就噼里啪啦一串揶揄,“我说,你俩是火箭速度啊,这才多久就求婚了?”   白之音放下报纸,没好气地问,“尹妍熙,你什么时候智商变得那么么低啊?”   “我怎么低了?”尹妍熙很不服气。   “不低你还相信报上的鬼话。”白之音奚落道,“你用脑子想想,我跟他见面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怎么可能跟我求婚。”   “谁知道呢?”尹妍熙耸肩,“也许,他被你迷住,一见钟情呢。”   “是就好了。”白之音抱怨道,“人家清醒着呢,演戏时全情投入,戏演完了就game over。”   听出她话中有话,尹妍熙试探道,“怎么?他没再找你。”   白之音瘪嘴,轻轻嗯了声。那天晚宴后,沈牧梵没再主动联系她,就连她委婉提醒他带自己去看跌打医生,也被他敷衍说太忙。她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不能乱了阵脚。   尹妍熙听她说完来龙去脉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安慰她,“别急,找机会再接触吧。凭我的直觉,他对你就算没好感,也多少有点兴趣,要不怎么可能陪你演这场戏。”   “我也这么安慰自己,不过……”白之音叹口气,“哎,我一直觉得自己挺会演戏,伪装得挺好,就连老爷子都被我骗了那么多年。可在他面前,我总是怵怵的,担心一不留神露出破绽。而且,我感觉他比我藏得深,根本看不清他的意思,哎……”   “哎什么哎。”尹妍熙打断她的叹气,“白之音,你给我精神点。当初你选他不就已经预计到他会很难搞吗,你不是说他要是好搞定,压根不会选他?怎么现在又来唉声叹气,担心这害怕那的?”   “也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尹妍熙凶巴巴地吼道,“咱们费尽心机、等了那么多年才有点眉目,你敢给我打退堂鼓试试。”   “我又没说想放弃。”白之音委屈地嘟起嘴,“我只是担心万一他就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没有万一。”尹妍熙掷地有声,“他不来找你,你就找机会见他,慢慢培养感情不行,那你干脆直接把他睡了。”   白之音怔楞,“睡了?”   “先得到他的人,再攻占他的心。”尹妍熙一语中的,“其实心也不重要,反正只要他能帮你离开白家就行。”   白之音蹙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把你的春宫秘籍发一份给我吧。”   色诱也得有技术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卡,改的时候才找到赶脚,哎…   另外大家期盼的唐糖已经来了。   白恍然大悟:所以他才不联系我吗?   沈皱眉:她来了吗?怎么都没跟我联系?   白冷哼:呵呵   秋也呵呵:沈叔,你是找死吗?你不知道女人都很小气啊,都很喜欢吃醋啊   沈白秋一眼,我当然知道。   秋不解:那你还说那些话?   沈狡黠一笑:我要是不这么说,她会去找春宫秘籍吗?   秋:=_=,我家儿子一个比一个腹黑啊。 ☆、挫折   那本春宫密集被白之音来来回回、前前后后翻了三四遍,到后来闭上眼她都能描绘出里面的招式和动作,可惜陪练的人一直不出现,再滚瓜烂熟都是白搭。   为了制造跟沈牧梵见面的机会,白之音可谓费尽心思,先是故意让人放出他们在秘密交往的消息,接着又找知情人士爆料两人相识过程,把沈牧梵说成是在拍卖会上对她一见钟情,还绘声绘色描述他苦苦追求过程……一时间,媒体竞相报道,他俩俨然成了娱乐版炙手可热的头条人物。   白之音在漫天飞舞的传闻中给他发短信,“媒体都是你安排的吧,我现在可风光了,谢谢哦。”   她原以为沈牧梵会否认,这样就能趁机跟他见面,哪知道他只回来三个字,“不客气。”   客气个毛线,可气才是。   压下怒火,她再接再厉,“你这么帮我,我得请你吃饭才行。”   这理由够充分,可他的回信越发惜墨如金,“不用。”   柳眉紧拧,白之音咬着后槽牙,决定脸皮再厚一些,“呵呵,其实我是想再给传闻加加温。”   这一次他的字倒是多了些,却看得白之音背脊发凉。他说,“你就不怕加太多,烧着了?”   注视着屏幕上短短的一行字,白之音内心翻涌,不明白他说这话仅仅是一句调侃?还是暗示他早就看穿了个中蹊跷,清楚这一切都是她自编自演的把戏?又或者是他对她兴趣殆尽,不愿意跟她再有任何交际?   在沈牧梵面前,自诩心计过人的白之音再一次尝试到挫败,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小有成绩的小编导遇上大红大紫的巨星,呕心沥血炮制出剧本,可演不演,怎么演全由不得她做主。   白之音很讨厌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怎奈这戏没有沈牧梵压根演不下去,她只好咬牙出狠招。   没多久,就有一家小报挖出了她的身世,直指她是私生女。消息一出,舆论迅速分成两派,一方觉得她和沈牧梵的恋情是现代版灰姑娘,另一边却讥讽她想麻雀变凤凰,还把史上一心嫁入豪门最后落得很凄惨的女人做了列举,暗示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回,白之音直接给沈牧梵打电话,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他就截断了她的准备良久的腹稿,“消息不是我放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叫人去处理了。”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白之音不死心地问。   “不知道。”沈牧梵答得干脆,“也没必要知道。”   白之音哦了声,咽下打好的腹稿,说了句谢谢就挂掉电话。还说什么,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他对她果然没了兴趣。   如沈牧梵所言,第二天,没有媒体再讨论他们的消息,娱乐版的头条也被一个吸-毒飚车的小明星占据,有关他们恋情的新闻没再出现过,这场童话般的八卦就像当初突然爆出一样,突然消失在了公众视线。   当她跟尹妍熙说完沈牧梵的态度,告诉她可能需要调整计划时,尹妍熙没有像上次一样骂她不争气,只是安慰道,“算了,是他不识货,其他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不识货吗?说不定人家是他太识货,不会对虚情假意、阴谋诡计的女人动心。   **   筹谋多年的计划付诸东流让白之音很受伤,加上她脚好后老爷子一下给她压十几单生意,忙得她昼夜不分,有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这么身心两重压力下,短短一个月,她就瘦了一圈。   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和眼底的淤青,连曦皱了皱眉,“你昨晚又睡很晚?”   “吹了一个通宵的海风。”白之音掩嘴打了个哈欠。   连曦的眉头皱得更紧,“又接船?”   白之音嗯了声,“一批新货。”   连曦沉吟片刻,缓道:“要不让我进百叶吧,你有个帮手,不至于那么辛苦。”   “别。”白之音忙不迭阻止,“我在火坑里是没办法,你可不能自己跳坑。”老头子叫她做的都是违法乱纪的事儿,这些年经她手走私的文物数量够在牢里蹲几十年,就算有天她成功逃离白家,万一运气不好被掀了底,她也是逃不掉法律制裁的,所以她绝不能让连曦也染上。   连曦自然知道她的顾虑,但着实心疼她,斟酌着开口:“音音,你有没有想过先离开白家?”   “然后呢?”白之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管小天了吗?”   连曦被她看得心慌,“你先走,小天再办法。”   “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我当年就直接留在美国不回来了。”小天是拴住她的线,不管她飞多远,不管她多想逃离,老头子只要牢牢握住这根线,她就得乖乖回来,为她做牛做马。   连曦知道她的顾虑,可不想她一直被白飞扬威胁,循循劝道,“你也不要太悲观,小天毕竟是白家的骨肉,老头子也许只是吓吓你,不会乱来,再说不是还有你妈吗?”   “指望她,那我和小天早就被欺负死了。”白之音凄冷一笑。她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看着儿子被人用火烧头发,还无动于衷继续打麻将的人身上吗?   白之音清晰记得,当她看到头发烧焦的白天时那种胸口胀痛的心情,可最痛的是,他们的母亲居然狠狠地警告她,“你爸问起来,就说是自己烧的,不准乱说话。”   白之音不懂明明是被欺负,为什么还要撒谎,直到亲耳听到她跟牌友说,“拖着这个小白痴真是烦死了,我就怕老爷子看他不顺眼,把我也连累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对自私的母亲而言,她和小天只是工具,有用的就好好利用,没用了就弃之如履。也是那一刻,她知道了,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保护小天。   对她小时候的事,连曦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大概猜出了白母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他清楚白之音对小天的感情,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   轻轻叹口气,连曦对满脸倦容她说,“你回家也休息不好,还是去我那里睡一觉吧。”   “不了,你送我去礼服店。晚上要陪老爷子参加舞会,有几单生意要谈。”白之音轻轻阖上眼,决定路上眯一会儿,为晚上储备精力。既然她没法借沈牧梵的能力带小天离开白家,就只能继续留下,做出成绩,让老爷子觉得她还是有用之人。   **   晚上的宴会设在紫荆酒店,受邀的皆为二流富商。   受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八卦影响,白之音一到场就收获了不少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更有不识相的居然公开问白飞扬,“白总,这位真是你孙女啊?”   白飞扬的答案很有水平,“我一直把她当孙女。”   而她,则是低眸垂首,抿嘴浅笑,然后以联络感情为名,敲定一单单生意,要知道这风口浪尖,老头子依然带她出来可不是为了听八卦。   经过几番讨价议商,她终于完成了老头子交待的任务。望着翩翩起舞的宾客,白之音不禁想起了那晚的舞会,也想起了沈牧梵的冷落……甩甩头,抛掉沮丧的心情,她摸出手机给老头子发短信,“爷爷,事情全办好了,我想先回去,可以吗?”   看着手机屏幕,白飞扬慢慢回道,“去吧,我让小张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不用去公司。”他知道这些天她一直在熬夜,昨晚更是通宵未眠,偶尔仁慈是非常必要的。   果然,白之音的回复很让他满意,“我睡一觉就好,不用休假,公司还有很多事没做。另外,小张留下来等您,我打车回去。您别喝太多酒,注意身体。”   白飞扬回了个好,收起手机,嘴角露出得逞的笑。这丫头还是老样子,给点小甜头就感恩戴德。   **   从宴会厅出来,白之音揉了揉胀得发痛的眉骨,思忖着要不要先去连曦家睡一觉再回去。白筱薇最近迷上了跳韩式减肥操,这个点正是她蹦跶得最起劲的时候。但又想这样跑来跑去也麻烦,还不如就在紫荆酒店定个房间休息。   思及此,她脚跟一旋,调头往酒店大堂走去,一路走一路低头拿钱夹,手刚摸到,视线里突然闯入一双黑色男士皮鞋。   她脚步一滞,目光顺着鞋面往上移,一张她既期盼又恼火的面孔不期然跌入眼帘。   “好久不见。”沈牧梵淡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家里工作都事很多,加上卡文,一直没更,不好意思。   今天工作告一段落,思路也理顺了些,接下来会恢复更新节奏   晚上听到马航消息,虽不知会不会明早就被马方否认,但今夜注定会很多人失眠,秋也很沉重   希望大家都健康,平安 ☆、睡觉   凝视面前噙着淡笑的男人,白之音心里五味杂陈。这一个多月,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对沈牧梵寄予希望,他对她没有兴趣,否则就不会突然消失那么久。   如今他凭空而降,不咸不淡地来一句好久不见,她应该赏他一记白眼调头就走,但她没那个胆量,谁叫她在乎这段模糊脆弱的关系呢?   压住胸臆翻腾的怨气,白之音扯出一抹笑,“是啊,好久不见。”   沈牧梵笑意浅浅,真像很久不久的朋友似的,跟她寒暄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陪老爷子过来谈生意。”白之音扫了眼他身上笔挺的西装,“你呢?来参加宴会?”   “来参加集团一个高管的婚礼。”沈牧梵答道。   说来还真是巧,晚上他受邀来参加集团财务总监的婚礼,仪式一结束他便请辞,留下空间好让员工玩得更自由,哪知刚从电梯出来就望见低头走路的白之音。   她穿了件抹胸款的长礼服,头发高高盘起,露出弧线优美的脖颈,晃得他有些有些失神,有关她的记忆一点点清晰。等他反应过来,人已走到了她面前。   见她眉毛紧拧没接话,沈牧梵主动打破沉默,“你那边舞会结束了?”   白之音摇头,“没有,有点累所以想先走。”   经她一说,沈牧梵才注意到她脸上有浓浓的倦色,再细看就连眼球都布满了血丝。胸口蓦地一突,他挑起剑眉,“昨晚没睡好?”   白之音嗯了声,如实回答,“有批货进来,去接船了。”   沈牧梵眸光一暗,“你爷爷叫让你去接船?”   看白之音点头,他的表情瞬时阴鸷,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蜷起。他知道白飞扬把文物买卖交给她,可没想到他居然让她亲自去接货,要知道这个环节最容易被海关截住,而一旦截住,就是人赃并获,想打脱罪名比登天还难。   沈氏也有黑生意,但在这种掉脑袋的环节,别说是自家人,就连重用的亲信都不会派去,白飞扬让她去涉险,看来是压根不把她当人用。   他蹙着眉头兀自沉思,那边白之音也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成功续上这段关系。这么一用脑,眉心越发疼得厉害,最后没想出个究竟,后脑仁反而嗡嗡作响。   算了,眼下她实在没精力跟他斗智斗勇,还是走为上策,“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沈牧梵自然地接过话。   白之音摇头,“不用,我其实就想在上面开个房间睡觉。”   沈牧梵略怔,没追问她为什么不回家睡,而是建议,“如果你想睡觉,最好换一家酒店。”   “为什么?”白之音不解。   沈牧梵手朝上虚指了一下,解释道,“楼上婚礼结束后有焰火表演,据说这家酒店隔音不是很好。”   压住发疼的眉心,白之音在考虑要不要换一家酒店,可转念一想自己没开车,现在去找新的更耽误时间,而且现在离婚礼结束还有一两个小时,她多少可以眯一会儿。   于是,她跟沈牧梵说,“不用了,我没车,换换也麻烦。”   “不麻烦,我带你去。”不等她反驳,沈牧梵径自握住她的手臂,半拉半拽地把她拖到车上。   白之音早见识过他的霸道,明白他决定的事很少能撼动。上车后她也不跟他争论,乖乖系上安全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或许真的太累,尽管她努力保持清醒,终究抵不过瞌睡虫召唤,车从紫荆酒店开出没多会儿,她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她想睁开眼,奈何头沉沉的,怎么都睁不开,只好又睡过去……   **   注视着头一偏再次陷入沉睡的女人,沈牧梵轻轻叹口气。刚才在路上听见她低低的鼾声时,他就晓得她是累得厉害了。所以车停下后他一直不忍心叫她,还轻手轻脚地放平了她的座椅,想让她睡得舒服些,可眼见两个小时过去,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趋势,他只好叫她,结果……   夜凉如水,担心她睡下去会感冒,沈牧梵只得打开车门,弯身将她轻轻抱起。   白之音微微嘤咛了声,脸贴着他胸口蹭了几下,接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看她没被吵醒,沈牧梵霍地舒口气,不过手上脚下的动作更轻了。   这家酒店是沈氏旗下的产业,顶楼有个套房属于沈牧梵专用,电梯直达,私密性极强。从前,他都是从地下车库直接上去,可今天他抱着人,腾不出手刷卡,只好去大厅请值班经理帮忙刷卡。   值班经理在这儿做了五年,见过沈牧梵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带女人来。不过身为老员工,她谨记闲事莫管,进了电梯就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尽量控制,力求做个透明人,直到把他们送进屋,带门离开后才慢慢吁口气。'   下楼的路上,她对着电梯内的镜子捏了捏脸,兀自感慨,“同样是女人,人家怎么能生那么漂亮呢?”   把白之音放到床上后,沈牧梵进浴室拧来一把热毛巾,本想替她擦脸,但看她上了浓妆,担心擦不干净,只能转做帮她擦拭脖子和手。   擦好后,低头一看她身上还套着紧身礼服,沈牧梵薄唇微抿,默了会儿,手伸向她后背的拉链,不过在还差一厘米的地方又收了回来,转身走进隔壁房间。   **   如果不是胃部抗议,白之音真想一直睡下去。   睁开惺忪的眼,她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这么舒服地睡过了。拥着被子翻了过身,她盯着头顶的射灯有一刻的怔楞,下一秒,瞳孔倏地放大,像被烫了似的,猛地弹起。   灰色的床单、偏冷色调的装潢,这绝对不是她的房间。意识到这点,她慌张掀开了被子,目光落在身上纯棉的睡裙时彻底呆住。   如果她没记错,昨晚她穿的是礼服,这睡裙肯定是别人帮她换的,只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是睡太死,还是被人下了药?   紧紧拧眉,白之音努力回想昨夜的事,她记得是在酒店遇上沈牧梵,接着他说要带她找酒店,然后她上了车,困得打了个盹,再接下里的事就断片了。按照这个推测,应该是沈牧梵把她带到这里,替她换了衣服……   等等,他替她换衣服,不是什么都看光了?想到这个可能,白之音脸不由一阵发烫。虽然她早就做好感情攻势不成就扑倒他的准备,可到真刀真枪时还是有些难为情。   捏了捏自己纤细的胳膊,又隔着睡裙鞠了下胸部,白之音杞人忧天的想最近瘦太多,会不会这儿瘪下去,他会不会嫌她太小?   沈牧梵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她低着头在“玩”自己的丰满。脚步一滞,他被口水呛得咳嗽出来。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白之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他,下意识拖高被子挡在胸口。   沈牧梵匀过气,没事儿人一样走到床边,问道,“睡醒了?”   白之音嗯了声,问出关心的话题,“这是哪儿?”   “丽生。”沈牧梵屈指抵住唇瓣,解释道,“昨晚你睡太沉,我叫不醒只好把你带上来。”   白之音哦了下,斟酌着问,“那我的衣服……”   “我让值班经理替你换的。”沈牧梵打断她的话,“礼服上有很多串珠,我怕你睡起来不舒服,所以让人帮你换了睡衣。”   “谢谢。”白之音舒口气,可不知怎的,心里竟有点失落。   沈牧梵看她拥着被子发愣,又问,“你饿不饿?”   “很饿。”话刚落,肚子立刻应景地发出一串咕咕声,弄得她不好意思地讪笑。   沈牧梵也笑,“不饿才怪,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看她摇头,他接着说,“5点半。”   “5点半?”白之音讶声,“下午?”   "对。"沈牧梵颔首,“下午五点半,你睡了快20个小时。”   白之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真的假的?我怎么可能睡那么久?”   沈牧梵要笑不笑地说,“我也想知道。”   早上他去上班时,见她睡得正香,没敢叫醒她。中午开完会,他突然想起她礼服换下后,没有换洗衣裳,特地打电话回来吩咐经理给她送整套衣服,哪晓得经理却说,“那位小姐好像还在睡觉?”   还在睡?沈牧梵抬手看了看表,午餐时间都过了,她这么睡下去都不会饿吗?沉吟片刻,他交待经理,"让厨房给她准备点吃的,等醒来就送上去。"   尽管该交待的都说了,但下午审计部来汇报年度审计项目时,他依然走了好几次神,中间还不时就看表,想她有没醒。等审计老总离开,他再次打电话回酒店,被告知她还是没醒,他坐不住了,抓起钥匙直接开车过来。   到房间一看,她裹着被子睡得正舒服。他站在床前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让她再睡会儿,准备晚饭时再叫醒她。   对自己睡到隔天的行为,白之音难为情地吐吐舌头,“可能最近老是熬夜,所以特别能睡。”   沈牧梵也知道她睡成这样必定是身体疲惫到了极致,所以并没多说,只叫她,“赶紧起来洗洗,我带你去吃饭。”   他可不想她刚补好觉,再伤了胃。   **   白之音洗漱好,换上酒店准备的套装走出浴室。   睨视她干净的面孔,沈牧梵嘴角微微翘起。他还是喜欢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很清新,透着股灵气。   上了车,沈牧梵问她,“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能吃饱就行。”白之音随手从肩后扯过安全带,“我快饿死了。”   见她扣了半天都没对上,沈牧梵倾身过去,接过她手上的安全带插-进卡槽里,“那我请你去吃大餐吧?”   “山顶吗?”白之音随口问。   “你想去山顶?”   白之音歪头望向他,“不是你说要请我吃大餐?”   沈牧梵愣了一瞬,笑容在脸上晕开,“谁告诉你吃大餐就要去山顶?”   “明珠台啊。”白之音答得一本正经,“电视上不常说,晚上请你去山顶吃大餐。”   沈牧梵注视着她,笑意更甚,“好吧,晚上我们就到山顶吃大餐。”   看他噙着笑发动车子,白之音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V。其实作为公关经理,她怎么会不知道真正的大餐在哪里,她之所以装无知,不过是想拐他去山顶,在那个全港最俗,也最适合恋人约会的地方,最适合暧昧情愫发酵。   他们挑了家口碑还不错的西餐店,白之音是真饿了,菜一上来也不装矜持,埋头吃起来,顷刻功夫,一份牛排就下了肚。   沈牧梵见状,扬手叫来服务生,追加了几样菜,并叮嘱她,“你一天没吃东西,最好不要吃太多,八分饱就行。”   秉持着这个度,白之音把桌上的菜每样都扫荡下三分之一便放下筷子。   “饱了?”沈牧梵问。   “八分。”白之音微笑着答。   沈牧梵扬唇,给她续了点红酒,故意问,“大餐好吃吗?”   白之音耸肩,“还行,没想象的好吃。”   沈牧梵笑容更大,“没事,下次我带你去吃真正的大餐。”   “那我等着。”白之音爽快地说。   两人就美食聊了会儿,临走前,白之音说要去趟洗手间,沈牧梵坐在位置上,刚想叫服务生来结账,桌上的手机突然作响。   他接起,“Polo,有事吗?”   “沈先生。”那头迟疑了片刻才道,“唐小姐来了。”   “唐糖?”沈牧梵蹭地站起来,“她在餐厅?”   Polo嗯了下,赶紧说正事,“不过她一直要酒喝,我看她快醉了。”   沈牧梵一怔,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外往奔,一路小跑着交待,“帮我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一个人出去……”   白之音从厕所出来一看座位上没人,还以为沈牧梵在前台结账,便径直往前面走,可没走到玄关就被服务生叫住,“小姐,不好意思,您那桌还没买单呢?”   白之音一顿,探头看向前台,“我朋友不是在买?”   服务生摇头,“您朋友已经走了。”   白之音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呵呵一笑,沈牧梵这是玩她吧,她钱夹和手机都在装脏衣服的袋子里,而袋子在他车上,他居然没结账就把身无分文的她扔在山上。   咬紧后槽牙,白之音从齿缝里逼出两个字:"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很晚,床单是有,但呵呵,预感你们会像白姑娘骂沈叔一样,赏我两字   不多说了,先睡觉。 ☆、相亲   餐厅经理听完白之音的解释后并没有多加为难,只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叫她回家后再把餐费转给他们就好。   白之音千恩万谢,一再表示会第一时间把钱打来才离开餐厅。确定看不见她的背影,服务生问出心中的困惑,“经理,你就这么放她走,万一她不打钱来怎么办?”   “放心吧,她不会赖账。”经理非常笃定。   “为什么?”服务生不解。   经理白了她一眼,“你见过穿香奈儿新款和开宾利来吃霸王餐的人吗?而且,如果他两真吃霸王餐更好,咱们趁机能宣传一把。”   服务生瞪大眼睛,愈发迷惑。   见她一脸懵懂,经理没好气地问,“你不知道跟她一起吃饭的男人是谁吗?”   看服务生摇头,她无奈翻个白眼,“你说你平时都干嘛呀,沈牧梵都不认识。他可是沈氏集团主席,全港十大富豪之一。”   小服务生眼睛瞪得更大了,天呀,他们餐厅居然能接待这么牛B的人物,早晓得她应该去合个影。   下属震惊的神情让经理很受用,决定再给她普及点知识,“那女的是白之音,前段时间报上说他们快订婚了,后来又说是假消息,不过依我看,他俩肯定是在拍拖。”   他们的餐厅是情侣约会圣地,来这儿的大多是情侣,对经理的推断服务生也认同,可随即又皱眉,“不对呀,如果他们在拍拖,沈牧梵干嘛丢下她走了,还账都没付?”   “这个嘛……”经理想了想,给出个合理解释,“估计是两人闹别扭,你没听白之音说,她的钱包和手机都在他车上,肯定是沈牧梵生气故意走了。”   “难道是分手了?”服务生脑洞大开。   “我觉得不会。”经理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男人要是真想分手,根本不会玩这种吵架跑开的游戏。”   “八成是被气到了,想让她主动打电话找他,不过……”经理挑眉,想起刚刚白之音果断地拒绝求助沈牧梵,想来沈主席企图让她先求和的算盘要落空了。   **   从餐厅出来,白之音沿着车道往山下走。初冬的夜晚山上温度很低,她只穿了件薄薄的风衣,夜风打在身上,冷飕飕的,令她禁不住打起哆嗦。不过,跟脚比起来,冷根本不值一提。   沈牧梵只给她准备了换洗衣服并没有鞋子,她现在脚上穿的是昨晚参加舞会的细跟皮鞋,7寸高,小尖头,站久了都费力,更别提走下坡路。走到后面,白之音只觉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疼得她想把脚锯了。   好不容易走到山下,她借了路人的手机给连曦打完电话,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就坐到路边的花坛上。脱掉鞋子一看,脚后跟和脚趾都被磨破了皮,右脚底更是被磨出两个大水泡,亮锃锃的,疼得她直吸气。   连曦赶来见她一双脚破成这样,既心疼又气恼,“你干嘛要走下来,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忘了。”白之音委屈地瘪嘴,“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可四周人都没有,找不到电话。”   “你呀,平时那么聪明,今天怎么变笨了?”连曦叹口气,“就算没路人,你也可以随便拦辆公交车或者出租车,再不行,你招停私家车借个电话也行啊。”   被他一骂,白之音也恍悟过来,她只记着自己身无分文没法坐车,怎么忘了可以先坐上去,再联系连曦来付钱嘛。都怪沈牧梵,把她气得晕头,连最基本的推理都丧失了。   白之音咬紧后槽牙,心念等那混蛋落在她手里,一定要以牙还牙,让他好看。   第二天,她怒气冲冲地打电话问他索要手机和钱包,顺便谴责了他逃单行为,本以为他就算不解释,出于礼貌也会补请一顿赔罪,然而沈牧梵只虚礼地说了句抱歉,就连手机和钱包都是派助手送来的。   白之音气得胸口发疼,成天想着睚眦必报,可惜那天后,沈牧梵再一次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惶惶终日的半个月后,习惯掌控节奏的白之音再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那颗想逃离白家的心慢慢回归平静。就像妍熙所说,各人各命,留在白家做牛做马或许就是她的命。   **   心力磋磨下,短短半个月,白之音又瘦了几斤,就连老头子都看出她憔悴不少,专程叫她到办公室,问她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就是最近有点忙,休息得不好。”白之音笑着敷衍。   “这段时间事情是比较多,不过出完这批货,年底前就不用再交单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白飞扬睨了眼她尖尖的下巴,“你最近瘦了不少。”   “有吗?”白之音作出雀跃的样子,“看来减肥有效果。”   白飞扬瞪了她一眼,“减什么肥,你们年轻人净是瞎折腾,筱薇也是成天嚷着胖,我看女孩子有点肉才好,男人可不喜欢一把骨头的。”   说到这儿,白飞扬突然想起前些天老友聚会时聊起的一件事,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有件事我很早就想问你了。”   白之音心一咯噔,直觉他会问有关沈牧梵的事。   果不其然,白飞扬问的正是,“你和沈牧梵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说你们在交往?”   “不是交往。”白之音抬起头,眸子里蓄满委屈,“他只请我吃过几次饭,后来就没再联系过。”   白飞扬把她的怨念看在眼里,权当她是因为没法跟沈牧梵有进一步发展感到遗憾,于是摆出好爷爷的姿态,宽慰了两句,“没联系也好,这种人就是感兴趣玩玩,不会跟你来真的。而且,他的身份地位跟你也不合适。”   沈牧梵或许是许多人心中的佳婿,不过白飞扬比较务实,比起攀一门高高在上的姻亲,不如找一个能听他话的女婿,或者招一个进来,让白之音死心塌地留在白家卖命。   “你是我最疼的孙女,婚事上我会帮你张罗的。”白飞扬慈爱地说。   一听这话,白之音心凉了半截,让他张罗,她这辈子就真的完蛋了。压住急躁的心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爷爷,我现在还不想嫁,等姐姐出嫁再说吧。”   “你姐跟王鹏就是挑日子的事,倒是你连个对象都没有。”白飞扬继续扮关切,“不过你不用担心,爷爷一定帮你物色个好对象。”   **   那天谈心之后,白飞扬果真开始帮她物色对象,并且很快就确定了人选。   “华仁运输的二公子,叫马瑞兵,32岁。”白飞扬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你看看,人长得还不错,跟你挺配的。”   白之音瞥了眼照片上油光粉面的男子,心里怒气翻江倒海。俗话说没功劳也苦劳,她为白家鞠躬尽瘁那么多年,到头来老头子还是想着怎么利用她。   她知道他为什么选马瑞兵。华仁手握深圳、珠海两条航道,私底下也干点走私倒卖的勾当,如果百叶与他们联姻,以后文物进出会更容易。可这马瑞兵是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前些日子还闹出一宗幼女猥-亵案,老头子居然把他作为第一人选。   眼底一片酸涩,白之音咬住下唇,缓缓呼出一口气,“爷爷,我还不想结婚,让我再在百叶干几年吧。”   “就是让你去见见,觉得合适就跟筱薇一样先把婚订了,结婚再等两年也没事。”白飞扬打着哈哈,“至于你想留在百叶,我当然愿意,不过一切都得等你嫁过去,看马家什么态度。”   听他这语气,白之音便明白,什么去见见,八成他早跟华仁达成了合作协议。   抑住胸臆间的苦涩,她做最后努力,“爷爷,我不是很喜欢马瑞兵。”   “人都没见着就说不喜欢。”白飞扬厉声喝道,“是不满意我给你挑的人吗?”   “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白飞扬打断她的话,黑眸阴厉,“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忘了吗?说难听点,马家没嫌弃你已经很好了,你还挑三拣四?”   白之音垂着头,指甲因为握得太用力,深深嵌进了掌心里。   看她不说话,白飞扬当她是认错,语气缓了几分,“之音啊,你以为爷爷为什么给你挑马家?还不是为你好。我知道,马瑞兵在外面名声是不怎么好,可男人嘛,都那样。”   “但你要知道,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你才是明媒正娶的马太太,谁也撼动不了。你看你爸就是典型例子,筱薇妈没死前,他再怎么乱来,也不敢把女人领进家。”   见她依旧低着头,白飞扬循循引导,“你可能不屑马太太的身份,可是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你总得想想小天吧。”   白之音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看着白飞扬,这让他非常满意。这丫头的死穴永远是那个白痴弟弟,只要拿捏住这点,就不怕她不听话。   白飞扬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筱薇他们不喜欢小天你是知道的,万一哪天我走了,你又没个靠山,你说小天该怎么办?”   白之音听出他画外音是告诫她,一旦失去他的支持,小天在白家的日子就堪忧了。   这么多年,她精心伪装让他以为自己是个给点甜头就感恩戴德的傻子,把他哄得团团转,可一直来有一点他摸得很准,那就是她不可能丢下白天不管,所以他用小天要挟自己,屡试不爽。   显然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缓缓吁口气,白之音点头应诺,“好,我去见见马瑞兵。”   白飞扬露出这才对嘛的表情,交待道,“明天晚上六点,在芸香园。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打扮得端庄点。”   **   连曦听到她要跟马瑞兵吃饭,气得跳起来,“你疯了,居然要跟那个登徒子相亲”   “你忘了,前年在老头子寿宴上,他还偷看你换衣服,想占你便宜。”连曦提起这事就恨咬牙,那流氓一见白之音就两眼放光,故意装醉把一杯红酒撒到她胸前,又趁她上楼换衣服时偷偷跟上去,躲在门口偷看,当时要不是白韦德恰巧路过,把他拎走,指不定他会借酒行凶。   白之音当然记得那件事,不过她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没能力带走小天。   见她趴在桌上眼睛直直的,连曦知道越说她越难过,便不再多言,只私下吩咐连朗明晚偷偷跟着她,如果马瑞兵敢乱来,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周五的下午,白飞扬特地让她早点回家打扮。按照他的指示,白之音挑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衣服,发型上则是疏了个蜈蚣辫,用蝴蝶结盘在脑后。   白飞扬对她典雅淑女的装扮非常满意,带着她高高兴兴地赴约。马家父子早就等在餐厅,看到她,马瑞兵两眼发亮,那眼神像是苍蝇见了肉,猥-琐得让人作呕。   酒过三巡,两个老人便找借口离开,临走前白飞扬温柔地叮嘱她,“跟瑞兵好好聊聊,小天我会找人照顾的。”   婉转地警告,却很受用。至少白之音不敢他前脚走后脚就开溜。   大人一走,刚才还人模狗样的马瑞兵立马原型毕露,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你比原来瘦了。”   “有吗?”白之音敷衍道。   “有啊,下巴都尖了。”马瑞兵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停在她胸口,贱贱一笑,“不过胸还是挺大。”   白之音皱眉,忍住打掉他狗牙的冲动。   见她没动怒,马瑞兵想起父亲介绍她属于性格偏软型,觉得她好拿捏,语言愈发露骨,“你这么白,胸是不是更白啊。”   白之音眉头紧蹙,一脸严肃,“马先生,请你说话注意点。”   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指责听在老油条耳里,简直跟女人在床上说不要一样,给了他得寸进尺的勇气。伸手抓住她的柔荑,马瑞兵笑嘻嘻地说,“白小姐,我说话不行,但其他方面很厉害,你要不要见识下?”   白之音被他抓着,气得再顾不得装典雅,手一翻刚想扭断他的咸猪手,突然身侧带过一道劲风,一个黑影闪过,接着就传来马瑞兵的惨叫。“啊,啊,我的手。”   白之音抬头看去,见到了一脸怒气的连朗。   “小姐,你没事吧?”连朗着急地问。   白之音摇头,瞪了马瑞兵一样,刚想吩咐放了他,谁知马瑞兵却突然吼道,“白之音,你疯了,居然找人打我。”   “谁叫你不规矩。”连朗替她做了回答。   马瑞兵疼得脸都白了,嘴上却不饶人,“你他妈装什么矜持,你以为你多金贵,不过是个野-种,要不是老子想上你,啊……手、手。”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这只手废了。”连朗说着又加了几分力,疼得马瑞兵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两眼一黑,痛晕了。   望着倒在椅子上一摊烂泥样的马瑞兵,连朗问白之音,“小姐,怎么处理?”   “扔这儿。”白之音扯来湿毛巾狠狠地擦了擦被他抓过的手,再把毛巾啪地摔在他脸上,临走前不解气,还把桌上的水和饮料一股脑泼他头上,顺便照着他下面踹了两脚,这一踹把马瑞兵疼醒了,单手捂着下-身直呻-吟。   白之音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带着连朗走出餐厅。上车后,她坐在后面一声不吭。连朗以为她难过,忙不迭安慰道,“小姐,你别生气,为那种人不值得。”   白之音靠在椅背上没说话。她是在生气,胸口有翻腾的怒火,可这些不全是因为马瑞兵,还气沈牧梵,更气自己的无能,想到今后可能真的会嫁给一个马瑞兵那样的混蛋,她眼眶一酸,眼泪猝不及防跌落眼眶。   连朗从后视镜里看她哭了,顿时慌了,“小姐,你别哭,要不我把车开回去再揍那混蛋一顿。”   白之音抽噎着摇头,别开脸看向窗外,路过一副舞蹈班的招生广告时,她心念一动,拍了拍连朗的肩膀,“去上环,我想去酒吧。”   “小姐……”连朗欲言又止,“我们还是回家吧。”   “那不是我家。”白之音用手背擦干眼泪,“我更不想回去。”   连朗知道劝不动,只好把车开到上环,不过特意挑了口碑较好的酒吧,免得里面鱼龙混杂。   白之音坐下就点了一瓶烈酒,看她一杯接一杯灌,劝阻又无效,连朗只好给连曦打电话,“哥,你快来happy hour,小姐快喝醉了……”   他怕大哥没听清地址,挂了电话又编了一条详细信息,等发完抬头一看,发现刚才还在吧台喝酒的白之音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大抽,抽得我都想死了   换了一种浏览器,终于能更上了,要不都准备发给编编帮忙更了   行了,大家看着,我继续去写后面。趁现在思路尿涌…… ☆、巧遇   连朗脑袋一懵,赶紧站起来寻人,四周一圈巡视终于看到了正在舞池里跳舞的白之音。   白之音有厚实的舞蹈功底,这会儿喝了酒,心里又憋着股怨气,舞跳起来更是肆意张扬,令人倍感奔放活力。   Happyhour属于高档酒吧,来这儿的大多有点身份且都是常客,白之音的突然闯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加上她出众的外貌,没多久她身边就聚了一群男人,不过还算规矩,只是乖乖站在外围。   连朗大步走过去,拨开人群拉住舞得开心的白之音,“小姐,咱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白之音挥开他的手,不悦地拧眉,“我只是想跳舞,这也不行吗?”   连朗知道她一肚子的委屈是需要宣泄的途径,便不再劝,而是默默站在边上,警戒地盯着四周的男人,肃穆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谁要是敢轻举妄动,他就能拧断他们的脖子。   身边杵着个大山一样的男人,其余人自然不敢乱来,不过离开的人并不多,倒不是真想趁连朗不注意对她怎样,而是她的舞跳太好,看着就赏心锐目。   白之音越跳越起劲,可胸口那热腾腾的怒气好像怎么都发泄不完。愤愤地脱掉外套,她伸手扯散盘好的发髻,一头乌亮的头发瞬时披散下来,衬出跟刚才迥然不同的风格——洒脱、飘逸带着点火辣辣的狂野。   她里面穿着Gucci的合身连衣裙,包裹在洋装下的娇好身段让不少人看傻了眼,不知是谁带头吹了个口哨,接着人群里便想起此起彼伏的哨声,灯光和DJ非常配合地把光束聚在她头顶,一时间整个酒吧的目光都被她吸住。   **   二楼的VIP包房内,沈牧梵望着对面沙发上已经灌下整瓶红酒的好友,不疾不徐地问:“是不是又跟林因吵架了?”   “别提她。”严征咬牙切齿地说,“我今天不想听到她的名字。”   沈牧梵依言点点头,端起红酒呷了一口,带着松木香的佳酿滑过齿间,有点涩,就像他今天的心情。   下午他在圆方碰见唐糖和那个她爱上的男人,看着她能放下顾虑开始一段恋情,还有了宝宝,他应该高兴,可那些育婴用品和她脸上幸福的笑却刺得他心脏突突的疼,特别是宋博彦那番言论,让他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又迷茫了。   宋博彦说,爱一个人是有各自的世界却彼此依赖。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对唐糖的感情算爱吗?他懂她,事事迁就,专注倾听她的喜怒哀乐,却从未好奇过她的世界;他可以把世界捧到她的面前,却不一定能爱屋及乌。   注视着水晶杯中的红色液体,沈牧梵悠悠地问,“严征,你是真的爱林因,还是因为习惯了守候。”   正在倒酒的严征动作一滞,握着酒瓶陷入沉默。夜阑人静时,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每一次都用千百个理由说服自己是真爱,可是心理医生告诉他,“当你对一件事产生质疑时,从某种意义上,你已经否定了它。”   他不敢想,如果守了那么多年的感情都不叫爱,那这世上还会有爱么?如果有,又该是什么样?   给空杯续上酒,严征端起杯子缓步走到包房的落地玻璃前,用沉默回答了沈牧梵的提问。   这间房间的玻璃是特殊材质,外面看里面是黑漆漆的,里面看出去却一清二楚。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聚光灯照耀下的白之音。   严征一愣,惆怅的情绪刹那被冲淡,忙不迭回头招呼沈牧梵,“你赶紧过来。”   “干嘛?”沈牧梵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动。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白之音。”严征刚说完,就见刚才还巍然不动的人倏地站起来,大步来到窗前。   严征再次确认了一眼,“是她吧?”   沈牧梵颔首,目光落在她身边挺拔的男人身上时,眉头轻轻挑起。如果没记错,那男人是拍卖会时跟她一起的,起初他以为是她的保镖,但后来发现以她在白家的地位,还没资格有司机和保镖。那他是谁?护花使者?还是工作伙伴?   他在研究连朗,严征却隔空把白之音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由衷感慨道,“你别说,她还真漂亮,身材也辣,要是换身再性感点的衣服,估计下面男人会喷鼻血。”   听他肆无忌惮地评价她,沈牧梵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烦躁,再看看下面那群围着她的男人,他眉头皱得更紧……   严征偷偷观察着他瞬息万变的表情,眼底闪过玩味的光,“啧啧,你看看,底下的男人简直恨不得把她吃了。”   沈牧梵眸色一暗,握酒杯的手因为用力泛出青白。严征正想再接再厉往火上浇点油,却见沈牧梵已放下杯子,大步走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出现在一楼。   望着分开人群径直走向白之音的沈牧梵,严征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看来前些日子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嘛……   **   白之音跳得正投入,忽然眼前一晃,一个人挡在了她和连朗中间。待抬起头看清来人时,她紧了紧牙关,把身子扭向另一边,跳得更带劲。   看着那婀娜摇曳的身段,沈牧梵喉头一紧,一股怪异的燥热填塞在胸间。眉头深深拧紧,他伸手箍住她的胳膊,强行把她掰回面对自己。   连朗是认识沈牧梵的,一时为难该不该上前把他拨开,只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白之音被他箍得有点疼,不悦地簇紧眉,“你放开我。”   沈牧梵并不听话,而是反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白之音不客气地顶回去。   闻到她带着酒气的呼吸,沈牧梵剑眉紧拧,“你喝酒了?”   “废话。”白之音扔给他一记白眼,“来酒吧不喝酒,难道喝奶?”   沈牧梵扫了眼她红扑扑的脸,偏头问连朗,“她喝了多少?”   “挺多的。”连朗如实说。   “什么多,就十几杯嘛。”白之音歪着头强调,“这点酒小意思,我还能再喝十几杯。”   沈牧梵眸色深沉,将她扯进怀里,语气轻柔得危险,“还能喝?”   白之音肯定地回答,“当然。”   “那走吧,我带你去喝酒。”沈牧梵说完揽住她的腰,将她半强迫地带离舞池。   连朗看白之音一个劲挣扎,不得不上前制住沈牧梵的肩膀,想叫他放开小姐。因为顾及他的特殊身份,他手下并未用尽全力,即使这样,一般人被这么捏住就算不呼疼也该皱眉头。然而,沈牧梵只是脚步微滞,接着肩膀一斜居然挣脱了他的钳制,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握住他的手腕。   “别担心,我只是带她去楼上醒醒酒,你可以跟着来。”   连朗身子一僵,眼底蓄满惊讶。如果说沈牧梵刚才的反擒拿让他刮目相看,那他虎口的薄茧绝对称得上震惊,那是常年握枪的人留下的痕迹。只是,他不明白,一个生意人怎么会常年握枪?   就在他呆愣间,沈牧梵已带着不情不愿的白之音到了二楼。严征早早等在门口,见到他们进来,立刻笑颜如花地做起自我介绍,“hi,白小姐,我是严征,是沈牧梵的好朋友。”   刚才一路挣扎,白之音酒劲上头,脑袋晕乎乎的。可一听到严征两个字,立马来了精神。她一把挣开搂着自己的沈牧梵,往前走了两步,直直立在严征面前,“你就是严征?”   严征被她一脸看怪物的表情弄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是,我就是严征。”   白之音往前又走了两步,上下端详一番,然后感慨道,“真人比照片帅。”   严征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确然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帅的。”想起尹妍熙说他是360度无死角,白之音不由把头往前凑,想仔细看看他是不是真如好友说的那样俊逸。谁知脚下一个趔趄,人往前倒下去,好在严征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才避免她与地板亲密接触。只是没等她站稳,腰间一紧,她落入了一副可以把人烤化的怀里。下一瞬,令她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站稳。”   白之音皱眉,用手推开他,“放开我。”   可惜,沈大老板从不是听话的主,他非但没依言放开她,还用锐利的眸光冷瞪着她手臂上的另一只手。   接到好友寒气逼人的眸光,严征悻悻地耸肩,识相地移开了置在白之音胳膊上的手。   沈牧梵身子微移,抓着她的手臂,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问道:“你不是要喝酒吗?”   “我是要喝酒,但我不会跟你喝。”白之音瞪着他。   沈牧梵挑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之音傲娇地扬起下巴,一字一句,“我只是不想跟混蛋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来了,八辈子难得双更一次,晋江还抽疯,一直更不上,急得我身上痒死了   话说,亲们有没有知道治疗荨麻疹的好方法   秋秋最近被荨麻疹困扰,每天身上都一块一块的肿起来,痒得我想脱层皮,只能靠吃过敏药控制,但过敏药吃了后犯困,意识不集中,下午开车的时候都恍惚的,感觉好危险,想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小偏方啊。   关于大家关心的滚床单。放心吧,一定会滚的,按照秋秋节奏,大约就在下章或下下章吧,至于谁扑倒谁,大家可以下盘赌一下   另外严征和林因会被秋拆散,尹妍熙妹纸会来。他俩会作为后期一条副线贯穿,至于啥情节,偶只想告诉你们,这是秋决定奉献节操的一对,绝对劲爆、绝对重口,绝对各种碎节操,你们一定要hold住,然后双手合十祈祷咱不会被hx,对于想看红烧rou的,请寄希望与他俩吧。ps:但他们的故事不会单写,也不会双cp。   好了,秋去吃过敏药去 ☆、念起   沈牧梵眯起眸子,低沉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混蛋?我?”   “难道不是?”白之音仰起下巴,毫不退缩地瞪视他。   沈牧梵默了片刻,不怒反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白小姐骂我混蛋呢?”   “多了去了。”白之音说。   沈牧梵笑意犹存,语气更加谦虚,“那烦请白小姐提点下,让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没必要。”白之音轻轻耸肩,做出懒得跟他说话样子。   浓黑的眉毛微微聚拢,沈牧梵语气依然平稳,“那可不行,万一是白小姐误会了,我岂不是白担了骂名。”   他明知故问的姿态让白之音怒从心来,本想回一句误会个屁再劈头盖脸把他骂一顿,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意思。   这两个多月,她一次次在他那儿吃软钉子,雄心壮志早已被消磨殆尽。而且她不是摔跤不长记性的人,既然确定沈牧梵无法如愿帮自己,那她再不会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轻轻叹口气,白之音决定不再跟他纠缠,主动退步,“就当是误会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并表示抱歉。”   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沈牧梵大吃一惊。尽管他们接触不多,但他肯定她不是会轻易服输的人,可就在她做出退让那一刻,他敏锐地发现,那漂亮的瞳仁不复往日灼灼有神,有的只是重重的疲惫,甚至还有一丝心灰意冷。   他自然知道她生气的理由,不仅是他在答应帮她造势后却一次次冷落她,更重要的应该是他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如意算盘落空。   起初,他答应帮她一半是被她不屈于命运的精神打动,一半则是她身上有一些跟唐糖相似的因子,触动了他理智的心。可是舞会第二天,看到报纸上那张被误传为“求婚”的照片时,沈牧梵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越了合作伙伴的程度。于他而言,这是危险的信号,因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把对唐糖的爱隐射到另一个女人身上,所以在高调的开场后,他选择冷静退场。   后来,媒体接二连三曝出他们“交往”的内幕,还抛出她私生女的身份,将她推到风口浪尖。外人眼里,这或许是不怀好意的人放出的消息,但他一下就猜出这是白之音自编自导的戏,派人一查,果然如此。   他知道她急切离开白家,也不介意帮她演戏抬高身价,但那些明面上的事是他心甘情愿的,而她在背后处心积虑企图引他入戏,这样的心机令他不满,也让他看清了她与唐糖的不同。   唐糖聪明、坦率,干净清澈;而白之音?或许聪明,却阴险狡诈、工于心计。   在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他毫不犹豫摧毁她的遐想,拒绝了她再见面的要求,快速平静被她扰乱的舆论,同时也让她明白剧本可以随她编,但演不演,怎么演,由不得她说了算。   她也果然够聪明,那天之后便没再找过他。沈牧梵一边欣赏她的识时务,另一边又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好像心里某个角落空出一个小洞,算不上很难受,却怎么都不舒服。   直到那晚在紫荆酒店遇见她,望着她明显消瘦的身形,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那种不舒服叫舍不得。舍不得她明亮又狡黠的眼神,舍不得她柔弱外表下坚强的心,甚至还有她诡计多端的性格。   其实他撒了谎,帮她换衣服的不是值班经理而是他。那晚,他原本是叫来女经理替她换,可就在经理拿着睡裙进屋时,她突然很痛苦地哭叫起来。   看她抓着被子,小脸因陷入噩梦扭曲得变了形,听她嘴里一会儿嗫喏“求求你们”,一会儿又嘤咛“对不起、对不起……”沈牧梵的心像被浇了一盆柠檬水,酸软难当。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梦境让她哭成那样,也不忍把她叫醒,让她在噩梦的余味中一夜无眠,于是他和衣半靠在床上,将她楼进怀里,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下拍抚,柔声哄道,“嘘、别怕,我在这儿……”   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起了安定作用,她渐渐平静下来,蜷在他怀里放松地睡去。确定她没再纠缠于梦境,沈牧梵才轻手轻脚地脱下她的礼服,替她换好睡裙。   如果没有Polo的电话,没有唐糖的突然来港,他或许真的愿意尝试跟她有进一步发展,毕竟她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唐糖外,第一个让他挂心的女人。   然而,在见到唐糖后,他沉寂的爱再次复苏。哪怕明知她已心有所属,在听到牧笙说她要回休息顿复查时,他依然推掉所有行程,打算飞去美国,同从前一样默默陪着她。可就在今天,看着一蹦一跳的唐糖,他脑子里居然闪出白之音明亮的笑脸,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唐糖时,还能想起别的女人。   很新奇的心境,却有格外特别的意义。   沈牧梵兀自锁眉沉思,白之音那边却没了耐性,脚跟一旋连道别的话都没说便往门口走去。   一旁双手抱胸看热闹的严征看女主角要走,急忙推了沈牧梵一把,嘴里嚷嚷道,“白小姐,你怎么走了?”   白之音脚步暂停,“你有事?”   严征本意是给好友提个醒,被白之音直接一问,一时没找到合理答案,只好笑呵呵地扯了个借口,“也没事,这不是初次见面,我都还不认识你呢。”   “你不是已经叫我白小姐了。”白之音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严征一挑眉,暗暗为她的敏捷反应喝彩,同时也为好友鞠了一把汗,遇到这么厉害的女子,沈牧梵怕是很难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个合作伙伴而已”。   看严征无言以对,白之音不耐地挑眉,“严先生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瞥了眼依旧沉默的好友,严征无所谓地摊手,“请便。”切,皇上不急太监急,当事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急个屁啊,反正错过老婆的人又不是他。   白之音闻言转过身径直走出包厢,不过带上门的那刻,她突然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直直凝望严征,“严总,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严征怔了一瞬,不答反问,“不知道白小姐要问什么?”   听出他话中的警戒,白之音微微一笑,“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八卦一下,问问看你和林因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严征黑眸闪过一丝讶异,紧接着是排山倒海的苦涩。他没想到白之音的问题居然是这个,但这恰恰是他最不想、也最没办法回答的。   严征的避而不答已给了白之音最好的答案。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没遗落掉他情绪的变化,看着他脸上的无奈何痛苦,她为妍熙蓦地松了口气。   现在他们已经没法按照原计划通过她和沈牧梵发展感情,自然地带妍熙结识到严征,只能靠妍熙自己寻求机会。不过还好,从严征的反应来看,他和林因的感情并非牢不可破,至少这给妍熙添了几分胜算。   白之音一心为好友谋划,但她眼底的庆幸看在沈牧梵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刚才她离开时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一眼已让他无名火起,这会儿她居然对严征表现出浓厚“兴趣”,再想到她进门时对就直夸严征长得帅,胸口那把火迅速蔓延开来。   怒火在眼中跳跃,沈牧梵没多想,直接走到门口,挡住她看严征的视线,语气不悦,“你有空操心别人的婚事,不如想想自己。”   他的话让白之音回忆起晚上失败的相亲,眉头蓦得蹙起,再一想他间接造成自己被动的局面,对他更没好脸色,连再看他一眼都牙痒痒。为了避免一怒之下把他揍了,白之音做了个深呼吸,侧头对连朗说,“走吧。”   再次被忽视的沈牧梵胸口就像被人捶了一拳,闷闷地疼,等回神时,白之音已带着连朗走下楼梯。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他握紧拳头,轻轻吐口气,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缓步走回沙发,开始喝酒。   严征好整以暇地看着一杯接一杯灌酒的好友,试探道,“不追?”   沈牧梵扫了他一眼,锋利的目光比瑟瑟寒风更冷。   严征撇了撇嘴,“你瞪我干嘛?人家夸我帅,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呢。”   看他握酒杯的手收紧,严征故意叹口气,“哎,要不是我有婚约,我还真打算追她,我觉得她应该对我有……”   “闭嘴。”薄唇吐出两个字,沈牧梵眸中迸出森冷寒光,“别打她主意。”   “为什么?”严征不怕死地问。   “你说呢?”沈牧梵眼睛一眯,冰冷的视线射向他。简单的三个字,被他说得像末日到来的前兆,让见惯风浪的严征也禁不住起了寒意,不敢再捋老虎胡须。就在他想打哈哈,说几句婉和的话来缓解气氛时,对面的沈牧梵倏地站起来,拎起衣架上的大衣,疾步走了出去。   听着巨大的关门声,严征抿了口酒,喟叹道,“好戏要开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要被晋江抽疯了,昨晚从7点50一直更,更不上去,只能等到今天   ——————————   本来预计这章会写到kiss的,但是节奏还是没到,不过大家不要慌。   沈皱眉,“大家慌什么,该慌的是我。”   秋撇嘴,“你慌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要是慌怎么都不追上去呢?”   沈瞪秋,“闭嘴。”   秋:“本来就是嘛,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下去是追不到老婆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哭了。”   沈冷哼,“你放心,我有办法。”   秋着急,“有个屁办法啊,你这样冷冷淡淡对白女王木有用啊。”   沈不屑,“有没有用你说了不算。”   秋呵呵,“我说了不算?”接着摸着下巴念叨,“你说我要不要让连曦来接白女王呢,要不要白女王走不动让连曦抱呢?或者她也冷你两个月,去寻觅新对象,再或者……”   啊……正在碎碎念的秋大腿一紧,低头一看是眼泪汪汪的沈boss,“亲妈,我错了,你要什么尽管说,只求开金手指,求无男配,求kiss,求上位,求扑倒……”   白女王插话进来,“话说,不是我扑倒他吗?”   沈眼睛一亮,“被扑倒也行,反正我喜欢在下面,省力。”   省力、省力……儿子,注意节操啊! ☆、强吻   从happy hour出来,连朗赶紧给打连曦大电话,想通知他,他们已经从酒吧出来,免得他待会儿进去找不到人,可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   白之音看他一直打不通,提议道,“没事,你先去取车,我在这里等他。”   他们来时是连朗先放下白之音,再把车子停到了后面那条街,从这里走过去至少要十几分钟。担心她穿着高跟她走路吃力,他的确想让她等在原地,可想到大哥的交待,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等我哥来吧。”   看他犹豫不决,白之音浅浅一笑,“我没事,你以为我醉了?”   “怎么会。”连朗立即否认。跟在白之音身边多年,他当然知晓她的酒量,今晚这十几杯顶多让她微醺,醉还远着呢。但是大哥交待过他必须守在小姐身边,以免发生不愉快的事。就像刚才要不是他往那一杵,指不定就有胆大妄为的登徒子对她动手动脚。   仿佛是看穿他的顾虑,白之音笑着保证,“放心吧,我会乖乖站在这儿等你,不会乱跑。”   “可是……”连朗迟疑。   “别可是了。”白之音敛起笑,严肃地反问,“难道你不相信我?”   连朗立马摇头,“没有,我只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白之音截断他的话,偏头对他笑道,“你忘了,我和妍熙的擒拿还是你教的,收拾一般色狼绝对没问题。”   连朗一听也觉得在理,当年在美国,他手把手教她们两人擒拿和格斗,以她俩的水平,对付一般男人的确小case。   察觉到他有所动摇,白之音用手推他的后背,“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去把车开过来,等连曦到我们直接就可以走了。”   连朗被推着往前动了几步,只好再次叮嘱,“你别乱走,就在这儿等我。”   “好了,好了。”白之音挥挥手,无力地说,“我就杵这儿,一动不动行吧。”   连朗点头,这才往街口小跑去。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白之音笑着叹口气,这家伙木呆呆的,以后谈恋爱还不被女孩欺负死?   **   白之音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等他们,忽然听到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不期然就撞上了沈牧梵探寻的视线。   两人皆是一愣,随后表情各异。白之音挑了挑眉,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波澜不兴地转开目光。   沈牧梵则是松了口气,眸子深处涌现出一点点惊喜。出来的路上,他一直担心她已走远,怕追不上她,没想到她居然好好地站在门口。   匀了匀呼吸,他慢慢走向她,到了跟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才追出来是凭着胸口的一股气,这会儿理智归位,他突然有一丝慌乱和紧张。   察觉到他走近自己,白之音并没有退开,也没有防备地质问他要干嘛,甚至连站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都没丝毫改变,好似他真的是一个路人。   沈牧梵被她的态度扰得异常烦躁,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挤出三个字,“我送你。”   白之音依旧不为所动,他胸口的燥郁更甚,没做多想便握住她的胳膊,心里想着这样她总能给点反应了吧,哪怕是生气,亦或发怒,也比不咸不淡的要好。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白之音只扫了眼他的手,眸光明亮,语气却十分疏离淡漠,“请你放开。”   她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怒气,就像是拂开掉在手上的尘埃,轻飘飘的,让沈牧梵有种被馒头梗住胸口,不上不下,憋得难受极了。   眉头拧起,他带着一点点不悦,“你还在生我的气?”   感知到他话里的情绪,白之音心里讪笑,她有什么资格生气。不过面上依旧淡淡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是真累了,连曦说得对,沈牧梵不是一般人,她驾驭不了、更无法征服,既然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冷静自持的沈牧梵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人激得抓狂,可这女人就有这本事,不声不响就能勾动他的情绪,让冰封的理智逐渐溃堤。   他垂下手,停顿许久,慢慢吐出欠她许久的歉意,“对不起。”   白之音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凝视着他,目光迷惑。为了接近他,她做了三年的准备,对他不敢说很了解,但也知道他不是轻易会让步的人,可从他追出来到现在主动道歉,他好像一直在服软,难道他对自己真动了心?   这个念头让白之音欣喜,可惜雀跃的心情只维持几秒便散去。她不是好了伤疤忘疼的人,他可以上一秒热情,下一秒就不理不睬,动不动就消失几十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再见面时来一句好久不见就让她不计前嫌,配合他演好戏,还得甘之如饴。   从前她太自以为是,觉得收服他不过是策略的事,如今她认清现状,决定放弃,他又来撩拨她,抛出诱饵引她入戏。   抱歉,她没兴趣配合,请另找他人。   敛起怨愤的情绪,白之音轻轻拨开他的手,“沈牧梵,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沈牧梵下意识的问。   白之音没料到他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啼笑皆非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理你?”   沈牧梵也自觉失言,被她一反问,愈发难堪,面色铁青地拧眉,“当初是你求我帮你演戏,怎么现在想过河拆桥。”   “没过河呢。”白之音仰起脸反唇相讥,“你桥搭了一半就跑,我没怪你差点害我摔进河里,你倒是责备起我来。”   沈牧梵被她讥诮得面子快挂不住,逞强道,“谁告诉你我跑了?”   对他无赖的狡辩,白之音十分诧异,本想举证说明,一争长短,但想想既然不愿跟他再有瓜葛,那也没必要做无谓争论。   抬眼远眺前方,依然没见到连曦的车,她蹙眉思忖片刻,决定先走到街口找连朗。把手揣进大衣口袋,白之音转身离开。   沈牧梵一慌,上前一步拉住她,“你干嘛,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白之音柳眉紧皱。   沈牧梵握紧手臂,有些艰难地说,“我答应你的事,会遵守诺言,我会继续追……”   “不需要。”白之音打断他的话,嘴角上扬,笑容讽刺,“托你的福,我已经在相亲了。”说完,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相亲?沈牧梵怔楞,下一瞬,神色如台风过境,他转身追上她,一把箍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目光阴鸷锐利,“你在相亲?”   白之音被他捏得生疼,一边奋力挣脱一边低喝,“沈牧梵,你放开我。”   “回答我的问题。”沈牧梵下颚绷紧,黑色的眸子被冷色覆盖。   白之音恼得吸气闭眼,再睁开时,身子侧偏,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想赏他一个过肩摔,岂料他脚步快速移动,侧身让到她正后方,巧妙地躲开她的攻击。   这么一来,非但没把他摔地上,自己还被他抱了个满怀,气得白之音直磨牙,“混蛋,你再不放开,我要叫非礼了。”   沈牧梵不理会她的谩骂,眸子里有浓浓的讶异,“你会擒拿?”   “防狼术。”白之音咬牙切齿地回答,暗语他是色狼。   看她被气得跳脚,吃了一晚上冷瘪的沈牧梵心情大好,脸上阴霾也散开了,嘴角漾起笑意,“你这么漂亮,是该学点防狼术,免得被人占便宜。”   白之音冷哼一声,提醒他,“你现在就在占我便宜。”   “我这是正当防卫。”沈牧梵不以为意地耸肩,抱她的手收紧了些。   两人贴得太紧,白之音难受得想挪动身子,他却不松手,她等于是贴着他蠕动,肌肤紧贴着他的每一部位摩擦着。   虽然还隔着厚厚的衣服,但酥麻的感觉依旧强烈。沈牧梵只觉身体里有团火烧起来,让他口干舌燥,下腹某个部位更是有了酥酥的反应。   咽了口口水,他稍稍松开她,防止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哪知白之音觊了空,一蹲身滑出了他的钳制,拔腿就跑,不过刚跑出两步,就被他抓住,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又被扯进他怀里。   沈牧梵显然不满意她的逃跑,俊朗的五官蓄满怒气,他低下头,一寸寸逼近她,眸光锐利闪亮,有着野性的活力,就像猛兽狩猎时的目光。   白之音被他冷冽的视线吓得手足无措,慌忙用手抵住他的肩膀,“你、你想干嘛?”   “你说呢?”沈牧梵薄唇一勾,邪恶得很。接着,没等白之音回答,他猛地拉开她的手,准确无误地封缄了那鲜嫩的唇瓣。   灼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舌灵活的喂入她口中,搅弄柔嫩的丁香小舌,按在她脑后的大掌,又将她压向他需索炙热的唇,吻得更加深入。   许久之后,胶合的唇才分开。白之音呆呆地望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   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什么事?他吻了她!   她呆愣的模样取悦了沈牧梵,倾身将她粉颊上的一绺发勾回耳后,修长的手滑进黑发里,悄悄把她拉近,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落下来。   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的吻意外温柔,轻柔地触碰双唇,耐心无限地用舌尖挑逗,一点点辗转深入,极尽缠绵。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的白之音被这柔如春风的吻迷得失神,直到听到一声急促的喇叭声才猛然惊醒。   她蓦地睁开眼,照着他辗转于自己唇上的唇瓣狠狠咬下去,淡淡的咸腥味迅速弥漫口腔……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一直抽,抽得我动力都木有了   还好、还好,沈叔终于kiss到了白女王   秋问:“儿子,白女王味道咋样。”   沈点头,“不错,鲜甜多汁,就是没吃够。”   切,会够才怪,秋问,“这下满意了吧,我就说了是亲妈。”   沈应着对对,转身感叹:“还好昨晚哭了场,又答应送她去欧洲旅游,总算没让我吃素到底啊。”   秋想了想,忧心道:“不过你被咬了啊”   沈笑得一脸幸福,“没事,这样更带感”   秋扶额,“你个没出息的货……” 第19章   沈牧梵吃痛地皱眉,却没有放开她,而是流连的轻啃着那嫩如花瓣的唇,直到把她的唇形细细描摹一遍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笑得温柔而邪恶,“这是你的初吻?”   见她脸嘭地爆红,沈牧梵知道自己猜对了,笑得更是满足。手指不规矩地拂过红肿的唇瓣,他戏谑道,“难怪,连回应都不会。”   白之音震惊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下流无耻到这种程度,占了她便宜不说,还嫌弃她技术差。   她这幅样子让沈牧梵越发失笑,嘴角翘得更高,“没事,我不嫌弃你。”   白之音被他逗得急怒攻心,扬手想打掉那张俊脸上的笑容,可惜手才挥出去,就被沈牧梵轻易握住。然后拉过来贴在被她咬伤的唇边,轻轻摩挲,再接再厉地调戏道,“不急,以后我可以陪你多练习。”   “滚,谁要你陪了。”白之音良好的修养终于破功,气得爆粗口。她奋力挣扎,却挣脱不出他的钳制,被他摩挲的肌肤传来奇异的麻痒,让她恨不得把手给剁掉。   沈牧梵含笑注视着怀里怒气腾腾的小女人,橙黄路灯下,她肌肤晶莹宛若琉璃,不知是喝了酒,还是生气的关系,她的双颊红彤彤的,双眸闪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这才对嘛,她清澈眸子里生气时应该盛满怒火,开心时应该藏着几分笑意,耍心计时会有几分狡诈,遇到新奇的事会兴致盎然,而不是像晚上一样,面对他波澜不兴,黑眸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对他而言,他更愿意看这样真实的她。   余光瞄到疾步朝他们走来的男人,沈牧梵倾身靠在她耳边,用最轻的声音念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之音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语音温柔,如醇香的佳酿让人迷醉。白之音愣了一瞬,恍然领悟他是在隐喻自己的名字,正想告诉他不是,岂料他已突然放了自己。   白之音一顿,一时想不通他那根神经搭错线,居然会主动放开自己,抬头看他,却见他薄唇微扬,视线越过头顶朝着后方露出和善的笑。   她迷惑的拧起眉,循着他的视线扭过头,一眼就见到疾步而来连曦。望着他铁青的面色,白之音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喇叭应该是他按的,不知什么原因,想到他目睹了沈牧梵占她便宜的过程,她居然有点心虚,甚至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连曦走近,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和沈牧梵之间,就像后者不存在一般,径自问道,“阿朗呢?”   “他先去取车了。”白之音垂下头,目光闪烁。   视线落在那微肿的红唇时,连曦眉头紧蹙,“我不是叫他陪着你。”   “是我叫他去的。”怕连累连朗挨骂,白之音急忙解释,“车子停得有点远,我不想走路,所以叫他先去开过来。”   连曦知道凭弟弟肯定没法拗过白之音,也不再妄加怪罪,只是面色不善地拉起白之音的胳膊,“走吧,坐我的车回去。”   白之音点头,转身跟着他离开,刚走出两步,右手臂突然一紧,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将她往回拉,阻止了前行的脚步。   现场就这么三个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拉住了她。白之音回过头,愤愤地瞪着爪子的主人,“沈牧梵,你到底要干嘛?”   面对她的愤怒,沈牧梵神态轻松和煦,慢悠悠地说道,“我送你。”   这次,没等白之音拒绝,连曦已开了口,“沈先生,请你放手。”   “这话是我想对你说的。”沈牧梵淡淡的说道,简单的话语里,却深埋着几分微乎其微的敌意,黑眸里的神色也比先前严厉。   连曦挑起眉头,不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底数。作为男人,他当然能品出他话中浓重的占有味,只是……睨了眼双颊通红的白之音,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清楚她前些日子说放弃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心灰意冷想放弃,也不知道是该帮她脱离魔爪,还是助她一臂之力擒得猎物。   就在他犹豫的档口,沈牧梵觊准时机,一个用力将白之音扯回自己怀里,大手霸道地环住她的腰,充满占有欲。   连曦回神立即想来夺人,却被沈牧梵射来一个冷厉的眼箭,“连先生,我沈牧梵的女人还轮到别人来送。”   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的白之音身子一僵,眸子里堆满愕然,她的女人,什么意思?难道是……   察觉到她走神,沈牧梵莞尔一笑,挟着她就往前走。连曦一看,也顾不得多想,急忙上前拦住,“不好意思,你不能带她走?”   沈牧梵哦了一声,眼睛微眯,声音凝着冷气,“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   尽管他的语气堪比西伯利亚冷空气过境,连曦依然面无惧色,“也不是你说了算。”   沈牧梵轻轻挑眉,暗自欣赏他的勇气和胆色,不过他对白之音的保护也成功激发了男人的好胜心。   “那你觉得,该谁说了算?”他慵懒地笑问。   “当然是音音。”连曦把视线投向他怀里的白之音。   音音?搂住她的手陡然收紧,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女人,薄唇浮出一抹淡笑,“你要不要跟我走,音音?”   他明明在笑,声音也温柔似水,可白之音硬是被他冷得起鸡皮疙瘩,特别是从他舌尖眷念出的名字,更让她寒从心来,不得不怀疑,如果她说了NO,他会不会掐死自己。   然而,白之音斟酌再三,还是摇头,“我不想跟你走。”通过今天的事,她越发觉得这男人太危险,她驾驭不了,还是走为上。   出乎意料,被驳了面子的沈牧梵居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耸耸肩,抽走置于她纤腰的手,“连先生讲得对,你不愿意,我不能勉强。”   白之音心中一突,竟为他轻易放手感到懊恼。没诚意的家伙,前一秒还跩兮兮的说什么他的女人,下一刻就装起君子。骂完他,她又怨责自己太笨,明明知道他是个善变的主,居然被他一两句话、一些怪异的亲昵举动就以为他是真看上自己。   咬牙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白之音憋着满腹的愤狠,拽着连曦头也不回地离开,心里暗暗起誓,要是再理沈牧梵她就是猪。   车子驶离,连曦透过后视镜望着依然立在酒吧外的沈牧梵,若有所思,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才侧头睨了眼气呼呼的白之音,问道:“你跟他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白之音赌气到,“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连曦挑眉,一针见血,“他吻了你。”   提到这个白之音气更是咬牙切齿,“什么吻,我当被狗咬了。”   连曦勾了勾嘴角,“初吻给狗,可不算愉快。”   白之音扔给他一记凶狠的瞪视,“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没有。”连曦摇头,“我只是友情提示,狗不会乱咬人。”   “什么意思?”白之音费解。   她聪明有余,对感情的事却很白痴。连曦叹口气,不再跟她绕圈子,“我觉得他喜欢上你了。”   他原以为听到这话白之音会兴奋,毕竟这是她的目的,可她只是不屑地撇嘴,“得了吧,他脑子有问题时不时要抽风,我可不敢再自以为是。”   连曦知道她在沈牧梵的事上栽了许多跟头,不过凭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觉得今晚沈牧梵对她的态度和以往不同,本想再点醒她,却见她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行了,我不想再听到他名字,你不要再提。”说完觉得不够,她又补充道,“以后谁要是在我面前提他,我跟谁急。”   见她一脸严肃,连曦只得打住话题,问起另一件事,“阿朗说下午马瑞兵对你不规矩。”   白之音厌恶地皱眉,“被拉了手。”说完脑中倏地闪过那张慵懒的笑脸,不由咬紧牙关。哼,比起那个混蛋对她做的,马瑞兵真是小意思多了。   连曦已从弟弟那里知道马瑞兵得到教训,考虑到白飞扬对这件婚事的重视,他不禁担心,“老头子怕是已经知道了,有没有找过你?”   “我把手机故意落在餐厅了。”白之音捻了捻眉心,如实说,“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要不,你晚上就别回去。明早再回去,到时就装作是被马瑞兵吓到,又不知道怎么交待搞砸了相亲,所以没回去。”连曦提出对策。   “我也是这么想。”白之音无奈地喟叹,“虽然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我现在带着浑身酒气回去,老头子非发飙不可。还是把自己搞得憔悴点再回吧。”   连曦认同地颔首,“那我送你回公寓休息。”   回到公寓,白之音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临睡前,她特地把闹钟设到6点半。既然要装成无措不敢回家,那她明早得早点回去,否则老头子该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茫然恐惧。而且早回去,能避免碰到贪睡的白筱薇,防止她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不知是不是晚上发生太多事,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是有零碎的片段闪过,一会儿是马瑞兵猥-琐的笑,一会儿是沈牧梵对着她轻轻呵气,一会儿画面成了她和白天玩跷跷板,没多久又变成疾驰的小巴、雪白的床单……她浮沉于梦中,一边冷静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别怕,这是梦,一边却怎么挣扎都想醒不过来。就在迷迷糊糊间,一道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宁静,也将她从梦魇中拖了出来。   白之音猛地弹坐起来,双手抱着昏沉发疼的脑袋,默了半晌,这才发现原来叫醒自己的不是闹钟,而是她的另一部手机。这是她的私密电话,号码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匆匆瞥了眼闹钟上的指针,刚过六点,这么早来电肯定是有急事。残余的瞌睡虫顷刻鸟兽驱散,她迅速探过身子,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连曦急切的声音,“快开电视,看翡翠咨询……”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早上临时接到编辑通知今天人V,所以v得很匆忙,秋超级不好意思   好吧,这篇文从19章开始就v了,按照惯例,今天会有二更,大约会在晚上十点左右,等不及的亲可以明天来看。下午刚想起来,晚上要参加婚礼,所以三更希望渺小,so……   照例说两句入v的话。这篇文跟前面几篇差不多,看完大概就一杯奶茶的钱,不过鉴于奶茶被曝光不健康,so,你们就当请秋吃一杯鲜榨果汁吧(不过估计不够)   我知道有一些亲会离开,秋不勉强,毕竟大家看文心态不同,也谢谢你们一路陪伴走到现在。不过,秋其实还是希望能在文下看到你们熟悉的身影,毕竟码字挺费时间,不免俗地也想有点回报啦。   最后谢谢大家一路支持,下更见。 第20章   港人爱读报,公车地铁茶楼饭馆随处可见拎着报纸市民,一是长年累月生活习惯,另一个原因则是岛上报业发展强势,一叠报纸便能囊括全球资讯,让匆匆行进的人能抽空一窥世界。   不过,报纸作为纸质媒体,在及时性上有一定滞后,特别是香港作为全球著名的金融贸易城市,更需要第一时间掌握各地资讯,特别是几个证券市场开盘信息,方便投资炒卖,这也催生了资讯电视业崛起。   为了抢占先机,一些咨询台采用轮播形式滚动播报突发新闻,而在传统的定点播报上,诸如翡翠咨询这样的频道更是把开播时间提前到6点,只为了让大家一睁眼就能掌握信息。   连曦有晨跑的习惯,每天去海边跑步前都会先瞄一眼翡翠咨询台。早晨他一开电视,就看见屏幕下方用蓝字亮出一条新闻,“沈氏主席陷入爱河,婚期将至。”   正在喝水的他被呛得直咳嗽,再听主持人播报的内容,瞬时惊得连咳嗽都忘了,赶紧给白之音打电话。   这边白之音听他简略说完,鞋子都没穿就冲到客厅,按开电视调到翡翠台,屏幕下方那行硕大醒目的字还在,而画面上播出正是她和沈牧梵拥吻的照片。看得出来,照片是偷拍的,拍摄地点应该是在酒吧对面,虽然隔得有点远,但不影响画质,而且狗仔还用心地拉了个近距离,镜头直对两人脸部,连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望着画面中一脸沉醉的男女主角,白之音就像被人闷头敲了一棒,懵了。天呀,她怎么会是那样的表情,那完全不是被强吻该有的反应啊!   连曦听话筒内一片静默,不由出声叫她,“音音,你在听吗?”   白之音敛神,应道,“我在。”   连曦刚想开口,忽然画面一转,电视里出现一个女记者,而他对面正是绯闻男主角,沈牧梵。   “沈总,请问你跟白小姐是在恋爱吗?”女记者把话筒递到他嘴边。   沈牧梵用手虚挡住镜头,浅浅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反问,“你说呢?”   如此暧昧的回答给足想象空间,女记者察觉这里面大有新闻,急忙追问,“前阵子有记者拍到你向白小姐求婚,是真的吗?”   沈牧梵嘴角上扬,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这个……不好回答。”   “为什么?”女记者不死心试探,“该不会是白小姐没答应吧”   沈牧梵屈指抵在唇边,佯装生气地问,“我有这么差劲,求个婚都会失败?”   “怎么可能。”女记者立刻否认,恭维道,“谁不知道你是全港顶级钻石王老五?”   “大家谬赞了。”沈牧梵谦逊一笑。   尽管他没有明确承认婚事,但话中已透露出许多细节,这让挖到超级新闻的女记者兴奋得两眼放光,再接再厉问道,“那沈总,你和白小姐定下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沈牧梵朝女记者抱歉地笑了笑,“能让我们保持神秘吗?”   女记者被他的微笑闪得失神,连连点头,“当然。”并不忘送上祝福,“沈总,恭喜你。”   “谢谢。”沈牧梵礼貌地微笑,临末还扔出一句,“我能不能提个过分要求?”   女记者点头,示意他说。   沈牧梵侧头对准镜头,黑眸里有羡煞旁人的宠溺,“我希望大家不要给她太多关注,要不把她吓跑了,我追追好辛苦。”   这番调侃的话讲得温柔至极,呵护宠爱之情溢于言表,配上他的身份,怕是已令一群女人无比艳羡。不过身为女主角的白之音却想抓狂,恨不得钻进电视机里,把那个无耻的男人扯出来,暴揍一顿。   另一头的连曦听完采访,也是不解,“他什么意思?”   “谁知道他抽哪门子风。”白之音啪地关掉电视,不想再听主持人陈述她与沈牧梵的恋爱历史。   连曦思虑良久,大胆假设,“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你?   白之音愣怔,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要是喜欢我,之前干嘛对我不冷不热的,就连我主动联系他,他也不理不睬。”   “或许他刚刚发现。”对于这点连曦深有体会,“男人天性好斗,通常对摆在面前的猎物不敢兴趣,然而一旦出现对手争夺,就会激发他的斗志,也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心。”   “对手?”白之音讶异,“谁?”   连曦回忆昨晚沈牧梵的表现,无奈一笑,“估计他把我当情敌了。”   “你?”白之音扬手,“怎么会,我们一看就是好朋友。”   “那是你的认定。”连曦笑着提醒她,“在恋人眼里,异性好友是不成立的。”   白之音蹙眉思考了片刻,还是不敢相信,“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   “十之*。”连曦答道。   白之音仔细想想,觉得这个答案最能合理解释沈牧梵的抽疯行为,可再往深处想,又没半点达成目标的兴奋,反而很担心,“你说老爷子会不会看到新闻?”   连曦知道她的顾虑,安慰道,“看到就看到吧,迟早都会知道。”   “迟总比早好。”白之音叹气,“老头子不会愿意我跟沈牧梵扯上关系,这么早被他知道,不会是好事。”   更何况她现在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摸不准沈牧梵的心思,就算他是喜欢她,那他愿意照她剧本把戏演下去吗?按照他的性格,恐怕很难。   计划里,她是想设计接近他,让他喜欢上自己,然后看在感情份上,帮他离开白家。现在看起来计划仿佛是回到轨道,可实际上整个走向已发生偏离,因为从头到尾她都只想傍上沈牧梵的关系,定位是“情人”,还是“地下情人”那种,从未肖想过沈太太的位置。现在沈牧梵大肆暗示他会娶她,真不知她该得意自己魅力十足,还是为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着急。   而且,按她对白飞扬的了解,他绝对不乐意她嫁给沈牧梵。前一段时间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他之所以视而不见,皆因为在他看来,沈牧梵跟她只是玩玩,她私生女的身份没法成为沈氏集团主席夫人。   而现在,沈牧梵暧昧的表态会让白飞扬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他应该清楚凭沈牧梵的地位,不可能被白家呼之则来,同时,她嫁过去后,他便再也没办法压榨她,这么得不偿失的事,哪支老狐狸怎么肯干?   **   半山白宅内,白飞扬听完电视里主持人对沈牧梵和白之音婚事的分析,剑眉拧紧,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吩咐道,“阿忠,你带人过来把小白痴送走。”   闹了这么一出,白之音也顾不得装憔悴,随便洗漱一下便赶回白家,一路上她和连曦商量对策,思来想去,为今之计只好是先抵死不认,再想办法尽快搞定沈牧梵,借他之力离开白家。   和往常一样,白之音让连曦把车子停在小路上,自己下车走过去,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出来拿报纸的陈嫂。   见到她,陈嫂一惊,先是匆匆瞥了眼门口的摄像头,再一把拽着她闪到了墙角。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陈嫂对她有几分感情,不忍她伤心,忙把知道的告诉她,“早上老爷把小天送走了。”   白之音心里咯噔一跳,她就知道,白飞扬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稳住慌乱的心,她拉住陈嫂的手,急切问,   “你知道送去哪里吗?”   “不知道。”陈嫂摇头,回忆当时的情景,“大概六点多,忠叔带了几个保镖进屋,后来就听到小天哭闹,我躲在厨房看了看,发现他们夹着他从楼上下来,然后就听到老爷说送走。”   想到熟睡的小天被惊醒,再强行拖走,白之音的脸唰地白了,手指甲掐进掌心里。小天一定很害怕,一定会哭闹,那群人一定会凶他,甚至会打他……联想到这些,白之音顾不得陈嫂劝阻,急忙往屋子跑去。   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屋,一看白飞扬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压住心中的恐惧和怒火,白之音匀气走过去,心里也有了主意,她不能打草惊蛇,对小天送走的事,她只能装不知道。   站定在白飞扬面前,她乖乖地叫了声,“爷爷。”   “你还认识我这个爷爷?”白飞扬抬眉冷冷扫了她一眼。   白之音咬住下唇,和平常一样主动服软,“爷爷,我知道错了。”   白飞扬哦了声,“错了?错在哪儿?”   白之音摸不准他是为昨晚搞砸相亲生气,还是因为早上的新闻,只好从最轻的说起,“我不该夜不归宿。”   白飞扬冷哼,没有接话。白之音只得继续说,“我不该把相亲搞成那样,还对马瑞兵动粗。”   白飞扬抬眸,冷声问,“就这些?”   白之音眉头轻挑,知道惹怒他的应该是沈牧梵的事,却不肯主动开口,只埋着头,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飞扬看她什么都不说,用力一拄拐杖,“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压根不把我这个爷爷放眼里。”   不等白之音辩驳,他逼问道,“你跟沈牧梵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他没什么。”白之音知道死不承认会激怒白飞扬,可她更清楚一旦松口,那白飞扬就会得寸进尺要挟她,她便一点没翻身机会。   “还说没什么。”白飞扬怒发冲冠,“他都说要娶你了,你还想骗我。”   “根本没这回事。”白之音急急忙忙否认,然后装作很委屈地说,“他只是想让我做情妇。”   对这个解释,白飞扬将信将疑,“他想你做情妇,还说要娶你,这不是自相矛盾。”   “他是故意的。”白之音解释道,“他知道我在相亲,所以威胁我,说只要他放话娶我,就没人敢跟他抢,我最后还是会乖乖去找他。”   “是这样?”白飞扬对这个解释还算认可。一是他觉得沈牧梵不可能娶白之音,第二则是笃定自己调教的人没胆量骗自己。   察觉到他有所松动,白之音眼泪夺眶而出,“爷爷,我有自知之明,就像你说的,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娶一个私生女,他不过是想跟我玩玩罢了。”   看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白飞扬指了指茶几上的纸巾,“行了,别哭了,擦擦眼泪。”   白之音抽抽噎噎地拿纸巾抹了抹脸,佯装很害怕地问,“爷爷,你说外人会不会相信他的话,真的没人敢娶我。”   “不会的。”白飞扬安慰道,“只要你跟他没什么,其他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做主。”   白之音点头,感恩戴德地表示谢意。   白飞扬睨了眼满脸泪痕的她,非常满意,不过时刻捏住她的三寸要害。清了清嗓子,他轻描淡写地说,“对了,最近你事情太多,我担心照顾不好小天,所以把他送到疗养院去了。”   虽然知道没希望,为了小天,白之音还是决定争取一把,“爷爷,小天不喜欢疗养院,而且我……”   “不喜欢也要适应,他总不能跟着你一辈子。”白飞扬站起来,表示话题到此结束。不过,临走前他还是扔下一句话,“当然,如果你结婚了,想带他去夫家住那我就管不着了。”   言下之意,她要接走小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结婚。   听着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白之音深吸口气,她不想被迫结婚,那只能用最快的办法让自己成为沈牧梵的女人,那样他才可能帮她带小天离开白家。   看来只能按照妍熙的方法,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点,大家看着。三更木有,但会争取下次补上。   我先吃药睡觉,谢谢大家支持,积分明早再送 第21章   从客厅上楼,白之音走进小天房间,望着床上凌乱的被子,她几乎能想象出,小天被带走时有多匆忙。   捡起掉在地上的小车模型,白之音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这是她工作后买给小天的第一件礼物,已经很久了,但一直他爱不释手,连睡觉都要抱着,现在却遗落在家,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闹脾气、不肯睡觉、不肯吃饭?疗养院的人会不会耐心哄他,还是会像上次一样,凶巴巴地吼他,甚至是把他关在小黑屋里,吓得他不敢再闹   想起那次的经历,白之音胆战心惊,那是她大学毕业想逃离白家时,白飞扬给她的教训,是小天电话里那句“姐姐、我怕。你不要不要我”让她放弃向往已久的自由,乖乖回到白家,乖乖为白飞扬经营走私生意。   那时,看着瘦得不成人形,手腕和双腿上都有被绳子绑过痕迹的弟弟,白之音发誓哪怕她吃再多苦,也不会让小天再遭受这样的痛苦和恐惧,然而今天,因为她的不甘心,因为她的一时意气,居然再一次让小天深陷险境,想到他为她吃过的苦,白之音心就像被人揪住一般,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她跌坐在床边,把小汽车紧紧贴在胸口,泪水沿着脸颊一点点掉下……   不知哭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推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白之音连忙用手背抹干眼泪,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白韦德。   吸了吸鼻子,她撑着床沿站起来,谁知蹲太久,两条腿像被千万根针扎般,已经麻了。一起身就软下去,幸好白韦德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才没跪倒在地上。   站稳后,白之音清了清嗓子,“谢谢。”   白韦德扫了眼她手上的玩具车,“小天的?”   白之音点头,喉咙又有些发紧,不过她不习惯让人看到自己真实的情绪,所以很快就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隐忍的神情和红肿的双眼让白韦德心像被蛰了一下,疼得他来不及多想就抬手覆上她的眼睛,“你哭了?”   白之音浑身一僵,心中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别扭、厌恶、甚至是有点点恶心。她下意识地扭开头,躲开他的碰触,这也让白韦德察觉到自己举动失当。   悻悻地收回手,白韦德往后退开一步,问道:“小天被送走了?”   白之音点头,没有吱声。   白韦德眉毛轻挑,“是爷爷的意思?为什么?”   白之音自然不会傻傻地说出沈牧梵的事,而且从他莫名其妙摸她以后,她总觉得和他独处的氛围怪怪的。为了早点离开,她只好避重就轻地说,“没什么,是我不听话,爷爷才教训我。”   白韦德的眉毛拧得更紧,面色阴郁,“他让你做不想做的事?”   两人隔得并不近,但白之音依然感受到他强烈的怒气,还没想明白他生气的理由,突然手臂一紧,手又被他抓住。   “他是不是逼你相亲?”白韦德怒目圆瞪。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白之音直皱眉,忙不迭用另一只手去拨他,“大哥,你抓疼我了。”   白韦德闻言,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放开她,并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疼?”   “没事。”白之音往后再挪了一大步,想离他再远点。   察觉到她的躲闪,白韦德长长地呼了口气,平抑住胸口翻腾的情绪,等再开口时已恢复往日的清冷,“不管他叫你做什么,不喜欢就不要做。”   顿了顿,他补充道,“小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望着他瘦削的背影,白之音愣在原地,心里仿佛塞了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跟白筱薇不同,这些年白韦德一向视她为毒药,避之不及,可今天他的行为太异常,非但关心自己,还说要帮他找回小天,而且……想到他摸了她的脸,白之音顿时觉得背脊发麻,哆嗦着打了个激灵。   一家怪人,看来她真的要加快脚步,离开白家。   **   尽管白韦德说要帮忙找白天,但白之音绝对不敢对他抱希望。从弟弟房间出来,她立即联系连曦,把白天被送走的事告诉他,叫他查小天的藏身之处。   听到她声音里浓重的鼻音,连曦安慰道,“你别太着急,老爷子现在还要利用你,不会对小天怎么样。”   “但愿吧。”白之音勉强一笑,如今前路不明,她能期望的也只有这个。   跟连曦讲完电话,白之音去浴室洗漱一番,趁着其他人没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就匆匆离开白家。虽然老爷子相信了她的说辞,可是沈牧梵娶她的消息一旦放出,白家的其他人肯定会不淡定,特别是白筱薇,指不定要怎么挖苦讽刺一番。   她现在没精力陪他们闹腾,她必须要在最快时间拿下沈牧梵,让他心甘情愿帮自己。如果需要,她不介意以身相许,只是,依她对沈牧梵的了解,他应该不是想睡就睡的人,想要跳上他的床,怕是件难事。   白之音想了一路,最后定下策略,那就是先获得他的信任,想办法跟在他身边,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   **   白之音把车直接开到沈氏集团楼下,算算时间,在他差不多快到公司时给他打电话,一接通就凶巴巴地质问,“你在哪儿?”   “车上。”沈牧梵声音里有笑意,“怎么?想我了?”   “想你个屁。”白之音佯装火大地爆粗口,“你对记者都胡说八道什么,咱们俩什么时候在谈恋爱,还有你怎么能跟记者说我们要结婚?”   “我说了吗?”沈牧梵反问,语气很是无辜,“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之前白之音是假装生气,因为经过一早上思考她发现沈牧梵很喜欢激怒她,所以她配合地演好戏,可现在听他无辜的话语,她是真气了。   “你是什么没说,但你那些话比不说还让人遐想。”白之音指责道。   “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牧梵继续扮无知。   实话?白之音回忆他的答案,的确句句属实,在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他卓越的语言能力。   没听到她反驳,沈牧梵浅浅一笑,转开话题,“你在哪儿?”   “在你公司楼下。”白之音没好气地答道。   沈牧梵右眉一挑,嘴角微微勾起,“来找我算账?”   白之音轻哼一声,“你以为呢?难不成还找你吃早餐?”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沈牧梵笑意更甚,接着把话筒从嘴边移开,低声吩咐前座的司机,“去公司正门口。”   司机默默点头,一个转向把车从停车场入口拐了出来,不到一分钟就到了集团正门。   沈牧梵老远就看见了白之音的车,然后在她气呼呼的说“你没吃,我还没吃呢”时推门下来,笑盈盈地问道,“你也没吃吗?正好,我们一起吃。”   白之音撇嘴,“谁要跟你……”剩下的话还未出口,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她吓了一跳,侧头一看,正是拿着电话淡笑的沈牧梵。   白之音摁掉电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下次车停下来要记得落锁。”沈牧梵答非所问,见白之音爱理不理,他严肃教育,“你这样很危险,万一遇到坏人……”   “有你坏?”白之音打断他的安全教育,反唇相讥,“最坏的都被我碰到了,其他算什么?”   听出她话中的怨气,沈牧梵嘴角微扬,“你昨晚骂我是混蛋,现在说我是坏人,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误会那么深?”   “误会?”白之音呵呵两声,“沈主席这么聪明的人,做了什么还要我提醒?”   沈牧梵偏头,佯装认真思考,片刻后摇头,“我真想不起来,还是你提醒下吧。”   白之音暗吸口气,思忖这样唇枪舌剑的确能增进感情,但现在她没这么多闲功夫,于是决定换一种方式。   “我懒得跟你说。”她娇嗔地横了他一眼,“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讲。”   “洗耳恭听。”沈牧梵有礼地说。   “我想请你发表个声明,说我们没恋爱,更不会结婚。”   沈牧梵扬眉,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而是指出,“之前是你让我追求你的。”   “是假意追求,可没让你暗示我们要结婚。”白之音纠正。   “有区别吗?”沈牧梵笑问。   “当然有区别。”白之音甩给他一个白眼,“你追我,说明我值得喜欢,别人会因此注意我,但你现在说要跟我结婚,那谁还会来追求我?”   “你的意思是,我追你,但没追到。”沈牧梵指出她话里的重点。   白之音点头,“对呀。追不到才能体现我的价值嘛,人家会认为追到沈牧梵都追不到的女人,很牛掰。”   眉头轻轻挑起,沈牧梵要笑不笑地望着她,“这样我岂不是很丢脸?”   不等白之音回答,他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为了面子,我也得把你追到手。”   白之音等的就是他这话,面上却依旧一副嫌弃的样子,“别,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   沈牧梵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有这么差?”   “不是差,是太好了。”白之音撇撇嘴,“托您的福,我现在是在家被谩骂,出门被跟踪,上班被记者围堵,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只差找个洞躲起来了。”   沈牧梵能猜出早上新闻对她的影响,却笑道,“有那么夸张?”   “事实比这更恐怖。”白之音告饶,“拜托你赶紧发个声明,解救我于水火吧,要不然我连家都没法待了。你不知道我二姐以为你真要娶我,怂恿老爷子把我赶出来,说什么反正我榜上你,还愁没地方住。”   她边说边观察沈牧梵的表情,看他眉头轻挑,便继续装可怜,“我倒是想搬出来,可你当初压了我的价,为了买套大房子,我只好把钱拿去投资,现在连租房的押金都不够。所以,求你了,快跟大伙解释下吧。”   沈牧梵闻言默了片刻,沉吟道,“自打耳光的事我不做,不过我可以帮你解决现在的困难。”   “怎么解决?”白之音问。   沈牧梵唇角微勾,漾起一抹淡笑,“很简单,你搬到我的公寓去住。”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抽了,更了一小时都更不上,急死我。   我知道大家急切的期盼rou,其实秋比你们还要急,真的啦。   可是,水不到渠不成,怎么急都写不了。但我保证,真的快了,都搬进去了,离睡还会远吗?So,你们千万不要舍弃我啊,大不了,人家以后让沈叔多吃几次,多烧几种做法,行么??   沈叔:尼玛,大家给我作证,多吃几次,多几种做法,为了这个,我忍,不过要是不给,呵呵……亲妈也没用。 第22章   沈牧梵三言两语就说服白之音,让她同意暂时搬出白家。   他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她被压榨那么多年,应该有所反抗,这次离家出走,正好向白飞扬证明,她的离开有损失的是白家。二是住在外面,没有老头子的控制,她能更自由地找嫁人对象。   尽管沈牧梵说是搬进他的公寓,白之音却绝对不会妄想他是要和自己同居。所以,当他把她带到位于尖沙咀的公寓时,她很上道地从他手里拿走钥匙,朝他挥挥手,“谢谢,等我找到房子,会尽快搬走。”   她说话间就要关门,沈牧梵忙把手挡在门上,嘴角轻勾,“你这是要赶我走?”   “你还有事?”白之音不答反问。   沈牧梵屈指挡在唇边,笑望着她,“这是我的公寓。”   “我知道啊。”白之音佯装茫然地注视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她迷茫的模样让沈牧梵失笑,“把房主挡在门外,你说有没有问题?”   “难不成你想进来喝茶?”白之音瘪嘴,“我很累了,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就当谢谢你给我提供免费住所。”   “谁告诉你是免费?”沈牧梵唇角噙着笑,提醒她,“你忘了,我不做亏本的事。”   “你不会想要我付房租吧?”白之音戒备地瞪着他,正色道,“我先说明,我没钱,而且是你……”   “没钱?”沈牧梵打断她,不让她说出是他害她无家可归的话。   “对,我没钱。”她解释道,“我的钱都拿去投资了。”   “我不要钱。”沈牧梵邪魅一笑。   白之音讶异地抬头,正想问他不要钱要什么,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带进了他怀里。未等她挣扎,沈牧梵已低头封缄住她的红唇。   他强势抵开她的牙关,舌霸道地喂入她口中,在里面毫不客气的搅弄,按在颈后的大掌将她牢牢压向自己,肆意汲取香甜。   “唔……”白之音低声惊呼,瞪大眼睛,本能想去反抗,但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心念一转又改成扶住他的腰。然后脑子里快速搜索着秘籍教授的内容,用生涩的技巧勾住他的舌,与之交缠。   察觉到她的回应,沈牧梵眸光闪过晶亮,加深了这个吻。他将她抱得更紧,逼着她略微拱起身子,两人紧紧贴着,不留一丝空隙。当她神色迷蒙地陷溺在他的怀抱时,那水盈盈的双眼几乎把他溺毙,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   沈氏主席的身份让他有数不尽的女人缘,这些年不乏投怀送抱的女子,可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兴致,就连逢场作戏他都嫌没趣。   从前他以为清新寡欲是因为心里住着唐糖,满心都被占据。直到昨晚,他才明白,清淡了那么多年,不过是没碰到那个让他动情的女人。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让他失控的女人,他怎么舍得拱手让人,还让她借着自己的平台,去找募别的男人?   一直吻到她几乎无法呼吸,沈牧梵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看她大口喘气,全身软软地趴在自己胸膛上,他伸出手,爱怜地抚着她嫣红的脸蛋,“这次有进步,知道回应了。”   白之音喘息了好会儿,匀过来气后从齿缝里溢出两个字,“房租。”   沈牧梵略怔,明白她的意思后,莞尔笑道,“我这里租金很贵,一个吻恐怕不够。”   “那你还想要什么?”她杏目圆瞠,努力装生气。   “你说呢?”沈牧梵薄唇一勾,邪恶得很。   听出他的画外音,白之音搁在大衣上的小手蓦地一绞扭,长睫毛遮盖的眼眸因为兴奋而闪烁不已。   不会吧?这么快?难道不多些时间来培养感情,他打算尽速享用她?   刚才她主动回吻是想给他点甜头,虽不敢保证能成功色-诱,但至少能增进点感情,现在他想速战速决,她求之不得。   为了防止眼底兴奋泄露,白之音把脸别到另一边,“ 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沈牧梵眯起眼睛,伸手勾回她的下巴,俊朗的五官一寸寸逼近她,“凭你的聪明,怎么会听不懂?”   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让白之音既害怕又期待,想别开头偏偏下巴被他钳着,她怎么都挣脱不了。   她的慌乱表现让沈牧梵很满意,手指摩挲着她下颚滑嫩的肌肤,他缓缓低语,“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   被他摸过的地方窜起一阵酥麻,白之音吞了吞口水,瞪着他看,“要什么?”   “我想要……”他故意拖长音,慢吞吞地说,“吃……”   白之音咬着下唇,屏息等待他说出要吃她,并在心理快速思忖,待会儿他说出来后她是要佯装生气再半推半就,还是干脆大方地把房租付了,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够矜持。就在她反复犹豫间,头上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吃你烧的饭。”他说。   白之音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因为落差太大,她眼底有藏不住的失望和震惊,让沈牧梵的声音里添了一丝兴味,“让你做饭抵房租,你不满意?”   不满意,当然不满意。白之音在心里咬碎了牙,嘴上却逞强,“怎么会,不过我怕你觉得我烧得不好吃。”   “我不挑食。”沈牧梵淡笑。   白之音敛起失望的情绪,勉强扯出一抹笑,“你什么时候有空,还有想吃什么,我好去准备。”   “你不会一顿就想把我打发了吧?”   “你还想吃很多顿?”她话一说出口就想咬掉舌头。白痴啊,他能顿顿来吃不是更好,两人见面机会多了,色-诱什么都方便得多。   庆幸的是,沈牧梵比她上道得多,给出的答案正中下怀。   “做到你搬走吧。”他勾起嘴角,不疾不徐地说,“我就住在隔壁,以后我会每天过来吃饭。”   隔壁?原来他们住得那么近,那她以后不是可以偶尔断断保险丝、坏坏电灯泡、或者在浴室跌上一跤……呵呵,看来她的美人计成功率更高了。   **   另一边,为了稳住老头子,白之音搬去公寓的当天就回公司跟白飞扬吵了一架,要挟他必须把小天从疗养院接回来,否则她就不来公司上班。老头子自然不会答应,所以她负气收拾衣服离开了白家。   派人查到她在酒店落脚后,老头子胸有成竹的一笑,“放心,她没多少钱,住不了几天。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让我把小白痴接回来,要不了多久就会乖乖滚回来。”   安排好一切,白之音便住进公寓,并依照约定给沈牧梵当起了厨娘。虽然她不太信什么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不过为了让他按时回家吃饭,一连七天,她还是换着花样给他做晚餐。本以为瓜田李下总能发生点什么,可沈牧梵每次来却是真的只为了吃饭。   为了制造亲密机会,白之音故意上演了不小心切到手指、被油溅到手背,打破碗等一系列剧目,甚至连最烂血的摔倒在他怀里都做了,怎奈他依旧坐怀不乱,只是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温柔嘱咐,“小心一点。”   然而,说他完全不动于衷吧,也尽然。他们虽没进展到关键一步,但这一周,沈牧梵在享受美食的同时可没少品尝她,不是把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就是以她嘴角有饭粒为由趁机把她吻得晕头转向,搞到最后,她都迷惑了,这到底是谁吊谁胃口?   在第N次被占完便宜又没能留住他后,白之音终于忍不住向大师求教。   听完她的陈述,尹妍熙给出果断结论,“我觉得他对你肯定有意思,现在不动你,可能是想慢慢培养感情。”   “这个我也猜到了。”白之音语带惆怅,“可我现在没时间跟他慢慢来。”她这边拖得越久,小天那边可能遭的罪越大,所以她只想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可以提要求。可是煮饭这事儿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她就怕越急越乱,到时候没拐到他,反而坏了计划,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尹妍熙知道她的担心,隆起眉头想了想,“要不再来点猛料的?”   “什么猛料?”白之音问。   “你可以先……然后……如果……就……”   电话那头的尹妍熙一步步指导,而这边的白之音一张脸已越来越红。握着发烫的耳朵,她很难为情地问,“这样能行吗?”   “十拿九稳。”尹妍熙拍胸脯保证,“就看你敢不敢。”   “为了小天,我什么都敢。”白之音郑重地说。   **   周六的晚上,白之音照旧和沈牧梵一起吃晚饭。洗完碗,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声,“对了,你进去看看热水器,下午我洗头时,刚打开就跳了闸。我问过物业,他们说跟线路无关,可能是热水器有问题。”   “那我去看看。”沈牧梵从矮柜里拿出工具,卷起袖子走进浴室,一开热水器,果然啪地一声,家里全黑了。   “喏,我下午也这样。”白之音拿出备用电筒给他照着,让他测试电路,左右查看一番后,他皱起眉,“有点漏电。”   “漏电?”白之音惊讶地叫道,“那不是很危险?幸好我上午没洗,要不就被电死了。”   沈牧梵切断热水器的电源,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出浴室,等打开电闸后才笑着告诉她,“不会电死的,家里有防漏电装置,所以才会跳闸。”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白之音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如果漏电是不是不能用热水?那我洗澡怎么办?我还要洗头呢。”   不等他说话,她念叨道,“我昨天没洗,今天再不洗都臭了,都是油烟味。”   看她嫌弃地刨了刨自己的头发,沈牧梵好笑地捉住她的手,“好了,别抓了,去我那边洗吧。”   等的就是你这话。白之音在心里念道,嘴上却勉强地说,“那好吧。”   为了装得像一些,她还不忘补充细节,“你那边是什么洗发水?要不要把这边的拿过去?”   “不用。我们用的是一样的。”沈牧梵笑着说,“带上你自己就行。”   **   白之音非常听话地只带了自己。一通洗漱过后,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双颊绯红,头发滴水的女子,心中有不安、有期待,还有意外的刺激。   深深吸口气,她对着镜子做了个握拳加油的动作,然后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   正在客厅看新闻的沈牧梵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身上时,怔住了,喉结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下。   “你让我什么都别带,结果我把衣服都忘了,这个暂借我穿下,不介意吧?”她指了指身上的白衬衫,未及膝盖的长度,宽宽大大地套在她身上,像大布袋,益加显得她羸弱而纤小。   她卸了妆,两撮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胸前,把衬衫晕出一摊水渍,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的凸起,沈牧梵下腹一紧,挤出困难的嗓音,“你怎么不吹头发?”   她眨巴眨巴眼,“没找到吹风机。”   “就在浴室柜下面。”沈牧梵站起来,不易察觉地扯了扯紧绷的裤子,去浴室取来吹风机,递给她。   白之音接过来插-好,坐在沙发上吹起来,由于手抬来抬去,白衬衫早已卷到大腿以上,宽大的领口也松开了两颗扣子,让里面的春光一览无遗。   沈牧梵站在旁边,一双幽暗的眼眸注视着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事实上可是看得仔仔细细,没错过任何曼妙的细节,饱览了一切美景。   白之音悠闲自得地吹着头发,心里想着妍熙的话,她说对待沈牧梵这样见惯美色的男人,赤-裸-裸的色-诱只会恰得其反,唯有不经意流露出的诱-惑才能让他起真实反应。   她故意让人弄坏热水器,借机到他这儿洗澡,再穿上传说中最性-感的男士衬衫……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只是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让她也不觉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因为太过紧张,白之音手上的动作乱了节奏,一个没注意头发便被卷进去,扯得她轻叫了声,赶紧关上吹风机。   正想把头发拉出来,面前蓦地伸过来一只手臂,按住她拉扯的手,“别动。”   白之音哦了声,乖乖把吹风机交给他,只见他单脚跪在沙发上,耐心细致地帮她把头发理出来。两人隔得太近,湿热的呼吸扑在彼此脸上,若有似无地撩-拨起暧-昧的情绪,渐渐地连周围的空气也热烫起来。   等他把头发完好无恙地理出后,白之音的脸已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漂亮的瞳仁晕着淡淡的雾气。   虽然打定主意要诱惑他,但在这事上她完全菜鸟一枚,此刻心就像要跳出来,本能就想躲开。可刚站起来,手臂一紧,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迅速将她拉回去。白之音低叫一声,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想去哪儿?”沈牧梵圈紧她的腰,黑眸晶亮。   “我……”白之音用手抵着他的肩膀,目光闪烁,“我该回去了。”   “回去?”沈牧勾起嘴角,视线里饱含笑意,“你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引-诱我?”   “我没有……”白之音反驳。   “没有?”他含笑逼视着他,“那你干嘛故意搞坏热水器?”   作者有话要说:七点半一直更到现在,只想对管三呵呵   本来想全部放在一章,但怕被hx,锁了再修麻烦,所以分成两张了,rou在下一章,马上就发上来   前提是jj不抽…… 第23章   白之音心里一咯噔,糟糕,他怎么会知道?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沈牧梵低头舔舔她鲜嫩的唇瓣,缓道,“我是电子机械硕士。”   晚上他一打开热水器,只扫了眼螺丝,就知道被人动过手脚,等她一再强调必须洗头时,他就明白这是她搞的鬼。现在,她这幅诱人的打扮,他要是猜不出她的心思,那他就白混了。   其实从她住进来,他就发现,这女人虽装得对他毫无兴致,每次面对他的轻薄也是恼羞成怒,仿佛很生气,而事实上却处处在诱惑他。而他之所以没揭穿那些小事故背后的阴谋,全因为他也乐在其中,更何况,有什么比猎物自动送上门更开心的事呢。   精心设计的阴谋被揭穿,白之音既不气恼也不狡辩,而是热情地攀上的脖子,不以为意地说,“你说得对,是我故意搞坏的,而且,我的确想引诱你。”   沈牧梵倒是没料到她会大方承认,顿时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值得他陪她入戏。   嘴角翘得更高,他不疾不徐地问,“为什么要引诱我,之前你可是说过对我不感兴趣。”   “我后来想通了,与其等别人来追我,不如把你拐到手。”白之音半真半假地说。   “这么自信?”沈牧梵挑起一道浓眉,“你怎么确定我对你有兴趣?”   “不确定,不过……。”白之音撇撇嘴,小手沿着他英俊的侧脸一路往下,隔着衬衫抚摸他结实的胸膛,“我还想试试。”   她的挑-逗很生涩,偏偏令他倍感刺激,没多会儿,那里就已蓄势待发。   深吸口气,沈牧梵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单手捉住她作乱的手压在头顶,邪魅浅笑,“这可是你自找的。”接着,热烫的唇舌压下来,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发言。   这个吻来势凶狠,他纠缠着她的舌,不许她退缩抗拒,而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抓着她前面的高耸,隔着衬衫揉弄那柔软,当他用拇指拨弄顶端时,白之音不禁打了个激灵,喉咙里溢出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如他所说,她做那么多就是要诱惑他,供他好好“享用”。可等他的手伸进衣服,鞠捧起丰-盈时,她本能的还是想躲,却被他压得更紧,嘶啦一声,胸前的纽扣被扯掉,衣襟大敞,下面美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灼热的视线扫过,沈牧梵抑不住倒抽口气。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瘦瘦的,衣服下竟藏了这么好的风景,雪白的皮肤吹弹得破,柔软顶峰的娇粉更是令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含进嘴里。   白之音长而急地喘息着,顶端传来的刺激延遍每一寸肌肤。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红唇间泄漏难耐的轻响。   听着那又软又腻的低-吟,沈牧梵转移目标,再次贴上她的唇,灵活的舌模仿男女交欢的舞步,吸-吮冲刺,挑弄她的情绪。   沈牧梵一边吻着她,一边把手探下去,长指隔着底裤细细揉磨,直到那薄薄的衣料透湿,他才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大口喘息,“你确定想试?”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白之音愣了会儿,才恍悟他说的是什么。她暗吸口气,克制住紧张的情绪,握住他的腰带,颤抖着解开,然后,手伸了进去……   沈牧梵全身一颤,残存的的理智顷刻崩散,不过即使这样,他仍然记得她是初次,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分开她腿,指尖挑开内裤边缘,探入私密处找到那点凸起,轻揉慢捻。   强烈的刺-激让白之音低喊出声,拱起身子剧烈颤-抖,脑中完全空白,流泄的春潮沾染他的指掌。听着汩汩的水声,她满脸羞红,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不知经过多久,沈牧梵抱着她坐起,激烈的动作慢慢缓下来,热烫的坚硬抵住她试探汨满春水的柔嫩。   腿间渐增的压力让白之音全身紧绷,既期待计划马上就要达成,又害怕那狰狞的怪兽会把她撕裂。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屋里突然响起一道电话铃声。   白之音被吓了一跳,悬宕在她上方的沈牧梵更是浑身一僵,像是听到催命符一般,霍地松开了她,想探过身去接电话。   察觉到他想临门撤退,白之音心下一急,匆忙抓住了他的腰,带着雾气的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无声地要求他留下来。   她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让他哪里还顾得上接电话,三两下褪下长裤,不过刚欺身压下来,停歇的电话再次作响,大有不接不停的架势。沈牧梵暗骂了句shirt,趴到她颈间直喘粗气,“等我接个电话,咱们再继续。”   说完,不等她同意,起身去拿手机,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喂……”   来电话的是他的弟弟,沈牧笙。听到话筒里跟平时截然不同的声音,沈牧梵试探地叫了声“大哥。”   “有事?”欲求被打断的沈牧梵冷冷地问。   他的声音绷得很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听得沈牧笙莫名心虚,“那个、不是我,是唐糖。”   沈牧梵一怔,蓦地僵直身子,“唐糖?”   一旁的白之音听到这两个字也是浑身一僵,这名字她熟悉得很,是沈牧梵心爱的女人。根据资料显示,他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一旦出事就会第一时间会赶到。担心计划被这个唐糖打乱,白之音心一横,快速爬过去,用了尹妍熙教的杀手锏。   正为唐糖的事吸引的沈牧梵并没在意她的靠近,可是当硬热被包裹进温暖湿润之地时,他嘶地吸了口气……老天,这女人居然含住了他的宝贝。   过电的快-感让沈牧梵险些把持不住,丢了脸。他咬紧牙,扔下一句“我晚点再打给你”匆匆挂掉电话。   把手机扔到一旁,他拉开她的头,下颚紧绷,语气危险极了,“谁教你这些?”   “松岛枫。”白之音邪邪一笑。   沈牧梵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日本知名A-V演员,胸中的嫉妒和猜忌一扫而空,只要想到她对别人做过这些,他就有杀人的冲动,想把那人揪出来,撕成碎片。松口气,他笑道,“原来你喜欢看这些?”   “不喜欢。”白之音摇头,舌头魅-惑地舔了舔自己嘴唇,“我看,是为了学会怎么勾-引你。”   看着那小小红红的舌头,沈牧梵黑眸亮得吓人,一把拉起她的腿跨在腰间,一个挺身,将火热挤了进去,“你成功了。”   撕裂的痛楚在体内炸开,柔嫩被撑到极限,痛得白之音拱起身子,直吸气。   沈牧梵被紧窄的温热包围着,很想狠狠挺进去,快速运动,可看着她紧皱的脸,还是停下来,关切地问,“很痛?”   白之音点头又摇头,怕他再次脱逃,她只得忍住剧痛紧紧圈着他的腰,把自己往上送了送。   原本是体恤她的疼痛,他克制住想让她缓一缓,但她居然主动回应,让他仅存的怜惜与仁慈全飞到九霄云外。再不顾上她是初次,他托高她的后腰,一鼓作气,贯穿而入……   白之音搂紧他的后颈,泛红的身躯后仰,回应着每一次深入。撕裂的痛楚逐渐减弱,她只觉浑身酥-麻,全身所有感官全集中在私-密处,炽烈的羞意和亢奋把她逼得发狂,只能紧紧揪住他的手臂,难耐地叫着他的名字,“沈牧梵……”   “嘘,别怕。”他声音温柔地哄着她,动作却依然凶猛,反复冲刺,带着她奔向顶峰……   作者有话要说:嘘,低调点   另外,我知道大家急着看,八点就来刷新,但jj抽得*,我比你们还急,身上都痒起来了。   ps:前段时间有个妹纸说给我抄药方的,jj抽得评论没了   我的邮箱是315725026.com,亲,看到你给我发一个呗。 第24章   曙光乍现,沈牧梵在生物钟作用下准时醒来。几乎是睁眼的刹那,就嗅到了淡淡的馨香,属于昨晚的火辣记忆迅速归位。   薄唇轻轻扬起,沈牧梵低下头望着怀里熟睡未醒的秀美容颜,不由自主地在那微启的粉唇上啄了一下。   像是不满意睡觉被打扰,白之音嗯嗯地嘟囔了两声,撅着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那孩子气的模样让沈牧梵绽出笑容。   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抚平她的烦躁。直到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再次发出均匀的呼吸,他才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想陪她再睡会儿。刚闭上眼睛,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晚被打断的电话,牧笙说是唐糖的事,难道是……   想到那个可能,沈牧梵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就要弹坐起来,可这念头瞬时被另一个顾虑压下去。于是他起身的动作减慢了许多,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只因为不想吵醒怀里的女人。   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沈牧梵走到客厅拿手机。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牧笙急急地说了句,“我晚点再打给你”,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想起刚才话筒里暗哑紧绷的声音和抑不住的喘息,沈牧梵嘴角漾起一抹笑,看来弟弟应该跟自己昨晚一样在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28岁还没开过荤的弟弟有了性-趣?   把手机调成静音,沈牧梵缓步回到卧室,视线落到床上的娇躯时,眸光暗了暗。深深呼口气,他和衣躺下来,轻轻抽出她抱在怀里的被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诱人春光,再将她连人带被揽进怀里。   他其实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原本是想再抱她一会儿,哪晓得闻着她身上的暖暖的味道,他眼皮越来越沉,渐渐阖上眼,睡着了。   **   这一次先醒过来的是白之音。   长长的睫毛翩然掮动,白之音一抬眼皮,一张俊脸的大特写就填满了她的视线。   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下一秒,昨夜的点点滴滴全数涌上心头。虽是她主动勾引,可脑海里那一幕幕火辣煽情的画面还是让她秀红了脸。   稍稍挪动身子,白之音想从那热烫的怀里脱出来,哪知这一动,四肢百合立即涌起一阵强烈的酸痛,令她抑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下一刻,头顶随即传来一记黯哑的问话,“怎么了?”   白之音木然,妍熙只教她怎么引诱他,没告诉她第二天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她一时想不好是该装羞涩(其实也不用装,她确实够羞的),还是先声夺人要他负责,无措之下只好埋着脑袋低低应了声,“没什么。”   相比之下,一夜情男主角要自然得多。沈牧梵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反手摸来床头柜上的手表,看过上面的时间后,大手搂过她,“饿了吗?”   看他怡然自得,没事儿人一样,白之音自嘲地笑了笑。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难为情。再说,昨晚虽是她先引诱他,可除了一开始,其他节奏全是被他掌控,到后面她只能任由他钳住自己的腰霸道悍然冲刺。而且,她还记得这男人精力有多好,撞得她连连求饶他才肯大发慈悲放过她,然后没等她换过劲,他又卷土重来,将她摆弄成羞人的姿势,这样那样……想起那些难以启齿的动作,白之音小脸一阵赧红。   半天没听到她的回应,沈牧梵疑惑地垂下头,见她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由失笑。一个翻身悬在她上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打趣道,“怎么脸红了?不好意思?”   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烫得白之音的脸更红,忙不迭别开头,不敢看他。   可惜沈牧梵不给她躲闪的机会,大手掰过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现在才来害羞?我记得你昨晚可是大胆得很。”   知道他是故意揶揄自己,白之音也来了气,“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你多委屈似的。”   “不委屈。”沈牧梵俯下头衔住她嘟起的嘴唇,含糊道,“美人投怀送抱我乐都来不及。”   白之音咦了声,推着他的肩膀,“还没刷牙呢。”   “没事。”沈牧梵轻啃她的唇肉,“我不嫌你脏。”   白之音翻了个白眼,拜托是她嫌弃他脏好吧!不过碍于有求与他,她敢怒不敢言,只好任他亲。偏偏这人得寸进尺,居然不满她的消极对待,非要撬开她的牙关,拖住她的舌头肆意纠缠,于是原本的浅尝辄止的一个轻吻逐渐加温。   眼见抵在下腹上的某物越来越硬,蠢蠢欲动地在她腿间蹭着,白之音连忙讨饶,“等、等一下。”   无奈身上的男人置若罔闻,大手一拨,强行分开了她的膝盖,眼看那狰狞的怪兽就要挤进来,白之音灵机一动,小手探下去握住他的灼热,娇滴滴地说,“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明知她想耍赖拖延,沈牧梵却还是不忍心让她饿肚子。深深吸口气,他覆上她的手在分-身上滑动,低声命令,“想吃饭就先帮我弄出来。”   看她不满地瘪嘴,沈牧梵含住她的耳朵威胁道,“不想用手?那用口?”   想得美,白之音暗啐道。手上狠捏了他一把,一声痛苦又舒服的呻-吟随即响起。   沈牧梵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又不是故意的。”白之音吐吐舌头,装无辜,“我不会嘛!”   “看来你学得不认真。”沈牧梵带着她的手在柱-身上滑动,“A-片上这个必不可少。”   白之音被他拉着动了几下,慢慢找到节奏。渐渐的,她手上的玩意儿越来越硬,越来越烫,听着他吼间溢出的浅-吟让,她油然生出一种成就感,动得越发起劲,还无师自通地用拇指压住那头上的小孔,轻轻拨了拨……   粗重的抽气在头顶响起,下一刻她的手被捉住,铺天盖地的吻压下来。他用力啃噬着她的唇舌,大手带着她的小手快速运动,就在她被吻得快要窒息时,掌心的物什猛地跳了几下,一股滚烫的液体倏地喷了出来,打在她的手上和肚子上……   释放过后的沈牧梵半趴在她的脖间轻轻喘-息,待匀过气来,撑起身子在她红肿的唇上吻了下,“我抱你去洗澡?”   白之音喘息着摇头,“不用,你先去洗。”   沈牧梵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便贴心地说,“我去客房,你用这里的。”   等他走了,白之音才掀开被子下床,脚一沾地差点软跪下去,仿佛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她的过度使用。强撑着磨人的酸痛走到浴室,她一偏头就看见镜中浑身布满青紫的自己,不由倒抽口气。   老天,这男人属狗的吗?她的颈项、肩上、胸前处处留下他的痕迹,就连大腿根部也被他种了草莓,呈现出淡淡的淤青。   尼玛,色诱代价可真大。白之音唏嘘地叹口气,把自己扔进注满热水的浴缸。沐浴在水中,原本酸疼的肌肉逐渐变得柔软,不再僵硬,就连□的疼痛也褪去不少,让她不知不觉阖上眼。   **   沈牧梵洗漱好后半天没看到她出来,便过来敲门,可敲了好几下都没听到回应,不禁眉头一紧,直接拧门冲进来。   看见双颊绯红,合眼靠在浴缸上的她,沈牧梵胸口蓦地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他箭一般奔过去,钳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声音隐隐发抖,“音音,音音……”   睡得正舒服的白之音忽然觉得一阵摇晃,迷迷蒙蒙中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吵得她只得撑开沉重的眼皮,语带不满地瞪着罪魁祸首,“干嘛呀?”   确定她不是昏迷,沈牧梵霍地松口气,把袖子推至手肘处,接着手往浴缸里一伸,将她整个人抱了出来。   白之音大惊失色,慌忙双手抱胸,“你要干嘛?”   “不要洗太久,容易头晕。”沈牧梵低头扫了眼被遮住的胸,然后视线往下移去。   被他兴味的眼神提醒,白之音才反应过来下面重要部位还露在外面,匆忙用手去挡,这一来又把一只白兔显在外面,急得她只能抬手遮住沈牧梵的眼,嗔怒地命令,“不准看。”   沈牧梵本想逗她一句“做都做过了还怕看”,转念又担心闹下去她会感冒,便温柔地哄道,“好了,我不看。”   得到允诺白之音这才放开手,沈牧梵也信守承诺一路上眼睛没乱瞟,等他把她放到床上后,她急忙翻身拖被子遮住身子。没想到还没把自个儿包妥,沈牧梵已把她扯过来,一手抽开被子,一手拿起毛巾逐吋逐吋的擦拭她的肌肤。   他的动作格外轻柔,柔软的毛巾从身上扫过,酥-酥-痒痒的,那种感觉比挠痒还磨人,特别是他擦过胸前的顶-端时,她禁不住轻-轻颤抖,只有咬紧嘴唇才能防止呻-吟泄漏。   沈牧梵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当他公然用手指拂过她的胸时,白之音不能装淡定了。扭头想骂他,却见他凝视着手指碰触的位置,黑眸里有些许内疚,她狐疑地低下头,才发现他摸的地方有一大块青紫。   这男人难不成为弄得她浑身淤青愧疚?觊到这机会,白之音自然要装可怜,嘴巴一瘪,“你是不是属狗啊?”   沈牧梵挑眉,认真答道,“我属龙。”   “那怎么乱咬人?”白之音问。   沈牧梵拿过床头的T恤帮她套上,“五十步笑百步,好意思说别人。”   白之音把头从衣服里伸出来,反驳道,“我怎么不好意思?我可不像你乱咬人。”   沈牧梵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接着哗地脱□上的线衫,露出精壮的身子。看着他满布抓痕的背和肩膀上红红的齿痕,刚才还叽叽呱呱的白之音乖乖闭上嘴。   那啥,看来昨晚不斯文的不止他一个。   见她红着脸噤声,沈牧梵含笑穿上衣服,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野猫,快起来吧,带你去吃饭。”   **   沈牧梵带她去了自家的西餐厅。白之音是真饿了,菜一上来就埋头苦吃,等扫荡完甜品,满足地放下筷子,一抬头才发现沈牧梵正好整以暇地端详着自己。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道马卡龙?”   “不用,很饱了。”她拿过纸巾擦了擦嘴,想起刚才餐厅经理对他的称呼,不由好奇,“对了,这家餐厅也是沈氏的产业吗?”   “准确说是我的产业。”沈牧梵纠正道,“私人投资。”   “你自己的呀?”白之音巧笑道,“那我以后来吃饭是不是可以免费。”   “你的志向那么低?”沈牧梵嘴角噙着笑,“难道不想做沈氏的老板娘?”   “想啊,不过我有自知之明。”白之音耸耸肩,“虽然跟你什么什么了,但想爬上你床的女人多去了,你总不能谁都娶吧。”   沈牧梵颔首,缓道,“你说得没错,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很多,不过……”他伸手勾过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能成功的,只有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秋清明节回妈妈家了,扫墓、走亲访友,高中同学聚会,再被一群七大姑八大姨追着问啥时候造人,闺蜜死党孩儿他妈衷心建议多享受几年二人世界……各种忙,没时间码字,好不容易拿手机敲一点,还被老妈以此为由骂我,“成天就知道抱着手机和电脑,你看看谁谁谁比你晚结婚都有了,谁谁谁还没结婚,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谁谁谁比我年轻几岁,孙子都上幼儿园了……啊,你少上网,少拿着手机,多做点正事……”   秋被念了一个清明节,所以别说码字,就连回个短信都要看我妈眼色。555555,你们看,其实亲妈真的没那么好了……   这几天漏掉的,会慢慢补起来,别担心,你们不催,编辑也会拿鞭子催我的。 第25章   呵呵呵,白之音讪笑地望着沈牧梵,“你别告诉我昨晚你也是第一次?”   “你觉得呢?”沈牧梵用拇指轻拨她的嫩唇,嘴角含笑,“如果我说是,你准备对我负责吗?”   白之音狐疑地凝视着满眼笑意的他。腹诽道,他是第一次,骗鬼啊!虽然没法比较,但无论体力还是技术,他绝对能称得上一流,再说就算没有沈氏主席的身份地位,30老几的男人还是个处,打死她都不信。   似是看穿她心中的想法,沈牧梵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不信?”   “不信!”白之音扬起下巴,掷地有声。   她原以为沈牧梵会狡辩,哪知他只是放开她,手指在她的唇瓣上点了点,“不错,不盲目、也够诚实。”   他这话是变相承认曾和别的女人上过床,让白之音胸口泛起一股酸呛。也是,她有洁癖,所以听到他跟其他女人做过那事会觉得别扭。虽说服自己她看中的是他的身份,可说出口的话仍有隐隐的酸味,“都有过女人了还说什么我是第一个?”   “我自制力很强。而且,我不喜欢女人主动。”沈牧梵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白之音柳眉轻挑,照他的意思,之前都是他主动上别人,或者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不知怎的,想到这些可能,胸臆间就仿佛被塞进一个面团,发酵得又酸又涨。   心里不舒服,面上自然没有好颜色,说出的话更是带着几分怨气,“既然这样,你昨晚干嘛不把我一脚踢下床?”   嗅出她话里的呛味,沈牧梵有一丝欣喜,看来这小女人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不完全是利用。   压住心中的喜悦,他面上依旧保持淡笑,“其实我也好奇,如果踢你下去,你会怎样?”   被他一问,白之音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昨晚他真的强硬拒绝自己,那她会怎么做?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她步谋那么多年,虽然之前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弄得失去斗志,可自从他在酒吧外强吻了自己,她就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如今小天下落不明,她已被逼到悬崖边,又怎么肯轻易放弃这根救命稻草?所以哪怕他真踹她一脚,为了活,她估计也会拍拍屁-股上的灰爬起来,再接再厉。   没有尊严和骄傲?呵,对一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蝼蚁而言,那些太奢侈。   静静打量着蹙眉沉思的白之音,沈牧梵心底微微叹口气。他相信她对自己是有感觉,但这种感觉太微不足道,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如果他没猜错,昨晚她之所以那么主动,一定是想尽快拉近两人的关系,实现她逃离白家的目的。   尽管她从未隐藏过利用男人离开白家心思,但一想到她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主动献身给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沈牧梵心底就蹿起一股邪火,眸色瞬时暗下来。   等白之音想完事,抬头一看发现他一脸阴沉地注视着桌上的空盘,不由诧异,这人怎么了?刚刚还满面笑容,怎么一转眼就表情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仔细回想了一遍两人的对话,确定自己没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言论,她才拿起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正欲说两句轻松的话打破沉默,哪知没等开口,腕子就被一把擒住,疼得她手一软,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之音抽了口气,不明所以地瞪视他,“你干嘛?”   沈牧梵松开她的手腕,冷冰冰地反问,“吃饱了吗?”   奇怪,这问题她之前不是回答过了?白之音疑惑地端详着他的神情,想从中窥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沈牧梵明显不想给她机会。未等她看出端倪,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依旧是淡淡的笑,柔软温和,让人怀疑刚才的冷凝阴鸷是一场幻觉。   其实,跟这幅带笑的面具比起来,她更喜欢他生气的样子,即使有点骇人,但至少让她觉得他是鲜活的,自己能离他更近些。   撇了撇嘴,白之音心底扬起苦笑。连曦说的一点没错,沈牧梵这样的男人太不一般,她那点小心思、小心机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洒洒水。就像昨晚她演得不亦乐乎,以为他中了自己的计,殊不知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是作壁上观,看她扑腾而已。最后的结果看起来是她阴谋得逞把他给睡了,可谁晓得他是不是早就想吞了她,只等她自动送上门而已?   扮猪吃老虎,这男人才是高手,难怪黑白两道,提到他这只笑面虎都忌惮三分。只是,他这样耐心地陪她玩,到底是如妍熙所说对她有几分真心,还是觉得她比较有趣,拿她当乐子打发时间?   其实,说心里话,她倒是不需要他的真爱,只想他对她有兴趣,哪怕是图身体的新鲜,她就可以借他的力量带小天离开白家。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对自己保持浓厚兴趣或性-趣。   话说,她这算不算裴多菲《自由与爱情》的现实应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暗暗自嘲了番,白之音敛起心里的苦涩,朝沈牧梵笑道,“我吃饱了,你呢?我看你好像都没吃多少。”   “我不喜欢西餐。”沈牧梵回答。   “那你还开西餐厅?”白之音不解。   这问题似乎让他陷入了甜蜜回忆,唇角泛起微笑,“有人喜欢。”   听到这个答案,白之音脑子里首先蹦出的就是那个叫唐糖的女子,不由嘴一撇,“女人?”   沈牧梵嗯了声,要笑不笑地说,“我们家音音果然聪明。”   聪明个头。白之音暗啐一口,扔给他一记白眼,“谁跟你是一家?”   将心比心,白之音不喜欢带着微笑面具的沈牧梵,沈牧梵何尝不是愿意看更真实的她。见她抑不住地表现出吃味,沈牧梵从心底笑出来,主动拉起她的手,逗道,“睡都睡了,还不是一家人?”   李碧华说,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没有人,你欠矜贵,但坚强争气。这不,沈牧梵放□段来哄她,白之音越发觉得憋屈,“谁知道你跟多少人睡过。”   “这个啊……”沈牧梵认真地想了想,“让我算一算啊。”   明晓得他是逗自己,白之音还是气得不行,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她愤愤地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可惜,却被他箍得更紧。   “生气了?”沈牧梵笑着问。   “对,很生气。”白之音爽快承认   沈牧梵捏着她的手把玩了一会儿,小心试探,“吃醋?”   白之音一怔,被这个可能吓了一跳。她胸口是有点异样和不舒服,可那完全是由于介怀他以前有太多女人,不干净。不是吃醋,更不可能是吃醋。他只是一个帮她达成目标的人,扯不上情爱。   摒弃掉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暗吸口气,故作调皮地扬起一抹笑,“我要是回答没有,会不会打击你的男性自尊?”   看出她有意回避,沈牧梵也不打算逼她,有的事急不来。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里用力咬了口算是惩罚,“会,深受打击。”   白之音被他咬得吃痛,怎奈抽不出来手,只得摆出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好吧,为了不伤害你,我承认吃醋了。还有……”   她顿了顿,敛起笑,郑重其事的警告,“我有洁癖,你如果再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不能跟我……那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沈牧梵故意问。   白之音斜了他一眼,“你说呢?”   沈牧梵摇头,表示不明白。   对于他装糊涂的行为,白之音除了干瞪眼一点辙都没有。偏偏那人还玩上瘾,低而重地嗯了声,势要追问出答案。气得白之音霸气侧漏地吼出一声,“就是别想上我的床。”   沈牧梵若有所思地哦了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不在床上更有趣。”   白之音:O__O”……   **   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沈牧梵虽未明确表示两人是情侣,也没有让她搬到一起住的意思,但该做的一样不漏。   她照列做饭付房租,而吃过饭,他要么是霸在“她”家不走,要么就是将她拖到他的屋里这样那样,而且还言到必行,坚持不懈地证实了“不在床上更有趣”的言论。她家的饭桌、厨房流理台……他家的玄关、客厅……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于是不到一周,她就被累得眼睫下一片乌青。   去见尹妍熙时,她就顶着这样一对熊猫眼,一坐下就被取笑,“看来你日子过得相当性-福嘛。”   白之音呷了口咖啡,心里比黑咖啡还苦,“别提了,我都快被榨干了。”   尹妍熙噗地笑出声,“你担心什么,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白之音切了声,递给她一记青眼,“你懂什么,搞得多有经验一样。”   “啧啧,拽起来了嘛。”尹妍熙笑着揶揄,“不过也是,我那些全是纸上谈兵,你现在可是身经百战。”   不等白之音驳斥,她忽然眼睛一亮,头往前凑八卦兮兮地问,“诶,沈牧梵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传说中的一夜七次?”   “你以为在卖金枪不倒神油啊?”白之音翻了个白眼,暗想如果真有一夜七次,不出三天,她的腰就能折了?   “那有几次?”尹妍熙对这个问题表现出强烈好奇,“5次有没有?”   白之音被她磨得没办法,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看尹妍熙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下意识就为沈牧梵的男性能力做辩护,“你别被小言误导,一夜3次已经很多了,很多男人三天还没一次呢。而且这种事光讲次数没意义,关键是持久度,他每次都能做……”   白之音蓦地一顿,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再看尹妍熙正捧着咖啡杯贼贼地端详自己,就明白被她给带沟里了。   这女人虽然没实战经验,可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更何况为了实现目标,她可是没少研究这玩意儿,还用得着自己给她科普。这会儿装无知,八成是故意套她话,跟她闹着玩。   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白之音端起咖啡灌了口,决定不跟她讨论这种闺房之事,话锋一转谈起正事,“台湾那边的事你都处理好了吗?”   “沈乔批了我三个月的假。”   “三个月?”白之音轻轻挑眉,“你确定三个月能搞定严征?”   尹妍熙握着杯子,手指若有似无地在杯身上抚触,过了半晌才泛起一丝冷笑,“不需要搞定他,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妍熙姑娘登场了,关于有个别妹纸说看到她念着有女友的严征就恶心,讨厌小三的言论,秋只想呵呵呵,我跟你们一样不喜欢小三,但是我喜欢尹妍熙,我相信等你们看下去,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恨,因为她跟之音一样,属于让人恨不起的女生。   好了,我去码字存稿去   沈牧梵:“等一下……”   秋,“干嘛,有事吗?”   沈深吸口气,咬牙问,“你上次许诺的红烧肉呢?说过的变着花样和方式呢?”   秋呵呵一笑,“乖乖,不是都做到了么。”   “在哪里?”   “那啥,你俩不是饭桌、厨房、玄关、沙发都做了么。”   沈咬牙切齿,“这也算?”   “难道不算?”秋眨巴眨巴眼,若有所思,“要是不算,那音音说的一夜三次肯定有水分,那你岂不是一般男人,三天一次?”   “屁,我昨晚还一夜四次。”沈坚持维护自己的男性能力。   “有吗?”秋表示怀疑,“说来听听,那四次?”   “吃饭中途餐椅上一次、抱她去洗澡时在淋浴房一次、后来给她吹头发时在梳妆台……”沈越说越不对劲,最后咬牙道,“好吧,都算。不过,下次我要详尽的,不准一笔带过。”   秋点头,“好啊,我也想这次去日本的时候淘点小片片回来学习下,不过……哎,听说正版的岛国小片挺贵的,那啥……”   沈暗啐道,奸商,然后心甘情愿地甩出一叠美金,“够不够?不够明天让秘书再取点给你。”   秋倏地收好钱,眉开眼笑,“儿子,多多益善。”   沈提要求,“多淘点,姿势、助兴啥的,我也是多多益善,最好来点角色扮演。”   白女王冷冷一笑,给秋妈开了张空白支票,“角色扮演我也喜欢,不过我要玩公主和小厮。”   秋数着票票,填着支票心里笑道,“OK,一三五老爷和丫鬟,二四六公主和小厮。” 第26章   跟沈牧梵在一起后,白之音拒绝出席一切宴会,美其名曰,“最有价值的男人都被我拐到手了,我就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了。”   “是这样吗?”沈牧梵眯起眼,丝毫不留情面,“听起来像借口?”   呵呵,白之音悻悻一笑,换了个说辞,“主要是担心被狗仔盯上。我不想以后去超市买个菜都上娱乐版。还有如果被曝光,我就被迫成为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随时随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像现在这样随便套件卫衣就出门,估计想都别想。”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沈牧梵很有自信地保证,“沈氏的公关还算有能力,他们会提前给媒体打招呼,不会让他们乱写乱登。”   “算了。”白之音还是摇头,“我对宴会什么的也没兴趣。”她这话是实话,上流社会的聚会说穿了就是一种社交手段,人们之所以热衷,是因为它会聚了所谓的名流名媛,无论你是想跟大佬套近乎,还是想猎艳,亦或钓个金龟婿,都给你提供了一个好平台,让你有机会达成所愿。   如她所说,她已经调到全港最重的一只金龟,与其踩着高跟鞋端着酒杯把脸笑僵,不如窝在家里捧着爆米花看美剧。而且,现在还不是曝光他们关系的好时机,白飞扬那边以为她在闹脾气才没有对小天采取进一步手段,一旦让老头子知道她和沈牧梵真的在交往,那小天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她想再瞒一段时间,等跟沈牧梵关系更稳定,等他对她的感情更深时再挑明。   她明确表示没兴趣,沈牧梵也不勉强,还推掉了许多邀请,陪她呆在家里看电视。当然,好几次都像今天一样,看着看着就滚到了床上。   一番折腾过后,白之音累得两脚发软,趴在他胸口直喘气,暗暗感慨做这事可真费体力,难怪专家说一次性相当于跑了1000米。   她累够呛,吃饱喝足沈牧梵却精神满满,抚着她的背问道,“在上面是不是很舒服?”   白之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舒服个屁,她扭得腰都要断了,刚刚蹲着起落,这会儿脚还在打颤。   没听见她回声,沈牧梵嘴角微翘,故意说道,“没舒服?那我再努努力。”   话落,他大手掌住她的腰,把还埋在她体内的某物往里送了送,吓得白之音连忙压住他的手,娇声求饶,“不要了,我好累。”   他依言停了动作,大手抚摸她光滑的臀,笑着调侃,“这么不中用,一次就累。”   白之音咬紧后槽牙,腹诽道,什么一次,他是只释放一次,可她是小死了三回。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沈牧梵把手从她的臀移到前面,兜住两只晃悠悠的小白兔,慢条斯理地揉捏,“你今天好像很敏感。”   白之音没吱声,由着他玩自己的丰满,不是她不阻止,而是她摸清这男人脾气,你越反抗他越来劲,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本以为他捏几下就会放手,哪晓得他揉着揉着动作就变成了拨弄,还专挑红嫩的顶端,弄得她又痒又疼又胀,没几下就发出难耐的呜鸣。   压住他作乱的手,白之音娇嗔道,“别弄,难受死了。”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的关系,这段时间胸部特别敏感,脱衣服时被扫到都会带来奇异的刺-激。   “怎么个难受?”沈牧梵掌着她的肩膀将她立起来,手指拨了拨那耸立的顶端,坏坏一笑,“音音,你这里硬得像小石子。”   这些天白之音早已见识过他床上床下的巨大反差,不过听到这样色-情的话,还是赧红了脸,捂着胸骂道,“下-流。”   沈牧梵不以为耻,反而得寸进尺地用大掌罩住她的手,用力揉了揉,“食色性也,正常需求怎么能叫下-流?”   白之音怕再说下去更黄-暴,赶紧挥开他的手,抬身从他身上翻下来,正打算下床去洗个澡,就被他从后面抓住腰,又拖回去压在身下。   “干嘛呀?”白之音不悦地嘟起嘴,“下面粘死了,我去洗一洗。”   “黏?”沈牧梵啄了下她的红唇,揶揄道,“谁叫你流那么多水?”   白之音横了他一眼,“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啊。”   看她真要生气,沈牧梵倒也不逗她了,转而跟她说起正事,“周日有个舞会,你陪我去。”   “我不去。”白之音想也没想就拒绝,顿了顿又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出席宴会。”   沈牧梵舔了舔她的唇瓣,“这次不一样,不是普通宴会。”   白之音被他蹭得痒痒,用手挡住嘴巴,防止他再折磨自己的唇,“那是什么?你生日?”   沈牧梵挑眉,话里有隐隐的不悦,“你不知道我生日?”   “我知道你身份证上的生日,但那不一定是对的。”白之音以身说法,“像我证件上除了年份对,月份日期都不对。”   听她这么说,沈牧梵一时忘了刚才的不悦,反而关心,“那你真正生日是哪一天?”   “不知道。”白之音耸耸肩,“我不是在医院出生的,所以没有出生证。”   “就算没出生证,你妈总记得吧?”沈牧梵不解。   “我妈?”白之音撇了撇嘴,“你问她当年流行什么可能还记得。”   “我几个月大时就被交给了乡下的姨婆,姨婆不识字,有轻微的老年痴呆症,落户时只记得住大概,所以……”   她说得轻描淡写,沈牧梵却从中听出万般滋味,想到年幼的她曾承受过被母亲遗弃的苦,他的心就一阵悸痛。抵住她的额头,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柔声安慰,“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这些事已过去多年,白之音真的没什么感觉,但听到他温柔的承诺,她忽地眼眶一酸,眼底泛起氤氲。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匆匆想别开头,却被他强掰回来,膜拜似地亲吻她带着水汽的眼睫,“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过生日,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过。”   白之音敛起感伤的情绪,努力调节气氛,“生日是不是都能收礼物?那我要多过几次。”   沈牧梵颔首,“天天过都行。”   白之音咧嘴一笑,随即又摇头,“不行,天天过,岂不是老得很快。”   “老了也一样漂亮。”沈牧梵刮了下她的鼻头,“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切,这句被列为十大谎话之一。”白之音不屑地撇了撇嘴,“情感专家都说了,男人天性喜新厌旧,别说等我朱颜老去,指不定你周日去舞会看见个美女,一动心就把我给踹了。”   沈牧梵勾了勾嘴角,“既然害怕我被别的女人勾走了,你还不陪我去舞会,好好看着我?”   “我怕被打击自信。”白之音叹口气。   沈牧梵怔了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捏着她的脸蛋,喟叹,“傻瓜,你一站出去,只有她们受打击的份。”   不等她开口,沈牧梵继续说道,“周日是严征的订婚宴,受邀的嘉宾都是……”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白之音浑身一震,“你说谁的订婚宴?”   “严征。”沈牧梵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   白之音越发激动,“严征?UK集团的严征?”   她异于平常的兴奋让沈牧梵蹙眉,脑子里倏地想起上次在酒吧,她初次见到严征时也是这样,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你好像对他很有兴趣?”   沉浸在其他事中的白之音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怒气,下意识地回答,“是挺有兴趣的。”开玩笑,他是妍熙的目标对象,也是她们的共同计划,她当然有兴趣。   妍熙这次来就是收到他和林因要订婚的消息,可这些日子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她们还以为消息有误,没想到原来是真的,他们真的要订婚了。   她兀自陷入思考,那边的沈牧梵胸口也越发郁结。屈指给了她一个爆栗,他声音冷得吓人,“音音,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罚?白之音捂着被弹疼的脑门一脸迷惑,“我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罚?”   沈牧梵倾身下来,咬住她的唇瓣,愤愤的话语泄在唇齿间,“在我的床上想别的男人,算不算错……”   白之音吃痛,被动地承受他凶暴的吻,直到唇瓣被蹂躏得又红又肿才得到喘息的机会,迷蒙的脑子里想的却是,他这么生气难道是在吃醋……   **   虽然沈牧梵有点吃味她对严征表现出的浓厚兴趣,但依然准备带她出席周日的订婚宴,此外,白之音还从他那坑蒙拐骗到了一张入场券,交给尹妍熙。   “你确定要后天去吗?”白之音想了想,还是担心,“他们会不会认出你。”   “放心吧,我会尽量避着他们,而且……”尹妍熙自嘲地笑道,“他们可能早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忘了也好。”白之音握了握她的手,交待道,“我跟沈牧梵说你是我大学同学,这次去是想见见世面,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他跟严征是好兄弟,肯定有机会独处。”   “谢谢。”尹妍熙回握住她的手,真诚道谢,“音音,谢谢你这么帮我。”   “我们俩还用说这些?”白之音斜睨了她一眼,“再说,咱俩谈不上谁帮谁,你忘了,咱们说过要把两支港草踩在脚下。”   被她一说,尹妍熙也想起当初定计划时的豪言,不由发笑,“对,踩在脚下。”   只是踩过后呢?她们还能潇洒地功成身退吗?捧着咖啡杯,亲密无间的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iPad 修的,累死 第27章   周日,白之音盛装打扮,陪着沈牧梵赴四季酒店出席严征的订婚宴。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首次公开亮相,临行前她还忐忑不安,怕被记者乱拍乱写,可到了酒店才发现会场安保做得严丝密缝,别说记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对如此谨慎的安排,沈牧梵解释说,“林因很内向,严征怕乱七八糟的人吓到她。”   白之音扫了眼宴会厅门口摆放的佳偶照片,里面的女子穿着浅粉色的齐膝洋装,小手搂着严征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一双眸子柔得出水,看着就我见犹怜,难怪严征把她捧在手心里那么多年。只是,这张天使外表下包裹的心是不是也一样纯净呢?   想起妍熙讲过的那些事,白之音不由冷哼了声,虽低不可闻,却被沈牧梵扑捉到,追问她,“怎么了?”不等她回答,他左眉轻挑,语带不悦,“你不会真对严征感兴趣吧?”   “怎么会?”已经为这事吃过亏的白之音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这张照片很一般,咱们拍起来一定比他们好看。”   明知道她是胡诌,沈牧梵还是对这话很中意,“那是,我们音音比她好看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白之音毫不脸红地应道。   他倒是没有笑话她的大言不惭,只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小傻瓜。”   **   不知是不是怕吓着小公主,严征把宴会的规模控制得很小,出席宾客皆是严林两家的亲朋好友。也因为此,她的出现在会场引起了一阵骚动。想来也是,今儿能被带出来的绝不会是不入流的莺莺燕燕,加上沈牧梵之前那番欲遮还现的言论,大伙儿立马联想到他们恐怕真是好事近。   于是,在她陪着沈牧梵去寒暄的过程中,就出现了这样的提问,“严征可算是定了,你呢?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白之音抿唇一笑,佯装害羞地低下头,把棘手问题丢给沈牧梵。   “我倒是想快,可她没点头。”沈牧梵搂着她的腰,故作惆怅地叹气,“我都愁死了。”   对方哈哈一笑,幸灾乐祸地说,“你小子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接着话锋一转,劝起白之音,“白小姐,这家伙行情很好的,你要是不抓紧,一不小心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原来他那么抢手啊?”白之音斜了一眼沈牧梵,故作认真地说,“那我更要好好考虑,我可不想自己老公成天被人惦记。”   沈牧梵递给对方一记白眼,“兄弟,你是来帮忙还是拆台”   二人一唱一和演得默契自然,害对面男人以为自己真帮了倒忙,急着解释,“白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牧梵人很好,而且你放心,他这人对感情很认真,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带到我们面前的女人。”   白之音不敢置信,“真的?”   对方连连点头,“千真万确。”   白之音狐疑地注视着沈牧梵,眼底有疑惑,她知道他绯闻很少,但说他这么多年都没一个女人,她还是有点不信,何况据她所知,他对那个叫唐糖的红颜知己可是爱护得很。   似是看穿她心中的想法,沈牧梵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呢喃,“他没说错,你是第一个。”   好吧,明明说不会奢望他的真爱,可听到这话,白之音还是止不住翘起嘴角,唇边的弧线柔和又飞扬,连眼角都微微弯了起来。心里感叹,女人啊,都喜欢自己是独一无二。   对面的男人见白之音露出笑容,不由跟着松口气。虽然沈牧梵刚才的表现有几分作秀,但他看得出白之音的地位绝非一般,要是真被他一句玩笑搅黄这段因缘,估计那家伙能把他撕了。男人再次叹口气,换了个话题,说起生意上的事。   白之音插不上嘴,借口说想去拿点吃的,趁机溜到阳台给妍熙打电话。本来,他们约好一起来,可下午出门时,妍熙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有事要晚点再来,但现在都快7点了,还没见到人影,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电话嘟了很久都没人接,白之音急忙给连曦打电话,“妍熙出来了吗?”   “她还没到吗?”连曦讶异,“阿朗很早就送她过去了。”   “不是吧。”白之音蹙眉,“她到现在还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该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阿朗跟着她,如果有事他会给我电话。”连曦安抚道,“你别急,我这就打给阿朗。”   白之音也知道有连朗跟着不会出事,可还是催着他,“那你快打电话吧,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挂掉电话,白之音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脑洞乱开,一会儿担心遇到车祸,一会儿又想妍熙会不会临阵放弃,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接着又怀疑难道是被林家父女发现把她关起来?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一回身居然发现背后站了个人,吓得她浑身一震,险些惊叫出声,待看清人面貌时,心中恐慌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短,算半更吧。   昨晚一章没写完,可榜单还差1000多字,完不成会被编辑关小黑屋三周,所以只能先放一部分,完成任务再说。后面的写好了,再更。秋保证,今天会补齐,放心。   上本医冠被关了两次,前后六周,里面黑漆漆的,好可怕啊……   另外,好早前就想谢谢扔雷子的亲,一直忘了,今天一并感谢吧。让你们破费了,O(∩_∩)O谢谢 第28章   白之音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白韦德。   来参加宴会前,她特地让沈牧梵要来今晚的宾客名单,确定白家及跟白家相关的人,比如白筱薇的夫家都不在邀请行列,才放心大胆地过来。而且据她所知,严征包下了整个四季酒店,如果没有邀请函,别说是进入宴会厅,就连大门都甭想,所以白韦德的出现让她很意外。   抑住紧张的情绪,白之音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韦德没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目光仿佛X光线,冷凌透利,像是要把她看穿。   白之音被她看得浑身别扭,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再次打破僵局,“你也是来参加订婚宴吗?”   她想如果白韦德依然不理睬,她就直接走人。自从上次他莫名其妙对她示好后,再看到他,白之音就各种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韦德这次回答得挺快,也解释了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林因是我的师妹。”   经他一说,白之音恍然想起妍熙说过,林因是学美术的,白韦德也是,看来两人跟的是同一个老师。思及此,她悬着的心落下来,晚上应该见不到老头子,至于白韦德,她直觉他不会把看到的告诉白飞扬。   有了这种笃定,白之音慢慢舒口气,想着随便聊两句就走人,却不料白韦德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和他真的在交往?”   白之音怔楞,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牧梵,便轻轻嗯了声,算是承认。   白韦德眸子一暗,“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大哥,我暂时不想让爷爷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大哥试探道。   白韦德抬起头,既没说好又没拒绝,而是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她,“你爱他吗?”   “我爱他。”白之音不假思索地回答,生怕答慢半拍会引起他的误会。   放在腿侧的拳头握紧,白韦德目光冷凝,“那他呢,也爱你吗?”   白之音还没来得及给出答案,一道清冽的男音便骤然响起,“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   沈牧梵步履沉稳地走到她身边,霸道地圈住她的腰,语气里有几分不满,“不是说去拿东西吃吗?怎么跑出来了?”   白之音扬了扬手机,“我看妍熙还没到,出来给她打给电话。”   沈牧梵听她提过尹妍熙,知道是她的好友,听她这么说,随口关心道,“她刚从台湾回来,是不是不认识路?”   “我有叫阿朗去接她。”白之音说。   “那应该没事。”沈牧梵目光略略一偏,像是刚看到白韦德一般,“这位是?”   “我大哥,白韦德。”白之音介绍,“他和林因一起学画。”   “幸会。”沈牧梵吐出简短的两个字,看得出不打算做进一步交谈。   白韦德丝毫不在意被轻视,双眼若利刀的直射向白之音腰上的手,淡嘲:“沈先生跟之音很熟吗?”   沈牧梵端详着白韦德,神情高深莫测。半晌才抬起头,徐徐说道,“我们在交往。”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承认他们的关系,还是对着白家人,白之音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发愁。不过,更让她奇怪的是白韦德的反应,他好像很生气,说出的话咄咄逼人,“你是想玩玩,还是打算娶她?”   剑眉微微挑起,沈牧梵看他的目光又深幽了几分,“看来白先生很关心妹妹。”   白韦德眉头紧紧拢起,浑身辐射着怒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对他无礼的逼问,沈牧梵仿佛不以为意,而是垂眸专注地凝视着白之音,一字一句,“我不会拿感情来玩。”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既是回答白韦德的问题,又是向白之音宣告了他的态度和原则。白之音被被他看得有一瞬间的晃神,心头暖暖甜甜的,还有一丁点罪恶感,他这么认真,而她竟然……   目睹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白韦德只觉脑子里有一把火在烧,他死死绞着裤管,半晌才狠狠瞪了眼沈牧梵,扔出一句,“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威胁的话并未说完,他睨了眼白之音,连再见都没说就猛地转身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白之音柳眉微蹙,心里正为白韦德的表现忧心,头上就传来了沈牧梵低沉的声音,“以后离他远点。”   她喔了声,应好。其实她原来就离他挺远的,不过今天的事后,她应该会离他更远了。   看她答的那么爽快,沈牧梵就知道她大概也看出了白韦德的异样,明晓得她可能也是第一次发现,还是不放心地问,“他有没有对你?”   “没有。”白之音连忙否认,“他以前几乎不跟我说话。”   沈牧梵抿了抿唇。想必白韦德也知道对白之音的感情是有违人伦,所以才会通过躲避来隐忍,而今天,大概是看到他们亲密才会藏不住暴露情绪。   心底一阵烦躁,他揉了揉白之音的头,再次重复,“不管怎样,以后你不要单独见他。”   白之音撇了撇嘴,刚想表态白家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见,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她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立即接起来,“妍熙,你在哪儿?”   “我在自助料理台,你呢?我没看到你。”   “我在外面,马上就过来。"白之音吩咐道,"你站那儿别动。”   看她挂了电话,沈牧梵问道,“你朋友?”   白之音点头,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她到了,咱们出去吧。”   **   白之音老远就看见了站在餐桌边的尹妍熙。今天的她打扮很迷人,一头大波浪卷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金色鱼尾长裙包裹出姣好的身段,深v的领口显出里面深深的事业线,让同为女人的白之音看了都有点春心萌动。   给两人做完介绍,她偷偷瞟了眼旁边的沈牧梵,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他表情淡然平静,一点都不没有男人看见尤物时该有两眼放光。   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趁着尹妍熙转身拿香槟的功夫,沈牧梵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喃,“你比她漂亮。”   明晓得他可能是恭维,可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他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耳尖的尹妍熙听到,她接过侍应生送来的香槟,含笑望着一脸红扑扑的好友,佯装咳嗽了两下,“哎,我说两位,你们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白之音嗔怪地斜了她一眼,“我哪有?”   尹妍熙抬了抬下巴,指向他俩交握的手。   白之音这才发现他们一直十指相扣,想抽回来,却被沈牧梵用力拽住,还递来一记不满地眼神,让她只得乖乖地由他握。   尹妍熙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底笑意更深,看来,这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之音。   沈牧梵很会找话题,加上他曾在台湾待过一段时间,围绕台湾小吃三人就讲得火热。   正聊着,尹妍熙忽然住了嘴,怔怔地注视着他们身后。   白之音随即反应过来,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到了朝他们信步而来的严征和林因。她没来由一阵紧张,握住沈牧梵的手收了收。而后者像是没察觉到一般,面上依然带着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严征刚才就看到了沈牧梵,但一直忙着跟其他人打招呼,这会儿得空过来,便主动向白之音赔罪,“白小姐,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东西还合口味吧?”   白之音礼貌一笑,“挺好的,蛋糕特别好吃。”   “白小姐真是好品味,晚上的蛋糕是小因亲手烤的。”严征稍稍侧身,让林因出现在大伙儿面前,“对了,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林因,我的未婚妻。”   他顿了顿,指着白之音说,“这位是白之音,牧梵的女友。”接着视线一偏,看到尹妍熙时,卡住了,“这位是……”   “这是我大学同学,尹妍熙。”白之音接过话,“她昨天刚从台湾过来,晚上没地方去,我就让牧梵带她一起参加舞会,你们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严征大方地伸出手,“尹小姐是吧,谢谢你赏脸。”   尹妍熙聘婷一笑,落落大方地握住他修长的手掌,“严总,很高兴见到你的真人。”   严征微楞,笑道,“这话很有意思,你见过我假人?”   “报纸、杂志上有很多你的报道。”尹妍熙收回手,侧头看向林因,“我也经常看到林小姐做公益的报道。”   林因从严征背后抬起头,浅浅一笑,“都是媒体谬赞,跟真正的慈善家比起来,我做的不算什么。”   “傻瓜,你已经做很多了。”严征拍了拍她的手臂,突然说道,“你要是喜欢做慈善,等订婚后,就以咱们的名义成立一个公益基金,这样你就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真的?”林因两眼放光,小脸因兴奋红扑扑的,“你愿意帮我做慈善?”顿了顿,她又埋下头,紧张地问,“这个是不赚钱的,运作不好还会亏损,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意?”   “当然不会。”严征抬起她的下巴,怕是吓到她一般,声音轻柔得很,“你未婚夫我这点钱还是有的。”   “可是,我怕……”   严征打断她的犹豫,“你要是担心运作不好,我会帮你找个人来管理,你只管提要求和项目,具体的他会弄。”   林因怀疑地看着他,“有这样的人吗?”   这次不等严征回答,白之音率先抢过了话头,“当然有,我和妍熙就是学这个的。”   “你学公共管理的?”沈牧梵问。   白之音点头,把尹妍熙往前拉了一步,“我们俩是Dartmouth公共管理和工商管理的双硕士。”   怕分量不够,白之音再加上几条,“我们都有基金项目经理执照,曾经在运通做过基金管理。”   沈牧梵看她如此积极,不由失笑,“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毛遂自荐?”   白之音难为情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想换份工作。”   沈牧梵压着眉心,无奈地笑道,“白小姐,你这话好打脸,你男友那么大个公司,难道还不放下你?”   “我不要去沈氏。”白之音瘪嘴,“我才不要让你当我老板。”   严征捶了沈牧梵一拳,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亏待员工。”   一句话确定了白之音已被聘任。白之音刚想趁热打铁说让妍熙一起去,就看沈牧梵一脸为难,“你去了,谁来照顾我?”   “你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白之音不屑地说。   “我习惯吃你烧的菜。”沈牧梵答。   看出沈牧梵不想放人,严征既高兴又怅然若失,高兴他终于放下唐糖尝试一段新感情,失落的是自己要订婚了却没半点开心,反而空落落地难受,他甚至不知道坚持向林因有没有错。   暗叹口气,视线一偏严征看向蕴着笑的尹妍熙,为好友想到了注意,“不知道尹小姐愿不愿意也一起过来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很差,跟某人吵架了,虽然他最后主动道歉,还是觉得很委屈   看到有亲建议我不要再兼职写文了,其实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能自己真的没把握好吧。   不过大家放心,这本一定会填满。   说老实话,最近真的有想过这本结束就不写了,只是舍不得我想好的故事,他们就像我孕育的孩子,每一个都已成型,无法忍痛割舍。   哎,我会慢慢思考好好调节 第29章   白之音当然不是真想帮严征打理基金,之所以毛遂自荐是想让他看在沈牧梵份上聘用自己,到时候她就能带着妍熙一块去,这样才能让妍熙有更多机会跟他接触。   这下更好,他主动提出让尹妍熙来帮忙,正中她下怀。于是没等妍熙开口,她已抢着回答,“愿意,她昨天还在说想找份工作呢。”   严征权当她是想帮好友,加上沈牧梵不想放人,他也并不打算让白之音来做。听到尹妍熙愿意来,他便客气地说,“希望尹小姐不要嫌弃项目太小。”   “怎么会?”尹妍熙嫣然一笑,“能被严总赏识是我的荣幸。”   “尹小姐客气了。”严征递上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谈下具体的事项。”   尹妍熙接过来仔细瞅了瞅,接着掏出眉笔在名片背后写上一串数字,再递还给严征。   “这是?”严征眉头轻轻挑起。   “我的电话号码。”尹妍熙笑着解释,“严总是大忙人,还是我来配合你的时间更合适。”   严征望着那串秀丽的字,眼底有兴味,“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忙得没时间联系你呢?”   “你不会的。”尹妍熙扫了眼林因,徐徐说道,“林小姐的事,你怎么会忘记?”   严征哈哈一笑,搂着林因讨好道,“这话不假,只要是小因的事我的确全放在心上。”   林因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娇嗔,“油嘴滑舌。”   成功拍了马屁的尹妍熙含笑望着一脸小女儿样的林因,握着手包的指因为太过用力泛出青白色,而这一幕巨大的反差全数落在了沈牧梵的眼里。   宴会结束,回家的路上,沈牧梵状似不经意地问白之音,“我看妍熙的广东话讲得很好,一点都不像台湾人?”   “她本来就不是台湾人。”白之音如是说,“只是在台湾长大而已,她妈妈是香港的,她7岁前一直在香港生活。”   “原来如此。”沈牧梵侧头睨了她一眼,随口问道,“那她这次回来是想定居?”   白之音默了一瞬,“应该是吧。”   沈牧梵把她的迟疑看在眼里,继续试探,“对了,她住在哪儿,这边还有亲人吗?”   亲人?白之音皱起眉,想起妍熙的身世,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嘲讽,那样的亲人,不要也罢。嘲笑过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警觉地盯着沈牧梵,“你干嘛老问她?”   “怎么,吃醋了?”沈牧梵不答反问,牵着她的手放到唇边,“放心,我对她没兴趣。”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两人背后的小心思。尹妍熙的突然出现,白之音对慈善基金项目的异常热情,以及她们偷偷交换的眼神……处处藏着秘密。   如果他没猜错,尹妍熙的目的是接近严征,虽然不清楚她是想调金龟婿,还是别有所图,但他相信无论是哪一种,严征都会处理好。而且想到前些天和严征的屈膝长谈,他甚至有点期盼尹妍熙的出现能给严征和林因带去冲击,能促进两人感情升温固然好,即使不能,至少让严征看清楚自己的心。   听到他低不可闻地叹息,白之音疑惑地偏过头,“好好的叹什么气?”   “没什么。”沈牧梵巧妙地转开话题,“对了,你真打算帮严征打理基金?”   白之音柳眉一扬,“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去。   “这么乖?”沈牧梵又亲了亲她的手,“你不是说想换个工作?”   手指的湿湿柔柔的触感传到心中,好像被羽毛扫过,痒嗖嗖的。她被亲的浑身泛酥,又抽不回来,索性赌气似的把手捂住他的口鼻,不让他再捣乱。   被捂住的沈牧梵的确没法再亲她,却一张口咬住她的手背,疼得她呀地叫出声,“你干嘛又咬我?”   “你送到我嘴边不就是让我咬?”沈牧梵答得理直气壮。   对他的强词夺理,白之音只能干瞪眼,把头扭向一边打算不理他,可没过几分钟就主动投降,为什么?   因为某人耍流氓,看她不理他,直接把车停在路中间,勾过她的脖子就是一顿强-吻,搅得她舌头都麻了,胸口也因为缺氧濒临爆炸,害她不得不举白旗。   一得到自由,白之音摸着被啃疼的唇,气喘吁吁地指控,“这次我总没送过来吧?你还不是咬我。”   “你太诱人了。”沈牧梵用手指摸了摸她的红红的唇,黑眸里渐渐燃起火,“音音,你这样让我好想吃了你。”   他眼底的光亮太熟悉,那是每次他把她压在下面为所欲为时才有的神色。白之音咽了口口水,正色道,“开车啦,再不动,后面都要堵车了。”   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街道,沈牧梵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通常这个点,这条路上都没人。”   白之音蹙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没人也不能停在路上啊,被警察拍到要开罚单的。”   打量着她僵硬的表情,沈牧梵抿着笑慢慢倾过身,戏谑地问,“音音,你好像很紧张?”   他叫她名字时,语调柔软,那两个字从他舌尖流泻,仿佛带着绵缠的味道,让她身子也跟着软下来。一抬眼才发现他已逼近自己,吓得连忙用手挡住他的肩膀,语带惊恐,“你想干嘛?”   “你说呢?”沈牧梵握住她抵挡的手,往前一带,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并邪恶地含=住了她的耳垂,慢条斯理的舔=着。   “沈、牧梵。”白之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怀里传来,“别闹、痒、死了,你到底要干嘛?”   贝齿轻咬她的耳垂,他黯=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我想干……”   听清最后一个字时,白之音身子一震,不敢置信他会说如此粗=鄙的话,接着立马想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不会想就地解决吧?   似是看穿她的疑虑,沈牧梵亲着她脖子,邪魅一笑,“放心,我的车够大,不用去后排。”   什么呀,这话才让她不放心呢。压住他伸=进衣服里的手,白之音挣扎道,“沈牧梵,这里不行,会被人看到的。”   “玻璃有贴膜,外面看不到。”沈牧梵捏了捏那对小白兔。   看讲理不通,白之音灵机一动,主动勾上他的脖子求情,“牧梵,在这儿我害怕,我们回家好不好?”   沈牧梵停下动作,怔怔地注视着她,“你叫我什么?”   白之音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他喜欢这个称呼,于是再接再厉,柔声说道,“牧梵,我们回去吧,晚上我都没吃饱,我想回家烧面吃?”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叫得高兴,沈牧梵居然真的放开了她,还细心地替她拉好被推高的衣服,然后揉着她的头说,“晚上吃面不好消化,我带你去喝粥。”   白之音犹如得了大赦令,难掩兴奋,“好啊。我们去喝汕头粥吧。”   沈牧梵应好,重新发动车子,并在她叽叽呱呱说吃完要去铜龙湾买老婆饼时,悄悄扯了扯绷紧的裤子。   刚才,她娇艳欲滴的模样,真让他起了冲动,尤其是听到她娇滴滴地唤他的名字,他全身细胞都亢奋起来,下面又胀又痛,恨不得立即压住她,狠狠地要上一番。可她一句“饿了”瞬时抑住他的渴望,让他打消车上要她的想法,担心晚宴时只顾着跟妍熙说话的她真饿坏了肚子。   沈牧梵握着方向盘暗吁口气,这些日子下来,他对她是越来越上心,可她仿佛还是老样子。哪怕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哪怕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勾上他,但他知道那绝不是因为爱,甚至连喜欢都不是。而且……侧眸望着一脸笑意的女人,沈牧梵渐渐拢起眉头,他的音音什么时候才愿意说出“秘密”呢?   **   白之音最后以沈牧梵不乐意为由,推拒了严征的邀约,好在严征是真正想找个人帮林因打理,尽管她没能去,但还是决定聘请尹妍熙。   听完他开出的聘用条件,白之音忍不住咋舌,“他还真下血本,这还没上班呢,就把车子和房子都给你配了。”   尹妍熙盯着桌上的车钥匙,想起跟严征通话的情形。前天晚上,她接到严征的电话,当她一开口就叫出“严总”时,电话那头明显怔了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严征问,“我记得你把名片还给我了。”   尹妍熙浅浅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我背过圆周率。”   “是吗?”严征似乎来了兴趣,“你能背到小数点后面几位?”   “34195”   “我比你多一点。”严征报出一个数字,“37897.”   “原来我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尹妍熙自嘲。   严征笑着摇头,“我随口说说你也信?”   “你不是也信了我说的吗?”尹妍熙反问。   严征微楞,随即笑出声,“尹小姐不但记性好,反应也快,看来我是请对人了。”   接着不等她开口,他便直奔主题,“不知道尹小姐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做好了一份策划书,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严征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策划?”   尹妍熙莞尔一笑,“我不打没把握的仗,没拿到聘任书之前当然得多下点苦功。”   严征笑着颔首,再次喟叹,“看来我还真没选错人。”然后,两天不到,他第三次重复了这句话,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年薪百万的聘任书和两把钥匙。   “这辆车是我给尹小姐的见面礼,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至于房子,”严征顿了顿,给出许诺,“一年后,如果项目运作正常,那它就是你的年终奖。”   望着秘书送来的两把钥匙,尹妍熙别有深意地问电话那头的严征,“如果我要的不是这些呢?”   严征哦了声,“那你想要什么?”   尹妍熙淡淡一笑,岔开话题,“我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吧,等我从欧洲回来,有的细节还需要跟你面谈。”严征答完,还惦记着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说要想什么呢?”   对他执着的追问,尹妍熙只是呵呵地笑了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要的,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这么久才更新。   最近事情很多,某人出去很久终于回来了,想多享受下二人世界,所以基本晚上不码字。白天工作忙得一比,快累成傻逼,无暇分身,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节奏了。   大家看着,我会继续努力的,至于坑,放下,绝对不会坑。   ps:真的谢谢所有亲们的善解人意,你们的支持和理解让秋很感动啊,话说这么久都不被催更还被叮嘱要以自己生活为主,好好休息云云,真的是大大感动。   另外以后真的全文存稿才行   爱你们 第30章   沈牧梵有晨跑的习惯,但从白之音搬进来后,他每日的晨跑便改成了床上“运动”,还振振有词,“根据研究,一次激烈的x爱相当于慢跑一万米。”   白之音无力地翻个白眼,“你也知道激烈啊。”就这么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的腰都快被折腾断了。最让她郁结的是,同样是一万米,他跑完是神清气爽,洗完澡还能去公司上班,而她顶多算快走,为啥完事后还只能瘫在床上喘粗气,动个手指头都费尽?   不公平,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周三的早晨,沈牧梵冲完澡出来,看她居然不复往常昏然入睡,而是哀怨地盯着自己,不由好奇,“怎么不睡?不是说很累吗?”   白之音瞪了他一眼,扯过枕头垫在腰下,“是很累,但腰很疼。”   似乎是想到什么,沈牧梵莞尔一笑。扣着衬衫的纽子缓步走过来,坐到床边,大手揉向她的腰,“谁叫你刚才扭那么厉害?”   一听这话,白之音脸蓦地沉下来,气呼呼地推开他,“谁扭了?”明明是他钳着别人的腰,前后左右地撞,这会儿还倒打一耙。   看她生气,沈牧梵也不惧,只是笑嘻嘻地捉住她的手,问道:“要不要去看跌打?”   “不要。”白之音撅起嘴。万一医生问她怎么扭到的,她难不成告诉人家是房*事过度,腰肌劳损?   “要不我帮你揉揉?”沈牧梵又问。   白之音斜他一眼,一字一顿,“更、不、要。”以他色-狼本性,指不定揉着揉着就又揉出事儿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沈牧梵含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那你再睡一会儿,晚点我让司机送你去做SPA。”   看白之音点头,沈牧梵替她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今天就不用做晚饭,做完SPA我来接你,我们出去吃。”   白之音嗯了声,闭上眼睛想再酝酿一觉,可不知怎地,察觉到他起身要走时,她倏地一慌,想也没想就扯住了他的袖子。   沈牧梵怔了一瞬,随即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又坐了下来,柔声哄道,“好了睡吧,我不走。”   听到他的话,白之音恍然大悟,刚才自己的举动居然是想留住他,不由臊得慌。她红着脸把头扭向一侧,闭着眼装睡,本以为会很难入睡,可鼻腔萦绕的淡淡香味,指尖温暖的触感,以及后背轻柔的拍抚,熟悉又安定,让她很快放松下来,渐渐进入梦乡。   听到清浅均匀的呼吸响起,沈牧梵小心翼翼地放开她的手,俯下头在她鬓角落下一个轻吻。   想起她刚刚害臊的样子,沈牧梵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定不知道她睡着后有多粘人,哪怕他只是轻轻翻个身,她都会皱着眉不满地嘟囔,然后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搂住他。不过,这次是在清醒时表现出舍不得他,算得上是一个进步。   **   沈牧梵走时特意拉上了遮光布,昏暗的环境让白之音越睡越沉,直到电话铃乍然作响,才把她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勾过手机,看见屏幕上是一个座机号码,还以为是沈牧梵,接起来就嘟囔,“我困死……”   然而没等她说完,彼端就传来一记带着哭音的呼喊,“姐姐,姐姐……”   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小天。瞌睡虫顷刻鸟兽驱散,她猛地弹起来,“小天,是你吗,小天?”   那边的白天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顾着哭,“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天会乖的,姐姐不要不要我。”   听到弟弟一声声的哭诉,白之音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住,连呼吸都疼。深吸口气,她声音难掩哽咽,“姐姐怎么会不要你?你忘了我们勾过手指,说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白天抽噎道,“他们都说你扔下我跑了。”   “他们瞎说。”白之音柔声哄道,“姐姐是去国外出差了。”   “真的吗?”白天心存怀疑。   “当然是真的。”白之音肯定地说,“过两天姐姐就回来了,然后就来接小天,你要乖乖的等我,知道吗?”   确定他情绪稳定下来,白之音才慢慢试探,“小天,你现在旁边还有别人吗?”   白天瞅了瞅床前的男人,点点头,“有。”   白之音心里一咯噔,这个电话果然是“有心人”打给她的,只是这人会是谁?老头子?不像,以他的性格早在小天叫出姐姐时就把手机抢过去,然后向她放狠话,提要求了,绝不可能仁慈地让他们聊上半天。可不是老头子,又会是谁?   白之音决定不乱猜,直接告诉白天,“小天,你把手机给旁边的人,姐姐想跟他说话。”   白天握着手机,怯怯地看着床边的男人,“姐姐想跟你讲话。”   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白之音猜应该是那人接过了手机,果不其然,下一刻,话筒里便响起了一道男声,“喂。”   听着熟悉的声音,白之音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问,“大哥?”怎么会是白韦德?   仿佛看透她的疑惑,白韦德淡淡地说,“我说过会帮你找到他。”   经他提醒,白之音也想起在小天被带走那天,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她以为他只是安慰自己,而且这些年他沉迷艺术,一向是不理世事的状态,她也不信他能找到自己和连曦都找不到的人。看来,是她小觑了他。   不过,既然被他找到了小天,那她的机会也来。她咬了咬唇,问道:“大哥,小天他好吗?”   白韦德扫了眼缩在床角的白天,如实陈述:“受了些惊吓,护士说他躲在屋子里不肯跟人说话。”   白之音心尖一抽,更加难过,“他是不是瘦了?”   听出她浓重的鼻音,白韦德胸口就像被人捶了一拳,闷闷地疼,慌忙安慰道,“他挺好的。”   如此含糊的回答,更让白之音浮现联翩,哭着央求“大哥,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她一哭白韦德顿时慌了,“小音,你先别哭……”听她抽噎得话都说不出,白韦德只好答应,“好。”   白之音喜出望外,可来不及高兴,就听见他话锋一转,“我让你见他没问题,但是……”他顿了顿,为难地说,“我没法带他出来。”   怕她以为自己偏她,白韦德急忙解释,“他是爷爷送进来的,疗养院这边如果没有爷爷的准许,是不会放人的。”   “我知道。”白之音保证,“你放心,我就想看看他,不会乱来,我偷偷来,别人不会知道的,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当年她意气用事想留在美国,天真的以为就算小天被送进疗养院,作为姐姐她也能将他带出来。但后来才明白,由于小天智力上有障碍,他的个人意愿根本不会被采纳,别说带走他,就是普通的探望也必须通过法定监护人同意。这也是时至今日,她不敢跟白飞扬闹翻的原因,她可以走,但没了她庇佑的小天该怎么办?   “没什么为难。”白韦德叹口气,认真地说,“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敢做。”   白之音何尝不清楚白韦德对她有异样的情愫,可又不得不利用他的异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在哪儿吗?”她试探地问。   “还是我来接你吧。”白韦德说。   “不用。”白之音急切地表示,“我想快点见到他,我来找你们。”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在沈牧梵家里。   白韦德思忖片刻,沉吟道,“那好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白之音连连答谢,翻身爬起来,冲到卫生间随便抹了把脸,再随手抓了件连衣裙套上,便急匆匆地出门。出公寓时,正好收到白韦德的短信,她只顾着低头看手机,连旁边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都没注意。   **   沈氏大楼内,正在跟财务总监商量事情的沈牧梵侧头睨了眼桌上突然震动的手机。   他扫了眼上面的号码,见是司机的,便朝财务老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接起电话,“小孟?”   “对不起,沈总,打扰你了。”小孟一上来就是道歉。   “出了什么事?”沈牧梵单刀直入。小孟跟在他身边多年,不是紧要的事,绝对不会贸然打电话给自己。   小孟吸口气,如实汇报,“白小姐,她出门了。”   沈牧梵挑眉,语带疑惑,“出门?去哪儿?”   小孟抿了抿唇,“我不知道。”看老板依旧沉默,他只好忐忑地说明情况,“我照您的吩咐,在楼下等她。半个小时前,她突然急匆匆的下来,然后上了辆出租车。”   沈牧梵终于开了金口,却直中要害,“半个小时前?”   小孟知道老板是怪他事情过了那么久才打电话,可他也有苦衷,“刚开始我以为她是要上我的车,所以下来给她开车门,等后来发现不对劲,我赶紧开车追上去,但……”他顿了顿,硬着头皮说,“跟到西贡这边就跟丢了。”   “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姐。”理由还算过得去,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及时报告就是大错。   沈牧梵并未多加责备,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捐两个月的工资去福利院。”   小孟爽快地应了句“是”,对被扣罚两个月的薪水丝毫没半句怨言。要知道沈总一向赏罚分明,今天的处罚已经算得上仁慈了。不过,他还有事要问,“那我要不要继续找白小姐?”   电话那边默了片刻,才传来沈牧梵云淡风轻地回复,“不用了,她会自己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早上一来就被领导拉去下面调研了,回来饭都没吃赶紧更上来。   晚了点,大家看着,我去吃饭,回来继续干活 第31章   白天被关在南丫岛上面的一个私人疗养院,说是疗养院也不尽其然,因为那里接收的大多是精神有问题的患者。不过,看到白天住的是单人病房,白之音放心下来,觉得白飞扬还算有点人情,没让小天跟那些精神病患者住在一起。可即使这样,看见缩在床角,抱住膝盖的弟弟,她的眼泪还是哗地喷涌而出。   “天天,是姐姐。”她跪在床上,捧起弟弟的脑袋,声音颤抖,“姐姐来看你了。”   跟她打完电话,白天一直在哭,哭得太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会儿被抬起头,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只是眨巴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白之音见状却往坏处想,以为他受到刺激连自己都不认识,急得掐住他的胳膊直晃,“小天,是我呀,姐姐,你不认识姐姐了吗?”   被她这么一喊一晃,白天终于回过神,猛力往前一扑,死死抱住她,哇地哭出声,“姐姐,姐姐……”   确定他还认识自己,白之音松口气,手抚上他的后脑勺,安抚道,“傻瓜,哭什么,姐姐不是来看你了吗”   看着哭成一团的两人,白韦德很识趣地带上门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姐弟。院长看他出来,忙迎上来,“白先生,你要走了?”   他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付院长,这是白天的护理费,以后就让他单独住这里吧。另外,如果他的监护人过来,你们知道怎么做吧?”   院长接过支票,心领神会,“如果他们过来,我会把他们领去以前的病房,再让他们在公共探望室见面。”   白韦德睨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吩咐,“白天以前跟自闭症住在一起的事,我不希望里面的那位小姐知道。还有,今天的她来过,我更不想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白天的监护人。”   院长点头,很上道地说,“您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说。”   白韦德满意地颔首,“付院长,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白先生不用跟我们客气,你跟林小姐是好朋友,林小姐每年都给我们疗养院捐款。”院长看了看时间,估计里面的两人一时三会儿聊不完,便贴心提议,“白先生要不去我办公室坐一下。”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站一会儿。”哪怕不能上去替她擦点眼泪,他也想离她更近一些。   **   白天的智力停留在7岁,在白之音的一番安哄下,他渐渐止住哭泣,抽噎着从她肩窝里抬起头,“姐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怎么会?”白之音用手背替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小天是姐姐最爱的人,我不会不要你的。”   白天信了她的说辞,又问,“那你是来接我的吗?”   擦拭的动作一滞,白之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合上的门,然后回过头,捋了捋弟弟的头发,岔开话题,“你在这里乖吗?护士姐姐说你都不好好吃饭。”   毕竟是个孩子,白天不知不觉就被她引到别的话题上去,两姐弟聊了很久,白之音陪着他画了画,做了模型,还一起吃了晚饭,直到夜幕降临,白韦德不得不敲门示意她探视时间已过,“我们该走了。”   白之音应了声好,“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高兴了大半天的白天听到她要走,放下模型,死拽着她不撒手,“姐姐,你要走吗,带我一起,我要跟你回家。”   他眼底的恐惧仿佛一把利刃直插白之音的心脏,她深吸口气,温柔抚摸他的头,“小天乖,姐姐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白天毅然否决,“我要跟你回家,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白之音咬住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最后只能继续哄他,“天天听话,过几天,等姐姐忙完了,一定会……”   “不会,你骗我。”白天愤怒地把床上的画笔、模型一股脑扔在地上,反复指控,“你骗我,你是骗子……”   白之音看她情绪失控得拿拳头砸自己的头,慌忙想去阻止,怎知他虽然心智只有7岁,身体却是个20岁的大小伙,加上他现在正在暴怒状态,她的体力哪里抵得过他,一上去就被他挥了一拳,接着没等她抓住他的手,就被他一个猛力推开,身子往后一摔,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床边的椅子上,她听到嘭地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盏不算明亮的旧白炽灯,接着一侧头便看见了左上方挂着的盐水袋。她环视了下四周的环境,判断出来自己应该在医院,只是她怎么会进了医院?   轻轻动了动身子,她刚想翻个身,就听到耳畔响起一记遥远又模糊的男音,“你醒了?”   白之音慢慢地转眸,就看见了一张焦急紧张的脸,是白韦德。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惊喜,还有藏不住的感情,让她没胆量再看下去,只好微微转开视线,艰难地启动喉咙,“我怎么了?”   白韦德把她的躲闪看在眼里,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不过还是尽实回答,“你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经他提醒,白之音也记起来,失去意识前,她的确是撞了一下,是小天……小天?她猛地睁大眼睛,担忧地问,“小天怎么样了?”她记得他在发脾气,跟以前一样,拿东西砸自己的脑袋,她被送到医院,那他呢?有没有被吓到?是不是也受伤了?   似是明白她的担心,白韦德忙安抚道,“他没事,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他后来就睡着了。”   “镇静剂?他们怎么能给他用那个东西?”白之音皱着眉,“不行,她要去看他。”   她说着就挣扎要起来,可还没撑起身子,就一阵天旋地转,人又跌了回去,胸口一阵反胃,哇地一下,全吐在了来扶她的白韦德身上。   被吐了一身,白韦德却并不嫌脏,而是神色焦急地大声叫医生,并扶着她躺好。医生来得很快,一番检查后确定并无大碍,只嘱咐他,“病人撞到后脑勺,可能有脑震荡,最好不要乱动。”   “什么叫可能?”白韦德不满地皱起眉,“你们不能确诊吗?”   医生耸肩,“我们这里是社区医院,只能做x光片,她这个情况估计要做脑扫描才行。”   看白韦德眉头满脸忧色,医生忙说了几句宽心的话,“我刚刚检查过,病人意识很清醒,各方面反应也挺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你们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观察下情况,等明早她能移动了,再坐船回香港去做一个详尽检查。”   白韦德睨了眼脸色发白的白之音,再算算现在已经赶不上最后一班船,便只能拜托医生,“那晚上就麻烦你多照看点。”   “那是当然。”医生扫了眼他衣襟上的一片秽物,斟酌着问,“你要不要去洗一下?我让护士给你拿件病人服。”   白韦德看了看弄脏的前襟,视线又转到病床上,仿佛担心自己一走开她就会出状况。   医生只看他对白之音特别紧张,满脸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浓情,想当然就把他们定位为男女朋友,看他左右为难,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便热心劝道,“放心,你女朋友睡着了,不会这么快醒来,而且这边有护士看着。”   女朋友?白韦德浑身一僵,近乎魔怔地盯着医生,那眼神像是要把医生看穿一般,弄得医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心里瘆的慌。   仿佛过了一古,白韦德才苦涩地摇了摇头,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走了出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医生才若有所悟地叹息,“哎,也是个可怜人。”   **   如医生所言,白之音睡得很沉,但由于受了伤,她的呼吸听起来并不顺畅,脸色也白得像张纸。白韦德换好衣服就一直守在她边上,护士怕他晚上熬不住,专程给他取来一张简易床,劝他睡一觉,他却不肯躺上去,只是端了张椅子静静地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望着病床上的女人,好似他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凝视她,第一次是十年前,她躲在楼梯下的储物间哭得睡着了,刚好他进去找一张旧胶片,就这样看见了满脸泪痕,眼睛红肿的她。   对于她和白天的到来,他也心存抵触,却不像筱薇一样视他们为仇人,因为他早已明白,以父亲的风流成性,这样便宜的弟弟妹妹不知道在外面留了多少个,白之音的母亲不过是比别的女人多了些手腕和讨男人心思的功夫,才让父亲愿意在母亲死后就迫不及待地接他们进白家不过……以他对爷爷的理解,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他们姐弟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白家人。   所以,他对他们的态度就是忽视,冷眼看着他们被弟弟妹妹欺负,看着她们忍辱受屈,等待着他们和其他妄图进入白家的那些人一样,因为熬不下去,乖乖滚蛋,可是……渐渐地,他发现她低估了他们,特别是低估了这个年纪小小的丫头,她似乎比一般人更能忍,无论白筱薇如何挑衅欺负,她都能咬牙忍下来。   曾经,他以为她不会哭,可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只是不会在他们的面前哭。望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泪珠,白韦德心里有根弦被轻轻拨动,那滴眼泪就像一颗种子,浸入了他的心中,等他发现时,已像毒藤,爬满了他整个心房,噬心蚀骨。   小音,为什么我们要是兄妹?白韦德喃喃自语,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到她苍白的脸边,颤抖着、挣扎着,纠结着……慢慢地放下,就在要触到她脸庞时,静寂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他一怔,惶惶地收回手,发现声音是从她的背包里发出来的,打量了下仍在熟睡的她,思忖了会儿,便自作主张地打开她的包,从里面取出电话,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剑眉渐渐拧起……   作者有话要说:白哥哥好可怜,怎么办。这章写得超顺,写完报告9点多了,才动笔,结果基本一次过,后面修时几乎没改动   。咋办,爱上白哥哥了……可是,是禁啊 第32章   手机屏幕上“沈牧梵”三个字犹如一束强光让白韦德倍感刺目,可潜意识里他又有点开心,仅仅因为白之音并没有把沈牧梵的名字存为昵称或者更亲密的称呼。此时的他,可悲得只能透过蛛丝马迹去寻找一点点慰藉,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哪怕她什么都不存,哪怕沈牧梵不存在,她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自己。   自嘲地扯出一抹笑,白韦德摁下红色的结束键,接着不给电话再次响起的机会,直接关机。   是的,他没法光明正大地守在她的身边,那就贪恋这短暂的独处时光吧。就算她闭着眼睛什么话都不说,至少他能陪着她,不用担心她会看穿自己的禁忌之情,不用难过她根本看不见自己,哪怕只有这么一晚,也足够深藏在心里,慢慢品尝。   **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关机提醒,沈牧梵左眉微微挑起。以他对白之音的了解,她不是一个做事没有交代的人。早上出门前他们说好要一起吃晚饭,就算她无法应约,也会提前告诉他,现在她一声不吭急匆匆离开,应该是有突发事件需要处理。所以,他才吩咐小孟不需要再找她,相信她办完事自然会回来,可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没回家,也没捎来半点消息,还刻意关掉手机,难不成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是她所处的环境不方便接电话?   视线聚焦墙上的挂钟,沈牧梵默了片刻,在手机上摁下私人特助的号码。电话只嘟了三声便被接起来,李可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沈总?”   “抱歉,这么晚吵醒你。”沈牧梵客气地说。   李可一边说着没事,一边赶紧从被窝里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您有什么事吗?”老板大半夜来电话肯定是有急事,而且沈氏高层都知道,沈牧梵属于很好伺候的主,一般不会占用员工休息时间,不像一些上位者拿员工当狗使唤。   “盯着白家的人今天可有回报?”沈牧梵思来想去,觉得能让白之音觉得不方便接电话的处境应该和白家有关。   李可一听到白家便清楚这通电话事关白之音,他是沈牧梵的私人特助,对两人的关系自然比别人多一些,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跟平常差不多,并没有特殊。”   沈牧梵挑眉,“白小姐有没有回去过?”   “没有。”李可肯定地说。   “白家的人跟她见过面吗?”沈牧梵再问。   李可摇头,“白飞扬还在北京。”   “那其他人呢”沈牧梵追问。   这问题可把李可难住了,老板吩咐他留意白家,他便派人24小时守在白家和百叶,也叫人密切关注白飞扬的一举一动,可白家的其他人并不在盯梢范围,于是只能毫无底气地说,“应该没有吧。”   “应该?”沈牧梵扬声,不怒自威。   听出他话里的不满,李可立刻认错,“对不起沈总,是我疏忽了。”   沈牧梵并没有多加责怪,只是冷声吩咐,“你记一下这个号码,然后查查它的位置。”   李可应好,慌忙从床头柜拿来纸笔,记下沈牧梵报过来的号码,然后保证,“我马上就查。”   结束通话,顾不上擦额头上的虚汗,他赶紧联系安保公司查白之音的位置,很快就查到她关机前的讯号出现在南丫岛社区医院。为了避免之前被问倒的窘状再次发生,李可并没有立即给沈牧梵打电话,而是打去医院,问清了所有事,才向他汇报,“沈总,白小姐现在在南丫岛的社区医院。”   “医院?”沈牧梵惊诧,“她怎么会在医院?”   李可暗呼口气,庆幸自己这次作对了功课,“我打电话过去问了,他们说白小姐撞伤了后脑勺,现在留院观察,据院方说是……”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词,“是一位男士送白小姐去的,现在正在陪护。”   其实,刚才值班人员告诉他的是“她男朋友送她来的。”不过,他没这么傻缺,敢把这话原封不动学给老板听。   听到她撞伤头,沈牧梵心突地一跳,“撞伤,严不严重?”   李可摇头,把打探道的消息悉数禀报,“没有外伤,情况也算稳定,不过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具体的要等天亮后送到香港来才知道。”   “脑震荡?”听见这个词,沈牧梵整颗心霍地提起来,几乎不用思考就做出决定,“李可,给我安排船,我要去南丫岛。”   “现在?”李可为难地说,“可是最后一班船已经停了。”   “我相信你有办法让我上岛。”沈牧梵不容置喙地说。   这话说好听点是信任,可换成直白的话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我把送上岛。李可吸口气,咬牙道,“沈总,给我点时间,我安排好后再通知你。”   “尽快。”扔下两个字,沈牧梵切断电话。   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沈牧梵望着外面闪烁的霓虹,心神不定。一种久违的恐慌在胸臆蔓延,他记得有生以来首度出现这种感觉是母亲被推进抢救室的那刻,那种透心凉的寒冷让他只能缩在墙角,咬牙不让自己垮下去。   曾几何时,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经历这种恐惧,就连等唐糖从手术室出来的那天他都不曾有过,可当听到白之音被撞伤头,伤况不明时,他只觉吼间莫名干涩,细细长长的惶恐宛如一条枝蔓,从心脏深处延展出来。   是的,他害怕了,怕她出事,怕失去她。   从酒吧相遇的那晚起,他就知道自己早已把她放在了心底,但直到这一刻,他才领悟,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遗憾的是,如今他已非她不可,而她还游离在外,对他更多是目的,是手段,至于感情,或许也有,但习惯大于喜欢。   嘴角轻轻牵动,沈牧梵漾起一抹苦笑,他把她留在身边是想日久生情,现在看来,他应该做的是尽快让她明白,他想要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   尽管开往南丫岛的船已停运,但李可还是想办法让航运公司破例加开了一个班次。   沈牧梵一路飞车到码头,速度快得令等在那里的李可都咂舌,在心里把白之音的地位又重新做了定义,从老板的女伴直接上升到沈夫人的最大人选。   由于是加开的班次,加上夜航的关系,船开得并不快,李可怕沈牧梵着急,忙不迭解释,“航道是临时调度的,速度不敢太快,以免撞上别的船。”   沈牧梵点头,站在甲板上注视着深沉的大海。夜晚的海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令人产生被吞噬的恐惧。可那样黑洞一般的深邃却让他平静下来,因为白之音受伤而慌神的大脑也恢复正常云掌,思考起另一件事,那就是她为什么要挂掉自己电话,还关机?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受伤吗?还有,李可说的陪在她身边的男士又是谁?是她的朋友,还是好心路人?   揣着满腹疑问,沈牧梵到了南丫岛的社区医院。值班的护士见半夜有人推门,以为是岛民来急诊。可定睛一看,来人脚步稳健,瞧不出半点病容,等他们走近,她再一打量沈牧梵,瞬时两眼发光,哇,这男人好帅!   屏住狂跳的心脏,护士温柔地问,“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找一位患者。”李可上抢着回答,“她叫白之音。”   “白之音?”护士回忆了下,“哦,就是下午被撞伤头送进来的女患者对吗?”   李可连连点头,“对,就是她,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在观察室。”护士答完,疑惑地望向李可,“你们是她什么人?”   这次,没等李可回答,身后一直没吭声的沈牧梵接过了话,“我是她的未婚夫。”   李可和护士皆是一怔,李可是惊讶沈牧梵确定了白之音的身份,护士则是为帅哥名草有主扼腕叹息,然而心念一转,糊涂了,“你是她未婚夫?可他们说里面的那个是她男朋友啊?”   沈牧梵剑眉微拧,“男朋友?”   他的声音淡而轻,护士却敏锐地察觉到里面晕着的怒气,一边为自己失言懊恼,一边又脑洞大开,为脚踩两只船的白之音即将被揭穿感到大快人心。本来就是嘛,她最见不惯那种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玩弄感情的女人,都是她们,才让自己这种充满内在美的女人得不到好男人的目光。   抱着看好戏和嫉妒的心理,护士也不顾医院的探视规矩,主动提出,“你们要找她吗?我带你们进去吧。”   李可自然不明白女人阴暗的心理,还一个劲感激护士通人情,破裂让他们进去。   “没事,规矩不外乎人情嘛。”护士笑嘻嘻的说。呵呵,其实她是想看未婚夫和男朋友见面的八点半剧情。   社区医院并不大,他们穿过走廊,转了个弯就到了观察室,护士超“热情”地替沈牧梵打开门,再指了指靠墙的一张床,“喏,她就睡在那里。”   沈牧梵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视线正好撞上应声抬头看向这边的白韦德,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通知下,秋秋明天就要去日本了,5月5号才回来,文还有一点存稿,但为了安排好走后的工作,这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写的时候都是断断续续的,所以很粗,需要精修,到那边后,我会趁晚上的时间,拿iPad修一修,尽量更出来,不过存稿用完了,写新章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希望大家原谅哦。   等秋回来,我会尽快吐血加更的。So,这段期间,大家不要反复刷,更新了我会发微博,不想加微博的,可以关注下文首页的微博信息。   好了,我先去收拾行李了,下次更新,我应该已经在霓虹国了。 第33章 换文   几秒怔愣后,沈牧梵率先回过神。他大步走到病床前,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直到视线触到床上一脸苍白的女人,平静的面色才有了些许波澜,清浅的声音里晕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出了什么事?”   “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碰到头。”白韦德刻意隐瞒了白天的事。   对他含糊的回答,沈牧梵并未深究,只是侧头看向李可,“去请主治医生过来,另外帮我联系DR王。”   白韦德站在床边,见沈牧梵弯身似是要凑到白之音耳边,心下一急,伸手挡在他面前,“她刚睡,你别吵醒她。”   沈牧梵直起腰,垂眸望着略矮他半个头的白韦德,“你好像很关心音音?”   白韦德自知紧张过了头,却理直气壮地说,“她是我妹妹,我当然关心她。”   “是吗?”沈牧梵左眉轻挑,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可据我所知,她跟你这个大哥并没有感情。”   白韦德没想到沈牧梵会如此直接,默了片刻才驳回来,“就算感情不深,我们也是兄妹。”   出乎意料的是沈牧梵居然没再跟他辩驳,还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我希望白先生永远记住,你们只是,兄妹。”   他刻意在兄妹两个字上加重音,强调之味不言而喻,让白韦德不由心虚,“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沈牧梵反问。   “你不说清楚我当然不懂?”白韦德低吼。   看着满目赤红的白韦德,沈牧梵渐渐敛起笑容,一字一句,“你对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而不是哥哥对妹妹。”   内心深藏的秘密被人毫不顾忌地拎出来,让白韦德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相比处于浑身竖刺的白韦德,沈牧梵平静得多,但冷静的面色让人不寒而栗,“我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   不等白韦德反驳,他继续说道,“你爱不爱她我管不了,但我不希望你再接近她,无论是以何种身份。”   “你想阻止我们见面?”白韦德怒目圆瞪。   “她也不想见你。”沈牧梵一针见血,“你们这些年怎么对她的,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那也是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似是听了个幼稚的笑话,沈牧梵撇了撇嘴,“她是我的未婚妻,是未来的沈太太,她的事当然得我管。”   “就算这样,我们见不见,也不是你说了算。”白韦德拳头握得死紧,依然逞强。   “是吗?”沈牧梵顿了顿,正色道,“如果你想试,我不介意用整个白家,甚至和你有关的所有人为你的错误付代价。”   尽管不在商界,白韦德也知道沈牧梵的实力,曾有人说他打个喷嚏,香港经济就会惹上一次小感冒,自己跟他斗,是典型的以卵击石。而如他所言,白之音一旦嫁给他,就永远不用再见到白家人。   他也知道这是白之音的夙愿,她蛰伏多年,甘愿为白家做牛做马不就是为了寻求机会,彻底逃离吗?正因为察觉到她想逃的心,这些年他才做出不问生意的样子,让爷爷不得不器重她,也愈发没法放她走。   有时候,他会憎恨自私阴毒的自己,为了一段不伦的感情,把她限于痛苦的白家,也曾自我说服爱她就该让她幸福,可想到她要离开,他就抓心挠肺地舍不得。所以,在知道爷爷给她相亲后,他主动要求回百叶上班,并以留她再干几年为由,说服爷爷不再给她联姻,心想就算做不成夫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然而,他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她居然会认识沈牧梵,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百般心思回转,白韦德思来想去决定暂不和沈牧梵硬碰硬,他的确能阻止自己见她,但只要白天的监护权还在白家,哪怕她走再远都会乖乖回来找他们。至于沈牧梵,如果他是真心爱白之音,那就不敢轻举妄动,毁了白家,连累的只有白天。   **   李可领着医生进来看见的就是一脸扭曲的白韦德。那样的表情让人十分不舒服,不悦地皱起眉,他轻咳一声,提醒道,“沈总,这是白小姐的主治大夫,陈医生。”   沈牧梵礼貌地点了点头,“陈医生,我未婚妻怎么样了?”   未婚妻?陈医生端详着面前气度不凡的男人,再瞥了眼毫无血色的白韦德,两相比较,后者就显得帅气有余而气场不足,甚至还略显阴气,换了他是女人,也会选气势逼人的沈牧梵。   为白韦德暗吁口气,陈医生如实答道,“她碰到头,初步诊断为脑震荡,暂时没有危险,具体情况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不过岛上设备不足,我们已经联系了港岛的医院,明早开船就送她过去检查。”   “她现在能转院吗?”沈牧梵问。   这次不等医生回答,白韦德已抢声,“不行,她现在不能移动。”   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一般,沈牧梵侧头望向李可,“联系上DR王了吗?”   李可点头,会心地重拨了一个号码,待接通后再递给老板。接过电话,沈牧梵把白之音的情况简单说了下,接着把手机交给陈医生,“DR王想了解病情,麻烦您讲一下。”   DR王?陈医生狐疑地接过来,刚说了句喂,身子蓦得一僵,站得笔直,“王教授……”   简短的询问后,陈医生把电话交还给沈牧梵,态度已有了明显改变,“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另外……”他顿了顿,“为了安全起见,我想陪你们一起过去。”   “求之不得,给你添麻烦了。”沈牧梵客气地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职责。”陈医生笑颜如花,“那我这就去安排出院。”   白韦德被晾在一边,心里难言滋味。从陈医生的态度他能猜出那个DR王必然是泰斗级人物,有他在,白之音的伤肯定无碍,可看着沈牧梵抱她的样子,他的心又像被烙铁熨过,煎烫发疼。无论他多爱她,终究没法成为她身边的人。   **   一路细心呵护,白之音被送到仁爱医院,接到通知的院方早就安排好检查,一小时不到结果便出来了。   “有轻微脑震荡,不算严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行。”DR王说。   听到她没事,沈牧梵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王叔叔,谢谢你,大晚上叫你过来,吵到你休息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扫了眼熟睡的白之音,DR王饶有兴味地问,“这位小姐就是传说中的女朋友吧?”   沈牧梵大方点头,“我们准备订婚了。”   对他所说DR王没有惊讶,还劝道,“如果合适直接结婚就好,还订什么婚?沈老可是一直在等你这杯外孙媳妇茶。”   沈牧梵勉力笑了笑,“他都抱重孙了,我这个外姓人,不重要。”   “你呀……”王医生叹口气,“一点都不懂你外公的心思,在孙辈当中,他最疼的就是你。”   沈牧梵浅浅一笑,没有接话。   “你心里还放不下他对你妈和外婆做过的事吧?”王医生喟叹,“其实这也是你外公最大的内疚。这两年,他脑退化得很严重,好多事都忘了,但常念叨的还是你妈、你外婆和你。”   看他依旧沉默,王医生思忖再三,决定扔出一枚重磅炸弹,“你外公他其实已经立了遗嘱,他死后名下股份和财产百分之八十都留给了你。”   沈牧梵一震,“留给我?”   DR王颔首,语重心长,“沈老很惦记你,有空带着她回去看看他。”   沈牧梵依旧没接话,两人各怀心思地陷入沉默,谁也没注意到床上的病人眼珠微微动了动……   **   白之音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一侧眸就看见斜靠在沙发上的沈牧梵。沙发有点小,他半个身子都掉在外面。想到堂堂沈氏主席就这么将就了一夜,白之音微微翘起嘴角,久涩的心底滑过一丝甘甜。   似是感应到她的视线,沈牧梵霍地睁开眼睛,一咕噜爬起来,走到床边,声音有刚醒的暗哑,“怎么不叫我?”   “我刚醒。”白之音抬起手想抚平他微乱的头发,却被他接住手,握在掌心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或者恶心?”   他的手暖暖的,让她的心也暖起来。“没有,就是有点渴。”   “那我扶你起来喝水。”沈牧梵替她摇高床,把水喂到嘴边,“慢点,小心呛着。”   喝完水,沈牧梵叫来医生,等DR王检查完,忙不迭问,“王叔,她没事了吧?”   “没事。”DR王收起小电筒,笑眯眯地望着白之音,“回去好好休息,让牧梵给你烧点好吃的。”   白之音睨了眼沈牧梵,“他会做饭吗?”   “色香味俱全。”DR王笑道。   “真的?”白之音语带怀疑,“那我得尝尝看。”   傍晚,看见餐桌上精致的四菜一汤时,白之音不得不相信DR王的话,沈牧梵烧的饭色香绝对一流,至于味……   第一勺鸡汤入口,险些让她把勺子也咬进去,这味道简直是米其林水准啊。   把四个菜都尝了个遍,白之音又夹起一筷子芦笋炒肉,塞进嘴里,“要不是全程看着你做,我都要怀疑这些是酒店里买来的了。”   沈牧梵淡淡一笑,给她舀了一勺蛤蛎蒸蛋,“喜欢就多吃点。”   白之音来者不拒,吃得不亦乐乎,而且非常给面子地扫荡光了桌上的菜。吃饱喝足,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没看多久就犯困。   洗完碗出来,沈牧梵看她抱着枕头昏昏欲睡,便来拉她,“怎么刚吃了就躺着。”   白之音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声音懒绵绵地,“好困,我想睡了。”   沈牧梵就着她的手将她抱到怀里,“待会儿再睡,要不容易积食。”   白之音嘴里应着哦,头却靠进他的肩窝。眼见她眼皮耷拉下来,沈牧梵叹口气,“很困?”   “嗯。”白之音点头,还很配合地连打了几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折腾太厉害,她最近特别容易犯困,总觉得觉不够。   她哈欠连天,沈牧梵就算有满腹的疑问,也决定先放一放,“那好吧,我陪你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非常抱歉,食言了,在日本一直没有更新。   其次,要稍稍解释下没更的原因。离开大阪去北海道的前晚想着要在飞机上修文,所以把iPad放在酒店卫生间充电,结果……第二天我彻底忘记了。直到飞机飞稳,我才想起了。最最悲催的是,我的iPad和手机是一个充电器,于是,接下来几天我的手机也没有电了,我彻底跟家里失去联络,都快把家人急死了。   再然后,就是发生了一些列因为没有手机导致的二缺又傻逼的事,哎,总之就是一部悲催的画风。   最后,无论啥原因,都要跟大家说抱歉,也感谢大家的谅解,没有催更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了。   我现在回来了,会竭尽全力,努力日更。   O(∩_∩)O谢谢,爱你们。 第34章 揭秘   夜深人静,昏黑的卧室里只听得见轻浅的呼吸声。白之音小心翼翼地翻转身子,背对着沈牧梵,缓缓睁开眼睛。   她是有些乏,可不会没心没肺到忘记当前的处境,倒头就呼呼大睡。刚才之所以嚷困,不过是为了不给沈牧梵提问的机会,她没想到去南丫岛的理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私下见了白韦德……   把手垫在头下,耳边回响起沈牧梵和DR王的对话。他把她称之为未婚妻,是不是说明他真想娶自己?如果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把小天的情况告诉他。可凭他的机智,会不会由此联想到之前种种都是她的精心设计?假若知道,他还会愿意跟她结婚吗?他对她,到底动情到什么程度?   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白之音烦躁地翻了个身,一回头却对上一双澄亮的眸子,吓得她惊叫出来,“你、你怎么醒了?”   沈牧梵怔怔地凝视她,不答反问,“为什么不睡?”   压住狂跳的心,白之音眼神闪烁,“有点渴,想喝水。”   说完,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倒水喝,哪知刚支起身子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重新跌在床垫上。接着,不等她惊呼,一道黑影就罩了上来。   沈牧梵左手撑在她身侧,右手拂开她额前的刘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他语调轻轻的,就像包裹着丝绒的利刃,华丽危险,让白之音心里直打鼓。沈牧梵却像没发现她的紧张一般,低而重地嗯了声,催促着答案。   白之音咽了口口水,想把问题丢给他,“你觉得我骗你?”   可惜沈牧梵不上当。他微微勾起嘴角,把球又抛回来,“我也想知道,你有没有?”   白之音簇眉快速思考他话中的含义,听他的语气,仿佛已经认定她有事欺骗,只是她摸不准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反复思量一番,她决定从最小的说起,“装睡也算骗你吗?”   怎奈沈牧梵依然不上当,只是追问,“为什么装睡?”   “怕你骂我。”白之音嗫喏。   原以为装出小可怜的样子,沈牧梵多少会心软,怎知他依旧云淡风轻,“你做了什么,让我会骂你?”   白之音咬牙,慢吞吞地说,“我答应过你不见白韦德,可是……”   “那为什么去见他?”   察觉到他眸底的通透了然,白之音大胆猜想他大概早已调查清一切,而问那么多,不过是给她机会。暗吸口气,她缓缓抬起头,“我是去见我弟弟。”   沈牧梵嗯了声,示意他说下去。   捏了捏被子下的手,白之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我弟弟其实是个弱智的孩子,老爷子一直用他来要挟我留在白家。这次,因为我得罪了相亲对象,又跟你纠缠不清,为了惩罚我不听话,老爷子就把他藏到南丫岛的一家护理院,不让我见他。”   见他没吭声,白之音知道自己猜对了,白天的事他果然都知道。暗笑了下,她继续说,“一直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小天出白家,让他不再受白筱薇他们的欺负。可他是低智,法定监护人是我爸妈,只要老爷子不答应,就算我有再大的能耐也没法带走他。所以……”她顿了顿,鼓足勇气,“我想找一个有实力的人,把我和弟弟一起带离白家。”   这次,沈牧梵总算有了反应,“你觉得我能做到?”   白之音毫不犹豫地点头,“白家有黑道背景,只有找一个同样有黑色背景的人,才能让老爷子忌惮。”   沈牧梵挑了挑眉,沉吟道,“所以,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对吗?”   白之音死死捏紧拳头,她知道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实回答,沈牧梵会觉得自己充满心机,被算计的他也许会生气,可话到这份他必然心存怀疑,就算她矢口否认,也不见得他会信。而且在说出那么多秘密后,她突然觉得很轻松,也不想再骗他,哪怕真实答案会让他不满意。   咬了咬发青的下唇,白之音郑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是,从头到尾我想找的人都是你。”   说完这话,她屏息等待着他的反应,可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半点动怒的迹象。她不由一阵轻松,以为自己和盘托出打动了他,于是小心试探,“你会帮我吗?”   她忐忑地凝视他,期望着答案,可他只是勾起她的下巴,嘴角含笑,“你爱我吗?”   白之音一愣,下意识就要回答爱,却被他用手指点住唇,“想清楚再回答,有的问题容不下谎言。”   他嘴角有笑,眸子里的神色却很严肃,成功堵住了白之音的“谎言”。   她凝眉望着他,揣度他话中的暗示,也问自己,对他到底有没有爱?有一刻,她想大着胆子说爱。可又觉得害怕,有种说错了他们的关系就会完蛋的直觉。   就在犹豫间,沈牧梵突然笑着摇了摇头,“音音,你不爱我。”白之音心里一咯噔,张口就想解释,“不是的,我……”   “嘘。”沈牧梵点住她的唇,“别紧张,你不爱我很正常。我不过是你实现离开白家目标的工具,你怎么会爱上一个工具呢?”   白之音承认他说得没错,可心里没来由一阵窝火。对,她处心积虑接近他是很卑鄙,可说难听点,她不是空手套白狼,她也付出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别有所图,却不拆穿,不是更卑鄙。再说,他爱她吗?   “你呢?”白之音扬起下巴,学着他的语气,冷冷一笑,“你不是一样不会爱上一个暖床的工具。”   瞳孔蓦地收缩,沈牧梵盯着她久久不说话,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白之音被他阴鸷的眼神盯得心慌,想别开头,却被他牢牢钳住下巴,“你觉得自己是暖床工具?”   见她咬着唇瓣不肯吭声。沈牧梵手上不由加重几分力,想逼她开口,哪知她明明疼得眉头紧皱,却依然死咬住唇,不泄露一丝声音。   望着她泛红的脸颊,沈牧梵闭紧双眼,再缓缓睁开,与此同时,白之音也感觉到脸上的疼减轻了。   抬眸望着神色已恢复如常的沈牧梵,她还没明白他为什么会放开自己,就听到他问,“你想我帮你?”   虽不懂他为何话锋突转,白之音还是轻轻嗯了声。   “怎么帮?”   白之音默了片刻,试探道,“你愿意跟我订婚吗?”之前她想得太天真,以为只要当上沈牧梵的女人,白飞扬就会忌惮三分,会让她带白天离开。但这次,白飞扬在怀疑她可能榜上沈牧梵的情况下,依然把小天送走,让她明白,白家的确会忌惮沈牧梵的背景,但是他们也清楚,如果没有正当的身份,她根本不能合情合法地带走小天。   如果她没料错,白飞扬之所以没来找回自己,一方面是有小天这张底牌,另一方面也是在观望,想看看沈牧梵是玩玩,还是真心想娶她。   所以,她需要一个拿得出的身份去争小天的监护权,就算不是沈太太,但沈氏集团主席未婚妻的身份也许会让她母亲倒戈。   只是,事到如今,一切挑明后,沈牧梵还会把她列为未婚妻对象吗?   白之音不安地绞着手指,等待着、期盼着……只可惜,无论是沈牧梵,还是命运似乎都不肯垂怜她。   她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不、愿、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她颤声问,“为什么?”   沈牧梵耸耸肩,“我不会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当妻子。”   “我不是要嫁给你。”白之音急得口不择言,“你只需要跟我订婚,等我把小天带出来,我们随时可以解除婚约。”   “如果这样,那我更不愿意。”沈牧梵扬眉一笑,“我不会拿婚姻当儿戏。”   一番话彻底破灭了白之音的幻想。她还是赌输了,他对她的感情没有深到可以原谅她的处心积虑,不计前嫌的程度。   **   听她讲完所有事,尹妍熙心疼地责备,“你呀,就是个傻子,你以为谁都是宁可要残忍的真实,也不要美丽的谎言吗?那些话能说,那些不能说你都分不清吗?”   白之音趴在桌上,用手臂垫着头,声音瓮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傻?”可那一刻,对着沈牧梵,她说不出谎言。   望着身形憔悴的好友,妍熙不忍地叹息,“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想办法补救吧。”   “补救?”白之音哼笑,“哪有办法。”   那晚说清后,沈牧梵就离开了家,彻夜未归。第二天,李可委婉地通知她,“沈先生希望白小姐搬到隔壁去住。”   起初白之音还心存妄想,觉得他没有彻底撵走自己,也许还有机会。可那天后他就再没回过公寓,直到问了李可才知道,他搬回沈宅了。她猜,他是在等自己主动离开吧。   “那你准备搬走吗?”尹妍熙问。   白之音苦笑,“难不成还等他来赶我?”   “他不会的。”尹妍熙虽没跟他见过几次面,但直觉沈牧梵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而且她总觉得沈牧梵是爱白之音的。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管他怎么收敛,眼角眉梢仍然会流露出来。   “你要不再等等,或许他只是在生气,等气消了就回来了。”尹妍熙安慰。   白之音撇撇嘴,刚想说不可能,正巧侍应生来送蛋糕,甜腻的奶油味飘来,让她觉得一阵恶心,捂着嘴干呕起来。   “怎么了?”尹妍熙连忙绕到她边上,急切地问,“是不是胃不舒服”   白之音摆手,“我……”刚张口又是一阵干呕。   尹妍熙忙不迭轻拍她的背,拍着拍着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动作蓦然一滞,“之音,你是不是……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看着。   我睡去 第35章   怀孕?   白之音捂着嘴,心跳漏了一拍。片刻之后,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知是解释给好友听还是说服自己,“不可能,我们都有做措施。”   “每次都做?没漏过?”尹妍熙不信。   “那倒没有……”白之音有些没底气,“也不是每次。”这些日子两人如胶似漆,搂搂抱抱难免会有擦枪走火来不及戴的时候,不过沈牧梵一向谨慎,每次忘带都不会释放在里面,仅有的一两次也是在安全期,按理不会受孕。   尹妍熙翻了个白眼,“安全T的避孕率都没百分百,更何况你们还有没戴的时候。而且体外和安全期是最容易意外怀孕的,你上次例假什么时候?”   “上次?”白之音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结果居然半天都回忆不起来。   见她这样,妍熙长叹口气,“我看八成是怀孕了,走吧,我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   医生听她是来查怀孕与否,鼠标一点就给开了单子,“做个尿检吧。”   尹妍熙接过就诊卡,去药房领来量杯塞到她手里,“去吧。”看她木呆呆的,又不放心地追问,“知道怎么用吗?”   白之音点头,拿起东西进了卫生间。妍熙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见她还不出来,担心地敲门,“之音,你没事吧?”   “没事,马上就好。”白之音难为情地应道。   尹妍熙退到一边又等了会儿,眼见着旁人来来去去好几个,单单白之音没动静,只好再去敲门,“之音……”   “已经好了。”白之音打断她的问话,从里面打开了厕门。   扫了眼她手上的东西,尹妍熙知道刚才她一定太紧张,便上前轻拍她的背,“没事的,一切有我呢。”   把量杯交给化验室,护士当着她们的面拆开一张早早孕试纸,再把里面的试条放入量杯里,望着渐渐爬上的红色印子,白之音就像等待会考结果的学生,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等红印慢慢停下来,她握住妍熙小臂的手已是一片濡湿。   视线从试纸上移开,尹妍熙抬头望向护士,“这个准吗?”   “准确率90%。”护士把打印出的化验单递给妍熙,“想完全确认可以抽血查HCG。”   “抽血的话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尹妍熙问。   护士瞥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抽的话,下午四点能拿,再晚就要等明天上午拿了。”   尹妍熙侧眸看向白之音,不等开口,就听到她说,“就再抽血确认一下吧。”   抽完血,两人在医院附近的奶茶店等结果。   奶茶上来,看里面有冰,尹妍熙连忙端过来,“你现在还是不要喝凉的好。”   白之音咬着吸管,斜了她一眼,“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你就把我当孕妇了?”   “小心点好。”尹妍熙扬手叫服务员送来一杯温水,打趣道,“你肚子里装着沈氏继承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沈牧梵估计会把我劈了。”   “会吗?”白之音抿唇,“你说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会什么反应?”   尹妍熙握着杯子,沉吟良久后缓道,“我想,他会娶你。”   “因为孩子?”不知怎的,想到他因为孩子才娶自己,她心里居然有点涩涩酸酸的难受。   尹妍熙颔首,慢慢吐出一口气,“他的身世你也知道,他应该不会让孩子和自己一样是个私生子。”   “他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不太会。我听沈家的老佣人说过,当初他妈就是因为坚持要留下他才被沈老赶出家门的,现在易地而处,他怎么舍得让你打掉孩子。而且……”妍熙顿了顿,继续说,“他对你本来就有感情,现在只是因为你用计骗他才疏远你,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他估计不会再跟你生气。”   “你的意思是他会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既往不咎,娶了我?”   “应该会。”   白之音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手摸上小腹,“照这么说,这个孩子必须得有。”   **   下午四点,妇产医院。   尹妍熙望着她手上的两张化验单,眉头微微蹙起,“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白之音狡黠一笑,“不这么做,他怎么会乖乖回来。”   “可万一被他发现你……”尹妍熙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白之音把其中一张单递给她,“你会帮我吧?”   “当然会,不过……”妍熙叹气,“哎,算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挺你。”   “不愧是好姐妹。”白之音笑嘻嘻地搂着她回到车上,“走吧,去我家想想具体计划。”   定下了计谋,两个聪明的女人就开始商讨怎么实施,正聊得火热,冷不丁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打断。   两人皆是一怔,尹妍熙率先反应过来,接着蹭地弹起,抓过茶几上的手机,“喂。”   看她在讲电话,白之音便进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正好听到她说,“今晚我住在朋友家,不会过来。”   估计对方询问了朋友的性别,只见她嘴角挂起笑,“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停了会儿,她脸上笑意更甚,声音却听不出半点喜悦,“是吗?谢谢关心。如果没事,我先挂了,我朋友还在等我呢。”   这时,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看她倏地皱起眉,眼底蹦出愤怒地火光,“严总,爬谁的床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来管,我可不是你的小未婚妻。”说完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她就啪地挂断电话。   看着浑身布满怒气的好友,白之音缓步走过去,确认:“严征?”   尹妍熙嗯了声,关掉又响起来的手机,甩到沙发上,“他当我是什么?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白之音把水递给她,小心试探,“你俩怎么样了?”   “就那样。”尹妍熙狠灌下一口水。   “计划顺利吗?”   “还行吧。”   听她答得依然模糊,白之音大约有了判断,“你俩、有过关系了吧?”   打量她脸上泛起红晕,白之音知道自己猜对了,脑子里倏地想起之前她问过自己的事,不由八卦道,“喂,他能几次啊?”   “什么几次?”尹妍熙眼神闪烁。   白之音切了声,用胳膊拐她,“少揣明白装糊涂,老实交代,他一晚能做几次。”   “这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白之音不依不饶,“一夜七次?”   知道好友惦记着当初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尹妍熙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家沈牧梵都做不到,那个白斩鸡怎么可能?”   她本想揶揄对方,哪知白之音明显没抓对重点,“为什么是白斩鸡?”   尹妍熙无力地翻白眼,“不是在帮你想计划吗?你到底还要不要讨论,不讲我就走了。”   对于她不太高明的岔开话题,白之音显然不上当,“讨论当然要讨论,不过咱们得先讨论下严总裁他到底是皮肤白,还是能力弱,才被你叫白斩鸡?”   尹妍熙被缠得没法,只好答道,“他皮肤很白。”   “不是因为弱?”   弱?想起那男人在床上的各种强劲,尹妍熙直皱眉,“我倒是希望他弱点。”   白之音会心一笑,笑过后蓦地想起一个问题,“你说我们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不知道。”尹妍熙用杯子抵住唇,“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可这样就不会后悔吗?”白之音反问。   “我也许会,你也许不会。”尹妍熙扯出一抹笑,“如果你目标实现,如愿嫁给沈牧梵,也算嫁了个爱你的男人。”   “那你呢?”白之音问,“你怎么肯定严征不会爱上你?”   “就算他会,我们也不会有结果。”尹妍熙苦笑,“你让沈牧梵爱上你是为了嫁给他,而我接近他只是为了报复林因。事成之后,我就会离开香港,从此不再跟他有半点瓜葛。”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白之音想起了张爱玲《色戒》里那句很经典的话——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YD。不由悲从心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在她们付出身体后,那个进入身体的男人已经在心里留下了印记,不管最后能不能达成目的,这段记忆都将镌刻在心上,难以抹平。   **   在妍熙通知她严征已经“不小心”发现那张化验单后,白之音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坐等鱼儿进网。果不其然,消息漏出的当晚,沈牧梵就回来了,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你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白之音不答反问。   沈牧梵盯着她平坦的肚子,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怀孕了?”   “你不想要,对吧?”白之音依然不回答,只是垂下头小声呢喃,“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沈牧梵哦了声,“你打算怎么处理?”   白之音深吸口气,像是用尽全力才说出,“我会把他打掉。”   “你愿意打掉?”沈牧梵似乎不信。   白之音低着头看不见沈牧梵的表情,可单听语气又分辨不出他的态度。思忖再三后她决定赌一把,“我当然不愿意打掉,但我更不愿意他跟我一样,一出生就是私生子。”   沈牧梵眉峰轻扬,“你说得对,我的孩子怎么能是私生子,所以……”   白之音咬着唇屏息等待着他说出结婚的话,可就在她为美梦即将成真暗自兴奋时,接下来的话瞬间让她跌到谷底。   他说,“打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说:“打你妹,大混蛋,别逼我带球跑,让你满世界找,哼……”   ——————————————————   因为之前想早点完结,所以写的初稿都很急,放弃了许多愿设想的情节,包括妍熙妹子的复线也放弃了,这两天修文时发现实在太粗糙,感觉所有人物都被写崩了,本想将就下放上去,顶多被你们骂,可过不了自己那关,最后决定还是补上原本情节,目前秋正在焦灼的修正中。(哎,今天的就基本是重写的,之前写的是沈boss欣喜若狂,就跟音音求婚了,感觉太赶,太脱离之前大纲了,只好重写。)   别急,秋没有消失,也没有弃坑,而是一直在挥爪……   ps:话说其实我特别想有天能扬眉吐气更新多一点,让你们冒一次星星眼,但以我的龟速,这个貌似只能想想…… 第36章   “你说什么?”白之音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叫我、打掉?”   “你不是早就猜到我不会想要。”沈牧梵审视着她的神情,乌亮的眸子里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白之音双手握拳,克制着胸腔翻腾的怒火,佯装委屈,“对,我是猜到,可我以为你会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没想到……”   “舍不得是有点。”沈牧梵打断她的话,“毕竟是我的骨肉嘛,可你说得很对,我不能让孩子成为私生子。”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很为难,可语气没半点不舍,倒显得猫哭耗子,气得白之音唇色发青,指甲在掌心上抠出深深的月牙。深吸口气,她极力让声音楚楚可怜,“你真的不要他?”   沈牧梵叹息,“不是不要,是不能要。”   他惺惺作态的样子让白之音火冒三丈,终于忍不下去,“什么叫不能,你他妈压根就不想要。”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面对指责,沈牧梵并未辩解,只是挑了挑眉,大方承认,“是不想要。”   他坦诚的态度让白之音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解下去力,反倒添了一肚子的闷气。   闭上眼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白之音缓缓睁开眼,怔怔地凝视他,“沈牧梵,我最后问你一遍,这孩子,你确定不要?”   “确定。”沈牧梵不假思索地回答。   尽管早已料到了答案,可听到他如此爽快地回答,白之音还是觉得心被蛰了一下,一股尖锐细小的疼从心口蔓延开来。   原来,她和妍熙都猜错了。他的确忌讳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但不表示他愿意为了孩子和她结婚。妍熙笃定他对她有爱,她也觉得是,毕竟他曾动过娶自己的念头,可在他得知之前种种都是她精心布置的局时,那点爱还能维持下去吗?   答案揭晓,他不会。只是为什么,这一次她的感受不似从前计划失败时那样懊恼难过,而是像被人遗弃在冰天雪地里,心和身都盛满寒意。   微扬起下巴,白之音咽下喉头翻涌的酸涩,很努力,很用力地扯出一抹笑,“好,我会如你所愿。”   “什么时候去?”沈牧梵追问。   白之音身形一晃,连强笑都做不到。“怎么?你怕我反悔?”   “不知道。”沈牧梵撇嘴,“还是我陪你一起去比较好。”   端详着面前的男人,白之音忽然觉得他好陌生,这男人真的爱她,或者说爱过他吗?那些日子的柔情蜜意有多少是真?亦或所谓的爱情不过也是等价交换,打着爱你的幌子,却锱铢必较,一分付出就得索回十厘回报。就像她的父母,口口声声说爱,不一样是各有所图?   哀伤地摇了摇头,白之音掐着掌心挺直背脊,大声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反悔。”   不给他说出伤人话的机会,她接着说,“你要是怕我耍诈,就派人跟我去,至于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从容地转身,擦身而过时眼泪落下来……   望着她下巴上的泪水,沈牧梵胸口一滞,恨不能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呵护安慰。可一想到以后,就只能死死捏住腿侧的手,压下心疼强撑起笑,“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白之音一怔,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不懂他为何突然转变态度。   似是看穿她的疑惑,沈牧梵不疾不徐地解释,“如你所言,我不允许孩子是私生子,但我也绝不会为了孩子结婚,让我结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彼此相爱。”   白之音蹙着眉努力消化他的话。孩子不是私生子的前提是他们结婚,而他会结婚的前提相爱……推断下来,那是不是意味,他爱她?   眉头霍地松开,她小心试探,“你爱我吗?”   “你说呢?”沈牧梵伸手拭掉她腮边的眼泪。   这亲昵的动作让白之音一阵窃喜,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前一秒还在谷底,下一瞬就冲上云霄,刺激得她心脏咚咚直跳。可惜兴奋的情绪还未得到延展,她便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如果爱我,为什么要叫我打掉孩子?”   沈牧梵没有回答她,而是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反问道,“你爱我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自己,关于答案,妍熙也好奇过,她记得自己想了很久,结果依然是,“我不知道。”   然而此刻,察觉到他眼底隐隐的期待,她却改了口,“我应该是爱你的。”   “应该?”沈牧梵挑眉。   握住他置在自己脸上的手,白之音坦诚地说,“除了小天,我没爱过任何人,不清楚男女之爱该是什么样。我只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愿意跟你在一起,也想跟你在一起。”   很平实的话,比山盟海誓更让人动容,偏偏沈牧梵铁石心肠,一板一眼地纠正,“这只能说明我们相处很融洽,并不代表你爱我。”   “那什么才算爱?”白之音也想知道。   “爱就是你把一个人装进心里,谁都挤不进去,谁都替代不了。”他牵起她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你这里有我吗?”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心跳,白之音郑重点了点头,“有。”   “真的有?”   “有。”白之音肯定地重复。   沈牧梵嘴角微勾,很欠扁地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我知道你不会信。”白之音倔强地扬起下巴,“我之前处心积虑接近你、算计你已经用光了信用额度,可我只想说一点,人是有感情的,你会对我日久生情,为什么我就不会爱上你?”   她别开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多说无益。反正你已经认定我不是真心,说再多你都不会信。”   “要我信也不难。”沈牧梵勾回她的下巴,语带蛊惑,“证明给我看,让我感受到你爱我。”   **   午夜,Happyhour内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跟楼下热腾腾的喧闹不同,二楼的贵宾室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严征睨了眼斜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暗叹口气。前些天沈牧梵频频叫自己出来喝闷酒,虽然没明说,但闲言碎语间他还是隐约知道了白之音处心积虑接近沈牧梵,企图利用他离开白家的事。   严征看得出他很生气,可也看得出他放不下这段感情。所以得知白之音怀孕后,他几乎没做思考就立即把这事儿告诉了好友,一来是他知道沈牧梵的身世,不想让孩子重复悲剧;二来则是想撮合这两人。作为好兄弟,他很高兴沈牧梵能放下对唐糖多年的感情,重新接受另一个女人,而且他看得出,沈牧梵跟白之音在一起时是快乐的,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能走在一起。   眼下见他闷声不说话,严征便不由往那方面想,“她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不,她想要。”沈牧梵叹口气,“是我叫她打掉。”   “什么?”严征不敢置信,“你叫她打掉孩子?”   听他轻轻嗯了声,严征倏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沈牧梵你他妈疯了吧,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骂完严征立马觉得不对劲。“不对呀。”他呢喃道,“你上午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只差没手舞足蹈,怎么可能叫她拿掉。”   “不对、不对。”他连连摆头,肯定地说,“你绝对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沈牧梵呷了口红酒,“但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什么意思?”严征问。   “我不仅想要孩子,还要孩子他妈。但我要让她全心全意的嫁给我。”   看好友还是一副不明白的神情,沈牧梵笑着提示,“你以为尹妍熙真的那么不小心,让你刚好看到那张化验单?”   严征一愣,“你是说,这是白之音故意设计的。”   “这符合她的一贯风格。”沈牧梵说。   严征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在表扬她诡计多端?”   “笨女人我也不喜欢。”   严征咦了声,夸张地抖了抖肩膀,“真受不了?不过,既然你知道她是故意透露消息给你,就该看得出她是想用孩子留住你,那你还要她拿掉?不是逼她离开。”   “我只是逼她看清现实。”他要让她明白,留住他的唯一办法就是爱他。   “可是……”严征略停,小心翼翼地问,“万一她就是不爱你呢?”   “不会。”沈牧梵自信满满,“她一定会爱上我。”   她不是说没有爱过人,不知道什么是爱吗?没关系,只要她愿意给他真心,他就负责教会她什么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啊……最艰难的一章终于顺下来了。希望你们不会看得云里雾里,也不要以为沈叔的坚持很矫情,沈叔只是比白女王更腹黑,更会算计而已。   对了,基友开新文了   感觉很不错,大家不要大意地去戳吧。   好了,洗洗睡去 第37章   凌晨一点,happyhour外依然灯火阑珊。   街道两旁集了不少人,或拎着酒瓶倚墙聊天,或三三两两站着大声谈笑,或隐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亲亲我我,当然也少不了当街拥吻秀恩爱的。   对于这种旁若无人的行径,严征一向鄙视,“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啃,真是有伤风化。”   循着他的视线睨了一眼街口那对热吻的情侣,沈牧梵嘴角微翘,“你嫌人家有伤风化,别人还说你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我吃不到葡萄?”严征切了一声,“只要我说一句想吃,自动送到嘴里的葡萄能从尖沙咀排到大屿山。”   “再多也得看有没有合你胃口的。”沈牧梵扫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能遇到合胃口的不容易,遇见了就别轻易叫她溜了。”   严征脚步一滞,警戒地问,“什么意思,是不是白之音跟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沈牧梵并未停步,继续往前走。   严征恍觉自己过于大惊小怪,忙调整情绪跟上来,不过没多久便忍不住叹口气,“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沈牧梵嗯了声,算是回答。   严征蹙眉,“很明显吗?”他自以为藏得挺好,没想到还是被好友看出来,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林因也可能知道了呢?   沈牧梵见他眉头紧锁,也不再跟他打哑语。他停下来,指了指他的后脖,“是她留下的印记太明显。”   严征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掏出手机递给他,“拍给我看看。”   沈牧梵拉开他的衣领,在看在他的后背时禁不住啧啧称叹,“这女人是属猫还是属狗啊?”   严征不明所以,茫然地问,“什么?”   沈牧梵摇摇头,举起手机咔擦、咔擦拍了几张,递还给他,“你自己看吧。”   望着屏幕上伤痕斑斑的后背,严征咬牙骂道,“这个疯女人。”居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种满了草莓,难怪昨天在衬衫店试衣服时,设计师看着他的背笑得一脸暧昧,临走还莫名其妙地仍了句“没看出来小因好这口”,感情是她搞的鬼。   看好友气呼呼地删掉照片,沈牧梵敛起笑,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怎么可能?”严征想也没想就否认,“我怎么会喜欢她。”   沈牧梵叹气,“不喜欢还跟她上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随便?”   “怎么叫随便,我只是找个人练习练习技术。”严征佯装玩世不恭地说,“总不能新婚夜还是个愣头青,摸不对门吧。”   沈牧梵侧头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严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整了整衬衫的领子,讪讪地说,“对了,你打算就一直晾着白之音吗?”   对他刻意转开话题的行为沈牧梵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揭穿,并顺着他的话答道,“不算晾着,我是在等她想明白,主动来找我?”   “不要过于摆姿态。”严征温馨提,“否则等她失去耐心,带着孩子跑了,就该你满世界去找她了。”   “放心,我有分寸。”沈牧梵胸有成竹,“她对我有真感情,只是认不清,我就想引导她认清而已,不会为难她。”   他可不傻,不会做亏本买卖,让她说爱他固然重要,但老婆孩子更重要,更何况留她在身边,日积月累,还怕她不明白爱吗?   **   沈牧梵想得很明白,严征却有些糊涂。   位于新界的严家公寓内,一对男女躺在黑色大床上激烈拥吻,男人渴望的勾住女人的腰,深深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尹妍熙柔顺地任由严征为所欲为,可惜这样的顺从没能换来一丝怜香惜玉,反而催得男人更加热烈地索要,像是要发泄掉身体内难受的火焰一般,用力啃-咬她。   双唇又麻又烫,尹妍熙却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娇滴滴地喊疼,甚至连半点不满都未表露,而是反手压住他的后脑勺,接着张嘴咬住了他的上唇,猩红的颜色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严征吃痛,本能想推开她,却被她死死搂住,淡淡的咸腥味混迹在口腔里带来异样的刺激,体内的血液似乎也沸腾起来。   他用力回吻她,霸道地分开她的唇,拖住她的舌头,含糊道:“尹妍熙,你是找死。”   说话间,他已扣紧她的双手,右手霍地扯开她的衬衫,露出黑色的内Y,雪白肌肤被黑色蕾丝衬得性G无比。   露骨地打量着不断晃动的双峰,严征掀开衣服毫不客气地埋守在山峰间,含咬着,让顶端很快就变成了两颗硬邦邦的红宝石。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尹妍熙还是被他舌头带来的火焰焚烧得不断喘-息,仿佛体内有把无名的火焰在触动。   “真香。”严征凶猛地咬吞着,那样子好似真的在吃什么山珍美味,而另一只手则勾扯住她的另一个顶端,揉搓、旋转,直到她发出难-耐的叫唤。   凝视着雪白肌肤上被拉扯出的红痕斑斑,严征体内瞬间迸出更强烈的需求。大手猛地扳开她的双腿,手指探向那片水泽森林,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地笑,“啧啧,湿透了……”   尹妍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做就做,废话那么多干嘛?”   严征邪魅一笑,并起两指C入湿润内,“别急,我得让你舒服。”他手指如蛇,放肆地在水泽间来回摩挲,偶尔还掐住蕊中的珠核,邪气的捏拧。   强烈的感觉逼得尹妍熙连脚趾都蜷曲起来。看她咬住嘴唇睫毛轻颤,严征俯下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问,“舒服了吗?” 他一边问,手指还不停玩着她敏感的花瓣。   “混蛋,你到底进不进来?”尹妍熙目含楚楚泪光,语气倒是强硬得很。   “你说呢?”严征扣住她扭动的腰,着迷地注视着那张艳红的脸,在她张口喘息之际,手指重重一戳,探入热灼的内里,反复运送,享受着绵密的吸,咬。   “严征……”尹妍熙被男人拨弄得低泣,“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找别……”   人字还未出口,就被一声怒喝打断,“你敢!”   “等不及了是吧?好,我给你。”严征拉下拉链,露出早已立正待发的小兄弟,不给她任何提示,粗大便猛地进入,毫不留情地贯穿。   尽管做足前X,妍熙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刺入疼得倒吸口气,察觉到她的不适,严征硬生生停下冲刺的动作,满头大汗地瞪着身下的小女人,“让你急……”她那里又紧又嫩,每次都跟第一次做一样,不做足前课,只会让她遭罪。   埋怨地瞋她一眼,他将手探下去找到藏在中心的嫩芽,轻捻慢捏,性G的薄唇则是轻吻她,直到她整个放松下来,他才一举挺进,顶入最深处,两人完全结合在一起。   巨大的充盈感传遍四肢百骸,妍熙很想呼喊,但嘴巴被男人堵住…… 他狠狠地吻她,饥渴而野蛮,侵略十足,也加快身下的冲,刺,并抵住她的臀,使她无法逃离,全面接受自己有节奏的律,动。   尹妍熙扣住他的肩胛,指甲在他的背上划出一道道红印。   “不许抓。”严征捉住她的手压在头侧,“我背都快被你毁了。”   “活该!”尹妍熙不怕死地支起头,趴在他颈子上种草莓。   “你……”严征用手推开她的嘴,不料被她一口咬住。   他疼得抽出手,一边骂着疯婆子一边更狠戾地进入,无止境的戳刺仿佛要尽情掏空她的一切,亦或想拥有得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复线,重口吧,低调啊,评论不要提rou啥的,写得我沸腾,不会告诉你们我手机码的这章 第38章   临近中午,严征从睡梦中醒来。低头望了眼趴在胸膛上的女人,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   这女人睡姿真差,像条八爪鱼缠着东西睡不说,还爱卷被子,常常睡着睡着就把被子全抱在怀里,手臂后背则是露在外面,冰凉刺骨。   第一次跟她过夜,他就是被冻醒的,睁眼一看,被子都被她压在身下,刚动手扯,她便皱着眉头直嘟囔,害他大半夜叫酒店送毯子,哪晓得睡到后来,她再次把被子扯走,气得他只能将她整个捞进怀里,才幸免被冻感冒。   那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女人睡,本以为会不习惯,没想到格外熨帖,她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比他目测的还要纤细,微凉的肌肤贴在身上很舒服,淡淡的馨香更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很快进入梦乡。   一直来他以为这不过是担心感冒的不得之举,直到有一次他们在情,趣酒店过夜,半夜醒来他看见天花板上交缠的身子,才恍然发现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契合得完美。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可怕的征兆,所以那天之后开始刻意回避她。   他一边提醒自己和她不过是男人逢场作戏,一边很努力地自我说服她只是性-爱伴侣,不过是技术好、放得开,让很久不沾荤腥的他有些许眷念,还自我安慰一旦跟林因在一起,所有花花草草都会被抛诸脑后。   然而,当林因半-裸-着身子暗示他可以提前行夫妻之礼时,他居然可耻地没有硬起来,就连林因大胆地用手覆上兄弟,都没起任何反应。   严征王捕了林因摸着手里软软的东西,脸上的尴尬和无措,“严征哥,是不是我弄得不好?”   “不是的。”严征连忙否认。凭心而论,林因的手法虽然生涩,但偏偏是因为生涩才极具魅-惑力,如果换做以前他老早把持不住扑上去,而今天他脑子里总是冒出一些支零破碎的片段,扰得他不仅没兴奋,还有些心烦意乱。   注视着满脸愁容的他,林因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为什么你都不……她们说这样做,男的都会什么的。”   严征蹙起眉,斟酌着合理解释,“我最近太忙,有点累。”   “这样啊。”林因不安地确认,“真的不是我弄的不好吗?”   “当然不是。”严征努力扯出一抹笑,“你别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讨厌,谁急了?”林因娇嗔地推了他一把,“人家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没能力行夫妻义务?”严征佯装嬉皮笑脸地开着玩笑,“放心,等我休息好,整装待发,保证要到你求饶为止。”   “你……”林因瞪了他一眼,脸红似血,“不跟你说了,尽胡说八道。”   改做往日,她这副娇羞的模样会让严征心如小鹿,可那日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他居然异常烦躁,脑子里就这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尹妍熙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翻身压到他身上,嚣张地讥诮,“少吹牛皮,有本事你倒是现在就做到我求饶啊……”   也就是那一刻,他依稀察觉到那个女人已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他的生活,他们之间不再是单纯的床-伴,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种关系和感觉,只是顺从自己的心,去见她,在*和情感的漩涡里一次次沉沦,不可自拔。   可惜,他弥足深陷,却一直看不清她。   曾经,他以为她用尽心机诱拐自己是为了攀上他,可这些日子来,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丁点非分之想,每次做完之后她走得比他还要潇洒,好多次都让他觉得被睡的是自己。   他也想过她这般洒脱玩的是欲擒故纵,也用昂贵的珠宝首饰试探过她的欲-望和野心。在她第一次收下他送的钻表时,严征内心矛盾不已,一面轻嘲她不过也是庸俗爱财的女人,一面又松口气,如果她只是要钱,那他一点都不用担心。   在那以后,他每一次跟她做完都叫秘书挑一样礼物送去,她照单全收,一一笑纳,可是很快严征就发现,那些送出去的名表钻石她一次也没戴过,就连他叫品牌店送过去的衣服和鞋子也全被她雪藏。起初,他误以为她贪到把所有东西变现了,气呼呼地命令她拿出来给他看,她只是皱了皱眉,带着他去了公寓,拉开衣柜门,里面是他送她的所有东西。   “为什么不穿?”严征不解。   尹妍熙耸耸肩,“我不喜欢太奢华的东西。”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每次都收下?”   “不想让你有负担啊。”尹妍熙撇了撇嘴,“每次做完你送我收,就像凤姐和客人,银货两讫。”   她如此轻蔑地贬低自己让严征胸口蹿起一阵邪火,伸手掐住她的胳膊,怒目圆嗔,“你的意思我是在嫖-妓?”   “不是我的意思。”尹妍熙浅浅一笑,“是你把我当妓/-女,要不然怎么会每次结束后就派人送来东西。”   “我……”严征哑口无言。尽管他不高兴她自喻低下,但实质上他的做法的确是想钱货两讫。轻轻叹口气,严征松开她的胳膊,低声道歉,“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尹妍熙冷声打断他的话,“你没做错,我不用这些东西并不是我多清高,只不过你送的不是我想要的罢了。”   “那你想要什么?”严征保证,“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给你。”说完这话,他隐隐期待她能说出想要他的真心,哪怕他实质上还没想好要怎么兑现承诺。   可是,她只是略略思考了下,便郑重答道,“我想你教我怎么拉跨一家上市公司。”   严征一愣,“你要拉跨谁?”   “目前还没对象。”她答得不以为意。   “为什么要学这个?”严征警戒地盯着她。   “我的职业梦想是进入量子基金。”她解释,“不瞒你说,我之前投过很多次简历,他们对我其他方面都很满意,唯一不行的是我缺乏货币投机经验,简单说就是我不懂怎么拉跨一家上市公司。”   “所以你想学会后再去应聘?”严征皱起眉头,“索臭名昭著,你跟着他不会有好发展。如果你想转行做投资,我可以给你介绍几家大的投行……”   “我对一般投行没兴趣。”她打断他的话,“你也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要教就教,不教我就慢慢摸索,反正我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过你会答应。”   严征被她呛得一口气憋在心里,闷得半晌说不出话,过了好会儿才咬牙道,“我既然说了就会答应你,明天起我会叫公司的首席操盘手先教你,等基本熟悉后,我再亲自带你。”   让严征没想到的是,她学的相当认真,天赋也好,连操盘手都夸她进步神速,直嚷着要把她留为己用。可她越努力严征越窝火,TMD搞了半天,她接近自己目的就只是为了学投机。   想到这些日子她废寝忘食学习,甚至连来见他都推脱,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低头就在愤愤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睡得正香的尹妍熙吃痛,“干嘛呀?”   望着她嘟起的红唇,严征腹部一紧,压住她的后脑勺,贴上了她的唇,含糊道,“小坏蛋,该醒了。”   “嗯诶。”尹妍熙别开头,不满地皱眉,“走开了,我困死了。”   尹妍熙半睡半醒时脾气差得要命,偏偏严征最喜欢逗这时她,特别是她噘着嘴嘟嘟囔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让他恨不得咬她几口。   “乖,起来先吃饭。我饿了,你不饿吗?”严征把手探进宽松的睡衣内,揉捏她的丰-满,“再饿下去,这儿该瘦了。”   被他反复地闹,尹妍熙哪里还睡得着。不悦地启开眼皮,她狠狠扯掉他作乱的手,一掀被子坐起来,准备下床。可刚一只脚沾地,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重重跌回床上。   “你……”指责的话未出口,唇舌就被封缄住,抵死缠绕。得空喘息,她抵着他压下的身子,气喘吁吁,“不是饿了吗?”   严征嗯了声,拉开她的腿-跨腰上,“所以我得赶紧吃。”   疾风骤雨,一如往常的激烈,她在他一次次探入撞击下低-吟婉泣,直到被累得精疲力竭,他才抵在最深处倾数释放……   恩爱过后,严征叫人送餐过来,喂她吃了饭再抱她回床上。   “你再睡一会儿,我得去一下公司。”他扣着衬衫的扣子,“等我忙完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不用了。”尹妍熙懒懒地翻了个身,“我晚上跟之音约好了。”   严征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反正她对他从未表现出过很在意,倒是自己上杆子的想对她好一点,多亲近一点。   “那吃过饭我来接你吧。”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联系。”   尹妍熙哦了声算是答应。   严征无奈地挑了挑眉,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那我走了,你睡吧。”   “哦。”尹妍熙扯了扯被子,下一瞬突然睁开眼,想起另一件事,“等下,你昨天是跟沈牧梵一起吧。”   严征拂开她的刘海,“是不是想问他对白之音的态度?”   看她点头,他想了想,决定帮好友一把,“我觉得他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更看中白之音对他有没有真感情。”   见她似懂非懂,严征把话说得更明白,“白之音要是想挽回这段感情,必须要让沈牧梵看到她的真心。”   “真心?”白之音听着好友的转述,若有所思,“没事,我会一点点证明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依旧副线为主,下章且看白女王表真心。 第39章   十点,沈氏大楼。   正在看报告的沈牧梵拿过桌上震动的手机,视线落在来信人名字时嘴角轻扬。   “在公司吗?我刚好在附近,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白之音。   沈牧梵略作思考,既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而是回了句,“怎么会在附近?”   白之音的短信一分钟后才回过来——“连曦快过生日了,我到这边给他选礼物。”   沈牧梵握着手机眼底蕴起兴味。这么大刺刺地说给别的男人挑礼物八成是想让他吃醋,可明知如此,他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哦,是吗?那你慢慢挑吧。”他按了发送,想想又补充一句,“我马上要见客人。”   虽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但这早在白之音预料之中,他那样身份地位的人被一个小女子设计,没报复就算好了,现在耍耍脾气,端端架子她完全能接受,谁叫她有错在先,且还有求于人呢?   自我说服一通后白之音踩着高跟鞋进了旁边的品牌专卖店。   导购员见来客人,满面笑容迎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   “我想给男朋友挑一件礼物。”白之音虚心求教,“你们有没有建议?一般送什么比较好?”   导购不动身色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很快在心里判断出她的购买力。尽管看出她并非大富大贵,可还是很专业地保持微笑,“如果你男友穿西装,可以送领带。”   “领带?”白之音犹豫,“会不会暗示意味太浓?”据尹妍熙说诸如领带、皮带之类的东西都有束缚的寓意,隐含要将对方绑牢。   导购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只见她笑了笑,非常真挚地问,“难道你不想绑牢他?”   当然想,白之音猛点头,只不过她怕……   导购是人精,见她犹豫不绝便猜到两人八成关系不到位,也只有感情不到才会担忧自己的每一个举动会有特别的暗示,会不会让对方不舒服。   脸上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导购适时提出建议,“或者送一对袖扣,我们刚进来一批新款,您可以看看。”   “也行。”白之音点头,袖扣东西小巧精致,也没特别寓意,送起来不会突兀。   导购带着她走到附件配饰区域,可等她把专柜里适中的都推荐了个遍还是没有让白之音满意的。她略略皱眉,暗忖难道是嫌价格太贵,正想推荐些材质和款式都稍次的,就听白之音问,“有没有更好的?”她记得沈牧梵的袖扣都很别致,一看就价格不菲,既然她要表真心怎么能太寒碜?   导购听她这么说,便准备拿几对白金款,哪知还没拉开抽屉就又听白之音说,“最好是限量款吧。”   导购怔了一瞬,再次打量起白之音,心忖这美女还真不自量力,张口就要限量款,也不瞅瞅自己全身上下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够半只的价格,再说她以为限量款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吗?要真如此那还叫限量?   不由自主地撇撇嘴,导购觉得有必要给她普及下品牌知识,可还未开口就看见经理急匆匆地朝她走过来。不对,确切说是朝白之音走过来,一站定便躬身打招呼,“白小姐,我是本店的经理,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经理的客气让导购惊诧不已,她们品牌是顶级奢侈品,能让经理亲自服务的几个贵宾她闭着眼睛都能描出来,可印象里没白之音这号人物啊,而且港内似乎也没有显赫的白家。   她第三次端详白之音,这一次越看越觉着熟悉。白?白!她霍地睁大眼,一段轰动全港的八卦新闻赫然浮现于脑海。是她!白之音,沈氏集团主席的绯闻未婚妻,新版麻雀变凤凰的主角。   难怪一进来她就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都怪她这烂记性,把这么好的潜在客户给忽略了。   自责地暗叹口气,她退到一旁望着经理拿出几款顶级袖扣,“白小姐,这几对虽不是限量款,但发行数量也很少。”   其实刚才经理主动过来打招呼时白之音跟那位导购妹子一样疑惑,可很快就知道自己是沾了沈牧梵的光,狐假虎威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自嘲浅笑,她睨了眼托盘上的袖扣,直接问:“沈先生一般都喜欢什么款式?”中环那么多品牌店,她之所以挑这家并不仅仅是它够奢侈,还因为它是沈牧梵比较青睐的品牌,既然经理能细心到认识她,那一定特别留意过沈牧梵的喜好。   果然,经理很快从展示柜里取出三对,“这几款沈先生可能会喜欢。”   白之音仔细看了看,的确符合沈牧梵的风格。认真对比过后,她拿起一对白玉材质的,“这个吧,他好像没这种类型的。”   “应该是没有。”经理解释,“这是昨天刚到的新款,我们还没来得及给沈先生送产品手册。”   听他这么说,白之音益发确定,“那就这对,帮我包起来。”   “好。”经理亲自包好东西,再引白之音去收银台付账。耍好卡,白之音突然想起,“哦,对了,我还得挑一样东西。”她打的是给连曦买生日礼物的口号,结果什么都没卖,待会儿沈牧梵问起不就穿帮。   “白小姐想挑什么呢?”经理问。   白之音扫了眼全场,最后定格在领带区,“领带吧,款式简单点,不用太贵。”   经理心领神会,挑了几条送到她面前。白之音看了看,拿起一条银色的,“就这个吧,也包一下。”   付好账,经理恭恭敬敬地送白之音出门,直到看着她走远才舒口气。幸好他眼尖认出她,否则因为店员怠慢,它们不就是失去一个客户那么简单的事了。   **   白之音把车停在沈氏大楼下,掐着时间走进大楼。原以为需要跟前台小姐斗智斗勇才能顺利进入,哪知人家一眼就认出她,态度热情得不行,“白小姐,你来找沈总吗?”   “是呀,我跟他约好吃午餐。”白之音浅浅一笑,佯装不好意思,“不过我好像来得早了,还不到下班时间。”   “要不您去楼上等会儿吧,我们还差半个小时就下班了。”   “也行。”   前台笑嘻嘻地领着她进入电梯,可按楼层时愣住了。原来大楼内各楼层都是刷卡通行,不同级别对应不同楼层,沈牧梵所在的顶楼,前台的员工卡压根没法达到。   “不好意思,您还是先等下,我给秘书室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前台尴尬地说。   白之音咬了咬下唇,原本她以为能直接杀过去,到时候沈牧梵想拒绝也不好意思,可现在要通知秘书,肯定秘书要询问他,万一他不想见她……   不过没等她打退堂鼓,前台已拨通了秘书室电话,把白之音来访的事做了汇报。   接电话的是第一秘书,她先看了看老板的行程,确定中午并没有特别安排,可又吃不准白之音的身份,左右为难下只好连线沈牧梵的特助。   李可一听是白之音,几乎没做思考就吩咐,“你让前台好生招待,我马上就下去。”别人不知道白之音的地位,可他是见过老板连夜赶去南丫岛的惊人之举的,知道就算没预约,老板也会推掉一切陪她吃饭。   白之音起先还很忐忑,后来听有人要来接就松口气,还好还好,至少他没被赶出去。   然而等李可领着她去了顶楼的会客室,她才知道沈牧梵在见重要客人,还不知道她来了。   “不用打扰他,我在这里等就行。”白之音“贴心”地说。   李可斟酌了下,点头答应,“那行,我让秘书给您先倒点喝的,您需要咖啡还是茶?”   “咖啡吧。”   秘书很快送来咖啡,李可叮嘱秘书做好服务后才退出来,可回办公室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得先通知沈牧梵,“沈总,白小姐来了,在会客室。”   正在谈话的沈牧梵扫了眼亮起的屏幕,唇角微翘。他就知道这女人不会轻易放弃。   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谈话,沈牧梵快步走到会客室,临到门前突然停步。他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不是显得急迫想见她吗?不行,还是再晾她一会儿。   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瞥了眼里面,剑眉倏地挑起,下一秒便推开门,几个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咖啡杯,“你怀孕了还喝咖啡?”   他语气凶得吓人,白之音听得却是心花怒放,他既然在意咖啡对孩子不好,那之前孩子无所谓的言论便不攻自破。   沈牧梵也察觉到露了底,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冷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找你吃饭。”白之音摸了摸肚子,“最近特别容易饿。”   可惜沈牧梵压根不领会她的暗示,“饿了就早点去吃,我这边还有事,你不用等我。”   他冷淡的态度让白之音心生疑惑,难道是她想多了,他其实并不在意?   捏了捏拳头,她略带赌气地说,“我来就是为了跟你吃饭,你忙我就在这儿等。”   沈牧梵斜了她一眼,“想跟我吃饭要提前预约。”   白之音知道他是刻意刁难,气得咬紧后槽牙,“行,我现在就出去跟你秘书预约。”   说着拎起袋子气呼呼地往外走,也不知是走太急还是气昏头,脚竟绊到茶几脚,一个重心失调人就栽下去。   在她身体倾斜的瞬间,几步之遥的沈牧梵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瞳孔倏地放大,连呼吸都忘了。   “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小秋累得快趴下了,前晚家人突然入院,连夜从上海赶回来,在医院忙活了一个晚上。昨天早上做了手术,幸好菩萨一切顺利,平安度过。昨晚一直在医院陪护,上午才补了个觉,下午在病房里整理好出差时写下来的一些东西,顺了一章。   本来晚上回来累得不行,不想弄,但某个残忍的台湾读者以我想看的一本老小言做威胁,说我更一章,她给我发一章图,于是我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来补齐更新。   这本书是秋寝室启蒙言情小说,这次同学聚会讲起这本书都好激动,想找来重温,可太古老了,网上根本找不到,最后再台湾的旧书交易市场找到了,就拖这位妹纸买,然后……她居然要一章章发来,还我更一章,她发一章,太残忍了啊……   累死,我睡去了。明天还得继续去医院陪护 第40章   出人意料,身体已明显倾倒的白之音并未摔在地上,而是以一种近乎舞蹈的姿势在空中转了个圈后稳稳地站住。   幸好她学过拉丁舞,身体柔韧性和灵巧性都很好,要不这会儿肯定趴地上了。白之音抚着胸口暗自庆幸,可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身子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馨香沁入鼻间。   白之音抬起头,想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却见他脸色铁青,黑眸里聚满惧色,像是受到了什么大惊吓一般。   她心下一突,回想起刚刚那句慑人心扉的“小心”,立马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不禁喜上眉梢,“那个,我没……”   “闭嘴。”沈牧梵厉声喝断她的话,两只手臂如铁钳一般紧紧箍住她,力道大得似要挤光她肺里的空气。   白之音被箍得难受,奋力推着他的胸膛,“沈牧梵,你勒得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活该。”沈牧梵愤愤地说,“我真想勒死你。”刚才,看见她跌倒的那刻,一向自诩泰山压顶也处变不惊的他第一次尝到什么是恐惧,也品味到了什么叫心提到嗓子眼。特别是一想到她摔下去的位置正对茶几角,他就不寒而栗,还好她平衡感好,才幸免受伤,否则他都不知道如果出点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虽说要勒死她,但白之音还是发现他搂着自己的力道松了些,但不晓得是错觉还是太敏感,她总觉得放在腰上的手在轻轻颤抖。   沈牧梵闭着眼平复受惊过度情绪,心叹罢了罢了,也不必跟她玩什么表真心的游戏了,反正等娶了她,他们多的是时间培养感情,他也可以慢慢引导她看清自己的心。   想清楚这点,他焦躁的心很快平复下来,可睁眼看到她的脚时,脸上又聚满了风暴,“你居然还在穿高跟鞋?”   高跟鞋?白之音视线落在自己矮矮的鞋跟上,“这才3公分,哪里算高跟鞋?”她不太喜欢穿跟太高的鞋子,嫌脚累,不过为了配衣服,买的大多是三四公分的小皮鞋,在大部分女人眼中,这种高度顶多算低跟。   可惜沈牧梵不认同这个观点,只听他严肃教育,“3公分也不行,就是因为穿这个,你刚刚才险些跌倒。”   “我知道了。”白之音撇撇嘴,“我以后都穿平底鞋,行了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明明是被你气的,现在怪到鞋子上,哼……”   沈牧梵听不到她的心里话,却能看见她黑眸里闪烁的不甘。轻叹口气,他声音柔下来,“你现在是孕妇,凡事都要小心,你也不想出点什么事对不对?”   白之音凝视他柔和的五官,轻轻点头。真是的,突然这么温柔讲道理,叫她怎么说不对嘛?   见她听进去了,沈牧梵才扶着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吩咐秘书倒来一杯白开水,亲自喂给她,“以后只能喝白开水和果汁,咖啡和茶都要戒掉。”   白之音哦了声,接过水杯喝起来,谁也没注意到她抵在杯沿的嘴角翘得老高。呵呵,真是天助她也,这一跤没摔下去不说,还促进沈牧梵态度转变,不再排斥刁难她了。   告诫自己要沉住气,白之音敛起笑,把喝空的杯子捧在手心里,轻声道,“那以后是不是吃东西也要注意?”   “当然。”沈牧梵斩钉截铁地说,“不能随便在外面吃东西。”   白之音哦了声,作势要站起来,“那我现在回家烧面吃。”   沈牧梵拉住她,“回去烧好得几点了,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可你说不能在外面吃。”   沈牧梵白了她一眼,揶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她的小把戏他还不明白,不就是想让他自动接话说带她去吃饭吗?可就算看穿了,他还是得中计,谁叫他不想她饿肚子呢?无奈地吁口气,他牵着她的手站起来,“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你做主。”白之音扣紧他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沈牧梵睨了眼两人相扣的十指,心中那一点点无奈和不甘渐渐消散。算了,既然爱她,还有什么比握着她的手更重要的呢?   用力回握她的手,他噙着笑说,“就在附近吃吧,吃完我带你去买鞋。”   **   白之音坐在沙发上观察着半跪在地上为她试鞋子的沈牧梵,胸臆间漫起甜滋滋的味道。从他转变态度起,他就一直对自己很好,甚至比原来两人“热恋”那会儿还要好,那种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的感觉真的好好,好得她眼眶泛酸,喉咙一阵阵发紧。   “这双呢……”沈牧梵抬头,看见她眼圈微红,不由一怔,“怎么了?是不是鞋子不舒服?”   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可让旁边站着的两女一男浑身绷紧,他们家鞋子可是以舒适著称,怎么会不舒服?自信归自信,可没一个人敢出来辩解,最后还是为首的男经理小心建议,“白小姐要是觉得这双不舒服,我再给您换一款。”   “不用。”白之音忙不迭摇头,“这双挺好的,底很软,穿起来很舒服。”   听到她的夸奖,经理松口气,要不是碍于下属还在,他都想掏手绢擦汗了。别怪他胆小没见过世面,换了谁第一次伺候老板和准老板娘,也得紧张出一场冷汗。   中午,他在楼上休息,听到店员慌慌张张地说老板来了,他还不肯信。毕竟他也算店里的元老,从这品牌进入香港就一直在这儿工作,这么多年来,别说老板,就连打着老板名义来店里的人他都没见过。所以,他坚信店员认错人,逼得店员拍着胸脯发誓说不会认错,他见她坚持才磨磨蹭蹭地走下来,结果一看,险些腿软了……   从没来过店里的老板不仅来了,还带个美女,这会儿正半蹲着身子在帮美女试鞋子。在全店最八卦的店员小美普及下,他知道这美女是老板的绯闻女友,叫白之音。不过,看老板的样子,这女友怕不是绯闻,而是真真正正的未来老板娘。   “舒服就好。”沈牧梵侧头看向经理,“把这个尺码的所有颜色都拿一双。”   白之音迟疑,“不用吧。”   “没事,一共才三个颜色。”沈牧梵拿起店员推荐的另一个款式,“再试试这个……”   “还试?”白之音睨了眼一旁堆积如山的鞋盒,小声问,“已经买了很多,会不会穿不完?”   “不会。”沈牧梵肯定地说,“每天换一双,一个月就换完了。”   白之音悻悻一笑,腹诽果真是土豪,一天换一双,这是准备让她去开鞋子秀吗?   从鞋子店出来,白之音已换上崭新的平底鞋,至于那双“险些害她摔倒”的高跟鞋自然被沈牧梵扔掉了。接着,他带着她去买衣服,无一例外全是舒适轻便型,材质上更是精挑细选,就怕会引起过敏或不适。   逛完衣服店他们又去化妆品店,白之音看他耐心听店员讲解产品功效和成分,心里又泛起那种酸酸的味道。她自嘲地想,现在叫不叫母凭子贵?因为有孩子,所以他会原谅她之前的过错,会如此关心她、紧张她,那如果没有孩子呢?他还会对她那么好吗?   沈牧梵一回头,发现她又在眼眶微红的走神,不由眉头轻佻,“怎么了?”   “没什么?”白之音别开头,整顿好情绪再问,“挑好了吗?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了。”   沈牧梵知道她没说实话,并不打算追问,只是搂住她的腰,“好了,晚点他们会送过来,我们先回去吧。”   白之音颔首,由着他搂自己离开。上了车,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沈牧梵也未说话,两人一路无语,直到车停下来,她才睁开眼,声音有些紧,“到了?”   沈牧梵嗯了声,替她解开安全带,“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餐厅送过来。”   白之音一愣,试探道,“你不跟我上去?”   “不上去了,我下午还有个会。”   白之音咬着下唇,脸色发白,他又是体贴入微又是关怀备至,搞了半天全只是顾念孩子,只要能保证孩子没事,只要对孩子好,他都会去做,至于她,压根不重要。   看她脸色突然青白,沈牧梵紧张地凑上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白之音往后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然后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沈牧梵见她冒冒失失地跳下车,一边担心她摔着,一边又怪她鲁莽,“你怎么说不听,我跟你说了,你现在是孕妇,万一……”   “没有万一。”白之音不耐地打断他的话,张口就说,“因为我根本……”就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她脑子里倏地冒出还在南丫岛的小天,未出口的字句被卡在喉咙里,生生咽回去。   望着欲言又止、略显惊慌的她,沈牧梵剑眉一点点宁静,“因为你根本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在医院陪护时候可以码字,可老爸一看我拿出电脑就各种不高兴,说我嫌他,说我不情愿陪他,说知道自己拖累我们云云,真不知道是生病都让人脆弱敏感,还是他变得磨人了?   最近感到心力交瘁,工作上调动了岗位,要重新适应,忙得昏天暗地,生活上总有一个有一个的问题冒出来,不止一次跟基友们诉苦,好几次跟她们聊着QQ都会掉眼泪。   这次老爸突然病倒,恰逢我哥外出进修,先生又不在身边,我妈则是慌得一点主意没有,连在手术单上签字都会发抖,那天站在手术室外等他出来的那五个多小时,真有种要被压垮的感觉。   今天跟台湾读者说,这个坑真的很多次想过放弃,因为分身乏术,没精力又不想敷衍了事。可每次想到你们那么好,不管我有没有理由,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鼓励我,还叮嘱我生活身体为重,从没用弃文威胁什么的,我就觉得坑了太对不起如此包容我的你们。所以,一直咬牙写着,每天像蚂蚁搬家一样敲几个字。   其实,说那么多,不是想博同情,也不是给自己更得慢找借口,就是有的话憋在心里挺难受的。同时,我也想跟你们说,这个坑我不会弃,无论怎样我都会保质保量地写完它,不弃坑,更不会草草烂尾。   但是!!我实在没有精力保证更新速度(两三天更一次应该能有),我也能体会等更不断刷新的感觉,也明白你们着急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是喜欢看我的书,所以……要不你们先放着吧,等我填完了再来看。如果不愿意等,就申请退款吧(不能申请的,站短我,我会转账给你)。O(∩_∩)O~。虽然每次入v前都会叨叨码字不易,赚点零花钱啥的,但我绝不会让大家没看完付钱吃亏。   最后,谢谢所有能看到这段话的读者,因为这证明你们一直支持我到现在,也是因为你们我才坚持写下来,很真挚地道一声谢谢…… 第41章   白之音放在身后的手指用力绞在一起,她知道自己不该想太久,以免让沈牧梵生疑,可是向来自诩聪明的脑袋瓜子偏偏在关键时刻当机,所有思绪全糊成了浆糊。   沈牧梵上前几步,拉近与她的距离,再低而重地嗯了声,“根本什么?”   “没什么?”白之音惶惶地往后退一步,想逃离因为他逼近带来的窒息的紧迫感。   可惜沈牧梵不给她机会,他用手掌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没什么?”语调微扬,显然是不信。   白之音咽了口压根不存在的口水,谨慎组织语言,“就是句赌气的话。”   “什么赌气话?”他追问。   “我想说……想说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白之音吞吞吐吐地回答。   看他浓眉紧拧,她忙解释,“就是一句气话,不是真这么想的。”   沈牧梵怔怔凝视她,不疾不徐地问,“为什么生气?”   白之音吃惊,没想到他不去计较她不要孩子的鬼话,反而关注她生气的理由,不过既然他问了,她倒是可以吐吐委屈,“你只关心孩子,根本不在意我。”   “你是这么想的?”沈牧梵眉头皱得更紧。   白之音慢慢低下头,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沈牧梵哭笑不得,单手勾起她的下巴,“我不在意你干嘛花一下午时间陪你买东西?”   “因为你怕我穿高跟鞋摔倒会伤到孩子,用不好的化妆品会对孩子有影响。”她愤愤地指控,“你做这些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孩子啊。”   沈牧梵被指控得欲哭无泪,“所以你一上车就气呼呼的?”   白之音别开脸,不回答。   沈牧梵笑着把她的头转回来,大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宠溺又饱含无奈地吐出两个字,“傻子。”   “对呀,我就是傻子。”白之音奋力扭开脸,气呼呼地说,“所以你离我远点,免得被我带傻了。”   “没事。”沈牧梵笑盈盈地抱住她的腰,任由她在怀里扭来扭去,“再傻我都爱。”   扭动中的白之音动作蓦地一滞,他刚刚说什么?是爱吗?她有没有听错?还是他说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她小心试探。   沈牧梵圈着她的腰,一脸迷茫,“什么?”   白之音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只是看他迷惘的模样又猜测难道是他随口说说,所以说完就忘?慢慢抬起头,她思忖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沈牧梵却在这时说,“行了,傻乎乎站着干嘛?快上去吧。”   沉浸在思绪中的白之音一愣,问了一遍刚才问过的话,“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沈牧梵夸张地叹口气,“哎,这么傻怎么得了。刚刚我不是说还有一个会要开吗?”   白之音木木地点头,哦了声。   见她心不在焉,沈牧梵联想到她之前突然发脾气的开端好像就是因为他说要走,结合她的指控,他心念一转,瞬时明白,“你以为我晚上也不会回来?”   白之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后,轻轻点头。   “还真是傻子。”沈牧梵额头抵住她,轻声呢喃,“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白之音胸中一凛,坚硬的心软软地疼了一下。她喜欢这句话,比我爱你更动人。   **   尖沙咀一家装潢别致的咖啡馆内,两个相貌出众的女子蜷缩在最靠墙角的沙发里,说着悄悄话。   “所以,他不计前嫌搬回来跟你一起住,但你还是没告诉他。”尹妍熙总结陈词。   “我不敢说。”白之音叹气,“他虽然嘴里说着更在意我,可你想,要是没有孩子他会原谅我吗?会搬回来吗?还有,你没看到他有多紧张这个孩子。”   为了确保照顾她,沈牧梵专程把老宅的厨师和管家都叫了过来,每天给她变着花样做营养美食。为了做个好爸爸,他报了新爸爸培训课程,准时准点去上课,认真做笔记,非但如此,他还叫助理推掉一切下班后的应酬,就为了能每晚能陪她吃饭、散步。   目睹他做的一切,白之音的心就像走在钢丝上,晃晃悠悠的,想到他知道真相的后果,她都忍不住打寒颤。   看她一脸苦色,尹妍熙不禁叹息,“可也没办法一直瞒着啊。”   白之音抿了抿唇,这点她当然知道,再过几个月肚子大起来,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只是现在她不能讲,撇开沈牧梵会震怒不说,就是为了小天她也不能讲。   “那你打算怎么办?”尹妍熙问。   “只能按原计划。”白之音没底气地说,“抓紧时间再怀一个真的。”当初她谎称怀孕就是为了能留住沈牧梵,然后找机会让自己怀上孩子。不过,这些天下来,她已开始怀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为什么?”尹妍熙问。   “因为……”白之音脸微赧,“他根本不肯碰我。”   正在喝咖啡的尹妍熙被这话惊得呛了个正着,咳嗽着问,“什、什么?他不碰你?”   白之音颔首,娓娓道出原委,“培训班的专家告诉他,前三个月是胎儿最脆弱的时候,不宜同房。”   “还有这种说法?”   白之音长吁口气,“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尹妍熙若有所思,脑洞开歪了,“可是憋那么久,会不会憋坏?”   这下轮到白之音呛到了。她瞪了好友一眼,“你回去问问严征,会不会憋坏?”   “问他。”尹妍熙撇了撇嘴,“他的答案肯定是会。”就连她来姨妈的几天他都忍得心急火燎,哄着、逼着她用其他法子帮他释放,要是让他等上的三个月,还不要了他的命。真不知道以后她怀孕了,他要怎么办?   不对,什么怀孕?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的目标是让林因伤心,让她尝尝什么叫失去,要让她和林中远为当年所做的恶行付出代价。一旦达成目标,她就拍拍屁股走人,管他什么严征,管他爱跟谁生孩子,管他憋不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尹妍熙大大地灌了一口咖啡,没加糖的黑咖啡划过喉咙,留下的是一壁苦涩,还有不易察觉的酸。   看她突然静默下来,白之音关切地问,“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事,就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尽快怀孕。”尹妍熙言不对心。   “能有什么法子。”白之音喟叹,“关键还得有播种才能有收获。”   “他不主动播,你主动呗。”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之音一拍脑袋。对呀,他怕伤到宝宝不肯主动,可她可以主动啊。   于是,两人从咖啡馆出来就直接杀到商场买了几套性-感睡衣。晚上洗过澡,白之音换上新买的真丝睡裙,再按照导购的建议把吊带位置调得更低,露出心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而胸前那块蕾-丝设计则是让里面的双-峰欲遮还露。   她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低声鼓励自己,加油,白之音。   沈牧梵比她洗得早,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然后拿书的手抖了一下。   “洗好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白之音嗯了声,解开绑在头上的毛巾,一边走向梳妆台,一边佯装随意地说,“我头发湿的,你帮我吹一下吧。”   沈牧梵放下书,走到她旁边,拿起桌上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他能看清她睡衣下包裹的美好,喉结困难地滑动,他抓吹风的手更用力。   “这边也要吹。”白之音故意偏头,侧脸对着他。他以前说过她的侧脸很迷人,单是看着就会让他有冲动,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起效不。   答案是很有效。她偷偷瞥了眼他睡裤上搭起的小帐篷,心里兴奋得直冒泡泡。正想着怎么进一步诱-惑,吹风机突然停了。   “差不多干了,你自己再吹一下。”沈牧梵把吹风交给她,没等她不同意就逃也似地离开房间,冲进浴室。没多会儿,哗啦啦地水声从里面传来。   白之音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他这是冲冷水泻火呢。不甘地一跺脚,她轻哼,“算你能忍,还好我有后招。”   沈牧梵冲澡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得躺在被窝里等待实施第二步计划的白之音都快睡着了浴室里的水声才停歇。   听到淋浴房拉门的声音,白之音瞌睡虫鸟兽驱散,不过装得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沈牧梵出来看房间里灯光暗了便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并和往常一样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可就算再远,他也能闻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脑子里不知怎的又浮出了她穿着睡衣的惹-火模样,体内好不容易平复的躁-动似乎也在复苏。   紧了紧拳头,他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啪,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胸口,下一刻一团软乎乎的身体靠了过来。沈牧梵呼口气,轻轻把她的手移开,可刚移了一点点就听到她不满地嘟囔,他只得作罢,重头开念心经。   哪晓得,刚念到“□□”便生生卡主了。他低下头,看着薄被下她右手覆盖的位置,额上泛起薄汗……   她抓着他的宝贝,这让他该怎么空啊。   作者有话要说:开盘打赌,沈叔能憋住吗?   ps:副线很抢眼,关于这点,由于有读者反应副线笔重,所以我还再考虑怎么处理比较好。是番外里写,还是贯穿正文中,大家可以给点意见。 第42章   夏夜,空调吹出丝丝凉风,床上的沈牧梵却被热出一身汗。   怀里的人好似没感觉到他滚烫的温度一般,紧紧贴住他的胸膛,薄被下的手大刺刺地搭在小兄弟上,隔着薄薄的睡裤,带来若有似无的触感,将体内那把火烧得更旺。   “要了她吧,小心点,应该没事。”沈牧梵这样劝自己。另一个声音却马上响起,“不行,不能拿她的身体开玩笑。”医生虽说的是会对孩子不好,可孩子在她身体里,万一有意外,受伤害的还是她。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轻轻掀开身上的被子,小心移开搭在胸口和胯-间上的手,然后蹑手蹑脚爬了起来,赤脚走向浴室。   直到里间传来细微的水流响,白之音才缓缓睁开眼睛感叹道,这男人定力可真好!尽管隔着两层布,刚才她也感受到了那个地方的硬和烫,而他低而重的呼吸更是泄露出他已蓄势待发,可是……他居然生生忍了下来,看来,下次诱-惑还得再猛点。   接下来的日子,沈牧梵几乎每晚都能看见一条性-感迷人的睡裙,轻纱薄雾,刺-激得他全身发热,血液蹭蹭往下-腹蹿。而且,他发现白之音越来越喜欢往他身上黏糊,看电视时要歪他怀里,睡觉时要趴他身上。   然而,这些并不是最磨人的。真正要命的是,她最近仿佛对他家小兄弟特别有兴趣,以前都只是隔着裤子搭外面,现在居然公然伸进去细细把玩。   她的解释是,“这么久不做,会憋坏的,我帮你按摩按摩。”   沈牧梵压住她的手,哭叫不迭,“宝贝,你再按下去,我真的要憋坏了。”   “那就不要憋着。”白之音用拇指拨过前面的蘑菇头,引来他一阵战-栗,恨不得翻身压她在下面,狠戾进送。可理智一次次占上风,哪怕再渴望,小兄弟憋得青紫发黑,他都能咬牙拉开她的手,不知对他还是对自己说,“不行,现在不行。”   于是乎,白之音的色-诱计划一次次落空……发展到最后,他忍得辛苦了,就拉着她的手帮忙解决。每一次释放后,白之音望着手掌里温热的液体都觉得肉疼,心念要是s在里面该多好啊。   看她宝贝那些小蝌蚪,尹妍熙打趣,“要不你把它抹进去得了,说不定也能怀。”   白之音眼前一亮,“这样也行?”   尹妍熙就是随口一说,见她当真,忙解释,“我瞎扯的,你可别信。”   “说不定真行。”白之音若有所思,“不是说体外S精也有怀孕可能吗,那我弄进去,可能不是更大。”   “可我觉得不靠谱,机会太渺茫了。”   “总比没机会好。”白之音喟叹,“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谁叫他柳下惠转世,定力一流呢,我总不能喂他春-药吧?”   春-药?尹妍熙黑眸发亮,这倒是个好点子。虽然没有那种让人吃了就亢奋得分不清女人和母猪的药,但含有催-情成分,能让男人把持不住的药物还是有的。当初,她曾叫连曦帮忙找过,想用在严征身上,哪晓得还没拿到就被那男人压到了床上,不用催-情也折腾得她两天下不来床。   白之音一听这药只是让男人容易失去控制,不会产生非得交战几天几夜才能解毒的功效,便兴冲冲地说,“我去找连曦。”   万万没想到,一向支持她的连曦的回答是,“你疯了,你居然想对沈牧梵下药。”   “妍熙说这药只是……”   “是什么都不行。”连曦毅然打断她的话,“你当沈牧梵是傻子,被下了药会不知道,你想过后果吗?”   不等她回答,连曦继续指出问题严重性,“我告诉你,男人如果被下药做了,事后绝对会暴怒,会觉得被设计被羞辱了。”   “有这么严重?”   “比这更严重都有,我就恨不得把她撕了。”连曦脱口而出。   她?白之音一怔,试探道,“你被人下过药?”   发现说漏嘴,连曦慌忙别开头,耳根微红,“反正不管怎样,你绝对不能用药。”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白之音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绯红,决定等解决了自己的事就要去挖挖连曦的八卦。   看她似笑非笑盯着自己,连曦假意咳嗽了几下,“那个……要不你就告诉沈牧梵实情吧。”   “不行。”白之音斩钉截铁地说,“告诉他,他一定会生气。”   “可你瞒得越久他会越生气。”连曦有时候不懂女人的思维模式,在他看来,一个男人爱你就会包容你,就像沈牧梵之所以原谅她之前设计自己,全是因为他爱她,而不是因为她怀孕了。   可惜白之音不那么认为。“如果他知道我没怀孕,还骗他,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不会的。”连曦叹息,像是说出心声一般低喃,“一开始也许会生气,可慢慢的,爱你、想和你在一起的执念会超过一切,哪怕你错得再多,他都会为你找犯错的理由,说服自己原谅你,爱会让人不顾一切。”   “你说的都是建立在他爱我基础上,可是……”白之音顿了顿,没底气地说,“我不知道他有多爱我。”   望着她耷拉下来的脑袋,连曦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个人之间的爱,不是旁人说得明白的,就算全世界都看得出他爱你,可你没认识到,结果也是徒劳。   算了,帮她榆木脑袋开窍的事就交给沈牧梵吧,身为好友他能做的就是适当时机向沈牧梵暗示点什么,相信凭他的智慧,会明白的。   没拿到药,白之音倒没多少不高兴,毕竟连曦说得对,对沈牧梵下药的后果太严重,她还是不挑战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异想天开的抹进去方法居然真的行得通,经过查资料她发现许多无法正常XJ的夫妻都用这种方法迎来了新生命。   可惜,这事没高兴多久她就发愁了,因为算算日子,这个月大姨妈快来了,到时候要怎么瞒。之前她想得很天真,以为吃药推迟例假就行,可后来才晓得,这样相当于推迟了排卵,按照资料所说,没有排卵就没机会怀孕,所以她必须得先迎接姨妈驾到。   为了这事儿,白之音愁得茶饭不香,可也不知是老天帮她还是运气太好,就在她掰着指头惊恐地等姨妈时,沈牧梵居然告诉她,“我下周一要去上海出差,可能要离开香港一段时间。”   白之音眼睛发亮,“去多久?”   “快的话一个礼拜,慢的话十天,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   “不用赶回来。”白之音抢声。   沈牧梵眯起眼,“你好像对我要走很高兴?”   白之音知道刚才表现得太急了点,此刻便极力压住心中的兴奋,慢慢说,“哪有啊,我的意思是工作要紧。”   “真的?”沈牧梵将信将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又有什么计划。”   白之音佯装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身子扭向一边,“假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去,免得又中我的计。”   “我还真不想去。”沈牧梵应和。   “那就不要去呗。”白之音头也不回地说,话语很冲。   沈牧梵转过她的身子,笑盈盈地问,“生气了?”   “没有。”   “没气嘴翘那么高。”沈牧梵用手指剐了一下她嘟起的嘴唇,“我不想去主要是留你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不是还有张婶他们在。”   “但我还是不放心。”沈牧梵将她抱坐在膝盖上,“你睡觉不踏实,我不在,谁给你盖被子?”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白之音搂住他的脖子,“你不在,我都穿长裤睡,不行就用睡袋,保证不会感冒。”   沈牧梵嗯了声,但依旧放心不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白之音身子一僵,心里大叫千万不要,面上却很克制地保持冷静,斟酌着用语,“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去,我都没去过上海呢。但是医生不是说前三月不稳定吗?舟车劳顿会不会有影响?还有,书上说安检的地方辐射挺大的,对宝宝智力发育不好。”   此话一出,沈牧梵立即打消带她同行的念头,“那还是不要了,你在家乖乖的,我会早点回来。”   见他被说服,白之音松口气,头靠着他的肩膀,撒娇地说,“你要记得想我。”   “傻子。”沈牧梵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   无巧不成书,沈牧梵走的当天晚上,白之音姨妈光临了,为了怕张婶看出端倪,她把用过的卫生用品全藏在一个袋子里,借着每天去散步的机会再扔掉。   另一边,沈牧梵言到必行,每晚都给她打电话,讲工作进展,问她一天近况,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又小又琐碎,偏偏她既没听腻也没讲腻,相反每晚跟他通话的时光是她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候,听到话筒里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她会觉得特别安定。   而且,从第三天起,她开始有点想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起初以为只是一个人睡不习惯,渐渐却发现不习惯的东西太多——不习惯餐桌上没他的身影,不习惯枕头上没他的味道,不习惯被子里没有他的温度……   他离开第六天,这种不习惯终于累积到顶点,在听到他声音那刻喷薄而出,“沈牧梵,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握着手机,眼泪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开始想沈叔了,可喜可贺啊。   综合各方意见,抢眼的副线不会大篇幅占正文,完整内容等正文完结后会写番外。 第43章   “沈牧梵,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她握着手机,眼泪落了下来。   思念是一种病。   白之音不晓得自己在何时染上了这种毛病,好像是翻身时没摸到温暖的怀抱,又好像是醒来时没听见低沉的声音,亦或吃饭时不期然抬头没看见那熟悉的脸庞……   眼泪滑落到嘴边,咸咸的味道氤氲在唇间,白之音在泪眼中恍悟,原来不知不觉间,对他的思念已深入骨髓。   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而另一边的沈牧梵却因为这句满含撒娇的话,燃起小小的兴奋。他的小女人是在想他吗?   压住心底的雀跃,他故意问,“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嗯。”白之音哽咽道,“我很想你。”   她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大方地承认对他的思念,可在这一刻,她就是想把心底真实的念头告诉他。   “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她可怜巴巴地问。   电话那头,沈牧梵被她的坦诚震住了,一种狂喜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可下一刻,听到她越发严重的抽泣声,那股喜悦又转变为浓浓的担心和急躁,“宝贝,别哭,我马上就回来了。”   “马上是什么时候?”她任性地问,“今晚吗?”   “这……”沈牧梵瞥了眼墙上的钟,语带为难,“今晚可能来不及。”   “那还叫什么马上?”白之音反唇相讥,“空口白话,干脆别说。”   对她毫不讲理的指责,沈牧梵非但没生气,还耐心哄道,“对,我空口说白话。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   听她冷冷地哼了声,沈牧梵又说,“你乖乖的,我明天一大早就回来。”   其实顺过那口气,白之音也觉得刚才太不懂事,便吸了吸鼻子,应道,“也不用急,等办完事再回来吧。”   “你没事吗?”沈牧梵不放心。   “我没事。”白之音擦掉眼泪,“刚刚有点情绪化,你别在意。”   “傻子。”沈牧梵叹息,“你会想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于自己想他的行为,白之音清醒过来就有点不好意思,听他这么说赶紧转换话题,“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沈牧梵这次去是和市政府洽谈在自贸区设立公司的事,一旦谈下来,企业不仅能在税收、科技等方面享受到很多优惠政策,对于整个沈氏进军国内也是一个大好平台,可以说这个项目事关沈氏今后战略布局,所以他才会亲自去跟进。   “还算顺利,不过有些细节还要磋商。”沈牧梵简单跟她介绍了下目前的进展。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白之音看快十点了,便主动结束话题,“挺晚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你不是说明天还要跟市领导去视察吗?”   “没事,现在还早,我再陪你多说会儿话吧。”   白之音知道他是怕自己一个人无聊。“不用了,我也困了,想睡了。”   “这样啊。”沈牧梵顿了顿,“那好吧,你早点睡。”   白之音嗯了声,轻声道,“晚安。”   “晚安,宝贝。”   放下电话,沈牧梵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听得出她的情绪依然很低落,想到她晚上一个人蜷在被窝里,他的心就跟被针扎似的,细细密密地疼。   用力捏了捏手机,他按下酒店的内线,“李可……”   **   凌晨两点,香港中环。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身风尘的沈牧梵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床边,脱下衬衣慢慢钻进被窝。   感觉到旁边的床往下倾斜了一下,白之音猛地睁开眼,一眼就对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刚想惊叫,就被搂紧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嘘,别怕,是我。”   即使他没出声,在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时,她已认出了他,只是她有点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   似是猜出她的心思,沈牧梵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声说,“你没做梦,我回来了。”   耳畔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种久违的安定感又回来了,只是白之音没明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你想我了。”沈牧梵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现在回来了,你乖乖睡觉。”   他为了她一句任性的话就连夜赶回来,这份心意感动得她哪里还睡得着。搂着他的腰,她朝他靠过去,很没底气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   “没有。”沈牧梵在她背上轻轻抚着,“相反,我喜欢你这种任性。”   “为什么?”白之音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脸好奇。   沈牧梵笑着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因为这样才能证明你心里有我。”   他的话让白之音想起之前他提出的“证明真心”的要求,不由瘪嘴,“人家心里一直都有你。”   原以为沈牧梵会反驳,哪知他只是笑着点头,一脸心满意足,“对,我家音音心里一直有我。”   他眼底有风尘仆仆的倦色,却掩不住浓浓的喜悦,凝望着那深情的眸光,白之音喉头一酸,心里某根弦被狠狠挑起,愧疚夹带着歉意席卷而来,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   告诉他吧,她相信他会像之前那样原谅她的,哪怕一时不会,她也会努力争取他的谅解。   指甲紧紧嵌进掌心里,白之音咬了咬唇,“牧梵,……”   “音音……”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响起。两人皆是一愣,沈牧梵率先笑起来,“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个巧合驱散,白之音摇了摇头,“我就是想问,你回来了,上海的事怎么办?”   “李可留在那边,另外我叫了集团副总裁过去。”沈牧梵解释。   白之音哦了声,想起另一个问题,“你明天不是约了市领导去视察吗?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没事的,我会处理。”沈牧梵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有时间就想想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白之音不解。   沈牧梵点头,“比如结婚的事。”   “结婚?”白之音蓦地睁大眼睛,“谁结婚?我们?”   “废话,别人结婚轮得着你操心?”   白之音被这个消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脑回路很久很久都转不过来。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沈牧梵不禁发笑,“你这副表情,是不想跟我结婚?”   “怎么会。”白之音急忙否认,“我当然想跟你结婚。”   “真的?”沈牧梵用手指抹了抹她的额头,“既然想,干嘛还皱着眉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白之音压住他的手,讪讪解释,“没有不乐意,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难道是,怪我没正式求婚?”沈牧梵曲解她的意思。   “我不在乎那些形式的东西,就是觉得……”她顿了顿,斟酌道,“之前你从没提过,我以为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娶我。”   “之前是没想好。”沈牧梵也开诚布公,“因为我不确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不等她说话,他继续说道,“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只会娶爱我的女人。”   看她颔首,他反握住她的手抵在唇上,“现在,我已经确定你是爱我的。”   白之音迷茫地凝视他,很想问他是怎么确定的,因为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因为有求于他,所以才愿意跟他一起,亦或是在一起久了,他成了她的习惯。   这么久以来,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就是想嫁给他。现在他要娶她,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慌兮兮的呢?闭上眼睛,她仿佛看见了走在钢丝上的自己,终点近在咫尺,身子却晃晃悠悠得厉害,好似一阵大风过,就能将她甩进万丈深渊。   然而事到如今,命悬钢丝的她已无退路,前方一步之遥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胜利,除了往前走,她别无它法。   **   沈牧梵与白之音结婚的消息一经披露就激起千层浪。各大媒体竞相报道他们的婚事,头天《新周刊》登了他们预备在某酒店办宴席,隔天华翠台就透露二人已选定某知名设计师订做婚纱礼服……   当然,在全岛都在津津乐道这场现实版的灰姑娘嫁王子故事时,有一些人却非常气愤,其中最盛的莫过是白飞扬。   起初看到媒体公布他们的婚事,白飞扬还不屑一顾,以为不过是跟前些日子一样,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娱乐新闻,然而当沈牧梵公开承认婚礼定在年底时,他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养了多年的狗居然背着他傍上了新主任,还企图甩开他,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个小贱-人居然敢骗他,翅膀硬了想飞,想都别想。   白飞扬把报纸摔在地上,怒气腾腾地抄起电话打给白之音,“你给我马上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爸出院,端午节开车送他回老家,一回来就赶紧整理手机上码出的。   大家看着,我继续去理剩下的。 第44章   站在白宅门口,白之音感慨万千,从收起身上麟角甘愿为白飞扬做牛做马那天起,她就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能挺直腰板走进白家大门,目空一切地扫视白家的每一个人。   拜沈牧梵所赐,这一天总算盼来了。   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她掏出手机给连曦发信息,“半个小时后我没出来,带人直接冲进来,当然别忘了通知他。”   发好短信,她收好手机,按了门铃。开门的是李婶,一见她便赶忙拽着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小姐,你怎么真回来了?赶紧走吧,老爷……”   “李婶。”白之音打断她的提醒,“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绕开她径直走进去。   一进客厅,一只茶杯就朝着她扔过来,白飞扬先声夺人地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你给我跪下。”   换作以往,白之音早噗通跪下去,不过这次她只是往边上挪了一步,避开一地的碎玻璃,再悠悠地开口,“你叫我回来有事吗?”   白飞扬没想到她居然敢公然违抗自己的指令,气得眉毛倒挂,“呵,你胆子越来越大啊,竟然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白之音抿着唇,没说话,一副有事说事,没事儿她就要走人的样子,气得白飞扬把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靠上个男人,就敢跟我扬武扬威?我告诉你,你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别说你现在还没嫁给他,就算嫁了,我也有办法弄死你。”   白之音略略皱了皱眉,奚落道,“你大老远叫我回来,不会就是听你说大话吧?”   “你……”白飞扬明白她是刻意激怒他,吸了口气,平缓情绪后冷冷一笑,“看来,你翅膀真的硬了。”   “是你教得好。”白之音讽刺道。   “哈哈哈……”白飞扬笑着笑着神色蓦地一转,满脸阴狠,“那我有没有教过你,没看到对方王牌前,千万不要自断其路。”   白之音当然明白他所谓的王牌是什么,不过从沈牧梵宣布婚事以来,她早就想好了对付王牌的对策,她也一直在等这么一天,等白飞扬主动找上门,她才能打出筹谋已久的好牌。   嚣张是要资本的,很庆幸,因为沈牧梵,她现在有了这份资本。   视线轻瞥,白之音单刀直入,“你想用小天的监护权威胁我?”   “原来你还记得。”白飞扬冷笑。打蛇打七寸,只要他拿捏住她的死穴,就算她翅膀再硬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白之音双手环胸,略略扬了扬嘴角,“你觉得我这次也会屈服?”   “你可以不屈服。”白飞扬踱步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缓道,“只要你不怕他被当成精神病对待,只要你不怕他会病情恶化自残自杀……”   小天只是智力有问题,绝对不是精神病,更不可能自残自杀,他这些话是暗示如果她敢不听话,小天将死于非命。   满满的威胁和恐吓,放在从前,白之音早就吓得慌了。可今天,她异常镇定,镇定得白飞扬心里开始发虚,不由怀疑,“难道为了嫁豪门,她宁愿不在乎小白痴的死活?”   “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你弟弟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全凭你的决定。”白飞扬直言不讳,“你如果乖乖听话,嫁给马瑞兵,我就把小天接回来。”   “你想接他一起住也好,想给他换个好点的疗养院也罢,我都不会干涉。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那就等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尽管做足了心里准备,听到这话,白之音还是身子一僵,人不由晃了晃。就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已能让白飞扬笃定自己手上捏着的依然是王牌。   神态自若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浅浅呷了一口,缓缓道,“你也不必急着回复我,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是要自己享福,还是让你弟弟为你受罪。”   “哦,对了。”他把茶杯从嘴边移开,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你弟弟也不是第一次为你遭罪,他之所以会变成白痴,也是因为你吧。”   状似无心,实则如一把利刃直插白之音心脏。   没错,小天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当年被包-养的母亲嗜赌成性,没日没夜地窝在澳门赌场里,留下她们姐弟在家相依为命。   那时候,白之音刚念小学,一边要读书一边要照顾没被送去幼儿园的弟弟,邻居三婆看他们可怜,不仅留他们在自家吃饭,还帮她照看弟弟。而小天也很懂事,在三婆家从不哭闹,一到放学时间就早早地守在楼下,看到她从校车上下来,便哧溜溜地跑上来,拽着她的手说,“姐姐,我帮你拿书包。”   然而,命运一次次跟他们开玩笑。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爹,自私自利的妈,上天却还嫌他们不够惨。   白之音永远记得那个夏天,她9岁,小天5岁。因为洗衣服时着了凉,她发起了高烧,她妈知道后,随便塞了她一把药便又坐船去了澳门。她在家烧了一天一夜,越来越厉害,到后面发展为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一直守着她的白天被吓坏了,死死箍住她的手哭叫,“姐姐、姐姐,你醒醒,跟天天说说话。”   或许是命不该绝,听到呼唤的白之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三、婆,三婆。”   聪明的白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飞奔到庙街去叫正在摆摊的三婆。陈叔他们赶来时,她已昏迷不醒,后来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她也没有看到小天。   几天后,从澳门归来的母亲像个疯子一样冲进病房,抓起她的头发一顿摇晃,“你个扫把星,你害死小天了,你还我儿子……”   听到响动赶来的医护人员阻止了母亲的暴行,但在她呼天抢地的哭喊中,白之音知道了昏迷后所发生的事。   那天救护车赶到后把她接上了车,当时她生命体征微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有人留意到一直追着车跑的小天。在一个转弯路口,悲剧发生了——一辆疾驰的皮卡车把在街上奔跑的小天撞了个正着,经过抢救,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脑部受到撞击,小天的智力发育受到严重影响。   是小天救了她的命,如果没有他及时去叫三婆,她可能已经发烧而死,可她却欠了小天一个幸福的人生,如果不是她,小天不会被撞到,更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这些年,每每想到曾经伶俐懂事的他,白之音的心就跟被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一般。   她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白飞扬亦然明白这点,所以才会一次次拿他来拿捏自己。   往事灼人,白之音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绷,“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离开沈牧梵,我不会答应。”   白飞扬一怔,十分吃惊,“你不管你弟弟死活了?”   “当然不是。”白之音不疾不徐地说,“你说得对,小天对我非常重要,但我不觉得,这跟我嫁给沈牧梵有何矛盾。”   “你先听我说完。”白之音扬了扬手,阻止他开口。   “你想我嫁给马瑞兵不外乎两个理由,一是想看中马家手上的航运通道,联姻成功,有助于你的生意,第二则是想继续控制我为白家卖命。”   看他没否认,白之音耸了耸肩,轻蔑地说,“可惜你的算盘打得好,但不够精。”   “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沈氏的前身是什么,马家那点资源跟沈家一比,连小巫都谈不上。如果我嫁给沈牧梵,你不但有机会打通所有通关线路,还能利用沈氏集团的实力,成功洗白赚来的钱,我想你应该愿意白家生意合法化吧?”白之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为你卖命,你确定我嫁到马家后,他们会让能干的儿媳妇继续帮你,而不是挖你墙角,抢你生意吗?”   她说这两点正戳中白飞扬的软肋。一直来他都在努力寻找让白家生意合法化的契机,怎奈百叶集团是小公司,根本没法成功洗白文物走私生意赚取的钱,每一年他付给地下钱庄的手续费都让他肉疼。   如果真能靠上沈氏这艘大船,他就再也不必受地下钱庄剥削压榨了。另一方面,如她所说,马家父子为人阴险奸诈,保不齐她嫁过去后,真会出现过河拆桥,利用她抢走生意的事,到时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来他以为马瑞兵不嫌弃白之音私生女身份,是色-欲-熏心,现在想来不定是看中她手上的资源呢。相比之下,倒是沈牧梵不会觊觎这点小生意。不过尽管心已动,白飞扬依然不露声色,“我凭什么相信沈牧梵会跟我们合作?”   “凭他爱我。”白之音淡淡一笑,手搭在小腹上,“更凭我肚子里的沈氏继承人。”   “你怀孕了?”白飞扬震惊地注视着面前自信满满的孙女,明明是相同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场。从前那个卑贱的、懦弱的、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女子不知所踪,换来的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呵,他这孙女还真有几分本事,不仅收复了沈牧梵,还这么快就怀了孩子,看来以前他是小觑她了。   白之音点了点头,话入正题,“我可以说服他帮白家,但是你必须把小天的法定监护权让给我。”   白飞扬斟酌着她话里的可信性,沉吟半晌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必须得看到合作协议,我才会把小天的监护权让给你。”   果然是老狐狸。白之音挑了挑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离开白家时,白之音对白飞扬说,“我希望下回见到小天时,他不会哭着说被看护打骂。”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得到保证,白之音才满意地离开白家。   这厢她前脚刚踏出白家,那边白韦德便从二楼走了下来,他瞥了眼门的方向,再把视线转到沉浸在计划达成喜悦中的白飞扬。   “爷爷,你相信她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沈叔没出现,不过收拾白家那群乌合之众这样的事,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去操心,动手呢。哈哈,下回且看他如何保护自己的女人,帅得一塌糊涂啊……   ps:写小天和音音那段,心脏略略难受了下。   再ps:听到大家求不虐的声音了,想说放心,不虐,不虐。可刚刚翻了下大纲,看到后面沈叔知道实情后的设定,心一抽一抽地,好难受啊。   话说算剧透吗?其实不虐的,真的,顶多算小虐,至少没前面基本虐……   艾玛,越解释越可疑的样子……   算了,我继续去理文。 第45章   白飞扬回过头,不悦地望向从楼上下来的白韦德,“你怎么在这儿?”   有关白家的走私生意,除了白之音,其余人他都瞒得实。一来是不想白家人沾上麻烦,另一方面则是怕知道的人太多,泄露了消息。所以,在叫白之音回来前,他特地吩咐家人全部出去,就怕他们听到不该听的,没想到,最不该听到的人听了个正着。   其实白韦德并非故意偷听,他只是想见见白之音。南丫岛一别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她,打去的电话一律不接,就连以小天为借口给她发短信,也从没回过。原来他以为是她忌讳沈牧梵,可从她和爷爷刚才的对话来看,想必是沈牧梵许诺她会跟白家达成协议,以此换回白天的法定监护权,她没了后顾之忧,才不肯搭理自己。   不过,他倒没有爷爷乐观,相信沈牧梵会按协议帮白家,更重要的是,他清楚一旦白之音拿回白天的监护权,就真的跟白家断了所有关系,他要想再见到她,比登天还难。   白天是联系她和他的唯一纽带,他不能轻易放弃。   “爷爷,你不会真把监护权给她吧?”白韦德问。   “这些你不用管,我有分寸。” 白飞扬不耐烦地皱起眉。   白韦德闻言并未闭嘴,而是反问,“以沈牧梵的性格,你认为他会一直被白家利用吗?如果他反悔,咱们又能把他怎样?”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飞扬刚才只想到达成协议的好处,没考虑到这一层。孙子说得对,以沈家的势力,白家跟他抗衡就是以卵击石,到时候监护权已让出,白之音也不再被他拿捏,更不可能帮白家说话。   看他明白过来,白韦德继续问,“另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沈牧梵不来跟您亲自谈这事,而是让之音来?”   白飞扬被问住了,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到时他可以否认没答应过?”   不等白韦德回答,他立即摇头,“不可能,我跟之音说过要看到合作协议才会让出监护权。”   “难道她不会作假?”白韦德问。   白飞扬沉吟片刻,不肯相信地摇头,“不会的,她没那胆子。”   “是吗?”白韦德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事到如今,你认为她还是那个事事听你摆布的白之音?”   “什么意思?”   “爷爷。”白韦德叹口气,“她瞒着你跟沈牧梵交往,就连结婚都不告诉,你还看不出她的目的吗?她这是处心积虑想离开白家,想跟白家脱离关系。”   白飞扬前后一联想,发觉还真是这么回事。之前白之音口口声声说跟沈牧梵没什么,就是舆论乱传绯闻,这个贱-人,居然把心眼耍到他头上来了。   尽管孙子的话给他警醒,可白飞扬还是舍不得靠上沈家的机会。“如果让沈牧梵亲自来签协议,应该不会赖账吧?”   见爷爷仍对这事不死心,白韦德心里着急,嘴上却不疾不徐,“谁知道呢?毕竟我们没有王牌在手,就算他赖账,咱们能怎么样?”   白飞扬一琢磨,的确如此。他们让出监护权走的是法律程序,可白家和沈家的合作协议就是一张纸,他做的本就是非法勾当,就算白纸黑字签了名,沈牧梵要是翻脸不认人,他也没胆子诉至法庭。思来想去,他益发明白靠上沈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对付马瑞兵那种草包他不在话下,可换了沈牧梵,他自问没这个信心。   略作思考,他有了决定,“打电话给你爸,叫他和罗安娜马上回来。”   **   接到白沐风电话时,罗安娜正在美容院做SPA,听到老爷子叫她立即回去,心里不由咯噔,“这么急着叫我回去,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怎么知道?”白沐风语气很不耐烦,“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事,让老头子生气了?”   “我能做什么事?”罗安娜挥开男按摩师正在她胸上游弋的手,奚落道,“八成是你那个女骚-模的事被他知道了?”   被戳中丑事,白沐风忙转开话题,“我懒得跟你说,你在哪儿?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你折腾过来又得不少时间,我自己回去吧。”   “快点,别让老头子等急了。”白沐风交待。   “知道了。”罗安娜岔岔地应道。   看她挂了电话,年轻的按摩师抱着衣服过来,“你要走啊?”   “有点急事。”罗安娜伸出手,“把衣服先给我。”   “不要。”按摩师拽着衣服,嘟起嘴,“你明明说过晚上要陪人家去吃法大餐的?”   一个大男人做出娇滴滴的样子着实让人作呕,偏偏罗安娜对小情人的撒娇行为很受用。她拍了拍他的脸,柔声哄道,“乖,今天是真有急事,大餐下次吃。”   看情人瘪着嘴,闷闷不乐。罗安娜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下次我把你今天看中的表一起买给你赔罪,好不好?”   听到这话,男人这才喜笑颜开,在她脸上连亲几口,“你对我太好了。”   “知道就好。”罗安娜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摸了一把,“下次再换个姿势。”   “小妖精,下次要到你下不了床。”男人搂住她的腰一顿狂-吻。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罗安娜在他服侍下穿好衣服,临走前不忘交待,“对了,晚上不要跟我联络。”白沐风敢公开承认跟小嫩-模厮混,她可没胆让他知道自己包小白脸,否则非被撕了。   **   罗安娜进家门时,正好看到白沐风下车,她忙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死没良心的,多久没见我了?”   白沐风斜睨了她一眼,“见不见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没缺你钱花。”   “你……”罗安娜气得舌头打结。眼看就要破攻开骂,却被白沐风阻止,“行了,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赶紧进去,迟了老爷子该发火了。”   提到老爷子,罗安娜再大的气也忍了下去。进了屋,看到沙发上的白飞扬,她刚想笑嘻嘻打招呼,可一看他阴沉的脸,连忙收起笑意,低声叫道,“爸。”   白沐风看父亲沉着脸不吭声,心里直打鼓,以为犯了什么错让老爷子生气,便试探,“爸,你叫我们回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用回来?”白飞扬把拐杖咚地敲在地上,“你们住在外面逍遥自在,家里出了事都不用管,是吧?”   “出什么事儿了?”白沐风追问。   “什么事?”白飞扬冷哼一声,将手边的一摞报纸杂志啪地扔到他们面前,“你们自己看。”   白沐风暗叫糟糕,心念该不会是跟姐妹花的艳照被曝光了吧。他慌张地捡起地上的报纸,匆匆浏览了下,然后费解了,这一整版都是有关沈氏集团主席婚讯的消息,没有他的新闻啊,老爷子这是气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到身旁的罗安娜惊叫一声,“啊,这不是之音吗?”   他侧过头,望着她手上摊开的杂志,翻着那页写的也是沈牧梵的消息,不过配了几张图,其中有一张是沈牧梵环着女人的照片。照片里女人戴着口罩,还只拍到半个侧脸,看不出具体相貌。   “你说她是之音?”他指着杂志问。   罗安娜激动地点头,“肯定是。”虽然没拍出整张脸,但身形样貌肯定不会错。   天呀,这些天传得沸沸扬扬的现实版灰姑娘的女主角居然就是她女儿,这简直太令人振奋了。罗安娜捧着杂志细细研读,越看所谓的知情人士透露,越确定女儿就是沈牧梵的未婚妻。   呵呵,以前她还觉得这丫头傻乎乎的,被老头子剥削压榨,现在看来还算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知道钓个好男人,还是这么好的男人。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沈氏集团主席的丈母娘,罗安娜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和数不尽的珠宝,兴奋得想尖叫。   而另一边,白飞扬打量着满脸喜悦的罗安娜,气不打一处来,“你高兴什么呀?你以为她嫁进沈家,你就能跟着扬眉吐气了?”   被浇了一头凉水,罗安娜不满地瘪了瘪嘴,“女儿找了个好老公,当妈的当然要高兴。”   “我看你高兴太早。”白飞扬愤愤地说,“你女儿是找了个好老公,但未必是好女婿。”   看她一脸迷惑,白飞扬解释得更透彻,“她大婚将至,你这个当妈却毫不知情,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跟你沾上关系。”   “你用脑子想想,沈家是什么背景,怎么能让当家主母私生女的身份曝光,你看报纸杂志上谁提了之音的身世了?他们这是想跟咱们撇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罗安娜一怔,“她想不认我?”   “我要是她也不认你。”白飞扬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跟她分析厉害关系,“沈牧梵不是省油的灯,他跟之音都到谈婚论嫁,可还也没来过我们家,更别提聘礼什么的。之音要是嫁过去,对你,对白家没一点好处。”   “其实我早就给她看好了一户人,也是有钱有脸的人物。对方说了,只要她同意结婚,就送你一套房子,当时给岳母的礼物。”   罗安娜人漂亮,但脑子简单,被老爷子一忽悠,立马倒戈,“还是爸爸想得周到,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去说服她,叫她别嫁给沈牧梵就行。”老爷子顿了顿,缓缓扔出一句话,“要是她不肯,那你也不用回来了。我们白家不养没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终于刷进来了   今儿高考第一日,一晃我高考已经十年了啊!!好感慨   感觉高三的亲们这会儿肯定睡了,希望高考顺利 第46章   看到白之音时,罗安娜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那条裙子,那是迪奥今秋限量款,前几天她刚在时尚杂志上见过,全港只有4件,一件要八万多。   跟白沐风在一起后她也穿过不少名牌,但从没用过限量款的东西。这死丫头命还真是好,居然能傍上沈牧梵这样多金又大方的男人,还肯屈尊降贵娶她,不像她自己,跟了白沐风多年却始终不能入白家的籍。   想到这里,罗安娜又有点嫉恨起白之音,靠上这么大棵摇钱树,却不漏一丁点好处给她这个当妈的,也不想想,不是继承了自己的优良基因,她能生得这么招男人喜欢吗?现在找到有钱男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就把当妈的撇得一干二净,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她,更别说聘礼,真是吃里扒外的贱-货。   老爷子说得对,她这样的白眼狼就不能嫁到沈家,还是嫁到马家好。虽然马家没沈家有钱,可也算得上是富流,而且那个马瑞兵她见过,长得是猥-琐点,贵在对她这个丈母娘够好,之前他追之音时,就孝敬过自己好几张购物卡,之音以后嫁给他,她肯定能时不时捞点好处。   看白之音坐下来,罗安娜连忙端出慈爱的笑容,“宝贝,要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白之音被那句宝贝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只要她装良母,必定是揣着诡计。   柳眉微蹙,她对侍应生说,“给我一杯白开水。”   “怎么喝开水?”罗安娜诧异。   “喉咙有点不舒服。”白之音随口说。   “喉咙不舒服?”罗安娜关切地拉住她的手,“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白之音硬抽回手,直奔主题,“你今天找我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罗安娜讪讪地收回手,呷了一口红茶,“妈妈很久没见到你了,很想你。”   白之音忽略掉那让人恶寒的语调,不客气地回道,“是挺久的,上次见你还是春节吧,一晃都十个月了呢。”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罗安娜脸一拉,差点顶回去,可一想到今天的任务,又硬生生咽下未出口的话,长叹口气,“哎,还不是你爸,在外面跟一个小嫩-模搞到一块,我这些日子都忙着盯他去了。”   白之音没心思听父母那档子破烂事,不耐烦地催促,“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我待会儿还约了人吃晚饭。”   这般冷硬态度让罗安娜气得直咬牙,越发肯定老爷子的话,这还没嫁到沈家呢,就这样趾高气扬,要是真让她当上沈太太,还会把她这个妈放眼里?   压住愤愤的情绪,罗安娜也不再拐弯抹角,“听说你要跟沈牧梵结婚了?”   “是。”白之音干脆地回答。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白之音双手环胸,淡淡一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是你说的,以后我们的事不准拿来烦你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小天被白筱薇烧头发的时候,我被白韦林关在地窖两天没进一口水的时候,我哭着求你带我们离开白家的时候……”白之音咬牙说道,“还有明明是我们被欺负,你却打我们给白家姐弟解气的时候。”   “你以为看着你们被欺负我不心痛?”罗安娜作出很伤心的样子,“但我也没办法啊,我在白家地位你是知道的,自身难保,还有什么能力帮你们?”   “自身难保?”白之音冷笑,“也是,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进了白家,能享受富贵生活,你怎么能为了我们姐弟,得罪白家人,丢了金丝笼呢?”   “你……”罗安娜气得浑身发抖,慈母也演不下去了,直接换上真面目,“行了,我不想跟你讲这么多,我今天来是给老爷子带话的。”   白之音微楞,老爷子带话给她?昨天接到母亲电话,还以为她是得知了他们的婚事,想来讹一笔钱,没想到是白飞扬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吗?一种不祥的念头在胸中蹿起。   “什么话?”   罗安娜斜了她一眼,“老爷子不同意你嫁给沈牧梵。”   老爷子居然会反悔,难道他已经看穿她会利用假的合作协议来骗小天的监护权?还是他事后想想,终究舍不得她这颗棋子,不愿意放她离开白家?不过,无论什么理由,她这一次都不会再听由他的摆布。   手指轻敲着光鉴照人的大理石桌面,白之音缓声问道,“他叫你来做说客?”   “别说那么难听,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白之音哦了声,“为我好?”   罗安娜点头,佯装语重心长,“俗话说鱼对鱼,虾对虾,乌龟配王八。这结婚讲的就是门当户对,你跟沈牧梵差距太大了,嫁过去你会很辛苦的。”   “他现在对你是动了心思,想娶你。可他那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就算他不去招惹别人,也多得是人来沾惹他,他今天好你这口,说不定明天就换胃口了。”罗安娜现身说法,“远的不用看,你就看我。你爸当初多喜欢我,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娶我,可现在呢?还不是一转身就跟狐狸精鬼混。”   “我现在就特别后悔,早知这样,还不如嫁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过舒坦日子,你和小天也不用吃那么多苦……”罗安娜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音音啊,妈妈这是血的教训,你可不能重蹈妈妈的覆辙,我……”   “行了。”白之音打断母亲的表演,沉声说道,“你不用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慈母,我嫁不嫁,嫁给谁,不用你们为我操心,也轮不到你们操心。你回去告诉老爷子,我愿意跟他合作是想顾念一点旧情,既然他不想,就别怪我无情。”   眼看白之音油盐不进,罗安娜气得一拍桌子,“你这个死丫头,你要是不肯跟我回去,老爷子就要把我也赶出白家了。”   “那又怎样?”白之音反问,“关我什么事?”   “你……”罗安娜气结地指着她,“你不管我,那小天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   这是她多年来的杀手锏,只要提到小天,白之音就会屈服,可这一次的结果却超出预料。   “你不用拿小天要挟我,我会想办法带他出来。”   “等你想到法子,他早被老爷子弄死了。”罗安娜大声吼道。   白之音捏紧包带,从咬紧的齿缝里泻出几个字,“小天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要他陪葬。”   她的声音如正月里的寒风,夹带着冰霜让罗安娜不寒而栗。“你、你少说大话。”   白之音懒得跟她废话,抓着包站起来,缓缓说道,“既然你负责带话,那你回去告诉白飞扬,如果他敢动小天,我不怕鱼死网破。”   看她要走,没完成任务的罗安娜急忙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臂,“你想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继续听你唱戏?”白之音挥开她的手。   想起老爷子吩咐的话,罗安娜把她拽得死死的,“我不管你跟老爷子唱哪出,但你必须得跟我先回去。”   白之音被她拽得生疼,皱着眉想挣开,怎料刚去掰她的手,旁边就蹿出来两个男的,一左一右夹着她的手,让她半点没法动弹。   原来,罗安娜担心说服不了白之音,特地找小情人带了个帮手,想先把白之音押回去,再做劝服。   白之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反应过来立即大叫救命,并又踢又抓地想逃离钳制,遗憾的是,罗安娜早有准备,包下了整个咖啡厅,里面就他们四个顾客,而侍应生听到响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躲在角落里观望。   等白之音发现情形不对时,暗叫糟糕,沈牧梵派给她的司机兼保镖被她派去买烤肉了,这会儿估计还没回来,看来今天是要被押回去了。就在她寻思该怎么逃脱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记怒吼,“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听得白之音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罗安娜循声望向疾步奔来的男人,没等看清对方长相,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唤,等她回过神时,她的小情人已捂着胳膊瘫在了地上,下一刻,另一道更凄厉的呼痛声响起,小情人找来的帮手也捏着手腕,以诡异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失去钳制,白之音立即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起头,撞上一对焦急的黑眸,“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白之音摇头,手不自觉抓住他的手臂,僵硬如石头的肌肉蕴示着他的怒气。   震惊过后,罗安娜终于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咽了口口水,她挺直腰背,佯装高傲地问,“你就是沈牧梵?”   可惜沈牧梵却像没听到似的,扫都没扫她一眼,全副心思尽落在怀里的女人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白之音继续摇头。   “真的没有吗?”沈牧梵拂顺她凌乱的头发,“那他们为什么抓住你?”   连续被忽视已让罗安娜很恼火,他对白之音深情的样子,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我抓我女儿,你管得着吗?”   沈牧梵侧过头,第一次正眼看罗安娜,但那眼神阴鸷狠戾,“我的女人,没人敢动。”   罗安娜被瞅得打了个哆嗦,却依然装腔作势地哼笑,“呵,我就动了,你能怎么样?”   “怎样?”沈牧梵嘴角一勾,“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叔加油哦,秋妈很看好你哦……收拾好白家那群傻逼,秋妈给你炖肉吃,嚯嚯哈嘿!!   今天高考是结束了吧,祈祷大家都有好成绩,进入理想的大学。   题外话:   虽然这篇完结还有点时日,但是秋昨儿脑子抽抽,突然抽出了另一个之前提到的军旅故事,剧情激动得我一晚睡不着觉,早上本想趁热写点梗和大纲的,然后……开了文档蔫了。俺必须先把这个坑填完,不能烂尾。   有亲问这坑啥时候完结,乐观估计,六月底。   好了,我去继续码字…… 第47章   不用观察沈牧梵的五官神情,白之音也能察觉到他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股戾气,像是不啻暗涌的海潮铺天盖地打来,令人发寒窒息。   她知道他在生气,就是不敢确定她是气自己,还是罗安娜。   沉默,令人压抑的沉默。   搁在她腰上的手臂紧绷似铁,箍得她有些疼,但她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揽着往前走。   上了车,他嘭地摔上了车门,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得她弹了一下,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正斟酌该怎么打破沉默,就听到他冷声问,“阿威呢?”   阿威是她的司机兼保镖,白之音知道他想责备阿威保护不利,连忙解释,“是我叫他去买东西。”   见他脸色依旧阴沉,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对。”沈牧梵抓住她的手,呼吸有些重,“我气你一点都不会保护自己。”   白之音低下头,一副知错内疚的样子。可惜这一次,沈牧梵没打算就此打住,而是严肃地追问,“告诉我,为什么来见她们?”   “她说约我谈事情。”   “谈什么谈得要动手动脚?”   白之音咬紧唇瓣,思忖片刻,低声说出原委,“之前我跟老爷子谈妥条件,你在生意上帮他,他把小天的法定监护权给我,但他现在突然反悔,叫我妈来说服我不要嫁给你,我不肯,所以……”   “所以她想把你硬带回去?”沈牧梵接过话。   “大概是吧。”白之音撇了撇嘴。话说回来,她母亲的智商真是令人着急,先不说以沈牧梵的身份地位,不见了未婚妻会闹出什么事,就是她被绑回去,难不成就能屈服答应他们的要求吗?   她在费解母亲的智力,沈牧梵却对她表示不解,“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之音一愣,斟酌道,“我不想麻烦你。”   “麻烦?”沈牧梵略挑起眉毛,“你是我的女人,替你解决问题是天经地义,怎么叫麻烦?”   话虽如此,“可是……”白之音抿了抿嘴唇,没出口的是“我不想欠你太多。”说来矛盾,她接近沈牧梵目的是为了利用他的势力争取到小天的监护权,而时至今日,她却不想这样做,不想他们的关系成为利益交换。   在这段关系里,已经充满了欺骗,她不想再成为亏欠者。   “你呀……”沈牧梵捏住她的手,长叹口气,“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什么欠不欠?”   见她好像还要说什么,沈牧梵手抚上她的头,“好了,你什么都别想,这些事交给我,你只要安心做我的新娘就好。”   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感觉让一向自立的白之音眼眶发热,弱弱地问出心中的疑问,“沈牧梵,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沈牧梵揉了揉她的头发,满脸宠溺,“真是傻子。”   他老叫她傻子,可她就是很傻地要一句承诺,“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一直会对我好吗?”   沈牧梵凝视着她眼睛里的忐忑不安和期待,慢慢收起嘴角的笑意。手指轻抚上她的脸,他缓慢而郑重地许诺,“会,无论你做错什么,我都会一直对你好。”   “谢谢。”白之音探过身子,脸埋进他的胸口,没一会儿沈牧梵就感觉到心口湿了一片。   发现到她无声无息地哭成了泪人,沈牧梵有些吃惊,“怎么哭了?”   “没什么。”白之音坐直身子,用手挡住眼睛,不好意思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   沈牧梵摸着她的头,柔声逗她,“该不会是被感动哭了吧?”   白之音很诚实地嗯了声。从小到大她习惯了什么都靠自己,习惯了再苦再难都咬牙忍下去,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可现在有个男人说一切有他,告诉她无论何时都会对她好,还这样柔声细语地哄她……   感动,满满的感动。   沈牧梵无奈地叹口气,俯下头吻上她带泪的眼角。哎,这可怎么办,他家女人仿佛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沈牧梵抱着她又吻又哄,好半天才让她情绪稳定下来,思维也恢复运转,想起来问他,“对了,你怎么来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说不定真被母亲带走了。   “来找你吃晚饭。”   白之音哦了声,还是觉得奇怪,“不对呀,咱们不是说好回家烧饭吗?”所以她才会叫阿威去买烤肉来加菜。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沈牧梵眼神闪烁,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饿了吗?”   这话题转移得太过生硬,白之音狐疑地望着他,试探道,“难道你派人跟踪我?”   “谁跟踪你,我只是……”沈牧梵脸色闪过一抹赧色,耳朵有些红。   “只是什么?”   “没什么。”沈牧梵转过头不理她。   白之音瘪嘴,佯装难过失望,“没想到你会派人跟踪我。”   “都说了不是跟踪。”沈牧梵不耐烦地纠正,“我只是以为你来见不该见的人。”   “不该见?”   沈牧梵瞪了她一眼,从齿缝里吐出三个字,“白韦德。”   白之音愣了一瞬,随即哧哧笑了,“你吃醋。”   “我不□□神异常人的醋。”沈牧梵发动车子。   白之音斜睨着他,故意问,“那正常人的呢?比如前男友、前前男友什么的?”   沈牧梵甩过来一道“你找死”的眼神,一字一句说道,“不会吃醋,因为他们不会有机会再碰见你。”   威胁十足,白之音吐了吐舌头,“小气。”   “是男人都不大方。”   **   之后几天白之音总算明白了他这话的含义。   那天她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他认了真,时不时就磨着她问,“在我之前,你交过很多男朋友吗?”   白之音被他问得烦了,又不想他得意,便骗他,“还好,就那么几个。”   几个?沈牧梵眯起眼,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都什么人?”   白之音用手抵住他的肩膀,歪着头做沉思状,“有大学里的同学,华人聚会上认识的朋友、社团里的学长,还有……”   她说一个,沈牧梵眉头皱起一点,到最后整个眉毛拧得仿佛能挤出水,眸子里更是聚满火光,“还有?”   他的语气听起来危险极了,偏偏白之音还要虎嘴拔毛,很认真地点头。“对呀,还有一些没列入正式男友的。”   沈牧梵长长地哦了声,意味深长地重复,“还有没列入的?”   “有啊。”白之音解释道,“有的就是只约会过一两次、吃饭过、收过花什么的,但正式男友就不止做这些了,比如会……”   不止这些?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那群兔崽子还跟她亲热了。虽然知道她的第一次是跟自己,可想到别的男人碰过她,哪怕是牵过她的手,就让沈牧梵气得胸□□炸。   愤愤地拉高她的手压在头顶,他惩罚似地咬住了她的唇瓣,把更气人的话吞进肚子里。叨叨神吹的白之音被堵得先是一滞,随后便主动回应他。   这两天是她的排卵期,是医生所说的最佳受孕期。前几天,她曾主动色-诱过,无奈他稳如泰山,急得她连“怀孕后会特别想要做”这样羞人的话都讲出来了,他却只肯用手和嘴帮她解决“需求”。   今天,难得他主动亲自己,她要是不抓住机会,就得再等上一个月,而时间拖越久,她穿帮的危险性越高。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白之音迎合得更大胆、吮住他的舌头挑-逗砸弄。察觉到腹间顶起的硬-物,她挣脱他的手,沿着他光滑的背脊一路往下游弋,最后探进了他的裤子里。   当火热的柱身被包覆进滑-腻的小手时,沈牧梵倒抽口气,理智命令他必须打住,来自身体真实的反应却让他沉迷其中。   他挺着背,把火热一下下往前送,贪恋着她柔荑带来的快-感,嘴唇也移到了她的胸前,衔住红梅品味。   为了让他的渴望更强烈,白之音回忆着书上所写的方法,拇指轻轻拨弄蘑菇头上的小眼,刺激得身上的男人吼间溢出小兽般的呜-鸣,啃-咬的动作也更凶猛,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虽是色-诱方,白之音同样被他弄得浑身酥-软,皮肤泛起薄薄的粉色,嘴里哼哼唧唧地叫着他的名字,“沈牧梵、牧梵……”   那声音软侬缠腻,听得沈牧梵背脊跟过电似的,一下红了眼,什么顾虑思忖全被抛之脑后,大手一扯,三两下就扒掉碍事的衣服,分开她的腿,面对面顶了进去。   许是太久没做过,下面虽已水光涟涟,可白之音还是受不住整个人往上缩,这小小的退缩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沈牧梵。   所有动作瞬间停滞,他看了眼身下皱起眉头的女人,下一秒就准备撤出来。   可惜在他即将退到口子上时,白之音已用腿夹住他的腰,并压住他紧实的臀,蛊惑地望着他,“老公,进来……”   一声老公,叫得沈牧梵下面又涨了几分,然而残存的理智仍旧折磨着他,“宝贝,我怕伤到你,咱们用手好不好?”   “不好。”白之音抬起身子,舌尖描过他胸前的凸起,红着脸缓缓说出,“我要更大更粗的,我要你狠狠插-进来。”   妍熙曾说过,床上偶尔的粗言秽语会让男人疯狂。   结果的确如此。沈牧梵就活活被她逼疯了,钳住她的腰,一个挺身顶了进去。   为防他中途撤退,白之音把书上教过的十八般武艺全使了出来,刺激得沈牧梵不管不顾,捧着她的臀横冲直撞,咬着她的脖子喘气如火,“这些都哪里学来的?”   “书、书上。”白之音被他撞得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连呼吸都不顺了,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背里,并在一个猛烈的冲撞下被推上顶峰。   夹住他的口子紧紧一缩,一股热流打在柱头,久不开荤的沈牧梵被烫得一个激灵,尽数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沈叔表现好,给他好吃的诶   一如既往,大家评论尽量不要提到rou,低调点哦 第48章   色-诱终于成功的白之音心满意足地叹口气,手不自觉覆上肚子,默默祈祷小蝌蚪们争点气,一举攻下卵-子妹妹。   沈牧梵半撑在她上方匀,才轻了她一下,“我去洗个澡。”   “我有点累,想再躺会儿。”按照备孕指南所说,ooxx后最好要躺上半个小时,防止j液流出来。   “累就不要动。”沈牧梵拂开她额前的湿发,温柔地说,“等下我洗好再拿毛巾帮你擦身子。”   白之音点头应好。   沈牧梵进浴室冲了澡,再拧了块热毛巾出来,一眼就看见她正摸着肚子,顿时打了个冷颤,疾步奔到床边,“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白之音被他问得一愣,再看他紧盯着自己的肚子,明白他误会了。忙摇手解释,“没有、没有不舒服,你别紧张。”   “真的没有?”他不信。   “真没有。”白之音伸手想把他拉过来坐下,可还没碰到他的手臂,就看见他倏地爬上床……汗,他居然把头钻到了双-腿间。   白之音脸轰地发红,尴尬得想并拢腿,“你……你干嘛呀。”   沈牧梵没回答,手指小心翼翼探进去,勾出一点点液体,仔细研究后,长舒口气,“还好,没有粉色。”   这算什么检查?白之音羞得要命,等他一放开,连忙拖来被子遮住自己。   惊魂未定的沈牧梵也放松地躺下来,和着被子抱住她,语带自责,“对不起,我没控制好。”   谁要你控制啊!白之音在心底大叫。   没听到她吱声,沈牧梵紧了紧手臂,又说,“看来,真得考虑跟你分房睡。”   “不要。”白之音从被子里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你不在,我会睡不好。”   被她依赖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妙。沈牧梵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嘴角含笑,“好吧,那以后你要乖乖的,不准胡闹。”   白之音撇嘴,不服气地瞪着他,“哪有胡闹,明明医生也说可以的。”   “什么时候说的?”沈牧梵诧异。   “就上次我去做检查的时候。”白之音胡乱掰扯,“她说我挺稳定的,适当的性-爱没关系,只要别太激烈就不会伤到宝宝。”   “真的?”沈牧梵质疑,“不是说前三月都不行吗?”   “这不科学。你想,很多人一开始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不是照样做了,也没什么问题。”   沈牧梵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秉持小心为上的原则,毕竟有没有孩子是小,如果因为他的莽撞伤到她的身子,会让他自责死,对他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儿,原本落下的心又提起来。“不行。”沈牧梵猛地弹起来,“还是得去检查下。”   这下换白之音紧张了。“不用,我真没事。”   “还是保险起见。”沈牧梵一边说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让李可联系医院。   白之音一见,急得坐起来,手指抠着被子,“什么状况都没有,干嘛折腾去医院啊?”   “小心总没错。”沈牧梵坚持。   “大半夜的,再说……”白之音灵机一动,“书上都说做太多B超对宝宝不好,有辐射的。”   “这样?”沈牧梵愕然。   看他不信,白之音怒了努嘴,“不信你上网查嘛,很多专家都不建议经常做超声检查。”   她说得言之凿凿,沈牧梵有些动摇,但还是不放心地给相熟的医生打了电话,在得到相同的答案后才放下心。   “没有出血或肚子疼,不需要做检查,前三个月要尽量少做超声波。”医生建议。   沈牧梵连声道谢,临挂电话前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对了,陈医生,我想问这些日子可以过夫妻生活吗?”   医生似乎听多了这个问题,浅浅笑了笑,“不要太激烈和太频繁都没有关系,孕期适当的性-生活可以缓解妊娠焦虑,平衡激素水平。”   当沈牧梵把医生的话转述给白之音时,她噗嗤笑出声来,脑子里倏地冒出一个词,采阳补阴。   有了专业意见,沈牧梵心中大石这才真正落地,拿起一旁的毛巾替她擦好身子,再钻进被窝,将她搂进怀里。   逃过一劫的白之音亦然松口气,靠在他心口乖乖伏着。不知是他心跳的节奏令人安定,还是运动后太疲累,没过多会儿,她便有了困意。双手攀住他的脖子,身子又往他怀里蹭,仿佛是想找个舒适的姿势入睡。   素了太久的沈牧梵好不容易开了个荤,要不是顾念她身子,他再吃个几顿完全没问题,原本搂着软软绵绵的她就够让人上火了,不料被她一蹭那股火越发不可收拾。   他急急地低下头,想去亲她,然后……无奈地笑了。怀里女人双眼紧闭,眉头舒展放松,一看就是睡着了。   这丫头真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连睡个觉都能磨得他要命,自个儿睡得呼呼香,苦了他支着根棍子,又烫又疼。   再回忆起晚上她哼哼唧唧的那些秽话,沈牧梵下面涨得愈发厉害,忍不住狠捏了一把她前面的绵团,咬牙小声说道,“磨人精,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   沈牧梵说白家的事情交给他,白之音索性不闻不问。她看上的男人,她相信他的能力。   一周后,正在家里做蛋糕的她接到妍熙电话,“白家这下可要完蛋了。”   细聊之下,她才知道原来短短一周,百叶便经历了过山车式的动荡。先是有机构暗中吸收百叶市面的零股,接着又有知情人士透露沈牧梵即将迎娶的太太是百叶集团的三小姐,沈氏将注资百叶,此利好消息一出,加上之前的暗购行为,股民疯狂跟风,一时间百叶股价如坐火箭,飙得停都停不下来。   然而,在股价连续疯涨六天后,沈氏公关部发表正式声明,未来老板娘跟百叶毫无关系,沈氏也绝不会投资百叶。就在股民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持股时,市场突然大量释放百叶股票,同时几名资深分析师异口同声,指责百叶制造虚假消息,抬高股价圈钱,建议大家及时止损。   恐慌的股民开始疯狂抛售,就连老股东也坐不住了,一夜之间,百叶股价从顶峰摔到低谷,比废纸还不值钱。   “你家男人太牛B了,白飞扬辛辛苦苦几十年创下的家业,被他一个礼拜就搞垮了。”尹妍熙言语尽是钦佩之情,“不愧是当年风靡华尔街的操盘手,这把盘,玩得太漂亮了。”   明明被夸的是沈牧梵,白之音却比自己被表扬还高兴。这叫不叫与有荣焉?不过,她有些好奇,“出了这么大事,老头子那边居然没打电话来骂我,也没拿小天来要挟我。”   “他可能还不知道是沈牧梵的杰作吧。”尹妍熙推测。   “不会吧。”白之音摇头,“他没那么笨。”   白飞扬当然没那么笨,可惜聪明不过沈牧梵。   在股价上涨之初,白飞扬还真以为是沾了白之音的福,可就在他为股价飙升欣喜时,公司操盘手察觉到有机构在暗中大量吃进百叶股票,一看就是想趁机吞掉百叶,为保住多年心血,他立即组织资金进行反收购,不料跳进了对方为他挖好的坑。   他在最高点接手股票,对方却来一招釜底抽薪,股价一夜崩盘,他全副家当换了一堆废纸。   面对这巨变,负责百叶股票运作的首席操盘师连连摇头,“对方太厉害,时机节点算得很准,我们根本措手不及。”   事到如今,白飞扬要是还不明白这是谁搞的鬼,那他这几十年真白混了。   几十年的基业土崩瓦解,白家乱作一团,听着女眷们哭哭啼啼地为未来担忧,白飞扬一顿拐杖,爆吼道,“哭什么,我还没死。”   他用阴鸷目光扫了眼众人,语气坚定地说,“就算百叶垮了,我们白家也不会破产。”   是说给家人听,也是安慰自己。百叶只是门面上的生意,白家最大的收入是他们三代经营的走私脉络。沈牧梵以为搞垮百叶就会让他破产,做梦吧。   然而,仅仅一顿饭的功夫,白飞扬决定收回这句话。   听到属下传来的消息,白飞扬手上的汤勺啪地掉进碗里,溅起一片汤渍。   沈牧梵居然接手了马家在内的所有走私线路,切断了白家海陆空所有运输管线,也就是说就算他有货,也没法运出去。   马瑞兵他爹还算顾念多年交情,如实相告,“老白,不是我想卖,但沈家……咱们惹不起啊。”   “沈家不是早就洗白,不涉及黑道的事了吗?”白飞扬不解,为什么这么多帮派都乖乖地交出运输线。   马父叹口气,“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以前是让给我们做,现在要收回去,谁敢说不?”不凭别的,单是沈家跟中东和俄罗斯最大帮派的关系,别说买他们一两条航线,就是一分钱不给,他们都得双手奉上。   这世界,弱肉强食,输的永远是弱者。   作者有话要说:沈叔一出马,整垮白家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白家一群傻x真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以白飞扬的智商,连白姑娘都斗不过,更何况是沈*oss呢   为他们点蜡。   另外,担心白女王肚子的亲,别捉急,凭沈叔的能力,一击即中也是分分钟的事啊。   so,我继续去写沈叔怎么收拾白家那群傻x了,怎么帮媳妇报仇了。 第49章   沈牧梵打击白家的手段太过狠辣,白之音担心白飞扬狗急跳墙会伤到小天,沈牧梵却笑着挂了挂她的鼻子,“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他出事。”   他出事,你会伤心,我会心疼死。   有了这句保证,白之音不再多问,安安地把心揣回肚子里,坐等他收拾完白家再把小天带回来。   周四的下午,白之音约了尹妍熙逛街。两人从miumiu出来,好巧不巧遇上了白筱薇。   见到她,白筱薇顿时红了眼,冲上来破口大骂,“白之音,你给我站住。你个白眼狼,白家被你害惨了,你以为不接电话就能躲吗?”   什么不接电话?白之音听得一头雾水,想想又不愿意跟她废话,挽着妍熙就想走。   见她要走,白筱薇猛地扑上来企图拽住她。怎料还未近到她的身,旁边忽然闪出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将她擒住,疼得她哇哇叫,“啊,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白之音也被这一幕弄懵了,下一瞬明白过来,这两个便装打扮的人应该是沈牧梵暗中安排的保镖,平时不现身,一到突发状况就会出来。想必,是上次咖啡厅的事情给了他警醒。   尹妍熙扫了眼被按住的白筱薇,转过头打趣好友,“啧啧,还好你不像白家人,要不也太丑了。”   长相是白筱薇的死穴,被对方如此嘲笑,气得她脸色发青,“我丑怎么了,总比你们两一副s-货脸,c妇相要好。”   这番话骂得相当难听,换做其他女人早气得跳起来,可惜她今天遇上的两个主都不是一般人。尹妍熙柳眉略略一抬,嘴边勾起一抹冷笑,“瞧瞧这张嘴,多伶俐,你说要是不小心喝下镪水会不会还这么利索呢?”   “不知道,要不试试看?”白之音笑着应和。   “你们……”白筱薇轻弩之末地吼道,“你们敢……”   “你可以试试。”尹妍熙浅浅一笑,“白大小姐不会以为这世上真有法律公平吧?”   明明很纯美的笑容,看起来却如弑人花,充满威胁。白筱薇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所谓公平正义都是有钱人的游戏,白韦林跟她未婚夫王鹏合伙轮J了一个少女,对方家长还不是迫于两家黑势力,拿钱息事宁人。王白两家尚且能如此藐视法律,更何况是权势惊人的沈氏。   白家已经尝到了得罪沈牧梵的下场,百叶岌岌可危,白家面临破产,就连王家也找了个理由退掉了她和王鹏的婚事,而一向刚愎强势的爷爷则像霜打的茄子,一下老了几十岁。   这一切都是拜白之音这个小J人所赐,想到他们可能要搬出大房子,她得卖掉那些名牌包包,她就恨不得撕烂白之音的脸,所以刚才见到白之音时,她才会激动地扑上来。而此刻,被尹妍熙一恐吓,理智归位,她知道自己绝对惹不起沈家。   白之音并不想跟她纠缠,看她乖乖闭上嘴,便扬了扬手吩咐,“放开她吧。”   保镖听令,虽松开对白筱薇的钳制,却寸步不离地守在一边,用眼神压着她离开。   一场小插曲,倒没有打扰两人shopping的兴致,她们又逛了几家店,拎着一堆东西去沈家旗下的餐厅吃晚饭。   等菜的功夫,白之音拿出手机给沈牧梵回了一条信息,欲放下时,突然想到了白筱薇的话,她好像说什么不接电话?像是想到什么,她对妍熙说,“你打一下我电话。”   “干嘛?”尹妍熙茫然。   “你先打。”   尹妍熙拿起手机拨出她的号码,熟悉的铃声乍然响起。   不对呀,能打通啊。   这时,餐厅的经理亲自送上菜。白之音叫住他,“Polo,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费解归费解,POLO依言递上手机。白之音接过来,拨了自己的号码,没有铃声,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忙音。   妍熙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拿出在台湾专用的手机,再打她的号码,果然打不通。   她恍然大悟,难怪前些天连曦说打之音手机总是占线,她还开玩笑,“估计是忙着浓情蜜意煲电话粥,你少去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在电话上动了手脚,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白之音把手机还给POLO,等他退下去,才牵了牵嘴角,“我说老头子怎么都不来烦我,感情是他没机会。”   “是呀,人家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他哪里有机会。”尹妍熙呷了一口果汁,笑盈盈地揶揄,“他对你可真用心,爱得不得了。”   白之音嘴角含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相处这么久,她再也不能否认沈牧梵对她的感情,也不会误会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孩子,令她担心的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原谅我的欺骗。”   尹妍熙咬着吸管,由她联想到自己。等到真相大白那天,严征会原谅她的欺骗吗?会不会很震怒,会不会很失望,亦或难过痛苦?   甩了甩头,她命令自己不准去想。“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尹妍熙顿了顿,说:“要不早点说吧,他不是说过无论你做错什么,都不会介意吗?”   白之音握着叉子,迟疑道,“再过一段时间吧。”她现在把白家得罪了,小天能不能安全出来全靠他,她不想在关键时刻出茬子。而且……左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她再次祈祷这里能成功孕育一个生命。   **   吃过饭,白之音被司机接回家。进了屋,她看沈牧梵穿的拖鞋不见了,讶异地问张婶,“先生回来了?”   “在书房。”张婶接过她的包,笑眯眯地回答。   这么早回来,怎么也不通知她。白之音嘀咕着换好鞋,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书房。书房的门半掩着,隐约听到他讲话的声音,出于礼貌,她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愤怒的低吼,“她说不治就不治吗?宋博彦在干什么啊?”   她吓得动作一滞,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又听到他气急败坏地说,“唐糖的脾气是执拗,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好熟悉的名字,白之音皱着眉回忆了下,人僵住了。是她,那个沈牧梵默默守候多年的女子。   胸口像是被蜇了一下,酸刺刺的疼从心尖弥漫。   白之音紧紧咬住唇瓣,听着他说“我明天就飞过来”,再听见他吩咐助手,“帮我订一张明天飞休斯顿的机票,时间越早越好。”   语气急切,即使没看见他的样子,她也能想象出他有多着急。白之音费力勾起一抹笑,默默转身离开。   怎么办,心尖的疼好像滑进血液,传遍全身每一个器官。   **   沈牧梵打完电话对着窗外陷入沉思。得知唐糖肿瘤复发时他就去看过她,见宋博彦在身边悉心照顾支持,他悬着的心落地,也为她找到归宿欣慰。可是,刚才牧笙告诉他,她要放弃治疗出院,最震惊的是,宋博彦居然不反对。   她脑中的肿瘤随时有破裂危险,哪怕在医院都有危险,更别说到处跑了,真不知道宋博彦在想什么?就算再爱她,也不能任着她的性子胡闹啊。   兀自感怀了一通,他回过神,一看墙上的钟,居然八点多了。白之音跟妍熙吃饭,怎么还没回来?   按下她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听。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走出书房,正想再打给一遍,就看见张嫂从楼下上来,一见他就汇报,“太太已经回来了,在卧室。”   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他。略带不满的沈牧梵大步走向卧室,一推门,满室黑暗,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床上有一团小小的耸起。   这么早就睡了?该不会不舒服吧?胸口小小的郁结瞬时被冲散,他快步走到床边,拧开台灯,再半俯下-身子,凑到她头边,紧张地问,“宝贝,你怎么了?”   白之音睨了他一眼,把头转向另一边,“没什么,有点困。”   沈牧梵坐到床边,替她掖了掖下巴处的被子,耐着性子又问,“吃饭了吗?”   “吃了。”   “跟妍熙吗?”沈牧梵明显没话找话。   白之音皱了皱眉,催促道,“快去洗澡吧,我要睡了。”   沈牧梵见她不耐烦,权当她是累了,也不多问,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去洗澡。”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白之音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洗完澡,沈牧梵躺上-床,习惯性伸手去捞她,不料她却往边上躲了下。这下,他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身子往她凑近,他扳着她的肩膀,半逼迫地把她转过来,“到底怎么了?”   白之音闭着眼,嘴巴紧紧抿着。   沈牧梵暗叹口气,头抵着她的额,声音柔得出水,“宝贝……告诉我好不好?”   他用头慢慢磨她,耐心十足,白之音被逼得没法子,又不想坦诚情绪突变的原因,只好随口说,“没事,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她肯开口说话,沈牧梵就放了心。“因为下午的事吗?”他试探。   白之音略楞,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白筱薇,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她是挺烦的。”   “好了,不烦、不烦。”沈牧梵摸上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般,许诺:“老公会帮你报仇的。”   凝视着一脸专注的男人,白之音像是被碰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觉感动。他那么在乎她的心情,她还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   “你说的哦。”她勾住他的脖子,孩子气地说,“以后谁欺负我,你就帮我收拾他。”   “好。”沈牧梵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白之音昂起头,迎上他的唇,轻拢慢捻地品尝起他嘴里淡淡的牙膏味。   沈牧梵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怔,转瞬吮-住她的舌头,与之纠缠。   晕晕乎乎间,他的声音飘进耳朵,“想要?”   她用含水的双眼望着他,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硬起的滚烫,用行动回答他的提问。   铺天盖地的吻再次压下来,压迫的窒息,蛮横的冲刺,让她如同溺水之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激烈过后,沈牧梵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手一下下轻抚着她光滑如奶油的背脊,然后很“不经意”地说,“哦,对了,我明天得去趟美国。”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吃醋在意了哦。   写到音音感受时,卡得不行。然后去翻了医冠禽兽来看,兰后哭得稀里哗啦啊,尼玛那真是我写的么?为嘛那么催泪啊,眼泪哗哗的……我泪点一向很低,怎么会写这种催泪戏啊。不过,我是不会承认那本虐的,更不会承认偶是后妈,O(∩_∩)O哈哈~   很客观地说,我觉着目前真正虐的应该是蒋少卿那本,因为写完后我一直不敢返回去看,怕被自己虐死 第50章   白之音知道不该刨根到底,然而心里那只叫做“在意”的小怪兽奔腾叫嚣着,让她管不住嘴,脱口问出,“去美国干嘛?”   “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她。”沈牧梵云淡风轻地答道。   好了,话题到此结束。白之音命令自己,可舌头似乎不听使唤,她听到自己饱含窥探的问话,“什么朋友?我认识吗?男的女的?”   沈牧梵停下抚摸她背的动作,擎起她的小脸,幽魅的黑瞳一瞬不瞬地凝视她。   白之音被他看得心虚,慌忙别开头,一个侧身从他怀里翻了下来,背对着他,嘟囔道,“睡吧,我困了。”   他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僵直的背似乎有点疼,白之音轻轻动了动,刚想挪一挪身子就被沈牧梵从身后彻底环抱住。   白之音愣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他在耳边低语,“我去见的人叫唐糖,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   这句话如铜鼓一般敲在白之音心上,生疼,连带着眼眶都疼了。但人真是奇怪,越是疼得厉害,越是把自己装得异常平静。“明天什么时候走,要我送你吗?”   送自己男朋友去见暗恋对象,真是大方,大方得她都想给自己鼓掌叫好了。   沈牧梵紧了紧圈住她的手,小声试探,“你不会在意吧?”   在意,当然在意。可出口的回答是,“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其实,如果白之音能重听一遍刚才的话,就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酸。不过,这酸不溜丢的话倒让沈牧梵很受用。嘴角慢慢勾了抹弧,他在她耳边蹭了蹭,“吃醋了?”   “谁吃醋了。”白之音不肯承认。   沈牧梵托着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与她额头相抵,声音渲了几分笑意,“真乖,懂吃醋了。”   “都说了没吃醋。”白之音挣扎着想躲开他,却被他牢牢把住腰,命令:“先别动,乖乖听我说完。”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表情忽然认真起来。“五年前,我在美国见到她,一见钟情,但她只把我当好朋友,我也没有挑明感情,所以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当然,我承认我一直喜欢她,也曾经以为不会再遇到一个人让我动情,直到……遇见你。”   遇见这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哪怕知道她心怀不轨,他还是甘之如饴地跳进她设计的圈套,还要挖空心思让她真正爱上自己。所谓的命中注定,大抵如此。   他难得倾诉真情,无奈被表白对象木木地望着他,傻傻地问,“什么意思?”   沈牧梵嘴角一抽,哭笑不得,“我说那么清楚,你竟然不懂。”   有说得很清楚吗?白之音疑惑地瞪着他。   沈牧梵扶额,笑得无力。这女人聪明塞诸葛,偏偏一遇到感情问题脑袋就当机。唱叹口气,他把话说得更直白,“我喜欢过她,但现在爱的是你。”   这回,白之音听明白了。她呆呆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凝视他,眼睛像是再不负重荷,一瞬间滚出了大片的泪。   “怎么哭了?”沈牧梵很轻地吻了下她的鼻尖,“又被感动了?”   白之音不吱声,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看她越哭越凶,沈牧梵叹息着去吻那些泪珠,大手则是轻柔地抚触着她的头,给予无声安慰。   在他温柔的亲吻下,白之音渐渐止住哭声,伏在他的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呼吸渐渐平顺下来,他摸她头的动作却一直持续。   房间里依旧安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白之音突然心里痒痒的,一个问题在她脑子里一直打旋,几经挣扎下,她还是问出了口。   “沈牧梵……”她揪住他睡衣扣子,紧张得有点结巴,“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幼稚、很白痴,很无厘头,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就是想要比较出在他心里,谁更重要。   背上拍抚的动作蓦地一滞,白之音竖起耳朵,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然而,下一刻,他慢慢抬起了她的头,眼神里都是认真,“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并非她渴望的“更重要”,却足以让她泪目。没有斟酌比较,他直接下了定义。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滑了出来……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主动吻上去,“沈牧梵,我已经爱上你了。”   一句话让沈牧梵乱了心跳,笑意从唇边蔓延到眼中,他贴着她的唇,声音温暖明亮,“我知道。”   他说过会教会她什么是爱,但这一刻他才发现,其实在学习的,还有自己。   一番温柔缠绵后,沈牧梵跟她简述了唐糖的病情和现状,最后笑着问她,“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不用,我没那么小肚鸡肠。”   “是吗?”沈牧梵笑望着她。   看着他脸上的讪笑,白之音立即回忆起之前的表现,顿觉自打耳光。只能抽了抽鼻子,小声说,“什么嘛,我是真没关系,再说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你去了也不会怎么样。”   “你意思是,他没有男朋友,我去了就会怎么样?”沈牧梵逗她。   白之音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沈牧梵失笑,轻轻咬了口她的鼻尖,“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见见牧笙。”   “不了,坐那么久飞机,我怕吃不消。”其实她是担心自己大姨妈日期将近,按照以往规律,一坐长途飞机就会提前。原本她还想到那几天就找个借口去妍熙那边躲两天,现在他正巧出去,倒是省了她找理由。   沈牧梵也顾虑她的身体,便不再劝说,只许诺,“我去两天就回来,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另外小天的事你不用急,我已经找人照看他,白飞扬没机会乱来。”   想了想,他又不放心地交待,“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私下跟白家联系,我会让李可盯着那边,如果出门什么的,多带两个人去,还有……”   “好了,我知道了。”白之音打断他的絮叨,“我会听话,哪儿也不去,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回来。”   沈牧梵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啰嗦了些。或许这就是装得太多,所以怎么都放心不下。   **   没有坐长途飞机,大姨妈却提前了好几天,看着裤子上那一点暗红,白之音颓丧地滑坐到地上,欲哭无泪。老天爷还真是残忍,她只是想要个孩子,怎么就那么难?   医生宽慰她,“排卵期只是相对容易受孕,并非绝对,你还年轻,别急。”   怎么会不急?按照她谎报的怀孕周期,现在应该三个月了,前些日子沈牧梵还摸着她纤细的腰身说,“宝贝,你是不是吃太少了,怎么都不见胖?”   她慌得心打颤,胡乱搪塞,“前面三个月都看不出来,过段时间就大了。”眼下希望再次落空,再过一个月她想瞒都瞒不住。   白之音愁得两三天吃不下饭,例假也乱得一塌糊涂,前两天只有几滴红,她以为过两天会正常,哪知第三天干脆没了。   医生解释,“可能你压力太大,影响了激素分泌,不会有太大影响。你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下月还这样,就来做一个检查。”   她茶饭不思,下人以为是害喜,尽职向沈牧梵做了汇报。晚上他来电话时,语气急得不行,“张婶说你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没什么胃口。”   “有吐吗?”沈牧梵又问。   白之音摇头,“没。”   沈牧梵听她答得懒懒的,估摸着她情绪不好,柔声哄道,“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张婶,家里不会做就让司机带你去吃,不过如果实在不想吃,也不要逼自己。”   她原以为他会跟张婶他们一样,苦心劝她为了孩子,不想吃也要吃。哪知他凡事以她为中心,让她喉头涌上一股热流,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说了吧,他会原谅你的。   咬了咬牙,白之音长吸口气,“牧梵,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   “哥,原来你在这儿。”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道很富磁性的叫声,打断了她的话。接着沈牧梵似乎把电话移开了些,他们的对话隐隐约约地传过来,谈的好像是唐糖出院的事。   白之音握着话筒,那句“我没怀孕”生生卡在喉咙里,堵得她濒临窒息。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好不容易提起的那点勇气也渐渐殆尽。   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再次传来沈牧梵清晰的声音,“对不起,刚才牧笙过来了。对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她咬着唇,苦笑,“回来再说吧。”这件事,还是当面说最好。   即使看不到,沈牧梵也敏锐察觉到她有心事,小心地问,“真的没什么吗?”   “真没有,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牧梵笑了,“想我了?”   白之音嗯了声,缓缓说道,“很想、很想。”   沈牧梵笑意更深,“那我明天就回来。”   “唐糖的事都弄好了?”她诧异。他一共去了三天,除掉路上时间,留在休斯顿的时间很短。   “她的事有人会管,我现在只需要对你负责。”这是沈牧梵来美国的收获。飞机驶离香港机场的那刻起,他满心满脑都是白之音,担心她吃不好,害怕她独自在家出什么茬子,就连见到病床上的唐糖,他想的也是她一个人会不会睡不好。   一刹那,他恍然明白,从今后唐糖对他真的已成为过去式,他的生活、生命只会被一个叫白之音的女人牵引,息息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你们说我是后妈,说被我虐得死去活来,可我觉得自己最擅长的还是写温馨甜蜜。这章依旧甜蜜,只是……后面估计就该后妈附体了。   呵呵,之前哪个亲说的,看我的文,哪怕甜到腻时,都在担心下一刻,我陡然一转,虐得她死去活来的。其实,人家没有故意这样了……只是剧情需要。   沈:“你的意思是,要虐我们?”   秋:“怎么会,你昨儿不是刚孝敬了我一个新款包包么?”   “那什么是剧情需要?”   “诶……剧情需要就是……就是……”秋讪讪一笑,“就是,你快当爹了,开心吗?”   “开心个头,我不是早该当爹了吗?”   “那个……那个……”秋抓抓脑袋,“还是等你回去,你媳妇儿给你解释吧。”   白之音哭跪,“妈,要不,你跟他讲吧。”   秋猛摇头,“不要,我怕怕。”   “我也怕。”之音声音发抖。   秋拍拍她的头,“没事,爱到深处自原谅,你要相信他对你是真爱。顶多气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白问。   “这个……”秋迟疑,“乐观估计,六月底。”   白:……   ps   今天父亲节,周末回老家看了老爸,看到手术后的他现在又能中气十足地教育我别老玩手机,早点造人报国,突然觉得这样真好,原本写了好长一段关于父亲和我们的事,看看觉得挺潸泪,又删了,所有话都化作一句吧,希望他身体健康。   也希望大家有空都多陪陪父母 第51章   白之音跟自己说,等沈牧梵回来,她就坦白一切。然而,在他回来前一天,连曦一通电话动摇了她的决定。   “我刚刚收到消息,权叔去警局自首,指证白飞扬非法盗卖文物。”   白之音心中一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权叔?自首?”   连曦也不敢相信,权叔在白飞扬身边待了几十年,从一个小司机爬到今天掌握白家文物生意的关键人物,就连两个儿子也在百叶做事,一个管着文物经销,一个管着运输线,可以说他们一家的命运前途都系在百叶身上,他怎么会傻傻地跑去自首,陷全家于牢狱之灾?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逼得他不得不去。而除了沈牧梵,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无论是百叶股价受重挫,还是吞并掉白家运输线路,都是看得出他是为了打压白家,可他们没料到他真正目的是把白家连根拔起。   他们自然不会圣母得去同情白家,令他们担忧的是,“狗急跳墙,沈牧梵这么做,老狐狸会不会把你拖下水?”   “应该会。”换了她,她也会啊。   连曦剑眉紧蹙,“他手上肯定有你参与走私的证据。”   白之音轻轻嗯了声。以白飞扬卑鄙下作的办事作风,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是她不敢贸然离开白家的原因之一。   连曦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安慰她,“你也别急,沈牧梵应该早有部署,他绝对不会把你陷于危险之中。”   白之音当然相信他不会,但是倘若他知道自己假怀孕的事呢?还会不会保护她?亦或干脆让她被警方带走权当惩罚?   关于这一点,连曦也不敢确定,因为他无法想象一个正在为爱人搏斗的战士忽然发现被耍后,该是怎样的震怒?他不敢拿白之音的自由去冒险。   “要不,还是等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再说吧。”他迟疑道。   等过了这个当口,或许会好一点。   另一边,白家。   得到阿权去警局自首的消息,一向强势的白飞扬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久久站不起来。   阿权,那个跟了他35年的男人,居然会背叛他?   书房里是死一般的静默,他捏着拐杖,苍老的手背上青筋尽露。他想起了老马的话,“你斗不过沈家,还是认输吧,乖乖把他想要送过去。”   诚然,他输了,输给了家大业大的沈牧梵,可就算注定是输,他也要沈牧梵赢得惨痛。   他们想要白天的监护权是吧,好,他给。   **   沈牧梵一下飞机就接到李可的电话,“沈总,白飞扬想见你。”   “他说什么了吗?”沈牧梵问。   “他说你要的可以给你,但是必须跟你亲自谈。”李可如数汇报,“另外,他派人到南丫岛把白天带走了。”   沈牧梵哦了声,“没出茬子吧?”   “没有,我们已经按你的指示提前办好了。”   沈牧梵点点头,嘴角微勾,“既然这样,就让他再多等几天。”   对猎物而言,真正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陷入死境时兜头乱转,不知所措的恐慌和焦灼。他要让白飞扬尝够这种折磨。   **   长途飞行十几个小时,沈牧梵身体其实已累得不行,但一到家,看到站在门口的白之音,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把来门口迎接他的白之音抱了个满怀,唇若有似无贴着她的,“想我没?”   双手反搂住他的腰,白之音大方承认,“想,很想。”   “很想是多想?”沈牧梵轻轻咬了下她的唇瓣。   暖湿的气息氤氲在唇上,烘得白之音全身发软,脑子里就冒出了那句有名的诗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料是没想到她的答案,沈牧梵先是一怔,而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浓黑的眸子里   闪烁着点点星光。下一瞬,他一个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里走。   身子突然一轻,白之音慌忙用手圈住他的脖子,看他行进的方向是楼上,忙不迭出声,“你还没吃饭呢?”   “等下再吃。”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我得证实下,你有没有撒谎。”   证实的过程温柔而磨人,约莫半个小时后,他喘息着释放出来。怕压着她,他翻身想下来,无奈她牢牢抱住他的肩膀不肯松手,他只得用手肘撑着自己的重量,任由她抱着。   “沈牧梵……”她亲昵蹭着他脖子,低喃,“我爱你。”   他贴着她的耳根,“I love you too .”   白之音把他抱得更紧,像是一只考拉,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嘴里反反复复叹息低念,“我是真的爱你。”   他莞尔一笑,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One love, one lifetime。”   五天内飞了几十个小时,回来又是一番激烈运动,任沈boss平时如何强壮,也抵不过疲乏的袭击,没多会儿就抱着她睡着了。   望着他眼睫下淡淡的乌青,白之音心疼地皱了皱眉,再小心拖过被子搭着两人身上。   他表白的话出自歌剧魅影,平常会翻译成此情不渝,可她更喜欢一位女诗人的解读:一生一爱,一爱一生。   许是累得够呛,沈牧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原因则是,他翻身想搂她时,扑了个空,惊醒的。   瞪着身边空掉的位置,他略显气闷地掀被子下床,连牙也没刷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书房没人,露台没人,客厅也没人……鹰眉拧成了麻花,他刚想高声喊下人,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过头,那个他找了半天的人正端着一口锅站在餐厅的入口。   “醒了?”她放下手中的锅,取下隔热手套,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邀功似地扬起脖子,“我煮了粥哦。”   因为她丢他一个人睡的闷气被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冲散,他揽住她的腰,问:“怎么起来这么早?”   “醒了睡不着。”他们昨晚7点不到就开始睡,睡得早自然醒得早。   沈牧梵瞥了眼桌上的早餐,又问:“干嘛自己做,张婶呢?”   “反正醒了也没事,想想很久没给你烧饭吃了。”她仰头望着他,慢慢嘟起嘴,“怎么,你不喜欢我做的东西?”   沈牧梵笑了笑,捉起她的手,贴在唇上啄了一下,“我怕你太累了。”   “我没那么娇气。”白之音推了推他,“你洗脸了吗?”   看沈牧梵摇头,她佯装嫌弃地撇嘴,“咦,赶紧去洗,洗完出来吃饭。”   沈牧梵刮了下她的鼻子,愉快地答道,“遵命。”   一顿饭下来,沈牧梵发现白之音胃口挺好,并没有下人说的“什么都吃不下”。对此,白之音的解释是,“你回来了,我吃什么都香。”   沈牧梵莞尔,抱她坐在腿上,“那正好,我叫张婶给你补补,免得她老说你偏瘦。”   白之音怕会绕到她肚子上去,忙扯开话题,“对了,我听连曦说,权叔去自首了。”   “不是说了这些事交给我,你不用管?”   “可是……”白之音捏了捏他的手指,斟酌道,“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他把她的手放进大掌里,“你怕他会牵出你?”   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在他手上无意识地划着,“老爷子手上应该有我参与走私的证据。”   “我知道,是一些照片和录影带。”他漫不经心地说。   白之音震惊地盯着他,“你都知道。”   沈牧梵波澜不兴地点头,“他有的证据我全见过了。”   “那……”白之音迟疑,“不会有事吗”   沈牧梵眯起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揶揄道,“就这么信不过你老公?”   “不是,我只是……”白之音解释不清,只得低下头,讨好地揉起他的掌心。   这副小媳妇儿的模样令沈牧梵哭笑不得。端起她快贴在胸口的下巴,他语气坚定地说,“记住,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   沈牧梵的确不打没把握的仗,非但如此,他排兵用计的能力足以逼疯敌人。   白飞扬见到下属从南丫岛接回来的“白天”时,就快疯了。   “这是谁?”他指着地上陌生的男孩,怒发冲冠,“你们接个小白痴回来干嘛?”   下属被骂得一头雾水,“不是你叫我们去接的吗?”   “我叫你们接的是白天。”他扬手给了顶嘴的下属一巴掌,怒吼道,“蠢货,接个人都会错,你们还有什么用。”   被打的下属捂着脸,委屈得要命,“他就是白天啊。”   白飞扬瞪着他,“你说什么?他是白天?你的意思是我不认识人?”   下属虽怕再被打,可是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得鼓起勇气说,“老板,他真的是白天。”   啪,又是一巴掌。白飞扬用拐杖指着那个孩子,冷声说,“白天是我儿子在外面生的野种,跟我生活了十几年,我难道会认错人。”   这下,下属懵了,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说,“可是,他真的是白天。”   看下属死咬着狡辩,白飞扬忽然灵光一闪,追问道,“是谁说他是白天?”   “疗养院的人。”下属回忆经过,“我们报了你的名字说来接人,他们就把他带出来给我们了,还办了手续。”   白飞扬皱着眉,若有所思,片刻后,诡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好个沈牧梵,居然跟他玩偷梁换柱。   作者有话要说:沈叔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聪明如他,对于音音的谎言,他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O(∩_∩)O哈哈~,你们猜,你们猜嘛。 第52章   从妍熙那里得知小天早就被接离疗养院时,白之音惊呆了,“沈牧梵这样做,不怕老爷子报警吗?”   “老狐狸现在躲警察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报警。”妍熙夹了颗话梅放进嘴里,“再说小天的法定监护人是罗安娜,严格意义讲,他跟白家没有法律关系。”   “她还不是听老头子的。”   “那是以前,现在她可要审时度势,想想到底听谁的才能占到好处。”妍熙吐掉嘴里的话梅胡儿,“白家眼看就要倒了,小天是她向你们投诚的最大资本,以她的个性,不会傻到和白家共存亡。”   这是实话,罗安娜是典型的认钱不认人,哪怕她口口声声说爱白沐风,可真要她跟着他喝西北风,她肯定跑得比谁都快。不过想到她又可以利用小天来博好处,白之音心情很不爽。   妍熙倒是看得明白,“她想跟沈牧梵谈条件拿好处,还不够格。”   其实,别说罗安娜不够资格,就连白飞扬都只能任人鱼肉。   在备受煎熬的一周后,白飞扬终于等来了和沈牧梵见面的机会。严格意义上讲,这是白飞扬第一次见沈牧梵。面前的男子高大俊朗,剃锐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黝暗的黑眸,深邃不见底。   这个男人是把未出鞘的利刃,只有见识过,才知晓他有多致命。   正了正身子,白飞扬开门见山,“这些日子,白家遇到的事都是你干的吧。”   沈牧梵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想拿到白天的监护权?”   沈牧梵摇了摇头,一字一句说道,“我是在为我的女人报仇。”   果然是那个小贱-人。白飞扬心里虽恨不得把白之音碎尸万段,嘴里还是客气地说,“我没亏待过她。你知道的,她只是白家的私生女,按理我完全可以不管她死活,但这些年我供她吃喝,送她去国外读书,悉心栽培,还让她担任要职,就连其他孙子孙女都骂我偏心,对她太好……”   “好不好,不是你们说了算。”沈牧梵打断他的话,略勾嘴角,“你也不必惺惺作态,跟我讲什么情义。”   “你……”白飞扬气结,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再问:“阿权的事也是你搞的鬼吧?”   “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沈牧梵反问。   “你逼他去自首,是想让他供出我,把我牵扯进去?”   “他去自首是法网恢恢,跟我没任何关系,更不存在逼迫一说。”沈牧梵纠正。   “是吗?”白飞扬冷笑,“那他有没有供出白之音呢?”   “白之音可是我们走私脉络里的关键人物,我所有生意都是她经手的。”白飞扬挑衅地望着沈牧梵,“你说我们都进去了,她还能独善其身吗?”   他倒是想看看,沈牧梵舍不舍得让小贱人陪他把牢底坐穿。   然而,面对他的威胁,眼前的男人并未半点慌乱,非但如此,唇角的弧度还勾出一抹笑,让见惯风雨的白飞扬也是一阵心颤。   轻轻摸了摸眉毛,沈牧梵遗憾地摇头,“真没想到,你居然想诬陷之音。”   “诬陷?”   “难道不是。”沈牧梵望着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你想诬陷之音,威胁我帮你洗脱罪名。”   白飞扬吃惊,继而大笑,“这是白之音跟你说的?”   “这是事实。”沈牧梵不容置喙。   “好,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事实?”白飞扬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摔在桌上,“这些全是白之音参与走私的证据。”   沈牧梵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问,“就这些?”   白飞扬怔住了。什么叫就这些,这些东西足以指证白之音参与了走私,为什么这男人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对了,是强装镇定,一定是。咬紧牙关,白飞扬告诉自己不能被他唬住。“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非要怀疑它们的效力,那我马上叫人交到警局。”   呵,想跟他玩空城计,没门。   眉毛略略抬起,沈牧梵捡起桌上的一张照片,里面的白之音正和权叔的儿子站在码头接船,如果加上相关指控,的确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证据。可惜……   手一松,照片轻飘飘地掉回桌上。他扬了扬手,下一瞬,六个身着西服的劲汉像鬼魅一般钻了出来,把还没缓过神的白飞扬压在了桌上。   脸贴着冰冷的大理石,白飞扬奋力挣扎,“沈牧梵,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吗?你别做梦了,出来前我就找了人跟着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跑不掉……”   沈牧梵浅浅一笑,“别担心,你不会有三长两短,我只是想跟你愉快地谈话而已。”   说话间,保镖把白飞扬扯了起来,在他身上一顿乱摸,最后从他贴身的衬衫里搜出了一个小小的录音器。工作灯亮着,显示正在录音。   白飞扬此刻浑身都是汗,脑子却是从未有过的清爽。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录音,所以说话才会如此小心谨慎,把白之音撇得干干净净,让他不得不甩出底牌,拿出这些证据。   这男人,果然厉害,心思细密得令人害怕。老马说得对,他不该跟他硬碰硬。   白飞扬悔不当初,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暗呼口气,他鼓足勇气说,“看得出你很爱之音,你也不想她出事吧?”   “她一定不会出事。”沈牧梵波澜不兴地把玩着手里的录音器,“你手上所有的证据,我都有。”   白飞扬一怔,领悟他的话后,脸如土灰。他怎么忘了,自己手上的东西全是叫阿权搜集的,现在阿权成了沈牧梵的棋子,这些东西自然也早就给了沈牧梵。   看他的脸色,沈牧梵猜到他想明白了,也不再跟他兜圈子,“我有全港最好的律师团,早就对所有证据进行研究,这些东西即使上了法庭,也不一定能指正之音。”   “权叔和你手下的人会出庭作证,之音是在不知情情况下参与了走私链。而你放着儿子孙子不用,用一个身份不被你们认可的私生女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本身就很蹊跷,陪审团和法官一定会觉得你心怀不轨,存心栽赃嫁祸。”   不理会他越发难看的脸色,沈牧梵继续说,“之音在整个走私链中未分得一点好处,我们查过,你每年给她的钱少得可怜,她帮你犯罪的动机是什么呢?”   “为了她弟弟。”白飞扬脱口而出。他知道这个理由会被律师辩护为她是被胁迫,但至少证明她是在知情状况下参与了犯罪。小贱人想全身而退,他不会让她得逞。   可叹,魔到一尺,道高一丈。   “你的意思是用白天威胁之音参与犯罪。”沈牧梵轻蔑地撇了撇嘴,“你拿什么威胁她?白天的监护权?还是人身安全?”   不等他回答,沈牧梵继续说,“白家从未承认过他们的身份,白天的监护权在罗安娜手上,但你确定她会站在你这边吗?”   白飞扬当然不敢确定,罗安娜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沈牧梵能把小白痴偷梁换柱,这贱-人指不定帮了多少忙。   手指用力捏紧,白飞扬做垂死挣扎,“就算你做足功夫,可你敢保证她能全身而退吗?你敢保证我没有其他证据吗?”   沈牧梵嘴角含笑,眼神却是严肃认真,“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更不会让我的女人冒一点险。”   说完,他站起来。如墨的眸子里闪着嘲弄的光,“你与其担心我们,不如找个好律师,看看能不能少坐两年牢。”   事实上,别说好律师,就连稍有点名气的律师都不敢接白飞扬的官司。   连续被五个律师拒绝后,白飞扬气得浑身发抖,额上青筋尽显。   “爸,你也别着急,警方不是还没找上门吗,说不定权叔不会供出你呢。”小儿子宽慰道。   白飞扬没儿子乐观,阿权没供出自己绝不是出于忠心,也不会是沈牧梵仁慈放他一马,不过是沈牧梵还没玩够,想让他惶惶不安,提心吊胆,最好吓得跑路,再把他一举擒获,罪更大。   这男人,就是一匹阴狠的狼,将猎物一步步逼向死亡。   看父亲愁眉紧锁,大儿子白沐风也出声应和,“弟弟说得对,权叔跟了你那么多年,不会背叛你的,要不趁现在他还没供出来,咱们跑到国外……”   “蠢货。”白飞扬瞪着他,不明白怎么会生出这种废物。要不是他风流招回罗安娜,有了白之音这个贱-货,白家怎么会惹上沈牧梵,遭来灭顶之灾?   “你把那个贱-人看好了吗?”他那天回来就把罗安娜倒戈的事告诉了儿子,白沐风一气之下把她暴打一顿,并派人把她关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庭。”白沐风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娘们吃我的穿我的,现在居然敢帮着外人对付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精疲力竭的白飞扬没心思去管儿子怎么收拾罗安娜,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付接下来发生的灾难。他输了,输得很彻底,只可惜如今就算他举白旗,沈牧梵也不会高抬贵手。   他完了,白家也完了。   **   罗安娜被关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沈牧梵那里,李可试探地问,“老板,要派人救她出来吗?”   扫了眼照片里鼻青脸肿的罗安娜,沈牧梵轻笑:“不急,让她再受点教训。”   他们让音音受的苦,他会加倍讨回来。   只不过在扫清所有障碍后,那个小女人是不是也该向他坦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你们猜,沈叔是啥时候知道的呢?   音音会不会坦白呢?   还有,后妈秋会不会……虐呢?(*^__^*) ……   沈:“你敢虐试试?”   秋:“啊,她这么骗你,你不打算惩罚她吗?太那啥了吧。”   “惩罚当然要惩罚,不过我有其他方式?”   “啥方式?”秋好奇,“床上收拾?皮鞭?蜡烛?还是手铐?”   “你八卦那么多干嘛,总之你不准虐?”   秋眯起眼,冷冷一笑,“你居然敢吼我,呵呵,呵呵……”   众儿子赶紧推了推沈叔,“快道歉,快点啦,要不,你会被虐死的。”   钟帅现身说法,“你不想自己中了一枪,当个瘫子吧?”   宋博彦狂点头,“你也不想你媳妇儿得脑瘤,差点跟你阴阳两隔吧?”   江少卿猛迎合,“你更不想儿子到五岁还没见过爹吧?”   雷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更更不想,媳妇儿跑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下落吧?”   沈叔惊愕,立即抱住秋妈大腿,“妈,我错了,刚才态度不好,求不虐,不、不,你想虐就虐,只求轻虐,小虐。”   秋嘚瑟一笑,摸着他的头缓道,“鉴于认错态度良好,我会考虑你的请求。”   ps:小剧场就是换乐。   另外,我家三三开新文了   ,故事非常精彩,三三的坑品文品都非常有保障,亲们千万不要错过哦。 第53章   经历重重打压,白家轰然崩塌。   罗安娜被暴怒的白沐风折磨得不成人形,等李可带人去“看”她时,哪里还顾得上狮子开口提条件,二话不说就在放弃白天法定监护权的文件上签了字,并一再保证从此后绝不会打扰白之音姐弟的生活。   办妥一切手续,白天被接到了沈家。沈牧梵对他很好,吃穿住行专门派人照顾,并送他到全港最好的特殊教育学校,接受一些技能教育。   白之音感激沈牧梵的用心,他却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对我太好了。”头靠在他的肩膀,她由衷感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吗,还要怎么谢”他的手缓缓覆上她的小腹,淡淡一笑:“而且,这里还有一份大礼呢。”   胸口一凛,白之音仿佛被点了穴一般,蓦地僵直了身子。   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沈牧梵继续说道,“人家都说,女人怀孕生子要做出很大牺牲,所以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他的声音温醇柔雅,对白之音而言却如滚油淋耳。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抠住沙发垫,她犹豫地开口,“牧梵,如果……如果我……”   “如果你怎么?”沈牧梵不动声色地接过话。   “我……”白之音咬着下唇瓣,事实的真相哽在喉咙里,噎得她身子轻颤。   心底微叹口气,沈牧梵疼惜地掰开她已咬得发白的唇瓣,声音更柔了几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是。白之音在心里猛点头,无奈嘴巴宛如被强力胶黏住,怎么都张不开。她怔怔地凝视着他的眼,是错觉吗?他黝黑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期盼的光,那一点点光让她心尖一软,喉头冲上一股涩涩的热流。   “沈牧梵。”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对不起,我……”   叮……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惊得她浑身一震,那句话生生被吓了回去。   沈牧梵把她惊慌无措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清楚今天她怕是没勇气再说出真相了。暗叹口气,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接电话。   白之音敛了敛神,起身摸过桌上的手机,心仍然突突直跳。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连曦的声音,“在哪儿?方便说话吗?”   “方便,你说。”白之音低不可闻地叹息。真不知该谢谢他的来电让自己松口气,还是该怪他打断了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连曦并未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直奔主题,“是妍熙的事。我刚刚发现好像有人在暗中支持林氏,饭我查不到资金来源,我担心……”   遇到大事,刚刚惶惶不安的心迅速镇定下来。她瞥了眼正在翻书的沈牧梵,假意说,“你等一下,我上楼帮你看看。”   说着,捏住手机,神色自若地往楼上走,直到确定沈牧梵听不到,她再开口,“你担心是鸿泰?”   “我也不确定,但我觉得这事很诡异。”连曦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说出自己的怀疑,“我们吃进林氏的事做得很隐秘,按理不会被发现,可是那股资金像一直在等我们一样,我们动,它动,我们停,它也停。”   起初连曦还以为是林氏护盘,可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是护盘,早就争分夺秒跟他们抢股票,怎么可能等他们一起行动。   白之音也感到这事有蹊跷,“妍熙知道吗?”   “还没跟她说。”连曦蹙了蹙眉,“她现在一心想拉跨林氏,就算说了她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白之音赞同地颔首。现在的妍熙就是一条斗红了眼的公牛,谁也没法阻止她决斗的信心。然而,如果真有人早就洞悉了他们的计划,那他们必须重新审视这场仗该怎么打。   只可惜,现在还看不清对方意图,分不清是敌是友。   “你再想办法查查资金来源,我跟妍熙也谈谈。”无论对方是敌是友,都必须给她提个醒。   **   心里有事,晚上白之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在她第N次翻身后,沈牧梵拧开了床头的灯,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怎么了?睡不着吗?”   “吵到你了?”她不答反问。   “没有。”沈牧梵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之音凝视着他,柳眉紧了紧,最后摇头。“没事。”   沈牧梵哦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还是打算瞒着她吗?沉默的睨了她半晌,他有意把话挑得更明,“我看你下午接完电话就心神不宁,是谁的电话?”   “连曦。”她如实答。   “说什么了?”   眉头再次蹙紧,她垂下眼,斟酌着开口,“也没什么,就是遇到点投资的问题。”   “什么投资?”   看他不肯被打混过去,白之音只得避重就轻地说,“他买了只公司股,遇到点问题。”   “什么问题?”   他步步紧逼,让她连谎言都编不出,只好模糊地说,“他打算吞进一家公司股份,但发现有神秘资金在跟进……”   听她大概介绍完事情始末,沈牧梵沉思片刻,得出结论,“这个人应该是想帮你们。”   “怎么看得出来?”她好奇。   “首先他不跟你们抢,显然不是在护盘。而他紧跟你们的步伐,其实是为了不抬高股价,同时也防止被市场发现,形成哄抢。”沈牧梵分析道,“他这么做是想帮你们稳定股价,并且以更快速度吃进股份。”   “最重要一点,他选择单户吃进,成为吞购最大的目标,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其他户做掩护,而他掩护的人应该就是你们。”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知道你们资金不足以跟被吞购公司打收购战,所以把自己竖成靶子。”   他的话让她豁然开朗,却又陷入迷惑,到底是谁要费尽心思帮他们呢?   见她柳眉紧锁,沈牧梵拂开她的刘海,神情严肃,“好了,你已经知道对方没恶意。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想吞购的公司是哪家?”   白之音抿唇,犹豫不定。这件事关乎林氏,严征是林因的未婚夫,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林氏被拉跨,而作为好友,沈牧梵会不会提醒严征呢?如果不提醒,真相浮出水面那天,严征又会不会斥责他不讲兄弟情义?   她不敢冒这个险,妍熙辛苦筹划多年,牺牲了一切,熬到今天才走到这一步,决不能功亏一篑,而且她也不想让他在兄弟与她之间为难。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她歉意地说。   沈牧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慢而沉重的呼吸显示出他身上刻意压抑隐忍的阴郁和怒气。“到现在,你还不信任我?”   白之音咬着唇摇头,“沈牧梵,别逼我,我不想再对你说谎了。”她对他有太多欺骗,她用一个谎圆一个谎,像滚雪球一般,最后滚成一个足矣将她淹没的大雪山。   “再?”沈牧梵鹰眉一挑,目光如炬,“这么说,你对我说了很多谎?”   他的视线灼热迫人,白之音被盯得发虚,慌忙想别开脸。不料,他快人一步,稳稳端住了她的下巴,原本黝暗的双眸,此刻闪亮得有如钻石,死瞪着她,“嗯?说了什么谎?”   头动不了,白之音握紧拳头,心乱成一团,她应该趁此机会说的,可是他身上笼罩的怒意让她开不了口。   现在不是坦白的好时机,还是等心平气和再说吧。深吸口气,她佯装不以为意,“还有什么,不就是以前用计引诱你。”   沈牧梵眼底晕起浓浓的失望,一双眼黑沉骇人,“只有以前,没有别的?”   白之音收紧手指,后背一阵阵发凉,说出的话都带了几分颤音,“我想去个洗手间。”   端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松开,沈牧梵嘴角漾起一抹淡笑,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你就没想过向我坦白吗?”   脑子“嗡”的一下,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呆滞的注视着他。他要她坦白什么?是妍熙的事,还是自己假怀孕?“你、什么意思?”   沈牧梵无力一笑,眼底蓄满浓浓的失望和怒火,“到了现在,你还跟想我装糊涂?还是你以为我真的笨到看不出你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白之音身形微微摇晃一下,“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揭穿她?还要帮她收拾白家?   似是看穿她的疑问,沈牧梵嘴角轻蔑地挑起,眼底却依旧是寒冷阴鸷,“因为我在等你说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被揭穿了   哎…… 第54章   沈牧梵一直在等白之音说实话。   说起来,起初他对怀孕的事并没有任何疑义,就连张婶嘀咕,“太太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见胖,我儿媳妇比她还少两周,肚子也凸起来了。”   彼时,他只当她体质偏瘦,安慰张婶,“现在还早,再过两月就大了,这段时间你给她多补补。”   发现她撒谎纯属巧合。   那次,禁不住挑逗,与她激烈缠绵后,尽管她一再强调不会有问题,他也咨询了医生说不出血就无碍,但第二天沈牧梵还是亲自去了趟好友周宇阳妻子的医院。   周宇阳正巧来接太太吃饭,见他一脸紧张,不由啧啧称奇,“这哪里是处变不惊的沈总裁,俨然就是爱妻成痴嘛。”   沈牧梵不理他的揶揄,只顾问周太,“同房后真不会有事吗?”   “谁说不会,当初我差点就把我家小子弄没了。”周宇阳插话。   周太瞪了眼胡乱发言的丈夫,转头安慰面色已变的沈牧梵,“别担心,孩子没你想象的脆弱,先兆流产是多方面引起的,不会单纯因为同房就流产。怀孕前期胚胎的确不稳定,但过了八周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到这儿,周太忽然问,“对了,你太太几周了”   “几周?”沈牧梵一愣,“什么几周?”   他木楞的反应让周太诧异,“你不知道宝宝几周了吗?”   沈牧梵挑眉,慢慢问,“是不是就几个月的意思?已经快三个月了。”   “快三月?”周太皱起眉,正色道:“通常我们会按周计算宝宝生长发育周期,几个月只是模糊概念,你连这个都不清楚,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不等沈牧梵解释,周太继续说道,“照这么看,你太太什么时候预产期,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看沈牧梵果真一脸茫然,一旁的周宇阳也看不下去了,“我说老沈,我刚刚还夸你爱妻成痴,你这也太……”   被两人一顿数落,沈牧梵顿觉自己这爹当得太不负责。不顾好友奚落,赶紧求教怎么做好准爸爸。   在周太一番细致耐心的解说下,他才知道原来照顾孕妇有那么多讲究。   “照估计你太太怀孕应该超过10周,你明天带她来做个检查,看看胚囊情况。”周太填好预约卡递给他,“到时候我再给她开点叶酸片和复合维生素,虽然补得晚了点,但总比没有好。”   沈牧梵接过卡连声道谢,心里庆幸还好坚持来了医院,要不万一出点事,影响宝宝成长,他要恨死自己。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以前的女人怀孕也不做检查,只是现在医学发达,我们讲究优生优育而已。不过……”周太顿了顿,“你太太也糊涂,按理验出怀孕时,医生就跟她讲过这些了。”   沈牧梵一怔,一点零碎的片段从脑中滑过,速度太快,他没抓住。   从医院回来,他由衷检讨了自己以前没做好,并保证以后会做个好爸爸。只是,当他表示要带她去医院时,坐在膝盖上的白之音慌了,“不用去医院,医生不是说做B超太多对胎儿不好。”   他以为她避讳就医,耐心哄道,“这是常规检查,所有孕妇都要做的。”   “我们又没什么问题,不用检查。”白之音坚持。   “乖,检查了更放心不是吗?”沈牧梵捏住她的手,声柔如水,“再说宝宝那么大了,我们也该看看她长什么样啊。”   下午,周宇阳告诉他,“当初我第一次陪老婆做检查,看到屏幕上那个黄豆的小点,感动得差点哭了,我现在还保存着那张B超图。”   沈牧梵遗憾错过了孩子黄豆的模样,不肯再错过他的其他阶段。他已决定,以后每次检查都要陪白之音去,这样等孩子长大,他可以拿出一张张保存完整的照片告诉她,“你看,你10周时是这样,22周看起来像妈妈了……”   他沉浸在未来的憧憬中,没注意到白之音的局促不安,直到听到她说,“我明天约了妍熙,她有事找我商量。”   “什么事?不能改天吗?”   “不能,我都答应她了,挺急的。”   “要谈一天?”沈牧梵问。   “可能吧。”白之音小声地说,“要不改天再去检查吧。”   正在兴头上的沈牧梵拢了拢眉,迷惑地注视着她。也许是他敏感,他总觉得她对检查的事很抵触,细想下来甚至连对怀孕的事也丝毫不上心。下午他问她周期,预产期什么的,她皆是一脸茫然,用周太的话说,真正是太糊涂。哪里像个准妈妈?   像?……下午那些零碎的片段倏地闪现,一片片连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猜测。   不,不,不会的,那张检查单上明明是她的名字。可是,她的表现……   晚上,他与周宇阳的太太打电话,长达半小时的通话后,他面色凝重地坐在床上,手覆住她平坦柔软的小腹,耳边回荡周太的话,“孕8周后,小腹会微凸,摸起来会有硬物感……”   放在腿侧的手指紧紧蜷起,他死死盯住她熟睡的面容,咬牙呢喃,“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为了得知缘由,他派人调查她,也听到她和妍熙关于为什么隐瞒实情的对话,知道了她不敢坦白的顾虑。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那么轻易就原谅了她的欺骗,还大度地站在她的角度去体谅她的难处。   他对严征说,“她既然不想告诉我,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吧。”   严征提醒他,“你就不怕她只是利用你报仇”   “不怕。”他满满自信,“她爱我,是真心。”   于他而言,只要她爱他的心是真的就行。只是,在心底里,他还是希望她能信任她,能自己说出事实真相,能学会交心。   可惜,他替她扫清了所有顾虑,耐心等待,等来的依然是她的不信任。   “你心里装那么多秘密,还能装下我吗?”他沉声问。   白之音猛点头,急得眼眶发红,“对不起,我不是想故意骗你的,我只是……”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他无情截断她的解释,冰冷的黑眸里看不见任何情感的温度,“你说的话我不会再相信。”   白之音知道此刻说再多都不能挽回失去的信任,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汇成一句,“对不起。”   他没有应声,缓缓站起来,背对着她,背影看来更加高大,却也严酷得难以接近,说出的话更如寒冰,“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绝不会娶一个不爱我的女人。”   白之音看着他冷漠疏离的背影,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想象他眼底的失望和果决。“不是的,我爱你。”她知道此刻讲这话没有说服力,可她还是必须讲清真心。   “爱我?”沈牧梵顿了会才开口,似乎伴着低低的轻蔑,“抱歉,这样的爱我消受不起。”   眼里热热的水气在打转,最后不堪重负慢慢滑下粉颊,白之音哽咽道,“沈牧梵,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我真的爱你,你给我个机会,我可以……”   “不需要。”沈牧梵慢慢回过头,阴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们结束了。”   他的表情、眼神都那么绝情,像是决定永远不想再看见她。那样的表情让白之音胸口越来越疼,像是被人捅了个大窟窿。   她听到沈牧梵冷漠的话,“这幢房子留给你,我会让人办好过户手续,再给你一笔钱,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以为我看上你的钱?”她从没想过沈牧梵会这样看她。   “是不是有区别吗?”他不以为意地耸肩。   白之音死死咬住唇,自嘲地牵起一抹笑。是呀,有什么区别?她自己确实不清白,用诡计接近他,骗他已怀孕不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脱离白家吗?   自尝恶果,大抵如此。   死死抓住被子,白之音脸色已白得有些发青,然后她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牧梵,看着他拿起外套走出房间,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听到楼下引擎发动的声音,她蜷起膝盖,把头埋进去,眼泪仿佛开闸的水,倾泻而出,多得好似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挤压出来,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噎声。   这一晚,她就这样抱着膝盖哭了一夜,快天亮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昨晚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哭天呛地的争吵,下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张婶看沈牧梵的车不在车库还以为他走得早,白之音没起床吃饭她也没留意,全当她是犯困不想起。   直到中午,她担心睡下去影响身体,才上楼来。一到楼上,发现卧室的门大开着,台灯也开着,而白之音竟然就那么歪靠在床头,双眼紧闭。   “太太。”张婶惊呼,“你怎么这样就睡了?”   她的声音挺大,可床上的人似乎没听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张婶顿觉不对劲,连忙奔过去,手刚碰上白之音的手臂,禁不住叫起来,“天呀,怎么这么烫?不会发烧了吧?”   “太太,太太。”她拍了拍白之音苍白如纸的脸,“你醒醒,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白之音这会儿正梦到自己被一片白雾笼罩,四周没有光亮,没有人影,她困在里面,无助地打转,依稀听到一个男声,她想追上去,可怎么都绕不出去,而那个声音却越来越远……   冰冷茫然的她抱着双臂慢慢蹲下来,留着泪呢喃,“别走、别走。”   张婶听她嘴里念念有词,却见她怎么都叫不醒,便知是烧糊涂了。吓得急忙冲下楼叫人准备车送她去医院,再哆嗦着给沈牧梵打电话,“先生,不好了,太太发烧,现在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隔了很久,久等了。   不虐吧。不虐 第55章   玛利安医院急诊室外,张婶盯着那道绿色的布帘,焦急地踱着步子。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帘子才从里面被人拉开,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朝走廊喊道,“谁是白之音的家属?”   “我们是她的下人。”张婶和司机异口同声地答道。   男医生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轻轻挑了挑眉,“她的亲属没来吗?”   张婶抿唇,想起之前沈牧梵的话,面露难色。原以为凭先生对太太的重视,听见她生病的消息必定心急如焚地赶来,哪知他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冷冰冰地说,“送她去医院。”   来医院的路上,司机老蔡才向她透露,“先生昨晚开车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可能是跟太太吵架了。”   可就算是吵架,太太病成这样,现在还昏迷不醒,先生怎么能狠得下心?   暗叹口气,张婶敛神问:“医生,我家太太怎么样了?”   “初步诊断是发烧引致昏迷,具体病情还需要再进一步检查。”男医生拿出纸笔,公式化地问:“病人有没有慢性病史?比如糖尿病、心脏病之类?”   张婶想了想,“应该没有。”   “药物过敏呢?类似青霉素之类的?”   “这个我不清楚。”张婶答完突然想到,“哦,对了,她有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男医生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张婶,“不会吧,我们刚刚检查没发现她有怀孕迹象啊。”   “她肚子偏小。”张婶解释。   听到这儿,男医生立即走回诊疗室,告诉正在开检查单的主诊医生,“她怀孕三个月,不能做胸片。”   主诊大夫愣了下,视线转向白之音平摊的小腹,满脸不信。   看懂他的疑惑,男医生耸肩,“我也觉得不像,但她下人说她肚子偏小。”   “那叫妇产科的医生下来给她做检查。”主诊大夫收起仪器,若有所思,“如果三个多月肚子才那么点小,胎儿可能发育有问题。”   妇产科大夫很快下来,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她的确怀孕了,但根据胚胎情况,应该只有6周左右。”   做完检查,妇产科医生拿着检查单出来找张婶谈话,“你确定她怀孕是三个月吗?”   连续被两个医生质疑,张婶也不确定了。“我也不清楚,是先生说她快三个月了。”   “那她先生人在哪里?”   “他……”   见张婶一脸为难,妇产医生脑洞大开,想当然地觉得白之音的身份是情人,还是被金主遗弃的那种。不再追问,她收起单子,面无表情地说,“病人发高烧,身体比较虚弱,我们安排她留院观察两天。”   “那孩子呢?有没有事?”张婶追问。   “孩子没事。”妇产医生撇了撇嘴,暗嘲情人不好当,病成这样金主不出现就算了,连个下人都只担心孩子安慰。   说来,这医生真是误会了张婶。她之所以关心孩子,一来是出于关心,二来则是希望用孩子把沈牧梵叫回来。在她看来,先生就算再生气,要是孩子有事,他应该会不计前嫌立即赶过来。   不过,孩子没事更好。   长叹口气,张婶跟着护士送白之音到病房。一进去,她就傻眼了,“这么多人?”   这是间普通病房,里面摆着八张床,已经住了7个人,只剩下最角落里的一张床空着。张婶觉得,让堂堂沈氏集团主席的夫人住这里,实在太委屈了点。   护士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径直推着白之音往角落去。张婶着急,便扯了扯她的袖子,“护士,有没有单人房?我们可以加钱?”   这下,护士总算搭理她了,不过送上的是一记白眼。“我们这里是公立医院,除了特殊病人,所有观察病房都这样,你要是嫌条件不好,可以去私立医院。”   见张婶被噎得说不出话,护士才指挥护工帮白之音过床。可接下来扎针抽血时,也不知是白之音血管太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连着扎了好几次都没找准血管,把张婶心疼得不行,想叫她小心点,却被一旁的司机拉住,示意她别吱声。   在第六次尝试后,她总算找对位置,而白之音手臂手背已留下一片乌青。   等护士离开,张婶盯着那片淤青担心不已,“待会儿先生看到,指不定要多生气呢。”   然而,她没预料到,沈牧梵他看不到,也不会生气,因为他压根就不来。   **   白之音从昏睡中醒来已是下午。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抬手想挡住刺眼的灯光才发现手臂酸疼得厉害,令她抑不住抽了口气。   即时,一道熟悉并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太太,你醒了?”   张婶倾下的位置正好挡住灯,逆着光白之音看了好会儿才辨出她的容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哑声问,“这是哪儿?”她记得自己明明在卧室的床上,可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   “这里是医院,你发高烧了。”张婶关切地问,“太太,你想喝水吗?”   等她点头,张婶托着她的背将她扶起来,再把水喂到她唇边,“小心点。”   白之音咕咚灌下一口,温暖的水滑过喉咙,润泽了干得冒烟的嗓子。连喝了几口,才恍惚觉得凝滞的血液流淌起来。她撑着床边的栏杆,慢慢挪直身子,靠在床头,气喘吁吁地问,“我睡了多久?”   “你早上进医院的,现在已经快3点了。”   白之音哦了声,视线掠过周遭的环境,没有想见的身影,可还是忍不住问,“先生呢?”   张婶脸上的无措没有逃过白之音的眼,她的心霍地空了下,酸酸的疼。他果然是不想见她,连她生病了都不肯来。   似是不忍心她失落,张婶随口扯了个谎,“公司有急事,先生刚走。”   白之音无力地牵了牵嘴,没有拆穿张婶善意的谎言。他一定没来过,倘若他来过,就算不留下来照顾她,也一定会安排她转院到条件更好的病房。   她眼睛湿润起来,原来他真的不想再见自己。   张婶见状也不知该怎么劝,只好转开话题,“太太,你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粥。”   “你放着吧。”白之音身子下滑,拉过被子蒙住脸,“我累了,想睡会儿。”   这刚醒怎么又睡啊?张婶心里这么念叨,嘴上却耐心地劝道,“多少吃点吧,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   孩子?白之音抓着被单,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扑簌掉下,一滴滴浸入被单里。   张婶劝了半晌,看她不为所动,只好作罢。放下保温盒,她对着白之音的背影交待,“那你再睡儿,想吃的时候再吃吧。”   可是,直到晚上护士来赶家属回去,白之音都只是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不吃不喝,甚至不动。   回家路上,张婶回忆起下午她向先生汇报情况时,他暴躁的回答,“是她叫你给我打电话的吧?告诉她别在我面前耍这些把戏。”   从先生的语气中,她听得出两人决计闹得很厉害,先生摆明了不想理太太。但白之音的情况实在是……左思右想,张婶还是鼓起勇气给沈牧梵打了电话。   “先生,你还是来看看太太吧,她……”   “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再听到她的任何事。”沈牧梵不耐地打断她的话。   隔着话筒,张婶也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知道说下去会惹他不高兴,但女人的同情心最终占了上风,咬牙一鼓作气地说道:“太太一天没吃东西了,烧也没退,再这么下去对孩子不好。”   听到她一天没吃东西时沈牧梵的心像是被蛰了一下,可听到孩子两个字,心疼又被愤怒代替。   “她想饿就饿吧。”他以几近爆吼的语气扔下一句话,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张婶拿着手机,半晌说不出话,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不可置信。过了好会儿,她茫然地望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   这些日子,先生对太太有多宠多爱她是全看在眼里,怎么短短一天功夫就全变了呢?   **   沈牧梵对白之音态度不善,但作为下人,张婶坚持做好本分。第二天,她起早炖好鸡汤赶到医院。刚到楼上,就看见白之音住的病房外站着几个护士,其中一个看到她,惊呼出声:“8床的家属在哪儿?”   8床?8床不是太太的的病床吗?   没等她摸清状况,昨天扎针的护士就朝她跑了过来,面色不善地质问,“你来得正好,你们家太太去哪里了?”   “太太?”张婶一脸雾水,“不是在病房里?”   护士拉下脸,气急败坏地吼道,“她不在,我们查房时发现她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写了快4千字,但是修文时候发现那样写太虐了,所以删掉了,让我想想后续。   大家看着 第56章   护士的话让张婶懵了,什么叫不见了,昨晚走的时候,太太不是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吗?   “她会去哪里?”她脱口地问。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不好好待医院乱跑什么啊?”值班期间不见了病人,护士恼火得很。   张婶被她这么一吼,再联想护士昨天生硬的态度,脾气也上来了。“人是在医院不见的,我不问你问谁?”   不等护士抢白,她脖子一仰,大声说:“你别跟我横横,她可是沈氏集团主席的未婚妻,我们家先生每年都给你们医院捐很多钱,要是不把人赶紧找回来,等他来有得你们好看。”   一听白之音的身份,护士长忙出来打圆场,“你也别急,我们已经派人在找了,就是想问问你,看看她有没有提过会去哪里?”   “没提过。”昨天太太一直在睡觉,压根没跟她讲过几句话。   看她提供不了有用信息,鉴于白之音的身份,护士长只好向院长做了汇报。院长一听是沈牧梵的未婚妻,一面加派人手去找,一面亲自给沈牧梵打电话。   沈牧梵昨晚在happy hour灌了一夜的酒,宿醉的后果是头疼欲裂,院长来电话时,被吵醒的他眉头拧得能挤出水来。   “谁?”   单单一个字已让院长感受到他的火气。虚咽了口口水,院长自报家门,“沈先生你好,我是玛丽安医院的院长,邹铭。”   玛丽安?这不是她住的医院吗?这女人又搞什么名堂?   烦躁地翻了个身,他把手臂压在胀痛的额头上,语调生硬地问,“有什么事?”   正如张婶所说,沈氏每年都会向医院捐款,邹铭跟他虽谈不上朋友,但也见过很多次面,印象中沈牧梵是非常绅士有礼的人,这样直愣愣的问话,让邹铭很是惊讶。而且,按理他应该知道未婚妻在玛丽安,自己已报了家门,他怎么还一副很不耐烦的语气,莫非那个家属是瞎扯,只为了虚张声势?那个病人根本不是什么未婚妻。   邹铭越想越觉得可能,不是妄自菲薄,沈氏主席的未婚妻怎么会来他们这种公立医院,就算情急之下送来,也绝对不会住普通房,老早打电话要求换贵宾房了。   鉴于沈牧梵映射出的怒气,邹铭决定不再招人烦,话锋一转,笑着说,“我们下个月有一个关注白血病儿童的慈善晚会,希望邀请您能出席。”   听到事情无关白之音,沈牧梵居然有一丝失落。他按了按眉心,语气有几分缓和,“你跟我助理联系吧,如果时间允许,我会来。”   “好、好。”邹铭笑盈盈地应道,“那就不打扰您了,再联系。”   沈牧梵嗯了声,切断电话。再拖来被子蒙住脸,想继续睡回笼觉,可十几分钟后他忽然烦躁地扯开被子,抱住头深深吸了两口气,拿手机按下一个的号码。   **   另一边,张婶正被院方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他们居然怀疑她撒谎,不相信太太是沈牧梵的未婚妻。   “我们家太太就是沈牧梵的未婚妻。”她愤愤地强调。   刚才被她吼过的护士轻蔑一笑,对一旁的同事说,“这人还真是好笑,非要冒充有钱人,昨天还跟我讲什么换病房,要是真有钱,直接换私立医院好了。”   张婶被气得说不出话,抚了半天胸口才匀过来气。“我不跟你们争,不管她是谁太太,现在人在医院丢了,你们就要负责找。”   “她这是擅自离院。”护士指着一旁的监控录像,上面明确显示白之音是走出医院的,时间是凌晨4点。   张婶也知道太太是自己离开,可就是见不惯院方的态度,正想跟他们争论,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掏出一看,立马兴奋笑开,可接起来刚叫了句先生就被对方打断。   “你在哪儿?”沈牧梵的声音透着不悦。   不过,此刻张婶顾不上他的态度,自顾自说,“先生,太太不见了。”   不见了?沈牧梵胸中一凛,冷声问道,“她不是在医院吗?什么叫不见了?”   张婶愤愤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嘟囔道,“医院的人还说我撒谎,说太太不是你的未婚妻。”   沈牧梵不理会她委屈的控诉,直接问道,“你说监控录像显示她是自己走出医院的”   “他们是这么说的。”张婶顿了顿补充道,“说是四点多就走了,我觉着不太可能,这半夜三更的,太太出去干嘛?”   她还想说什么,电话突然被切断。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张婶一脸茫然,长久才叹息,“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牧梵挂了电话,直接拨通李可号码,“跟着她的人撤了吗?”   不用问,李可也知道这个“她”是谁,只是没想到老板居然又过问起她的下落来。要知道昨天下属向他汇报那位进医院的事,没等说完就被厉声打断, “我不想听她的消息。”   李可不知道两人闹什么矛盾,但从老板的脸色和火气看,着实气得不轻,可越这样,越能说明那位的影响力和在老板心中的地位。   这不,才一个晚上,之前还严词喝令说不想过问的人又打探起她的消息来。   哎,一物降一物,能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人阴晴不定的人,估计也只有那位。   感慨归感慨,李可的回答没半点怠慢,“没有,我们的人一直暗中保护太太。”   “保护到她从医院出去你们都不知道?”沈牧梵反问。   当然知道,可你老人家不是不肯听吗。李可暗叫委屈,低声汇报,“太太是4点多从医院离开的,去了尖沙咀附近的一座公寓,房主是太太的朋友,叫连曦,但他并不住那里。”   顿了顿,他斟酌着补充,“另外,太太是走路回去的。”   沈牧梵咬着牙,手指紧成拳。走回去?玛丽安到尖沙咀开车也要半小时,她倒是能耐,竟然走三四个小时。   话筒里倏地一片死寂,即使没看见,李可也能描绘出沈牧梵的表情,一定是铁青着脸,眉头紧皱。   仿佛静了一古,李可才听到他从齿缝里逼出的狠话,“她爱走,随她。”   没有再见,电话啪地挂断。李可握着手机,眼底的惊讶久久不能散去。话说,老板这态度是赌气吗?行为完全像极了自己还在念中学的表弟,好幼稚,有木有?   **   尖沙咀,杏林公寓内。   连曦端着一碗白粥走进卧室,坐在床边,对床上的人说,“之音,起来吃点东西吧。”   白之音摇了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一点,你早上都晕倒了。”连曦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把她扶起来,语气严肃地说,“你记不记得以前说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折磨自己?”   白之音抱着腿,木然地埋在膝盖里,脑海里像经历一番地震般的天塌地陷,什么都毁灭了,徒留一片废墟。   她木然的神情让连曦心疼地叹口气,想起早上的情形。   早晨,他锻炼回来正在浴室冲澡,房间里的手机乍然作响,一个陌生的号码,起初他以为是无聊的营销电话,哪知对方执着地连打了三次,他无奈接起来,彼端传来一记微弱女音。“连曦,你能不能来一趟杏林公寓,我没有钥匙,进不去。”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宛若游丝,他愣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问:“之音?是你吗?”   她低低嗯了声,“我在楼下的便利店门口等你。”   连曦没敢多问,胡乱擦了把脸后抓起钥匙就往外跑。这个时间她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出了事。   一路飞车,他赶到尖沙咀,车子刚转进街口就看见便利店门口蹲着一个人,她穿着粉红色的衣服,像是医院的病号服,单薄得像风中凋落的树叶。心口一突,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滑到便利店门口。   听到刺耳的刹车声,白之音抬起头,讷讷地望着朝自己大步走来的男人,像是用尽全部力气才说出一句,“你来了?”   连曦疾步来到身边,看她脸色惨白,双唇发紫,连忙脱□上的大衣罩在她身上,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想扶她站起来。   蹲得太久,白之音的脚已经发麻,好不容易颤微微地勉强起来,可腿越来越软,最后实在撑不下去,摇摇欲坠的身体跌了下去,幸好连曦眼疾手快,把她稳稳托住。   趁她昏睡的时候,连曦给妍熙打电话,这才晓得沈牧梵已知道假怀孕的事,只是没想到,沈牧梵知道的这么早,更想不到的是,他非但一直隐忍不说,还竭力帮之音解决白家的事,早知道他有如此胸襟,对之音的爱那么深,自己应该劝之音早些坦白。   凭心而论,他理解沈牧梵如今的态度,换了他,说不定更生气。只不过,看到之音憔悴的样子,他又怪沈牧梵不够大度,既然之前都能包容,为什么现在要秋后算账。   长吁口气,他拍了拍白之音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他是真的爱你,等他气消了,就会原谅你的。”   “不会的。”白之音摇头,虽然她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不妨碍她快速思考。她在医院待了一天,沈牧梵没来看她,而她现在离开医院那么久,他却连找她的意思都没有,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他的绝情仿佛一只大手将她的五脏六腑生生扯开,撕成碎片,可每一片上面都凝着她对他的爱。   是的,直到他冷漠地转身,她才明白,对他的爱已纹进心脏,深入骨髓。   想到他们从此是路人,撕心裂肺的疼一阵阵袭来,疼得她失声哭出来,悔恨夹杂着绝望随着眼泪宣泄出来……   连曦怜惜地把她揽进怀里,大手一下下拍抚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   那天大哭一场后,白之音压抑的情绪得到缓解,在连曦的劝说下终于吃了点东西。可接下来的日子,她仿佛整个人都变了,常常抱着腿坐在飘窗上木木地望着窗外,灵动的眸子失去了往日光彩,像是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就连小天来看她,她也只是一遍遍摸他的头,不说一句话。   最让连曦担心的是她的饮食,她总说没胃口,每次都是好劝歹劝才勉强吃一点,食量小得连猫咪都不如。   尹妍熙怕她这样会垮掉,提出要搬来跟她同住,却被她拒绝了,“不用,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要为我分心,放心,我没事。”   “没事?”尹妍熙瞪了她一眼,“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叫没事?”   她牵了牵嘴角,却扯不出半点笑容。索性转移话题,“对了,收购计划怎么样?现在你有多少林氏的股份了?”   “这些你不用操心,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儿吧。”妍熙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都大半个月了,你难道真的不想挽回他吗?”   白之音歪头靠在膝盖上,“他已经不爱我了。”   “谁说的?他自己吗?”尹妍熙没好气地问,“你以为爱情是什么?收放自如,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他没说,但我知道。”他根本不想见她。这些天,她嘴里不说,心里却一直期盼他来找自己,哪怕是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能让她看到希望的曙光,然而,什么都没有,他说到做到,生生地割裂这段感情,终止他们的关系。   她沮丧的态度令尹妍熙既心疼又生气,“他说不想见你,你就不会去找他啊?”   不等她开口,尹妍熙又说,“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你错,他发发脾气,傲娇一点都很正常,难不成你还要他主动来说原谅你?”   见她不吭声,妍熙嗔怪地推了推她的脑袋,“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以前他不爱你,你都肯想方设法接近她,现在他对你有感情,你反而畏手畏脚,裹足不前,枉费他对你一片真心。我要是他,这会儿八成要怀疑你压根就不爱他,就是想利用他帮你而已。”   “不是的,一开始我是想利用他,可后面……”她顿了顿,小声但坚定地说,“我爱他。”   “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你这些话得告诉他去啊。”尹妍熙喟叹,“沈牧梵自始至终没气你骗他,他在意的是你不信任他,不愿意跟他交心,不肯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你现在这样躲起来不去争取,只会让他更失望,这么下去,你俩真完了。”   “可是,我怕……”   “怕什么。”尹妍熙厉声打断她的犹豫,“最坏的结果无外乎他不理你,跟现在有什么区别?既然这样何不搏一把?”   一番开导让白之音消散的信心一点点拾起。是夜,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那些他们一起时开心甜蜜的画面如电影一帧帧滑过。妍熙说得对,他那么爱她,自己怎么能被几句恶语和冷漠就吓退。   她要去争取,争取他的原谅,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仿佛在迷雾中找到了方向,白之音睡了这大半月来最安慰的一觉。   八个小时后,她睡饱醒来,给自己做了顿可口的中餐,再挑出最喜欢的衣服,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拎着包出门。一开门,脚就踩到了掉在地上的报纸,她低头一看,瞬时僵在原地。   ——灰姑娘童话破碎,沈氏主席联姻天容集团千金石韵雅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很久,这章终于出炉了   一直把握不好沈生的态度和情绪。如一位亲所说,在自己做了那么多还没换来信任时,他是失望、心灰加生气,但按照以前的性格处事,又绝对不会做出很虐女王的事,或者大吵大闹,身虐报复神马的   腹黑的人,惩罚方式应该也是腹黑的,so,敬请期待吧   另,孩子绝对不会掉,也不会有什么女王得不治之症之类的梗,孩子也不会危险。爹妈都那么强,孩子不会那么弱小的。 第57章   沈氏集团大楼内,严征研读完那篇捕风捉影的“婚讯”,饶有兴趣地看向临窗而立的男人,“喂,你玩这么大,收不了场怎么办?”   “谁说我在玩?”沈牧梵头也不回地说。   严征放下报纸,翘起二郎腿,“不是玩?难不成你真要娶石韵雅?”   “有何不可?”沈牧梵反问。   “当然可以。”严征一针见血,“不过,你舍得她?”   不等他开口,他已替他做了回答,“我不信你舍得,你是还在生她的气吧?”   沈牧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望着窗外,过了好会儿才低声问,“如果换了你,会原谅她吗?”   严征挑眉,认真思考了番,给出最诚实的答案,“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关键要看我有多爱她。”   “那如果是尹妍熙骗了你呢?”沈牧梵问。   严征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我跟她不一样,她只是我的床伴,我爱的人只有小因。”   “是吗?”沈牧梵没有拆穿他口不对心的谎言,浅浅一笑,把话题又引回来,“我很爱她,但也很生气。”   “你不是早就知道她骗你了吗?”严征不解,“之前你还说她不愿意讲,你就装作不知道,现在又气上了?”   “我不气她骗我,对我耍心计,我气的是她不信任我。”   “有区别?”严征不懂。   “有。”沈牧梵抿出一抹苦笑,“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没把我当可以交心的人。”   看好友一脸迷惑,沈牧梵解释得更详尽,“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在一起不仅要分享快乐,还要分担忧愁苦难。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不是把你认为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而是信任他,与他牵手,同甘共苦。”   爱情是这样?那他对林因是爱还是?严征甩甩头,不敢去深思,生怕会否定掉好不容易催眠建立起来的决心。   “那对照这个标准,你是爱她的吗?”他问。   “当然。”沈牧梵斩钉截铁地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跟石韵雅结婚?”难不成真是爱的是一个人,娶的却是另一个人?   沈牧梵勾了勾嘴角,黢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这是惩罚,也是教育。”   “什么意思?”严征不明白,“你想娶别人,让她后悔一辈子?”不至于吧,为了惩罚她,搭进去婚姻和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这买卖做得也太亏了,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似是看透好友的想法,沈牧梵淡笑,“放心,我没那么傻,不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话到这儿,严征似乎有点眉目,“联姻只是一个局?”   见他点头,严征感慨,“你这局摆得也太大了,别弄巧成拙,你就不怕她信以为真,伤心欲绝,一走了之成全你?”   “有点怕。”沈牧梵如实说,“不过,我有内应,应该没问题。”   “谁?”严征好奇。   “尹妍熙。”   “尹妍熙?”严征惊诧,“她怎么会答应给你做内应?”   “她欠我一个人情。”沈牧梵缓道,“最重要的是作为音音的好朋友,她希望她能幸福。”   严征自动忽略了后一句,焦点全在前面,“她欠你什么人情?你帮她什么忙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想知道就去问她呗。”沈牧梵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她就在你身边,想了解她的事还不容易。”   他答应过尹妍熙绝不会向外人泄露一些事,但作为兄弟,他还是想提醒严征,“妍熙跟音音一样都是很聪明的女人,有时间多了解了解她吧。”   沈牧梵这话戳中严征的软肋,他和尹妍熙做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无数次赤0身相对,抵死缠绵,他也想了解她,可她把自己武装得很严实,根本不给他机会。有时候严征想想,好像只有在床上,看着她在身下呻-吟,看着她在他的撞击下失控求饶,一次次进入她身体最深处,他才能是感觉到真实的拥有她。   可是,下了床,她立即摇身变成另一个人,他永远看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轻叹口气,严征勉力一笑,“跟聪明的女人交手,实在辛苦。”   “的确。”沈牧梵深有体会,“爱上聪明的女人,更辛苦。”   严征轻笑,揶揄道,“怕辛苦就放弃吧,干脆娶了石韵雅,她可是斯文听话,出了名的乖乖女,被名媛圈评为最适合做妻子的人选。”   “乖乖女?”沈牧梵唇角一扬,话中有话,“人不可貌相。”   “什么意思?”   沈牧梵想了想,慢慢道:“这次联姻消息的宣布,我不是主导。”   “?”严征眉峰一挑。   “我欠石韵雅一个人情,这次是还她人情,顺便教导我家小女人。”   “她知道你不会娶她?”   沈牧梵颔首,“当然,她想嫁的人可不是我。”   严征蹙眉,迟疑道,“她不会想用婚讯刺激某个男人吧?”   “只是其一。”沈牧梵想到石韵雅的计划,哭笑不得,“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让自己变成弃妇。”   “啊?”严征惊讶,“她疯了?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差不多吧。”沈牧梵套用石韵雅的原话,“被一个木头逼疯的。”   转念想想,自己也何尝不是被那个像鸵鸟一样的小女人逼疯了,居然被石韵雅说服,陪她演一场“负心汉”的悔婚大戏?   **   沈石两人的婚讯曝光后,港内所有媒体都开始竞相关注二人的动态。   前日是苹果报拍到二人共进晚餐,隔日朝闻早讯就打出沈牧梵送名贵钻饰博美人一笑的大标题,不到一周,报纸、电视、网络,甚至连社交网络上都有网友爆料沈石已共筑爱巢,共同过夜的证据。   一时间,这桩豪门婚事成为城中热门话题。只是,每每谈到这对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婚事,人们都不忘提一提前些日子热极一时的“灰姑娘”,纷纷感慨,童话破灭,王子迎娶的终究是公主。   而被人同情的白之音在看到那张报纸后,好不容易积攒的信心,瞬间被击得粉碎,人像掏空一样虚软。   连曦怕她垮下去,只好亲自去找沈牧梵,想跟他谈一谈,哪怕他真的要结婚,好歹也要跟之音说明白,不能让她陷入无限的懊恼和后悔中。   原以为见他会有难度,没想到他很给面子,没预约就答应会面。一见面,连曦开门见山,“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但我希望你能跟之音一个机会,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实话,我不信你不爱她了。”   “说实话,我很爱她。”沈牧梵淡淡一笑。   连曦一愣,有些搞不懂,“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再原谅她一次?”   “她有叫来找我原谅吗?”沈牧梵反问。   话到此,连曦明白了,这男人原来一直在等之音来找自己,看来婚讯的事也是他刺激之音的计划。   “你结婚的消息是假的吧?”他试探。   “消息不假,但能不能结成就要看音音的选择。”沈牧梵挑明,“她若想挽回这段感情,我沈牧梵的妻子一辈子都是白之音,她若不肯,那我只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连曦这下懂了,沈牧梵肯见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给之音带话,既然他心里爱的人依然是之音,那他愿意当传话筒。   **   杏林公寓内,尹妍熙听完连曦带回来的话,也开始尽职地做好“内应”工作。   “这个石韵雅是天荣集团石宪海的孙女,也是天荣未来接班人,漂亮斯文,据说是上流圈男士的理想老婆。”   白之音双臂抱膝,默默坐在床上,像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   见她不吭声,妍熙戳了戳她的手臂,“人家都把话挑明了,你还在这儿端着,不合适哦。”   话落,她给连曦使了个颜色,后者心领神会,接话道,“是呀,他亲口跟我说还爱你。”   “他做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让你主动去找她,你就服个软,承认个错会死啊。”妍熙恨铁不成钢,“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一辈子的幸福重要?”   白之音抿着唇,过了好久才低低地说,“我不是放不下面子,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尹妍熙翻个白眼,“小姐,你脑子进水了,居然会讲配不配?先别说你那儿都够资格,就是他沈牧梵也不用找个人来抬身份啊?”   “可是……”白之音脑子里浮出那对“璧人”的画面,心酸酸的疼,“他们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尹妍熙长呼口气,“所以,你认为自己该退到一边,成全他们?”   不等白之音回答,尹妍熙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白之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患得患失了?你要是嫌自己配不上人家,不敢高攀,早干嘛去了?你干嘛去算计他、处心积虑引他上勾?现在别人爱上你,只要你一句话,就愿意为你悔婚,你倒好,开始妄自菲薄,担心不够般配了?”   “亏你还口口声声说爱他,连争取都不会,枉费了沈牧梵对你一片真心,连自个儿的幸福都搭进去了。”妍熙略顿,扔出一记重磅炸弹,“我告诉你,你以为沈牧梵为什么会跟石韵雅结婚?不是因为他对你失望另找一个来刺激你,而是他为了你欠了石家的大人情,现在被石家逼着娶女儿,当‘便宜’爸爸。”   这消息把连曦也炸到了,惊讶地问,“石韵雅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   尹妍熙嗯了声,算是回答。   “是谁的?”白之音追问。   “不知道。”妍熙摇头,“我只知道,沈牧梵是为了还人情,所以愿意联姻。”   “你说他是为了我欠下的人情?”白之音问。   “可不就是为你。”妍熙没好气地说,“你们还记得老狐狸身边的权叔去自首的事吧?”   当然记得,要不是权叔去自首,白飞扬根本不会被扳倒,白家也不会跨,更重要的是,要不是权叔提前拿出所有对她不利的证据并一口咬定她是在不知情下参与了走私,她现在就跟白飞扬一样,在赤水服刑了。只是,“权叔自首跟石家有关吗?”   “石家对权叔一家有救命之恩。”妍熙一语点破。   难怪,他们当初就奇怪,权叔跟在老狐狸身边多年,两个儿子都是白家最得力的助手,怎么会向沈牧梵投诚,甘愿把一家人全牵扯进去也要举证白飞扬,感情是为了报恩。   “所以,石家现在是要沈牧梵还人情?”连曦愤愤地说,“可这人情还得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他当便宜爸爸?而且沈牧梵居然会肯?”   “他不肯也没法子啊。”妍熙喟叹,“你们别忘了,权叔能举证白飞扬,也能指正之音。”   “他是……为了保护我?”白之音讶异,难过迅速爬上心头,“他为什么那么傻?”   “是很傻。”妍熙接过话,“做那么多,你还不领情,还在这儿讲什么般不般配,想想真为他不值。”   不理会好友的奚落,白之音像是想通了什么,霍地站起来,“不行,我不能让他做这么做。”如果石韵雅没有怀别人的孩子,她尚觉得他们般配,自卑得不敢贸然破坏这段婚事,可现在他为了保住她,连男人起码的尊严也愿意割舍了,他的爱如此深沉,她怎么能轻易放手。   她下了决心,妍熙却适时泼冷水,“你可别一时意气,得想清楚,到底是不愿意他被侮辱去阻止这场婚事,还是因为爱他,想跟他同甘共苦一辈子去挽回这段感情?”   白之音嘴唇紧抿,半晌后,郑重而坚定地说,“我是去挽回我爱的人。”   **   入夜之后,白昼的燠热消失,夜风送来丝丝沁凉。   坐在沙发上的白之音手心里却全是汗。她很感激沈牧梵没有为难他,爽快地跟她见面,可是现在被他锐利的双眼静静瞅着,她只觉得身子发虚,感觉快透不过气来。   沙发对面,沈牧梵一寸寸打量着快一月没见的女人,眉头紧皱。他从妍熙和连曦那里知道她过得很消沉,可是没想到会憔悴成这样,尽管她刻意化了妆,可掩不住她睫毛下的乌青,还有她是没有吃饭吗?怎么瘦成这样?好像要风一吹都会被吹走?   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他已不想再逼她说那什么劳什子的真心话,只想把她抱进怀里,亲昵一番,再带回家好好滋补。   就在他要站起来的时候,沉默良久的白之音开了口,“你不要跟石韵雅结婚。”   伸直的脊背弯了下去,沈牧梵靠进沙发,连续几次深呼吸才忍住揽她入怀的冲动。“给我个理由。”他佯装平静地说。   “我爱你,想做你的妻子,想和你过一辈子。”她鼓起勇气说道。   她直接的表白让沈牧梵心中一突,欣喜慢慢爬上心头,可仍然绷着情绪,没有说话。   沉默。   半晌之后,直到白之音的心跳快因紧张而停止时,他才开口,“你说爱我,却从不肯信任我,我不敢相信这是爱。”   他的声音好冷淡,白之音眼里有热热的水气在打转,缓缓吐出心声,“从进白家起,我就明白只有靠自己才能让我和小天不受欺负。为了受到老爷子的重视,我努力迎合他的喜好,把自己装成一个甘愿为白家效命不求回报的傻瓜。在白家的日子,就是要不停的演戏,不停的伪装,不断的算计,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这样的日子过得太久,久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坦诚自己。”   “遇到你,也是我的处心积虑,我想利用你带我和小天离开白家,只是我不知道原来我会动心,会爱上你。”白之音扯了扯嘴唇想挤出一抹笑,最后却是眼泪度夺眶而出,落在手背上,一滴又一滴。   “我承认装怀孕是想挽回你,可是看你好像并不是因为我怀孕才原谅我设计你时,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我很怕,一开始是怕你知道后会不帮我救小天出来,后来变成怕你不要我,最后就成了单纯的怕,说不出来怕什么?或许是怕看到你知道真相后对我失望吧。”眼泪落得很急,白之音别开头吸了吸鼻子泪珠却仍不断滚落,没有停止。   “你说得对,我不信任你,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信任,潜意识里总害怕把什么都交付给你,万一有一天你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她喃喃低语,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爱。”   房间中又没了声息,沉默再现。   沈牧梵凝视着哭成泪人的她,双眸闪烁。一直来,他一味责备她不肯交心,却没想过那样背景成长起来的她最缺的就是安全感,偏偏他反复在试探她、考验她,设计她,怎么能让她把真心毫无保留的奉上。   他们之间,错的不止她。   缓步上前,他伸出拇指抹干她脸上的眼泪,动作很轻柔,跟先前冷漠的态度不同,“对不起。”   他的手带着微微的凉意,可白之音觉得心好热、好烫,希望开始回流,注入她的胸口。她捉住她的手,抽泣,“牧梵,原谅我好不好?”   “你也原谅我,好不好?”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唇边,“原谅我这个笨蛋,不懂得怎么爱你。”   白之音不敢胡乱臆测他话中的含义,试探道,“那你不要结婚,行吗?”   “这个?”沈牧梵挑眉,迟疑道,“怕是不行。”   白之音眼眶一酸,还未止住的眼泪落得更凶。“你是不是怕他们告我?”   “不是。”沈牧梵说。   “那为什么?”白之音咬着红唇,小心翼翼地问,“既然不怕,为什么还是要结婚?”   “不结婚怎么娶你?”他嘴角含笑。   白之音反应了一瞬,破涕为笑,小手捶上他的肩膀,“你故意吓我。”   “这么久才肯主动来找我,不吓吓你怎么行?”沈牧梵拉住她的手,轻咬一口,嗔骂道,“小没良心的。”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但一想起婚讯的事,白之音柳眉又蹙起,“石家要你娶石韵雅,你悔婚没事吗?”   “可能会被石家打压。”沈牧梵叹息,“开荣跟沈氏有很多合作,如果他们刻意打压的话,沈氏会受到重挫,到时候有场硬仗要打。”不过这些在答应石韵雅时就已经想到,而且如果石韵雅拐夫计划成功,沈氏的损失以后一定能补起来。   “对不起。”白之音握紧他的手,坚定地说,“不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我可以来公司帮你。”   “你是想来盯梢吧?”沈牧梵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白之音切了声,“我才不做那种事呢。”   “不做那种事,可以做做这种。”话落,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久违的吻,格外激烈。   吻渐渐激烈,气氛升温,沈牧梵双手一抱,将她打横抱起,跨步穿过起居室,走到内部的卧房。   白之音咚的一声落在软软的床上,也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别的原因,她忽然感觉胸口发闷,胃里冒出翻江倒海酸意,她慌忙推开压下来的沈牧梵,甚至还没跳下床,就哇哇地呕起来。   沈牧梵被推开先是一愣,接着慌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白之音刚张口,一阵酸意袭来,她哇地又吐出来。   就这样连续呕了快十分钟才缓过那道劲。沈牧梵怕她看见呕吐物再恶心,忙把她抱了出来,可就这一起一落,她又开始干呕。   这回,沈牧梵是真吓到了,等她停下来,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医院。   车上,白之音看他紧张得脸色发白,忙安慰道,“我没事,可能最近没吃好饭,胃有点不舒服。”   “嘘,别说话,先眯一会儿。”沈牧梵伸手轻轻摸她的头,“不管什么病,检查过才安心。”   由于事前就来了电话,这会儿最权威的消化内外科专家已等在候诊室,一番诊断后,他们得出一致结论。   “沈太太应该不是胃病,而是怀孕引起的妊娠反应。”   “你、你说什么?”沈牧梵傻了,“你说她怀孕了?”   “我们刚才给她做了尿检,呈阳性,而且也做了B超,孩子应该已经10周了。”   天呀,她居然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沈牧梵兴奋得在原地直踱步,半晌才想到要进去看白之音。   白之音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会儿也在震惊消化中,太神奇了,原来宝宝已经在她肚子里待了2个多月,她这个糊涂妈妈,竟然还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吃饭乱七八糟,幸亏宝宝够强大,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她要自责一辈子。   “宝贝,我们有孩子了。”沈牧梵半趴在床边,把她的双手合在掌心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白之音点了点头,眼含热泪,良久,她缓缓说道,“沈牧梵,请你娶我吧?”   求婚的步骤都被她抢了,沈牧梵哭笑不得,不过只要彼此相爱,他不介意她的主动,就好比她一开始的算计。   莞尔一笑,沈牧梵爽快应好,俯头在她唇上印上承诺,“One love, one lifetime 。”   他们的爱情,因她开始,因他完美。   属于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END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了,遵循不虐不病不流产的原则,顺利结束。   也许你觉得意犹未尽,因为你们还没看够甜蜜,也许你觉得太过拖沓,早该完结,也许有人又要来说我结尾仓促,烂尾了,不管怎样,这是我一早就想好的设定,按大纲来,没增没减,故事留在这里,我觉得刚刚好。   感激大家一路相伴,耐心等待我的不间断更新。   这文写得亚历山大,主要原因在我,由于各种事交杂一起,导致更新不及时,面对各种焦躁的催更、批评和指责,愁得掉头发,一度不想再写文,好在都熬过来了,谢谢支持我,鼓励我的你们。是你们的安慰和谅解让我坚持下去,没想过弃坑。   爱你们。   关于番外,其实秋很头疼写正文主角番外,因为每次故事结束,都留在我觉得最该完结的地方,有空白,才会有联想。甜蜜什么的,一辈子的爱情和婚姻,又岂是几章就能写完的呢?所以,让我想想,琢磨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关于副线,妍熙和严征的故事在番外,字数不知道有多少,但应该不会十万,会放在番外合集了,作为免费福利赠送给大家,当作谢谢你们一路支持的谢礼。开篇时间应该是在7月,不定时更新,建议大家可以养肥再看,也跪请亲们不要催我,更请大伙儿不要轻易责备秋说话不算话,质问到底什么时候写之类的话,其实你们看我更新的状况,应该知道,只要时间精力允许,哪怕写到凌晨,我也一定会努力更新,快快写的。   至于新坑,秋只能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过故事可以预告,主角是有几个妹纸一直期待的雷厉和潘辰,对,那谁,你要看的大虐要来了。   故事很虐,男主起初很渣,后来忠犬。晚点我抽空撸个文案,再让基友撸个封面,挂个文案曝光,有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个。   鉴于时间精力和更新不成正比,秋不想再被骂了,so这本应该会存完3分之2才开坑,so……时间,不敢保证,乐观估计10月底。   好了,不多说,番外见。   Ps:秋的番外合集可以进入秋的作者专栏找。   终于可以放放心心,踏踏实实地去睡一觉了。好幸福…… 第58章 前尘往事   沈牧梵取消联姻的事果然引起轩然大波,石家大佬,天荣集团现任主席石宪铭先把“哭哭啼啼”的孙女痛批一顿,再找沈牧梵“谈话”,以切断双方合作为胁,逼他履行婚约,奈何沈牧梵不为所动。   天荣颜面受损,石家一怒之下扯回与沈氏合作案的资金,并发动几个老牌企业联手打压沈氏,一时间沈氏股价受挫,集团内部那群沈家元老也对沈牧梵悔婚招来的祸颇有微词。   “牧梵,按理说你的婚事我们无权过问,可你不能因为私事连累公司啊。”亲戚A说。   “可不是嘛。”亲戚B附和道,“我们跟天荣合作那么多年,盘根错节,现在他们要撤回资金,外面都在传我们要垮了。”   “是呀、是呀。”其余人点头应和。   沈牧梵扫了眼会议室内各怀鬼胎的亲戚,慢慢弯起嘴角,“既然你们那么怕公司垮,不如我溢价收购你们手上的股票,如何?”   众人沉默,下一瞬哗然。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也是担心公司安危嘛。”   “就是,沈氏是你爸的心血,我们也不想它有什么事。”   “它不会有事。”沈牧梵打断众人的话,缓缓站起来,阴鸷的眸光射向那个发言最积极的堂叔,“我能让沈氏从黑到白,就能保它一世安稳。”   众人噤声,纷纷低下头作忙碌状,独留那人颤巍巍地迎着目光,背脊一片冷汗。于是,一场设计好的“兴师问罪”就这样被一道凛冽的眼神给折毁了。   **   尽管沈牧梵从不提及,白之音还是从各种途径知道了天荣打压沈氏的事,为此很是担忧,“公司不会有事吧?”   沈牧梵正在给她做蛋糕,手里搅拌着蛋液,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事的,别担心。”   “可是……”   “把蛋糕模递给我。”沈牧梵打断她的话。   白之音哦了声,递上模具,小声低估,“要不,我们的婚事先缓一缓?”   沈牧梵仿佛没听见似的,专注地把蛋糕液倒进模具,震掉气泡,再放进预热的烤箱,设定好烘焙时间。待一切弄好,他才摘下隔热手套,双手环上她的腰,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先问你个问题,如果有天我变穷光蛋,你怎么办?”   白之音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爱你的钱?”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办?”   白之音抿了抿嘴,略作思考后,认真作答,“如果你真的变成穷光蛋,我会陪你东山再起。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即使从零开始,你也能再建起一个沈氏。”   “这么信我?”沈牧梵叹口气,“东山再起很难,我舍不得你吃苦?”   白之音切了声,“这算什么苦?只要能跟你一起,就算咸菜馒头也不算苦。”   “好吧。”沈牧梵狠狠亲了下她的脸颊,朗声说,“就冲你这话,我也要让你一辈子享福。”   白之音当然知道凭他们的能力,哪怕没了沈氏,都不可能吃咸菜馒头,只是她不希望因为私事影响到公司发展。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沈牧梵搂着她笑道,“傻瓜,你忘了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和石韵雅已私下达成协议,我帮她背黑锅,她趁这次天荣打压沈氏,帮我收进那群不安分叔伯手上的股份,而且她是天荣准接班人,沈氏跟他们的合作还会续上,现在这点损失以后一定补回来。所以这笔买卖,亏不了。”   前后听他说了几次石韵雅,白之音不由好奇,“她这么大费周折,损名亏利到底为什么?”   沈牧梵爽朗一笑,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跟你一样,为了拐个好老公。”   **   经过沈牧梵解释,白之音把心放回肚子里,可就在她安心养胎时,却来了位意外之客。   白之音静静端详着对面的老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他,她一点都不陌生。沈远洋,台湾云洋集团主席,祖籍宁波,黄埔军校生,曾任国民党空军上将,同时,他也是沈牧梵的外公。   她在观察他,沈远洋也在给她打分。容貌比照片上更出色,气质娴静,够自信大方,丝毫没有私生女的怯懦和小家子气,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生气,一看就是个有智慧的孩子,难怪他那挑剔的外孙会衷情于她。   轻轻咳嗽一声,沈远洋打破沉默,“白小姐,这么冒昧叫你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之音摇了摇头。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牧梵的外公,沈远洋。”   “你好。”白之音浅笑,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叫一声“外公”。   沈远洋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脸上却不露声色,“牧梵没跟你提起过我吧?”   “没有。”白之音如实说。   这次,他眸底的失望更明显,半是回答半是自语,“我想他也不会提起我。”   关于沈牧梵跟沈远洋的事,白之音只调查出个大概,只晓得他的母亲是沈远洋在去台湾前就生的女儿,直到18岁才被接到台湾,20多岁时又突然回到上海,没多久便生下沈牧梵。   白之音不敢直接问他个中原委,便侧面打听,“您跟牧梵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本不奢想沈远洋会告知,哪知他居然直接回答,“他怪我对不起他的外婆和妈妈。”   沈远洋长叹口气,缓缓讲述往事,“他的外婆叫云晚,是我家账房的女儿……”   跟那个年代所有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样,沈远洋与云晚的爱情遭到家人强烈反对,沈父为了隔开他们,将云晚一家驱出慈溪,并给他讨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成亲当晚,痛失爱人的沈远洋趁夜离家出走,南下从戎,加入抗日队伍。   也许是上天注定,国共战争爆发后,驻守杭州的沈远洋居然再次遇到云晚。经历过离别,两人感情更加炙热,于是私定终身,并有了孩子,也就是沈牧梵的母亲,沈衿。   “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仿佛是陷入回忆里,沈远洋苍老的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小衿既漂亮又聪明,7个月就会叫爸爸……”   可惜,就在他以为可以同女儿和云晚一直幸福下去,国党在内战中节节败退,蒋生开始为今后打算,派心腹先到台湾,并陆续撤人撤物,一大批将领因担心□□秋后算账,纷纷卷起细软跟随蒋生退守台湾,而沈远洋也做了一件让他后悔终身的事。   因为怕累及家人,他准备带着父母、云晚和女儿登上去台湾的军舰,可是顽固的沈父沈母却坚持不准带云晚母女同行。   “为了这个贱人,你有家不回,弃父母发妻不顾,我绝不会让她跟我们去台湾。”父亲态度强硬。   母亲更是不顾他的哀求,以死相挟,“你要是带她们去,我就立马碰死在你面前。”   沈远洋左右为难,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一边是心爱的妻女,斟酌权衡间,云晚帮他做了抉择。   “百善孝为先,你先带他们走,等安顿好再来接我和小衿。”她体贴地说。   沈远洋踌躇再三,郑重许下承诺,“好好照顾自己和小衿,等我回来接你们。”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别,从此天涯相隔……   由于担心有人通共,许多将领一上岛就被严密“控制”起来,沈远洋经过半年多的努力才打通关系,托人去接云晚母女。   “他没有找到她们,她们住的小洋楼被政府接管了。”   “你没到其他地方找找吗?”白之音问。   “找过。”沈远洋惭愧地低下头,“但放弃得太早。”   刚开始几年,他一直在想法子找她们,可终究抵不过时间和现实的考验,娶妻生子,一手创立了云洋集团。   “你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们吗?”白之音问。   沈远洋摇头,“73年时,她们联系上了我。”   彼时正是内地最动荡的年代,云晚因为曾是国民党高官的女人,被列为走资派,遭受非人折磨。为了保住女儿,她辗转联系上沈远洋的老部下,花重金打通关系,把沈衿送到了台湾。   “她为什么不一起走?”白之音不解。   “没有钱。”沈远洋离开时曾留下了一大笔钱,但这些钱早就同那幢小洋楼一样被收缴充公,只有一对瓷盘被云晚拼死藏了起来。   “那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对雍正粉瓷。”沈远洋说。   白之音睁大眼,“雍正粉彩富贵平安盘?”   沈远洋颔首,“是的,就是之前牧梵拍下的那个盘子。当年,她外婆就是买了这对盘子,凑齐了她妈妈来台湾的费用。”   白之音恍然大悟,难怪他这么多年一直在黑白两市寻觅,难怪他知道平安盘是一对,还不惜一切代价要凑齐,想必是他从母亲那里听闻过这段往事。   白之音记得,沈牧梵曾说过他和外婆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沈衿会回来。   “你说牧梵的妈妈被送到台湾,可是……”她顿了顿,试探道,“我听牧梵说,他是在上海长大的。”   提到这事,沈远洋的神情蓦地暗了下来,自责之情溢于言表,“这都怪我……”   因为觉得亏欠她们母女,沈远洋对沈衿甚是疼爱,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以弥补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而另一方面,内向的沈衿却很难融入这个新家庭。她挂念仍在国内受苦的母亲,又敏感地察觉到后母和两个弟弟对自己的仇视,所以性格变得更内向,常常偷偷掉泪。   沈远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心想让她快乐起来,总鼓励她出去社交,多认识几个朋友,可她老是摇头,成天地躲在屋子里看书。   也许是缘分,沈衿大学毕业那年,沈远洋堂兄的儿子沈长青从香港来台湾,竟对沈衿一见钟情,并很快俘获她的芳心,偷偷谈起了恋爱。   看着女儿脸上日渐增多的笑容,沈远洋也就随他们交往,并暗示沈长青,只要女儿愿意他不反对这门婚事。   “四叔,谢谢你。”沈长青兴奋地搓了搓手,郑重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爱她一辈子。”   可惜,到最后这句承诺只兑现了一半。   沈长青到死最爱只有沈衿,却没有履行一生陪伴照顾的诺言。   沈家是香港有名的黑帮,势力大,仇人更多。就在沈长青从台湾回去准备请父亲上门提亲时,沈父遭帮里兄弟设计,被仇家暗杀。   沈家乱成一团,身为独子的沈长青为了平息内乱,稳住父亲的江山,不得不与另一个帮派联姻,娶了对方老大的女儿。   “四叔,我是真的爱小衿,除了她,我不会碰任何女人。求您给我点时间,等我安定好帮内的事,就办离婚。”   在沈长青的哀求和保证下,沈远洋心软了,答应帮忙隐瞒已婚的事。   “长青父亲刚刚过世,你们现在结婚,不合礼法,再等等吧。”他对女儿说。   沈衿是明事理的人,自然说好,还体贴地安慰沈长青要他先处理好香港的事,婚事不急于一时。而沈长青则是两地跑,以解相思之苦。   如果沈衿没有意外怀孕,结局也许会是另一个样。   得知女儿怀孕,沈远洋再也坐不住,他可以给沈长青时间,但绝不能让自己的外孙重复私生子的命运。   就在他打电话逼问沈长青什么时候离婚时,沈衿在门外清楚地听到了一切。出乎意料,她既没有吵也没有哭,异常冷静地听他们的解释,就像每一场暴风雨来前的天空,平静得让人害怕。   沈长青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一周,一再保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在孩子出生前办好离婚。   “我们都以为她答应了,可没想到她居然早就有了主意。”沈远洋回忆说,“长青走后,我看她表现得挺正常的,还庆幸她想得明白,没有钻牛角尖。”   所以,当沈衿提出想去日本看樱花时,沈远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也好,出去散散心,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给爸爸省钱。”   怕她一个人没照应,沈远洋还特地派了公司的一个女助理跟她同行,然而就在她到日本一周后,女助理突然惊慌地报告,“大小姐不见了,她的护照还有随身行李都不见了。”   沈远洋吓坏了,立即派人去日本,几番打探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日本,经香港回到了大陆。直到沈牧梵12岁时,她才主动联络沈远洋,而那时她已是胃癌晚期,想把儿子托付给他们。   沈远洋告诉白之音,沈长青一直没有放弃找沈矜,得知她的消息后立即赶到了上海,陪她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牧梵跟着他妈妈吃了很多苦。”沈远洋哽咽道,“我没照顾好他们母子,更辜负了她外婆。”   两代人,两段感情,令人唏嘘。孰对?孰错?不过是错误的时间遇上不该遇见的人。   沈远洋用拇指揩掉眼角的泪水,平静好情绪后递给白之音一份文件,“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白之音瞥了眼文件头,是一份股权转让的合同,转让人一栏已签上了沈远洋的字。显然,他是想把云洋的股份赠予沈牧梵。   “这个我不能收。”她把文件推回去。   “我可以叫你小音吗?”沈远洋突然问。   得到她同意,他轻轻叫了一声,“小音,我给这些并不是为了补偿我犯下的错误,我欠他们的,一辈子都还不起,我只是想像一个普通老人爱护孙子一样,给他珍贵的东西,哪怕他不缺,我也想给。”   他嘶哑的声音让白之音心微微一软,但最后还是狠下心说,“对不起,您还是亲自给他吧。”   她知道这样会伤老人的心,但于她而言,沈牧梵的心情更重要。   因为聊太晚,回家时沈牧梵已下班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望着他俊朗的面孔,白之音想起下午沈远洋说的那些话,不由感从心来,如果沈远洋坚持带云晚上船,如果沈矜不是一味地成全,就不会让彼此留下最深的遗憾。   有时候我们一厢情愿地觉得所谓的退出是为对方好,却没想过在一起才是爱情最完美的结局。   她吸了吸鼻子,上前抱住沈牧梵的腰,“老公,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   沈牧梵静静地凝视她,眼眸里有流光闪动,仿佛过了一古,他俯下头,轻轻贴上她的唇,“已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没有男女主的互动,算是正文一些事的交待,为大家解开一些之前埋下的引线。   秋又开始读书了,刚开学,各种忙,这篇番外足足写了小半月才成型。累觉不爱。   接下来估计还会有一两个甜蜜的短番外。副线已经开始在写了,已有两章的量,但秋的打算是写完初稿后,再开始放。这样能保证更新速度,免得你们看着看着又断了,等得挠心抓肺。   时间嘛,7月底吧。我会逼自己的。   最后,甩个新文的文案链接。新文是雷厉和潘辰,名字是无路可退。喜欢的亲,可以先收藏。   男主前期渣,但不是纯渣,而是有点二缺,后期超忠犬。全文1vs1,结局绝壁He,过程甜多虐少,但是!!有一段过程很虐(大虐),心脏承受不了的亲,慎入!!!!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